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睡王耶律璟
却说柴宗训抓紧时间革除辎重营弊端之机,同时柴荣却是带着八万大周将士如同猛出下山般,因为有宁州刺史王洪为内应,柴荣拿下两州两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而在王洪的说服下,益津关终延辉、莫州刺史刘楚信和瓦桥关姚内斌皆望风而降。 一时间大周国威大震,而柴荣个人声望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当消息传回辽国,辽国朝野上下皆为震动。 在夺回两关两州之后,柴宗训整休兵马,打算向第三州进发,全力收回“燕云十六州”。而此刻的辽国朝野上下,还没就要不要出兵讨论出一个结果来,并不是没都意见,大部人都倾向于出兵。 毕竟!为如今辽国赫赫声威,他后周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岂不是自寻死路?但由于一个最重要的人还没有表态,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结果。 这个最重要的人便是当今的辽国皇帝耶律璟,耶律璟贵为当今辽国天子,不过懒也是出了名的。自基以来,少理政事,尤好喝酒、打猎和睡觉,而且还自封“睡王”,由此可见一般,此刻正在梦中,酣睡正香。 “大王醒了没有?”南院夷离菫耶律绾思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第几趟跑来问耶律璟身边的近侍了,而且还是同一个问题。 近侍摇了摇头,不敢吱声,生怕耶律绾思一怒之下会将皇帝吵醒。说起来也真不巧,耶律璟前不久才狩猎归来,和心爱妃子一番饮酒作乐后,便愉快的进入了梦乡。柴荣袭击二州的消失是两天前传回辽国朝中的,所以说辽国已经就要不要出兵有争论了两天之久。 不得不说耶律璟这个睡王并非得浪得虚名,三天前睡下,倒现在未曾醒来。不过!身边的近侍已然见怪不怪了,耶律璟最长的纪录是酣睡五天五夜了。 耶律璟听说在后周有个奇人叫陈抟,也是好睡之人,曾经在御前作《御对歌》一首,名扬天下。歌中唱道: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片石枕头,蓑衣覆地。南北任眠,东西随睡。轰雷掣电泰山摧,万丈海水空里坠。骊龙叫喊冤神惊,臣当恁时正酣睡。闲思张良,闷思范蠡,说甚孟德,休言刘备。两三个君子,只争些闲气。争似臣向青风岭头,白云堆里,展放眉头,解开肚皮,打一觉睡。更管甚么红轮西坠? 此歌深得耶律璟之心,亦放出豪言,有朝一日马踏中原,定要找这个陈抟好生较量一番,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睡王。” 这自然听成一个笑话来听,不过陈抟确实有华山高卧,熟睡一月的传说。耶律绾思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不过他也确实是没有办法。耶律璟曾订下规矩,如果有人敢在他睡着的时候吵醒他,立斩不赦。 这个规矩并不说说而已,前面有好多以身试法之人,如今都已经作了刀下亡魂,耶律璟身边的近侍最为清楚。 “敌人马上就打来了,你让我进去!”耶律绾思实在是等不下去,打算绕开近侍,直接进去找耶律璟。 那近侍连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相求道:“耶律夷离菫大人(前面是耶律绾思的姓,后面是他的官名),求你放过小人吧?你知道陛下他习惯的。你还是再等等吧?你要是吵醒了他我的项上人头就没有了。” 耶律绾思心知这近侍之人所说的是实话,可是想到事关重大,有心想要闯将而入,可是一接触到近侍可怜楚楚的目光,又不忍心害他。 “哎!”重重的长叹了一口气,耶律绾思打算就此转身而去。不想此时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道:“是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的,难道不知道我定下的规矩吗?”闻得此言,近侍更吓得连连磕头。 这个声音自然辽国皇上耶律璟发出生,近侍回道:“还请陛下饶命,回陛下是南院夷离菫耶律绾思耶律大人,他说有要事求见陛下。我已然告诉他陛下正在休息,只是南院夷离菫耶律绾思执意要见陛下,在下……在下……” 说到后来近侍声音颤抖,几乎都说不下去了。“哼!”耶律璟冷哼了一声,这次不只近侍,连耶律绾思也吓得跪将在地上,“也罢!昨日我猎得一只近百斤重梅花鹿,心情不错,今日就饶过你们。” 耶律绾思和近侍都松了口气,这个辽国皇帝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杀人,他们都深有体会。而耶律璟才醒过来,只以为自己才睡了一个晚上。 耶律璟打了一个哈欠,接着说道:“耶律绾思,别以为你是朝廷重臣我就不敢动你?你今日不说过个所以然来,打扰我的美梦,小心你的项上人头。”“回禀陛下,我……”耶律绾思只来得及说这几个字。 “等会再说,先等我梳洗一番,你且在金账之中等候,不管有什么事都一会儿再慢慢说。”耶律璟此话堵住了耶律绾思的嘴。 耶律绾思暗暗叹了口气,他不得不佩服这个辽国皇帝,敌人都打到家门口,偏偏这个皇帝看将起来还是一点儿不急的样子。 辽国金账之中。 “说吧!有什么事?毛毛躁躁的,一点儿也沉不住气,好歹你也是我辽国大臣,就不能懂点礼数吗?”耶律璟口中说此些许,耶律绾思觉得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什么时候这个辽国皇帝也知道什么是礼数了。
在耶律绾思看来,礼数就是拿来被这个皇帝践踏的。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想到如今形势紧急,又哪里还能耽搁? “回禀陛下!两天前‘燕云十六州’传回消息,说是后周已然夺取我们二州两关,宁州刺史王洪不战而降,并且在他劝降之下,益津关终延辉、莫州刺史刘楚信和瓦桥关姚内斌皆未放一箭便投降了柴荣。” 耶律璟冷笑道:“这些汉人果然靠不住。”耶律绾思连忙附和道:“陛下此言甚是!”跟着又道:“眼下情势紧急,还请陛下速作决断。” “紧急?我怎么看不出来有多紧急?”耶律璟笑将了起来,“这‘燕云十六州’本来就不是我们辽国所有,只是石敬塘那小儿为换取我们辽国的支持献与我们大辽的。那里的人本来就是不是我们草原上的部民,大部分都是汉人。 “事实也证明汉人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狗,而大草原才是我们草原男儿驰骋的天下。既是如此,‘燕云十六州’不要也罢!” 闻过此言,耶律绾思又气又急,先人不好容易打下的疆土,他耶律璟倒好人,居然说让人就让人。而且耶律绾思老谋深算,心中最为清楚“燕云十六州”对辽国的重要性,如果不是摊上耶律璟这么个皇帝,对“燕云十六州”百姓苛以重税,施加高压政策,不然“燕云十六州”早就是辽国囊中之物了。 岂会弄得如今这个模样?柴荣才北伐不久,十六州之中亦有二州望风而降。不过!耶律绾思更是清楚眼前这个大辽皇帝乃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若是自己明着相劝,不要说耶律璟不会听他的,只怕更会果断舍弃“燕云十六州”,求不如激,激不如将。 “陛下!老臣也觉得陛下所言不无道理,可是‘燕云十六州’偌大的地方,我们辽国不留一人,不放一箭便让给了后周,只怕反倒让后周看轻了我们。”闻过耶律绾思此言,耶律璟只躇踌起来。 耶律绾思说得的确有道理,如果对于后周的挑衅都无动于衷,对于他的权威将是一种挑战,这样的挑战若是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威胁到他的皇位,他的皇位也是血腥中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