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四章 杰出与愚鲁
……哈哈,那啥,开个玩笑,殿下请别在意!” 迎着承乾太子满脸的囧,卫螭嘿嘿干笑,暗地里肠子都快悔青了,咋一不子的宝贝,满眼的金光闪闪,还真是诱人啊!太考验他了!赶紧背诵一下以前上学时候学过的马列毛邓,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要消灭贫穷! 汗,咋满脑子都是这一句,其他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考验,巨大的考验!卫螭你要挺住! 卫螭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心底再次确认,他卫府果然还很贫穷,那点儿钱算啥啊,赚钱大计,任重而道远,还需要再接再励。 承乾太子一阵呵呵笑,看卫螭的目光,还是别有意味,大度道:“无妨,孤知道。子悦可有看上眼的东西?” 卫螭再次把目光投注过去。话说,丫鲁王还真是舍得啊,这些礼物,就是卫螭这个外行来看,也是极为难得的佳品,金啊银啊的,和这些礼物比起来,那都是俗物,反正卫螭就很有把家里钱库的铜钱全扔了,换成这些宝贝的冲动,不过,蚊子再小也是rou,这年头,大家挣钱都不容易,铜钱也是钱啊,一文文的攒,总有一天,他也能攒成巨富。看了这些宝贝,他更有动力了。 在宝贝面前纠结了半天,欲仙欲死中,卫螭只剩下一口气了,眼巴巴的瞅着承乾太子,道:“殿下,我不懂这些。也不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要不,殿下瞅着可以的,随便赐臣两件儿。我不挑剔的,只要是殿下赐地就好。” 承乾太子又是一阵笑,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嗯,诚实地人,好吧。孤帮你挑两件。” 承乾太子挑了两件玉器给卫螭,卫螭是外行,不懂怎么看玉,只知道玉的水色越好,说明越值钱,承乾太子挑给他的,一只飞马踏云地玉雕,栩栩如生。玉质通透,很是漂亮,摸着暖暖的,很温润。竟是传说中的暖玉。卫螭一阵惊喜,原来还真有暖玉啊。要当传家宝藏起来。 另外一件,是个玉璧,雕刻的是老子骑青牛出关的场景,玉质不比玉飞马差,虽然不是暖玉,但也是难得一见的。承乾太子又挑选了几个玉佩、玉锁,还有几块碎宝石啥地,递给卫螭,笑道:“不逾制的东西中,就这两件最好,你先拿着,等以后有了好东西,孤再派人送你。这几个玉佩拿回去给卫夫人赏玩,玉锁就留给卫大人未出世的孩子,宝石,给卫夫人打几件饰也好。” “谢谢殿下。” 人家这么慷慨,卫螭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腼腆的道谢。承乾太子呵呵笑笑,道:“孤这会儿觉得,卫大人终于有点和孤一般年纪的样子了。” 卫螭大汗,赏玩了一阵,突奇想,道:“这几件东西,能值多少钱?” 承乾太子额头三根黑线,不过还是想了想,道:“大概也值个几万贯的样子吧,如今民间还不富裕,待再过个几年,应该还能更值钱。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说到民间不富裕,卫螭想起自己用一瓶五粮液换来的农庄和房子,喃喃道:“也不知道能换多少农庄、粮食,应该能把我家庄子上大家的粮仓都填满吧!啊,对不起,殿下,臣说了扫兴地话。” 承乾太子摇摇头,叹道:“自从遇见大妞姐弟后,孤回来也反省过,有些明白父皇和几位老师平时对孤的教导时说的那些话了,也明白为何母后要孤勤俭节约了。这些礼物,确实不该收!” 呃……那他是不是要把玉飞马啥的放下?话说,拿到手里再还回去,这种大起大落,也太打击人了! 承乾太子笑着摆摆手,道:“放心,孤不会退还七叔地。孤这个七叔,孤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给他也没用。送给你地,请子悦拿回去吧,其余的,孤归置到内库去。” “殿下英明。” 告别承乾太子,卫螭赶紧带着宝贝回家,琢磨着,要用宝石给谢打点什么饰,话说,戒指不能戴,那打项链,或者簪什么的,罢了,还是拿回去,让人家jiejie自己拿主意好了。 “喂,前面那个鬼鬼樂樂的家伙,怀里抱的什么?拿过来本王看看,是不是偷了宫里的东西?” 卫螭满脸傻笑,抱着宝贝,出宫的路上,突然听到身后一道少年男子的嗓音,懒懒的叫道。卫螭转头看看四周,除了侍卫,没别人了。鬼鬼祟樂,是说他吗? “不用看了,就说你呢,过来。” 卫螭转身,面向声音来源处,并肩站了两个少年,两人眉宇间很相似,一个年长些,英伟俊美,和承乾太子差不多大,另外一个年少几岁,长相也不算差,就是眉宇间一股蛮横之气,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看他们的衣服穿着,估计也是什么王爷啥的,卫螭有点头疼,这要过年了,京城里王爷啥的遍地走,他这四品小官都快不如狗了。 “臣卫螭见过两位王爷。” 甭管如何,先行礼再说。年少的那个,手里提了根儿马鞭,看样子,刚下马不久,还没来得及把马鞭交给侍从。他用马鞭一指卫螭,皱着眉头道:“卫螭是吧?本王乃梁王愔,这是我哥哥蜀王恪,过来,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让本王看看,本王怀疑你偷盗内宫财物。” 卫螭眉头皱了起来,道:“两位王爷刚回京,估计不知道在下。在下卫螭,字子悦,时任司农寺少卿,尚药局郎中,太医博士,目前担任太子殿下的贴身医官,负责太子殿下的复健事宜,这些东西。是太子殿下刚才赐予臣下地。梁王殿下地偷盗一说,不知从何说起?” 梁王愔?!李愔?!那个传说中被他家皇帝老爸骂说禽兽不如的家伙?!他的哥哥蜀王恪,不就是那个很出名地吴王李恪吗? 卫螭静静站着。不动声色的打量与李愔并排站立的,与承乾年纪相若的吴王 哦,人家现在还没封吴王,还是蜀王。 吴王的身量很高,和卫螭差不多。五官长相,卫螭对比一下见过的杨妃和李二陛下,确实挺像他地父母的,可以说,综合了他父母双方之长,长得很英俊,眉宇间一片英气,器宇轩昂。英挺不凡。 一旁的侍从,是认识卫螭的,连忙上前,低声道:“两位殿下。这位卫大人确实担任了太子殿下的贴身医官,这一段时间。每天进宫为太子殿下治伤。两位殿下远离京城,或许没听说过,皇后娘娘陪同陛下巡幸九成宫时候旧疾复,就是卫大人夫妻治好的。” “那又如何?他一个四品小官,本王要他的东西,那是看重他,难道他还敢说三道四吗?卫螭是吧?过来,把东西给本王看看。” 梁王愔一派蛮横口吻,卫螭又是个倔性子的人,那个梁王愔地口吻,实在让他不乐意,反正他的东西,来路正当,就算是闹到他爹李二陛下那里,他也不怕,很干脆的就这么站着,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一旁的李恪,听出侍从官地提醒之意,赶紧拉拉蛮横的弟弟,道:“六弟,不要胡闹!母妃还在等着我们去,我们要快些前去才是。” “等等再说!他越不给我看,我就非要看不可,一个小小地四品官员,也敢把本王不放在眼里,本王倒要看看,他横还是本王横。” 听了这话,卫螭无奈的笑了,原来这个梁王愔,是个浑人。早知道是这样,和他倔啥啊,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 “六弟!” 李恪板起脸,严厉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李二陛下的风采。李愔缩缩脖子,不过还是嘴硬道:“干什么?三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李恪苦笑着摇摇头,对卫螭道:“卫大人是吧?本王李恪,我六弟是个浑人,他刚才的言行,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卫大人是要出宫吧?那就请吧,六弟这里,有我在,不会再纠缠卫大人。”
卫螭笑笑,行了个礼,道:“如此,就多谢蜀王殿下了,在下告辞。” 说完,转身就要走,那个梁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或是真的看卫螭不顺眼,居然丧心病狂的挥动马鞭,推搡着李恪,向卫螭打去,口里咒骂着:“看你往哪里走!不给本王跪下认罪就想走,这是哪一家的道理!” 侍从官早在一旁看着,一看不对,立马身手敏捷的挡在卫螭身前,硬挨了李愔一鞭子,不敢让开,怕打到卫螭,口里急急的道:“梁王殿下!请不要冲动!蜀王殿下,请您拉一拉!” 那侍从官吓得满脸冷汗,卫螭在宫里的地位、人脉,他这天天在宫门出迎来送往的人是清楚的,且不说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那里,就是承乾太子对卫螭的宠信,不管哪个下小怒,也够他这芝麻小官儿喝一壶的。 卫螭被侍从官拦住,免了一鞭子,心头却火气上涌,怒道:“梁王是吧?既然殿下怀疑在下偷盗,那大家就到陛下那里去说说好了。你,过来,拿着我的牌子,去东宫,请太子殿下一起,到陛下面前说理去!” 卫螭摘下腰牌,随便叫了个侍卫过来,把腰牌扔过去,也不回家了,转道太极宫去。李连忙拦住侍卫,拿过牌子,递还卫螭,道:“卫大人,请息怒!我六弟鲁莽,失礼之处,望卫大人见谅,不过是小事一桩,闹到父皇那里,大家都不好看,还给太子殿下添麻烦。本王代六弟向卫大人道歉,大家就此揭过,卫大人意下如何?” 卫螭看看李愔,李愔哽着脖子,满脸凶狠的瞪着卫螭,伸手要推开拦着他的侍从,怒道:“三哥,和他道歉干嘛,本王打他,是抬举他!他敢告状,本王打死他,那也是无罪!” “胡说!” 李恪猛然一声暴喝,表情严厉,气得浑身抖,指着李愔骂道:“你这个浑人,到底要闯多少祸才知足?这里是京城,不是你的封地,你要给母妃惹多少麻烦?是不是相让父皇动用家法?啊?一年没见你,本想你应该长大一些了,怎么还是只长个头,不长心眼?你给我过去,好好反省一下!否则,不止我罚你,呆会儿,我还会禀明母妃,请她老人家罚你!” 李愔似乎真的被吓住了,悻悻然看看卫螭,扭头走到一边,默默站着不说话了,偶尔抬起眼睛,先小心翼翼的看看板着脸的李恪,又偷偷看一眼卫螭怀里的东西,似乎没看到真的不甘心。 喝退了李愔,李恪转向卫螭,道:“本王再次代弟弟向卫大人致歉,此事就此作罢,卫大人意下如何?” 卫螭道:“不敢!请蜀王殿下不要多礼,在下不过是一个四品小官儿,身份低微,不敢当,请殿下放心,这件事,在下没放在心上。这些东西,确实是刚才太子殿下所赠,殿下如有疑问,可去东宫找太子殿下查问,在下告辞。” 李恪笑道:“卫大人慢走,多谢卫大人宽宏大量,本王代六弟谢谢卫大人。” 卫螭转身走人,这李恪,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别的先不说,因为不了解,这谦谦君子的风度,就挺让人心折的。人家一个堂堂皇子,还这么谦逊有礼,估计,那些大臣们,吃他这一套的人应该挺多的。唉,又不是长孙皇后的嫡子,他外公的身份还在哪儿摆着呢,他表现这么好,这不是招灾吗? 皇家子啊,要么一飞冲天,日头东升,要么碌碌无为,永沉海底。古往今来,永沉海底者安享晚年的多,日头东升的杰出者,得善终的又有几个,看他一脸聪明相,咋就没想明白呢?太杰出,有时候也是致死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