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小屁孩种世衡
种放冲柴宗训伸了伸舌头,便如种伯之言拜下。柴宗训心中暗笑不已,他自然知道种放这般做的原因何在。 早在路上的时候,种放就曾给柴宗训重点介绍过这个种伯,这个种伯生性古板严肃但也极为护短。似乎这两点在今天都一一印证了,柴宗训也没阻止种放,他心知种放若不按种伯所说这么做,只怕又少不得多挨一顿骂了。 误会消解之后,种母把将柴宗训、呼延瓒和两位统军作将请进了屋,当然也少不了有些些有种伯和种父作陪,就让柴宗训想不明白的居然种伯将一个还穿着开档裤的孩子一起带进屋中,看样子不过才学会走路。 柴宗训曾偷偷问过种放,种放回答却是让柴宗训大吃一惊。种放说这个穿开档裤的孩子名叫种世衡(为了情节需要,让种世稀生年提前,种放身世也改变了,大家误喷),还是他侄子,而且还说他是种放他之外,他们“种家村”第二有出息的人了。 种世衡和种放比起究竟谁更有出息柴宗训不知道,两人一个于文坛之中闯出了一番天地,另外一个却是于武途之上保家卫国,很难分出高下来。 可是要柴宗训相信眼下这个穿着开档裤,甚至走路还没有赵恒稳的小家伙,就是日后抗击西夏数十年,与狄青齐名,让其西夏无法越雷池一步的名将种世衡,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舅舅!你霉(没)……事……吧!”种世衡在进屋,就屁颠屁颠的跟在种放后面,似乎很是粘种放。 看着柴宗训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种世衡,种放不好意思解释道:“我这个侄子自小就爱粘我了,我上哪儿去都受跟着我!” “当……当然!只有种放哥哥……才废(会)给我讲那此有趣的古(故)事。”种世衡有些吃力的说道。柴宗训也甚是吃力才明白种世衡话里意思。“他说话有些晚,所以讲话也不是很清楚。”种放继续给柴宗训解释道。 众人落座之后,种母端出饭菜来,不好意思说道:“按理说太子来到我们家,是我们八辈子盼都盼不来的福份,只是我们乡下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柴宗训用力闻了一下,一股刺鼻的香味刺激着他的味蕾。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香?”原先种母还担心柴宗训这个太子吃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自己这些下里巴人做的饭菜会看不上看,终于稍稍的松了口气。种母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柴宗训,只好看向种伯。 种伯在“种家村”学问最好,他来解释自然是适合。种伯清了清嗓子,说道:“穷乡僻壤的确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太子殿下,这些野味都是我们这里山中的特产,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嫌弃才是。”种伯自然比种母说话有水平多了。 “大家都动筷子啊!”柴宗训虽这般说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大家都是第一次和他这个太子殿下同桌,他太子都没动筷谁敢先动? 想通这个道理,柴宗训问统军之将和副将道:“我父皇在军中的时候,你们不会如此拘谨吧?”那副将看着满桌的美食咽了口口水,其实赶了这么头半路他早就饿了,连忙答道:“军中军情如火,自然不会那么多规矩,一切事情从宜。” “既是如此!那大家都当是在军中,不必客气。”说话间柴宗训先挟了块rou,入口之后更是回味无穷,“这是什么?” 柴宗训嘴里吃着东西,吐字也些含糊不清,种伯解释道:“这是山中野猪之rou,rou质鲜美,不比家中驯养,更是回味无穷。只是难登大雅之堂,更叫太子殿下见笑了。”现在已然到吃饭的点儿,种伯也是有些饿了,还是不敢动筷。 反倒是统军之将和副将因有柴宗训先前之言,不再客气。种父咳了几声,见两个将军都不再拘谨,连忙道:“随便吃!随便吃!” 那统军之将似乎因为先前关系和种放颇为亲近,吃了两口之后,抬头看了种放一眼,看到种父颇为苍白的脸色,以他从军多年经验心知这是失血过多而致。统军主将问道:“种大哥!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暗伤,为何这般虚弱?” 听到统军主将这么一问,种伯叹了一口气,回道:“看来将军也是明白人。这种家大郎啊,他原想猎杀一头熊瞎子,熊皮价钱不错,好为种放换点学费,谁知……”“熊瞎子可不是那么好杀的,就算我们军中围猎,面对这样的大家伙,要是没有一二十个人,谁敢打它的主意?那准是寿星翁吃砒霜-显命长了。”副将插嘴道。 “谁说不是呢?”种伯颇为责备的看了种父一眼,道:“这种家大郎也是个倔人,他可能是担心若是和别的人一起出手,他定然是要不了整张熊皮,也不够种放教学费。”显然!种父被种伯说中了,涨红了脸,咳嗽得更凶起来。 种放连忙绕到种父后面为他拂背顺气,种母也从一旁端来了水。 “那后来呢?”柴宗训好奇问道。“种家大郎虽然挖了阱陷,让熊瞎子受了伤,可熊瞎子受伤之下更是狂性大发。种家大郎还没来得及发动陷阱里面的其他机关,就被熊瞎子狂性大下之下从陷阱中跳了出来,当下种家大郎就挨了熊瞎子一掌,也幸亏他命大福大,虽然昏了过出倒也捡了条命。” “熊瞎子虽厉害,但也没毒,按理说种大哥回来找个好大夫,再上些刀伤药,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统军主将说道。
就连柴宗训也点起头来,都觉得就是这个理儿,可是看种父如今的样子却是越来越严重了。“你倒是说得轻巧,像我们这般贫苦人家又如何看得起大夫?连刀伤药都买不起,更别说其他的了。”种伯幽幽一叹,道:“我倒是识得些草药,也寻个几味给大郎敷过,只是都没什么效果。” 听种伯讲到这里,种母暗暗垂泪不已,种放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父亲受伤乃是因为自己。种放抱着种父哭道:“父亲!你为何这么傻呢?儿子可以不读书的,只要你和娘亲平安无事就好。” 种父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的抚着种放之头。“种大哥可否让在下看看你的伤口,我们军中之人,虽然上好的刀伤药没有,但一般的还是四季常备。”统军主将站将起来对种父说道。种父有些犹豫,柴宗训趁机劝道:“看看不要紧的。” 见身为太子的柴宗训都开了口,种父脱下上半身衣服。一看之下,这才发现种父胸口之处除了一个掌印之外,有好几处爪痕,深可见骨,看将上的确有些触目惊心。不过!最让柴宗训震惊的,还是爪痕周围的肌rou似乎死掉了,已然发白溃烂,其间还有汩汩鲜血冒出,难惨统军主将会说种父失血过多。柴宗训忍不住抽了口凉气,这种父也的确是一条汉子,这般情况之下也不多吭一声。 “怎么样?有办法吗?”柴宗训问统军主将道。 “有是有办法,只是……”统军将领犹豫了起来。“只是什么?”种放连忙问道:“求求你救我爹爹!”种放差点儿都哭出来了。 “只是种大哥只怕要受点苦,我得把腐rou尽除之后,才敢上刀伤药,要不然就这么上上去也会给种伯采的草药差不多,效果不大。”闻过统军将领此言,种父笑了笑,道:“我连死都不怕,岂怕去点腐rou?”跟着左右看了看,“可惜啊!家里没钱了,也没钱买酒,若有有酒倒也能少受点罪。” “我有酒!”副将从身上取下个水囊,递给种父。副将感受到统军之将和柴荣训异样的目光,这才想起军中禁止喝酒,这也是他偷偷藏在身上的。 “你们不会怪我吧?”副将看了看柴宗训又看了看统军主将,小心翼翼问道。“这次我可以当作没有看见,下次就不好说了。”柴宗训耸了耸肩道。统军主将狠狠的瞪了副将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又背着我偷带酒,而且还藏在水囊里,我回去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