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会如何做
“你要知道大多数女人，除极少数如你亲娘那般认定一件事便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她们极大部分都是善变的动物。 “其中亦包括你二娘，如果在我临死之前给你二娘留下叮嘱，想来一开始她也定会放在心上。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有人在她身边不住念叨，似王溥和范质二人，特别是用你的性命作为威胁。 “一旦时间一久，你二娘之心定会发生变化，也会动摇起来。事情如果走到这一步，指不定她会使出什么昏招来。 “尤其是她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父亲，符彦卿他也是一个极为重情重义之人，听得女儿吃亏，又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听柴荣这么一说，柴宗训这才极起自己貌似有一个外公叫符彦卿，无论是在后周还是在大宋似乎都极吃得开。 柴宗训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那便是符彦卿当时好歹也是一员手握重兵的大将，为何在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之际，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连做出支持他女儿和外孙的态度都没有做出一些。 “如果没有你的二娘的求救，你外公定然会按兵不动。因为对于他来说手心手背都是rou，不论是你还是赵光义那边，他都舍将不得。” 看着柴宗训一头雾水的样子，柴荣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柴宗训还不知道这层关系，于是进一步解释道：“你大概不知道你外公除了和我之间是翁婿关系之外，他和赵光义之间亦是一样，所以不管是你这边还是赵光义那边，他都舍不得动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谁都不帮。” 闻过此言，柴宗训总算明白过来，难怪符彦卿会对于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无动于衷，甚至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就是暗中支持。 有他和赵光义这么一层翁婿关系在，无论是谁当皇帝，他这个国丈大人却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了。“其实他也不用觉得你外公这么做对你和你二娘来说极不公平。”柴荣似乎猜得到柴荣心中所想。 “如果是你二娘这边和赵光义那边的那个女儿同时向他求救，他绝对会帮你和你二娘和的多，绝对不会理睬赵光义那边。 “因为一直以来，你二娘才是你外公最为疼爱的那个女儿，话又说回来，除了你二娘之外，还有你你亲娘在。两个女儿和一个女儿相比，孰轻孰重，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况且除了两外女儿之外，还有一个亲外孙？”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是想到历史上的符彦卿的所做所为，柴宗训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个外公宁愿帮赵光义那边，也不帮自己这个亲外孙这边。 “要除外公不出手相助于你，除非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赵匡胤和赵光义两兄弟兵变成功，造成既定的事实之后，将你和你二娘都控制在手中。你外公投鼠忌器之下不敢妄动，加之还有赵光义这么一层关系在。 “如果再加上赵光义那边代为说项，同时以情理动之，关键他能许诺对你二娘还有你都不错，会让你们得到善终，那你外公便再无动手的理由。 “相反！你外公为了保住你和你二娘的性命，说不得年迈之躯，还得供赵匡胤驱使，赵匡胤叫他往东他就绝对不敢往西，赵匡胤叫他下河他亦不敢上山。假如事实真的发生到这一步，你会如何做？” 柴荣出乎意料的问了这么一句，让柴宗训有些措手不及。 “我会暗中派‘稚子营’中人联络外公，向他说清楚赵匡胤和赵光义的阴谋，让他不要让上当。同时我亦会在适当时机，安排好一切，让二娘脱离赵匡胤的魔爪，这样一来外公就不用再受制于他了……” 不待柴宗训把话说完，柴荣斥道：“糊涂！当真是糊涂之极！”柴宗训不敢再说下去，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对。 “只有你外公被逼得走投无路走到如此的地步，赵匡胤才会完全对你放下戒心，亦只有你二娘在赵匡胤的手上，赵匡胤才会全心全意相信你，你没并没有二心，你才会有活动的自由，你才能从明里转入暗中。” 柴宗训听得目瞪口呆，想将不到柴荣居然能如此把握好时机，可以说丝毫不差。可是柴宗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特别是隐瞒二娘。 还要将二娘置之于险地，小符后的生死不在她自己手里，而是在敌人掌握之中，柴宗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看到柴宗训欲言又止的样子，柴荣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你注定了不能对你二娘说，你亦注定了要一个人孤独的默默承受。 “而你二娘也从来不是一个能守住秘密的人，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都不知道，才会让人看起如同真相一般。” 柴宗训当然明白柴荣所指，柴荣所指的就是瞒住此事既不让小符后知晓此事，也隐瞒过符彦卿，让他不知道柴荣暗中安排的一切。尽管柴宗训心中并不是十分认同柴荣的做法，但柴宗训不得不承认，柴荣所说的这些的确有他的道理。 “可是……可是二娘那边……”犹豫再三，柴宗训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柴荣又如何不知道柴宗训的担心，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说来说去你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二娘的安危，我说得可对？” 柴宗训并没有反驳，反而干脆至极的点了点头。 “可是宗训你想过没有？就算你将你二娘接出了皇宫或者是接出了开封城外，赵匡胤定然会对生出警惕之心，到时候天下之大，又哪里会有你二娘的容身之地？”柴荣看着柴宗训问道。“这……这……”柴宗训回道不上来。 “还有一件事也许你换一个角度去想，你二娘留在皇宫之中也许并非坏事。其一是安赵匡胤和赵光义之心，我先前就说过；其二，便是不论是赵匡胤和赵光义虽然将你二娘软禁在宫中，却是谁都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因为她是我柴荣的妻子，亦是大周皇后，她代表的就是大周，甚至比你更有代表性。如果赵匡胤真的打算走兵不血刃的那条路。 “无疑！他会将你二娘高高的供着，就想是观音菩萨那般，不仅得好吃好喝，任何东西都不能短缺，天下无数双眼睛都在帮你看着。”柴宗训点了点头，“所以！某种程度上说，在赵匡胤的保护下，你二娘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其三，便是你二娘在宫中也并非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要你在开封城中安排得够好，皇宫中的风吹草动，你二娘也许也能为你多少传递一些消息。” 柴宗主沉默了起来，并非是他不认同柴荣之言，而是将小符后独自一人留在龙潭虎xue之中，哪怕是知道她不会有一点危险，但柴宗训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柴荣也没有再劝，该说的他都说了，如何做取舍在柴宗训不在他。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二娘在赵匡胤的手上，让我觉得没有一点儿安全感……”闻过柴宗训此言，柴荣却是笑了起来。 柴荣明白柴宗训的意思，回答道：“有时候形势比人强，至于你二娘在赵匡胤手中时间的长短亦是取决于你。 “若是你能于暗中发展一切，从实力、声势、威望全方面都待强过赵宋的一天，那便是你二娘苦尽甘来的时候。勾践用十年卧薪尝胆，方能一举击败强吴，成为春秋最后一霸。至于你如今对面的形势，却是比勾践的情形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