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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神奇中医

    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

    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宠公栖隐处。

    岩扉松径长寂寥,唯有幽人自来去。

    “怎么样,曹宇,是不是老爷子来了。”看到曹宇,顾不上多说什么,我一脸急切地问道。

    “我爹来了,就在后面呢。”曹宇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听到他的回答,我转身就向楼下跑去,在楼梯口迎上了曹伯,紧紧地握住他的双手,热热的眼神看着,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又一次来到了京城。

    “你这孩子,急什么急,带我去看看病人吧。”曹伯安慰着我,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我的眼闪过一丝老头惯有的坏笑,“我给你看病,你也没急成这样子啊。”

    我知道他在缓解我的紧张,却没空回话,拖着曹伯来到了病房。屋子里面,蒋婷婷已经把曹宇、薛雨萍介绍给晨姐认识,而醒来的许洋姐也正和曹、薛两人打着招呼。

    “晨姐、洋姐,这就是我给你们讲过的曹伯,曹宇的父亲,一位医术高明的老中医。”

    祁晨赶紧站起来,客气却不乏热情地跟曹伯打招呼,我很爱看晨姐跟人寒暄的样子,在我所认识的女性中她表现的最有风度。

    躺着的许洋也挣扎着要起来,蒋婷婷和薛雨萍扶着不让动。我们在山里住了一阵子之后,跟曹伯已经熟悉,都认为是自己人了,蒋婷婷就只招呼了一声,没有特别的表示。

    我已经把曹宇父亲的医术给晨姐和洋姐讲过,说自己如何亲眼目睹了他给一只断腿的山羊治病,在上完药后,那只山羊居然就能挣扎着起来走路。而且在山里的接触中,我也知道曹伯曾经给无数的山民治过各种类型的骨折。因为山里的环境条件,人和牲畜都非常容易发生各种各样的外伤,而骨折也是比较多见。

    曹伯给我治病的情形也都讲给了晨姐知道,在这一段时间,我在空闲时间里,把自己曾经受伤,并丧失了先天功法的事情完全已经告诉了她,包括我现在已经不能读取别人的想法,并且不能做先知先觉的梦。以前关于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曾向晨姐隐瞒过,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然也讲给了她听。

    晨姐听到了关于我的事情,心里的难过是自然的,但同时对曹伯的医术也跟我一样,抱了很大的希望。

    “孩子们,医术高明可不敢当,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山里人。虽然治过了不少骨折,不过听小域说,丫头的骨头碎的很厉害,具体能做到什么样子,我心里也没底。”曹伯话是对着大家说,目光却落在许洋姐的身上,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很有派头走到许洋姐的病床前,轻轻地抓起了她的一只手,暂时没有说明,仔细地号起脉来。我挺佩服这老头的,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在任何场合都如在主场。

    有顷,他又拿过另一只手,细细地评着脉象,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放开了洋姐的手,他沉思起来。

    “老人家,要不要拿片子来看看。”我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问道。

    曹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些新科技玩意,我也不会看。”我对他这一点非常钦佩,“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让人感到了他的豁达。

    说完之后,他问洋姐道:“孩子,疼的厉害吗?”

    许洋摇摇头。晨姐解释道:“洋洋受伤以来,椎管里就放了止痛泵,应该不会太疼的。”

    晨姐说的止痛泵,是指放置在腰椎的一套设备,可以缓缓释放长效的麻醉药品,所以在受伤后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才没有看见她非常痛苦的样子,晨姐来了之后,就把这些讲给了我听,所以我也了解了一些。

    不过留置的时间不能太长,以前只能放上四、五天。近年来,医学发达了,可以放置更长的时间,但从各方面考虑,还是应该尽早取出,以免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毕竟这是一个异物。所以医生看到洋姐的身体条件允许了,一直在催着我们准备手术。

    曹伯点点头,由衷地赞道:“现在西医的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了传统领域,我们中医还是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要多汲取一些西医学的精粹。”

    我现在更关心的可不是这些,不顾他的感慨:“曹伯,据您来看,洋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恢复地还算不错,开始时好像脑袋也受了些伤,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这条伤腿的血运现在比较差,要及早治疗。”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开始吧。曹伯,还需要我准备什么吗?”听到了希望,我的性子一下子变得很毛躁。

    曹伯微微一笑,“孩子,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些,我想好了,也总得做些准备工作吧。还有啊,中医和西医有许多地方都不同,就算我愿意,人家医院也不定会同意呀。”

    老人家说得非常有道理,这点我怎么就没想到。晨姐作为一名医生,自然了解其中的利害:“小诚,这事急不得,得让老伯好好地想一想,咱们也该做些准备工作的。”

    听了晨姐的话,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曹宇,这样子吧,你先带老爷子回去吃午饭,休息休息,好好合计一下再说。”

    大伙稍作探讨,曹宇和薛雨萍就陪着曹伯先回去了,蒋婷婷去准备午饭,今天的洋姐撑了这么长时间,出奇地没有睡去,大瞪着眼看着我和晨姐。晨姐坐在床旁,半天都没有说话。

    “晨晨,你觉得怎么样?”洋姐终于还是而不住寂寞。

    “如果真要让老人家来治疗的话,咱们怕只有出院才行啦。但这样来,医院就不会再管我们,我的心里真是很矛盾。”晨姐应道。

    她说这话跟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我的心里也确实很矛盾。最大的愿望当然盼着就是曹伯能够手到病除,让许洋姐早日站起来。而我心里最怕的就是万一不成,就会后患无穷,但这种情况我是不肯想,更不敢说出来的。

    要下这个决心,委实是太难啦。我和晨姐自不必说,但洋姐作为当事人,只怕心里想得更要复杂上许多。在曹伯来之前,她听了我的介绍,应该是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但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心里出现波动,又产生犹豫,却是非常自然的现象。

    “如果出了院,院方就不会再管咱们了是吗?”我把脸转向了晨姐。

    “那是当然,如果咱们自己决定一定要出院,人家铁定是把一切都推脱开,不会再负任何责任的。”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弥漫一种非常沉重的气氛,就连买了饭回来的婷婷也感觉到了。

    几个人匆匆地扒拉着吃了几口,都吃不下去了。看着又一次睡过去的许洋,晨姐看着我和婷婷,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祁jiejie,到底怎么办是好呀。”婷婷对此事也颇为关心。

    “我也没有主意啦,这事还真是难办。”晨姐也非常苦恼,轻轻地撂开洋姐的一缕头发,看着憔悴的面容,她脸上的难为之情一览无余。

    她和我一样,也是盼着许洋早点好起来,可作这样的决定,是要担很大的风险的。

    “晨姐,我对曹伯倒是很有信心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看?”

    祁晨摇摇头,“这怕是最终还得看洋洋自己的意思。”

    毕竟这关系到许洋姐的终身幸福,决策的权力也应握在的手中,三人都不再言语,静静地坐着,还是等洋姐醒来再说吧。

    她这一睡又是几个时辰,我的心里也是越来越急,无论事情怎样,都该早拿主意,免得两头都耽误了。

    终于,洋姐醒来了,她看着晨姐,说了一句话:“晨晨,办出院吧,我也豁出去了。”

    晨姐与医生的一番交涉,人家说关系到病人的安危,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只好说是要转到别的医院的继续治疗。毕竟研究所与医生的关系不一般,主管医生请示了院领导,最后还是请来了所长来。

    所长给洋姐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说治疗这类创伤,二中心已经是国内最高水平的了,让她一定要考虑清楚。

    但经过深思熟虑的洋姐也是铁了心,最后终于决定出院,要接受曹伯的中医治疗。

    我给曹宇打了电话,让他通知曹伯早做准备,如果还有缺的东西赶紧去买,钱是不成问题。因为出了院之后,又不去正规医院治疗,人家肇事方不会负担这部分费用的,只能按国家规定来赔付其余的部分。

    ***

    第二天,停用了药物,在做了细致的检查之后,二中心的医生停止了治疗措施,连在洋姐身上的各种仪器、设备也都取了下来。

    她出院了!

    以后的一切,说句沮丧的话,只能听天由命啦。

    晨姐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出院时要求带了一些药物,准备回去后如果有必要,自己给洋姐用,这些护士的工作对她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车子拉着洋姐回到了她原先住的公寓,而此时云若姐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的求职历程怎样。现在还在假期里,新招的研究生没有就位,研究所也没有安排新人住起来,我们还比较方便些。

    就在这里,曹伯开始了他的治疗。

    并不是所有的药物,吴冕山中都有,在许洋姐答应接受曹伯的治疗,他出去采购了一些药品回来。就着他带来的工具,多种草药被熬成了汤剂和外敷的药物。

    在撤去了止痛泵之后,洋姐的腿疼得厉害。回来的第一天,曹伯把捣成糊状的药物敷在了洋姐的腿上,又用自己带来的特殊器械,经过调整,把腿整个地给包了起来,我发现曹伯做的东西很精细,曹宇的巧手自然是得到了他的遗传。

    说也怪了,自打上了药后,洋姐的疼痛竟然就明显地减轻,这下子我们几个人的信心都足了起来。

    这药膏开始时需要一天两次更换,我和晨姐以及蒋婷婷都看着着曹伯上药的手法,希望能够快快学会,好能帮上忙。曹伯说因为伤的太重,开始的半月,每天都要两次换药,以后会逐渐减少,一个半月之后,才不用外敷药物了。

    现在的洋姐是病人,我们也就没法有那么多的讲究,而且在住院这么长时间,对把自己在腿暴露在人面前,她自己也已经习惯,在我的面前也不太忌讳。

    ***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晨姐已经来了半个多月,一直陪在洋姐身边,我们也没有单独接触的机会。食髓知味,虽然心系许洋的安危,但我仍然在心里想着能跟她在一起,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曹氏父子暂时住在咖啡馆里,在公寓里住着我们四个人,晨姐有时陪洋姐一起,有时和蒋婷婷住在原来云若姐的房间,我呢,还是秉承了老传统,睡在沙发上。

    有时我和晨姐也会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或者偷着亲上一口,但这距离我心里的渴望,可就差了太远,但也没有办法,因为目前大家的注意力差不多全放在了许洋姐身上。

    我最喜欢的就是和晨姐一起出去采购物品,这时就可以搂着她的纤腰,随时做些亲昵的动作,没有了别人在身旁,晨姐也就任我为所欲为,但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有许多顾忌,也难解我的相思之苦。何况,这种双双进出的机会并不太多。

    ***

    这一段时间,无论是谁,心思都完全放在了许洋姐的身上,用药的效果现在还不敢肯定,但她的疼痛明显减轻却是不争的事实,她自己也经常会说感觉好了很多。看曹伯的样子,对取得的疗效也是颇为满意。

    就在这时,我突然接到了林锋大哥的电话:“兄弟,快到交稿的时间了,你是不是真要参加,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到他豪放的声音,我猛然惊醒,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最近几天曹宇因父亲在,也很少过来,不知道把事情办得如何?

    “林大哥,差不多了,这一阵子出了点事,你不说我还想不起快到时间了呢?”

    “要不这样,你要真有事,把东西送到我这儿来,我先给你报上名,把软件交上去,省得耽误了。”林锋不愧是我的好大哥,事事为我着想。

    “好的,林大哥,等我弄好了,就先给你送去,这一段时间确实出了很多事,等有空我再好好跟你说。”有这样的好事,我当然不住口地答应,挂了电话。

    正好晨姐就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我:“小诚,你又在鼓捣什么呀?”

    听我说完了正在做的事情,晨姐冲我一笑:“你这家伙还真能整事情,连这样的事也有勇气去做,不错。不过,你对国家的政策了解么,这可不是像上次那样,玩闹的一般,毕竟还需要一些正规的东西。”

    晨姐居然会怀疑我的实力,这可不行,我把自己的构想详细地述说了一通,到了得意之处,更是格外着墨,听得晨姐频频点头:“好,有志气。不过相关的法规要多看看,必要时做些调整。”

    晨姐还是真有见的,关于这方面的东西,我的考虑还是欠周全,所做的一切,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如何做得完美一些,实用性等各方面的考虑,不免就有些欠缺。

    ***

    时间过得真快,半个月一晃而过,许洋腿上的外敷药马上就要改为每天一换。曹伯带来的药物也基本告罄,说要回家一趟,再带些好药材过来,他对山里的药材真是情有独钟。

    这没什么好说的,听曹伯交待完了一些细节之后,让曹宇送父亲回家,如今我已不把曹伯当外人,完全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父辈。他走之后,换药的任务就要完全由剩下的人来承担,因为有了晨姐和婷婷在,不用我单独为洋姐服务。

    送走了曹伯,晨姐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单位倒班的人员告急,也已经催了她好几遍,看看目前洋姐恢复的不错,她也准备回去,尽管仍然为好友担心,但工作也不能不干。

    从放假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蒋婷婷也一直跟我在一起,应该也让她回家去了,让她总在这儿,家里也会着急。但如果她们都走了,这换药的差事就要全在我一个人身上。

    晨姐到了一边,轻轻地拥住了她:“晨姐,我舍不得你走。”她要走了,我还真是舍不得。难得相聚,她却要行色匆匆,尽管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我,但我对她的感情却从来没有减弱过

    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小诚,你是个大小伙子了,别这么婆婆mama的,以后还有得是机会。我走了,你一定得好好照顾好洋洋。”

    印象中,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待遇,居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婷婷跟我一起回去,你在这儿要多受点累,只要洋洋能快点好起来。我就盼着她快点站起来,曹老伯是个好人,他的治疗,目前来看,效果蛮不错的。可是给他老人家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感谢,以后的一切,还得靠他的。”毕竟受伤的好友,更让她放心不下,但也不忘了交待一下曹伯的事情,晨姐真是表现的很全面。

    吻上了她娇艳的唇,一番缠mian过后:“晨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许洋姐的。”

    “嗯,我对你当然放心啦,如果连你都信不过,我还能信谁去。等洋洋再好一些,跟她谈一下,最好让她家的老人过来一趟,总这么瞒着也不是办法。”晨姐考虑问题非常周到。

    “好吧,晨姐,我记住你的话了,合适地时候我会跟洋姐的。”

    ***

    无奈地送晨姐和婷婷上了飞机,现在只剩下我一人来照顾洋病号。半个月时间,都没能与晨姐鸳梦重温,虽说有一点遗憾,却也还好,能与最最可爱的晨姐朝夕相处,已经让我感到满足,毕竟许洋姐的病情更是我们大家最关心的。

    看着远去的飞机,我在心里默念:洋姐,快快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