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海岛练兵
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冒险家和野心家。会用人的人往往喜欢有野心的人，因为在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野心家的动力是最足的。使用这样的人做事，常常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马赛号的炮兵上尉佩格尼就是这样一个二者兼有之的复杂人物。当他第一个站到了队列前，跟他熟识的人似乎显得不那么惊讶。 热拉尔中将耸了耸肩膀，他显然没料到竟然有上尉这一级的军官愿意留下。 叶和看出来了一个军官，回头和奥尔唐丝公主对视了一下，公主朝他微微的点头。叶和连忙走下船台。佩格尼向自己未来的新上司敬了一个军礼。叶和紧紧的握住佩格尼的手，说了一大车欢迎的话。 佩格尼看着叶和这满头的金发，暗暗已经下了决心。法国海军实在太弱小了。在特拉那法儿海战之后，法国海军处处挨打，几乎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能让人立功升迁。这对佩格尼来说简直是无法忍受。 也许在这里值得赌一把？如果一个国家将要发生战争，那么他的军人无疑是最活跃的一个群体。不是光荣，就是死亡。 叶和把佩格尼拉到高台上，和自己站在一起。热拉尔中将再次询问有没有人愿意留下。 叶和朝着公主隐晦的做了个揖。奥尔唐丝公主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也不知道是公主真有说服力还是看美女太急切的被挤了出来。人群里出来四个列兵，两名下士。热拉尔中将显得相当无奈，船上也没有多少军官。再这么弄一会都留下了，赶紧宣布解散吧！士兵们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中将把愿意留下的士兵带到了船舱里的大餐厅举行一个见面会。 叶和心满意足，他与每个志愿留下的法国军人拥抱。场面热烈，让人感动。除了热烈的欢迎词，叶和还向他们许愿，每个人事成之后都可以获得少将以上的军衔。 这群人听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奥尔唐丝公主看着叶和与他们亲近，非常开心。热拉尔中将无奈的将帽子放在桌子上。 佩格尼在留下的军官里军衔最高，自然成为了这些军人的领袖。他向叶和询问“阁下希望我们留下训练一批军官。那么这些人现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岛上。是我们天地会的一批头领。我先要向各位道歉，这些人以前多是小工匠和农民。从来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可能诸位会非常辛苦。” 佩格尼点点头“没关系。法军中很多优秀的指挥官也是从普通百姓成长起来的。我还有一个问题，阁下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我非常抱歉的假设一种情况，万一革命失败了，阁下怎么安排我们的出路呢？” 叶和点点头“为保证各位的安全，你们将留在这个岛上而不到大陆去，我们的人将分批来到海岛上接受各位的训练。桃花岛准备有快船，一但有危险就送各位到澳门去。将来各位也可以乘坐那里的商船回国。不过到那个时候我想各位肯定已经是少将以上的高级军官了。”这番话说出来，佩格尼的眼睛闪闪发亮。 热拉尔中将插了一句“这么说到时候我要向这里的某几位敬礼了。”法国军人笑了起来。 叶和表情严肃的回头“中将愿意留下的话，您一定可以得到元帅以上的军衔。怎么样，考虑一下？” 热拉尔中将看着一脸认真的叶和，无奈的回答“谢谢您的慷慨。我还是先把公主送回去吧……” 当天这些法国军官便开始往船下搬运行礼，热拉尔中将给他们开出了一张证明，证明这些人的身份皆属于法国军人。奥尔唐丝公主也在上面签名。佩格尼被任命为这支中国特遣队的总指挥。叶和则任命他为自己的首席军事顾问。三天后天地会派来的头领们就开始接受法国人的严格训练了。 ※※※ 在叶和忙着安排训练军官的时候，张其真也没闲着。他一直在铸炮现场监督工作。 铸炮工作主要还是由戴兴化负责，但是张其真给他们出了不好主意。铸造第一门大炮时候，他发现这些人用的还是泥模。泥模铸造出来的炮身砂眼很多，弄不好就会直接废掉。张其真一看这个法子不行，太落后了，指导他们改用砂模铸造，果然成品率高了不少。 第一门铜炮铸造结束后，戴兴化指挥进行了试炮。铜炮里装的是戴家的开花弹。试炮场设在一片小树林旁边。众人听着“砰”一声巨响，在树林里腾起一股白烟，几棵大树从中间截断，沙石乱飞。等硝烟散去，戴兴化等上前观看，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很多树干上插的都是弹片，效果非常好。 其它的人非常兴奋，张其真却看出了点问题，这个火药燃烧后残渣怎么这么多？他跟戴兴化一说，两个人到火药制造的地方查看。 制造火药是有专人负责的，工匠的头带着众人到制造火药的现场观看。这些工匠采用的湿制法。就是将各种成分先将各个成分浸水润湿,然后混合起来晾干打碎作成火药。一问，这个招还是外国传过来的，湿制法做火药是比较安全。张其真考察完了，心中有底，对着负责人说“这个办法做火药你们只学了一半，湿制法还有一半呢！” 这个工匠头大吃一惊，自己从事火药制造多少年了，还有一半没学到？听听这个张头领怎么说。张其真让他们用石磨将火药弄碎。用筛米的筛子仔细的筛，筛出来的火药必须都是大小均匀的颗粒。然后把这些颗粒装进木桶搅拌，搅成基本圆滑的颗粒状。这样的火药起火时间基本一致，火药的威力上了一台阶。 再细细的查看，张其真又发现火药的配方也有点问题。这些工匠用的还是明朝戚继光在《纪效新书》里记载的火药配方，比例不是最佳，木炭的含量偏大，燃烧之后残渣特别多。张其真在地上拿树棍写化学式算计了半天，告诉工匠改用7.5:1:1.5（硝：硫：碳）的比例。 这些工匠开始还不服。你一个小年轻的明白什么，我们干这行都几十年了。张其真也不辩解，做了一个实验。用张其真这种比例配置火药制造的炸弹，威力比原来大的多。这群老工匠从此彻底服了。 戴兴化一直在旁边看着，目瞪口呆，心想这个张头领怎么什么都明白啊！几十岁的老工匠都不如他，这生而知之者，总算是领教了。以后铸炮的事情我得多跟这个张头领商量商量…… 新式的火药制造方法很快在天地会中进行了普及，在大陆上天地会还有一些制造土炸弹的据点，统统改用了这种配方和制作方法，并称这种火药为张家药…… 不久，在第一门铜炮试验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缺点。铜的延展性比较好，比较柔软，所以放了几炮之后，炮口竟然扩大了。炮膛内部也出现了裂纹，严重影响了大炮的寿命。戴兴化又出了一招，再以后的大炮，先铸造一个铁芯，在铁芯的外层再包一层铜。这种双层的大炮既有铁炮炮膛坚固的优点，又有铜炮柔韧性好的优点，已经是天地会的技术水平能铸造的最好大炮了。,限于条件，没有达到戴兴化预期的那种威力，但是照比清军的大炮，已经胜强十倍，从射程上已经接近法国大炮了。 在一片忙碌之中，几个星期过去了。马赛号已经准备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