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卖玉扇
走出当铺后，叶羽快步穿过了两条巷子，径直进到了一间玉石店中，这是她在城镇中找到的唯一一家。 店里两侧摆满了玉器珍玩，精致无比，若是懂行的人看见，便知那些玉器每一件都价值千金。 店里伙计看见叶羽走进店，一脸嫌弃的模样，像是赶苍蝇般地对着叶羽挥了挥手，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去去去，出去出去……” “我要卖东西。”叶羽说道，并没有离开玉石店的打算。 “不买不买，我们不买你的东西，快些离开吧。” “这不是写着收玉器吗？”叶羽往门口挂着的旗子一指，继续道：“难不成只是写着玩的？” 伙计瞧一眼旗子，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便没好气地问道：“你要卖什么？” 叶羽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悠悠地走到一旁的雕花木椅上坐下，手一挥，示意伙计过来。 “诶，你怎么……”没来得及阻止叶羽坐下，伙计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吊着嗓子说道：“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就往椅子上坐啊？你看没看你坐着的是什么木做的椅子呀？要是有什么损坏你赔得起嘛你？” 叶羽闻言双手一摊，无辜道：“我身上也没什么刀子石头，这椅子肯定不会坏的。”顿了顿，她下巴一努，道：“叫你们掌柜出来吧。” “你……”伙计胸口起伏得厉害，他深呼吸几次后，才回道：“我们掌柜不便见客，有啥事跟我说吧。” 从怀中拿出玉扇，叶羽端在手中看了一会儿，便用玉扇敲了敲自己左肩，又敲了敲自己右肩，却是没有说话。 那伙计显然是个识货的，自看见叶羽拿出扇子后，他的态度变化不可谓不大。哈着腰向叶羽走近，伙计笑得像被煮熟了的狗头，那嘴巴都快挂到了耳朵上，“姑娘是要卖这把玉扇吧？能否给小的看看？”说着就想伸手来拿。 叶羽拿着玉扇的手一缩，躲开了。她睨着伙计，下巴再次一努，说道：“掌柜。” 伙计想发怒，却更害怕背后之人的责罚，连连赔笑道：“是，是，姑娘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掌柜出来。” 看着伙计朝里间走去的身影，叶羽冷笑，如此势利之人，也不需好脾气对待。 约摸等了一刻钟，里间走出了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虽已至花甲，看起来却要比身后唯唯诺诺跟着的伙计还要来的精神些。 “便是姑娘要卖玉器？”老者在叶羽对面坐下，边问道。 “是。”叶羽点头，乘机瞄一眼站在老者身后的伙计，若不是方才打过照面，叶羽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内敛谦善之人。 “不知姑娘要卖的是……” 视线转回老者，叶羽勾唇一笑，将玉扇往桌上一放，说道：“我要卖的就是这个。” 老者侧了侧头，示意身后伙计将玉扇递上。 接过玉扇，细细端详一会儿，老者却是面无表情，不见喜怒，让叶羽心中没了底气。 “此玉扇值五百两。” 五百？还算可以。叶羽心中暗道：玉扇是那公子的贴身之物，如此卖掉确实愧对于他。想至此，叶羽伸出手指比了个八，道：“八百两，并且玉扇不能卖给他人，我会来赎回。” 语落，老者咧嘴一笑，抬手抚了抚长长的胡子，也不答应叶羽的话，而是问道：“姑娘可否告诉老朽，这玉扇从何而来？” 莫非怀疑是自己偷盗来的？叶羽眉头皱起，如实回答：“他人所赠。” “因何而赠？”老者又问。 叶羽再次皱纹，仍是如实答道：“救其性命。” 深深看叶羽一眼，老者笑得有些莫测，他曲着食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吐字缓慢且清晰：“这把玉扇老朽十分喜欢，老朽愿出一千五百两银子将之买下，以后是送是卖，与姑娘再无关系，可否？” “一千五百两……”叶羽呢喃，这价钱显然让身无分文的她心动了。有了这笔钱，即便鬼谷不收留她，也够她不愁吃不愁吃的花上好几年了。 “如何？” 老者的声音让叶羽清醒过来，她想起了那公子说要在日后取回玉扇时的眼神，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独，不禁让她感到心疼。 微微摇了摇头，叶羽拒绝道：“不必了，此玉扇我只当是当给了掌柜，日后我定会赎回。” “姑娘这承诺太不可信，三年吧，老朽留着玉扇三年，若是三年后姑娘还未来赎回玉扇，那玉扇的处置权便归老朽所有。” 叶羽想了想，觉得交易还算公平，而且如今自己又等着钱去救那少年，就点头答应了。 达成协议后，老者让伙计拿了纸笔，白纸黑字的记下，两人在落款处按下了手印，并给了叶羽八百两银票，交易便算完成了。 叶羽前脚离开，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后脚便踏入了玉石店。 “确定了是他的东西吗？” “错不了。” 老者将玉扇递给黑衣人，神情恭敬。 黑衣人撇了一眼玉扇，说道：“入了迷雾森林还不死，算他命大。” “是刚那女娃救了他一命。” “救了也无用，如今主上知道了这事，已派了死士前来。” “是要入森林？” “此人像他爹，若不根除，以后必是大患。”说完，一甩袖子，老者手上的玉扇便到了他手中，“让人在森林外围盯紧了，若是让他跑走，你们的小命也就没了。” “是，是……”老者连忙应道。 “哼。”冷哼一声，黑衣人压了压斗笠，离开了玉石店。 目送黑衣人走远，老者负着手朝里间走去，走到一半时，似乎觉得不放心，便回身对着伙计吩咐：“再派五十箭手去盯着，若有人从林子走出，无论是谁，一律射杀。” “小的明白。” 伙计弯着腰退出了玉石店，没过多久，另一个与他衣着一模一样，且相貌相似的人从里间走出，站在了他最常站的位置，若是别人看来，只道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