第二十八章 战前 三
“我们至少可以做到不主动出击这一点，”温林顿说，“抱歉，我才刚赶到此地，我必须先去休息了。你今天可以先留在这里，明天早上可以目睹我们全军集结，然后你就可以知道我们并不惧怕蛮人，对我们充满了信心回去。早上最适合研讨战略，或许一夜的思绪会让许多事情都改观。”话一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起立。 “每个人都去休息，”他说：“好好睡！至于你，爱格伯特先生，和谈的事情不须要你帮忙了，请你明天天一亮就作好出发的准备。” “我会的，”爱格伯特说：“既然我已传达了女皇陛下的旨意，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那么，晚安，诸位。”温林顿说。 一名男子把他摇醒了。 “醒醒，醒醒，伯爵大人！”对方大喊道；最后，温林顿才从深沉的睡梦中大惊失色醒来，外面看起来还是漆黑一片啊。 “怎么一回事？”他问道。 “皮特伯爵找你。” “但太阳还没升起来啊！”温林顿说。 “是没有，伯爵大人，而且看起来今天也不会升起来了。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之下，人们会以为它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虽然太阳不见了，但时间并不等人，动作快一点！” 温林顿随便披上几件衣服，往外看去。整个山脉似乎都被黑暗包围了。黑压压的一大片，连空气都看起来都是黑褐色的，一切都笼罩在灰黑色之中，彷佛万物都停滞下来。从中看不出有任何的形状，只有在山脉极东边可以看见许多黑雾如同魔爪一般继续蔓延，只有十分微弱的一点绿色从黑雾中渗透出来。山脉像是被厚重的黑色乌云所包围，光线没有丝毫增亮的迹象，甚至还变得越来越微弱。 他注意到有许多的人们指着山脉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疲倦、哀伤，有些人甚至露出畏惧的神色。他怀着一颗沉重的心，走向议会厅。斥候的传令比他早到，当温林顿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正好在和皮特说话。 “领主大人，这是从巴德利要塞的方向来的，”他说：“是昨晚凌晨的时候开始聚集的。从东谷的山丘中，我看见他们慢慢出现，在山脉逐渐蔓延，我奔驰了一整夜，同时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落日山脉一点点吞噬。现在，这恐怖的大军将山脉全都笼罩在黑暗中，而且，他们还在不停的增长……战争已经开始了！” 皮特沉默地坐着，最后，他终于开口了：“我们终于还是遇上了！” 他说：“这将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壮烈的一场战争，许多事物都将就此消逝。我们不须要再躲藏了，我们要以最块的速度决定要战要和，立刻开始集合！不能等待任何拖延的部队了。你们的补给品够吗？如果我们要全力发动战争，就必须要保证足够的粮食和饮水。” “我们早已为了这一刻作了准备，战备存粮非常充足。”侍从回答道。 “你们尽量做好准备，以最快的速度！” “传令下去，”皮特说：“全军集合！” 温林顿走了出去，城堡中的号角响起，底下山谷中传来震耳的回应。只是，在他的耳中，这些号角声似乎没有昨晚听起来那么的清澈、雄壮。在这沉重的空气中，它们似乎变得十分沉闷，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领主们最后是在一个大厅中，做好了和谈失败后，率领自己领土上的士兵作战的准备。人们的心情十分沉重，许多人在强敌面前变得退缩，但他们是个坚强的民族，对于这片土地有着无比的热爱。即使在老弱妇孺居住的地方，也极少听见啜泣或是低语的声音，他们明知自己即将面临末日，却依然沉默地面对它。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温林顿坐在白马上，在微弱的光线中眺望着远方。虽然头盔下飘扬的头发雪白，但他看来自信而高大，许多人看见他毫不畏惧，都兴起了有为者亦若是之感。 在淙淙的河流旁聚集了五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还有三万名轻装步兵，一声号角响起，领主们举起手，全军就沉默出发了。最前面是爱丽丝家族中十二名武勇过人的先锋，然后是温林顿，右边则是克莱曼婷。她已经在城堡中和伊希道别了，这让她有点难过；不过，此时，她将精神全都专注在眼前。皮特、伊瓦娜与爱格伯特跟在后面，在那之后是二十名名北方的领主。他们经过了一长列神情坚毅的人们，他们一路来到了大西河在岩石间奔流的地方，一路上穿越了两座小村，许多女子哀伤的透过黑暗地门缝往外观看。没有竖琴的伴奏，没有雄壮的歌声。 清晨，自黑暗的多伦堡，领主及将官同时出发：他们向子民道别，离开家园，美丽的故乡，在蛮人消退前，也许再也回不到生活之处。大军是在如同黄昏一般的天色中来到落日山脉，只是，当时的时间其实已经接近中午了。大军只在那里暂停了片刻，让几百名迟来的士兵和他们会合。在用过午餐之后，他们准备再度出发，在此之前，他们先要开一个小小的会议。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和谈的结果，黑狼王表示可以和谈，但他要求以决斗的结果来判断，”皮特说。“温林顿，虽然你爱丽丝家族的骑士是最强的，但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家族骑士的身上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结果如何，谁能够未卜先知呢？”温林顿回答：“但是，我对爱丽丝家族的骑士是充满了信心的！” “我接受你的说法，”皮特说：“同时也希望你能够做出最明智的抉择。” 队伍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士兵们开始系紧腰带、检查马鞍、安抚马匹，有些人不安地看着逐渐降低的天空。 众人就这么骑向落日山脉，在大西河汇流入树沐河的树林附近，也就是距离落日山脉三英里的地方，他们在该地扎营。然后他们紧接着派遣使者，在他们等待的时候，有关蛮人的消息也跟着传了过来，策马狂奔的斥候前来通知黑狼王率部过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