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法国军舰

    马赛号在长江口与天地会的渔船会和。靠近之后，船上的几名中国人纷纷顺悬梯爬上战船。

    热拉尔中将以一种不信任的眼光审视着从悬梯爬上马赛号的这群中国人。其中最让他注目的就是第三个登上甲板的金色头发年轻人。热拉尔中将非常惊讶的看着那头金中带红的头发。要说金色头发的人在欧洲非常常见。但是像这样颜色纯正，如此耀眼的，恐怕只有德意志地区纯正血统的雅利安家族才有。

    热拉尔中将的视线又转到这个人的脸上。但见此人黄褐色的皮肤，中间透着一团红气，神采奕奕。这个人没梳辫子，发型类欧洲人，跟那些满大街跑的梳着大辫子的中国人有明显的不同。上船的其他中国人都是黑头发梳着大辫子。奥尔唐丝公主上前跟金头发的人说话，那个金色头发的人还按照西方的礼节行了吻手礼。公主开心的微笑着，拉着这个人的说走到热拉尔中将面前。

    “热拉尔中将，这就是叶和，中国革命党的领袖，那个预言的主人公。”

    叶和看着对面的这位法国将军。热拉尔中将迟疑了一下，面对这个人还要行军礼么？对面的人已经主动伸出手了。两支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叶和笑着用英语说“非常荣幸认识您。将军。”

    热拉尔中将还是保持那种法国人特有的高傲。法国跟英国作战多年，高级军官都懂一点英语。热拉尔当然知道对面这个中国人说的是什么。不过他是不屑于说英语的。热拉尔中将用法语表示了一下欢迎的意思、葡萄牙翻译连忙给转述成中文。

    叶和笑着点点头，用中文表示感谢。中将做了一个请到船舱里做的手势，叶和，成谅和公主中将进入船舱。张其真也到了船上，叶和本来想让他也进去。但是张其真想仔细考察一下马赛号，和领航的天地会会员呆在甲板上了。马赛号跟着天地会的渔船朝桃花岛开去……

    那天送走了奥尔唐丝公主之后，天地会连夜开始布置。首先是找一艘快一点的帆船准备去长江口；由胡洪留守南京处理日常事宜，叶张成三人去和法国人回合。叶和让胡洪马上收罗天地会会员中懂得铸造火器和兵器的工匠30多人送到桃花岛待命－－这些人有不少还是从清军中挖出来的。除此之外挑选识字的堂主30名，精壮的劳动力500人随后送往桃花岛。胡洪一一照办。

    叶和和成谅张其真第二天就启程离开南京，乘船到长江口等候。渔船到了长江外海，怕被清军发现，一直躲在雾中。直到水鬼送来消息，才前来与马赛号会和。

    张其真在外面仔细的考察马赛号。叶和在船舱里跟热拉尔中将讨价还价。

    热拉尔中将紧皱眉头“叶先生，您想要我们法国军官留下来帮助你训练一批军官？”叶和点点头“没错，我的手下不会指挥打仗。我本人也不会指挥打仗。我们需要职业军官的指导。最好有人愿意留下来，我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热拉尔中将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我只能这样说，我不会下令强迫任何人留在中国。您只能自己去说服他们。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要求么？”

    叶和接着说道“我们还需要大炮。将军的船上有不少的大炮。能不能赠送给我们几门仿制。这在将来的战斗中会有很大作用的。”

    热拉尔中将一听要拆船上的大炮，站起来了。船是他的命根子，叶和想从船上拆炮，热拉尔中将想当场拒绝。公主马上跟着站了起来“好的叶先生，我代表法国政府答应了。我们船上有一些登陆用的陆军野战火炮，从法国出来以后一直没用过。这些炮都送给你们。”公主发话热拉尔中将不好拒绝，只好默许。中将又慢慢的坐下了。

    叶和马上发挥追女生的才能，感激的说了一大堆好话和笑话，逗得公主哈哈大笑。

    成谅第一次看到女人这样，目瞪口呆。

    ※※※

    船舱里面叶和在会谈，外面张其真一直在参观参观大炮。按照英国海军对军舰的分级方法，马赛号应该属于三级军舰中型号比较小的一种。一直担任大西洋巡航舰队的旗舰。为了提高航速，法国人把火炮拆掉了几门。现在这艘三层甲板战舰上只有70门火炮，按照海军标准配置少了10门重炮。

    张其真先看了看马赛号二层甲板的主炮。这是一门32磅发射实心炮弹的大炮。张其真看看足有人头大小的实心铁炮弹，摇摇头，问旁边的炮长“你们船上的臼炮在什么地方？”

    马赛号的炮长一直在旁边陪同。炮长以为这个中国人只是看看新鲜，没想到张其真对火炮有所了解。炮长带着张其真上到一层甲板，指出几门大口径的火炮给张其真看。这些臼炮发射的多是葡萄弹和榴霰弹。张其真就想看这个：臼炮发射的仰角大，炮弹杀伤范围广。在陆地作战使用这种火炮可以大规模杀伤敌军。如果守城攻城，使用这种火炮是最有效的。缺点是射程太近，最好的也只有一千五百米。野战对付敌人骑兵可能会有一定麻烦。

    法军炮长看张其真对这门炮非常感兴趣，就问了一句。张其真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法军炮长连忙解释。

    原来海军的臼炮和陆军的不同。因为海军有时候要接舷战，所以海军臼炮追求的是口径大杀伤力猛。射程自然降低。如果按照张其真的要求，应该使用陆军野战加农炮。这种炮的射程远，船上正好有一门。张其真立刻就想去看看，但是看这个炮需要舰长的允许。法军炮长不带他去，张其真还是火爆脾气，两个人吵了起来。

    正在这时，叶和等人从船舱里出来了。张其真把自己的想法跟叶和一说。叶和笑了“老张，不要着急！公主决定把船上的大炮送给我们几门。而且要派人教我们怎么铸造火炮。等到了桃花岛把大炮都卸下来再看也来得及。”

    张其真点点头“老叶，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我们的冶铁技术不过关。我看过天地会的铁匠炼铁，那种铁要是铸造大炮弄不好就要炸膛。要避免炸膛就要把大炮的跑壁加厚，这么一弄大炮的重量就会成倍增加。将来打仗很麻烦啊！”

    旁边的炮长听了翻译的话之后，说了一顿。翻译跟叶和说“叶先生，这位法军炮长说了，如果冶铁的技术不过关，他们船上还有几门青铜的大炮可以供我们仿制。”

    “哦？”大家立刻就来了兴致，炮长把他们带到甲板最下层，指着几门有些绿锈的大炮“这些炮大约十年前就在船上服役了。后来普遍使用铁炮，这种铜炮就不再铸造。但青铜大炮也有一定好处，就是控制比较简单，cao作的时候只需要三个人就够了。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

    叶和和张其真拍手相庆。中国冶铜的技术还算比较成熟，如果仿制铁炮没有材质足够好的铁，仿制这种铜炮就非常可行。叶和又去和公主及热拉尔中将商量。这种炮属于过时产品了，热拉尔中将马上答应可以把这些炮从船上全部卸下来送给叶和。

    马赛号一路走着，叶和与法国人还在不断的沟通。他对中国将来的描述和一股革命的热情感染了船上所有的人。奥尔唐丝公主偷偷对热拉尔中将说“怎么样中将？您有没有被他的这股热情所感染呢？”

    热拉尔中将诙谐的回答到“还没有呢公主，这个人又不是鼠疫，不过您似乎被感染了？”公主的脸微微一红，笑着摆摆手。翻译把这两句话也翻译给叶和听，叶和哈哈大笑。

    远远的，桃花岛的轮廓已经出现在海平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