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三体问题（下）
“二向箔的问题？” 坐在安琪给她搬来的藤椅上，喝着芙蕾给她沏的红茶，享受着凛桑有一搭没一搭的白眼扫描，在听了王艾艾的诉说后，凛沉吟地笑道。 “真亏你能为这些事情纠结不已呢，二向箔的话……” 片刻的沉默，随后，凛说道。 “首先，给你们讲一下基本的时空观吧。” 手指在半空中一点，在凛的面前，一道红光呈点状立在了那里。 “一维的点，从宏观宇宙角度考虑，只有在宇宙大爆炸时才会出现。而事实上，还有一种天体在很大程度上，无限趋近于一维，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无限趋近于一维的天体？ 芙蕾嘴角抽了抽。 “黑洞？” “宾果～” 对方的回答伴随着自己迅速到来的评价，凛笑眯眯地拍手道。 “当然当然，它只是无限趋近于一维而已，在强大的重力作用下，一切都在向着一个点凝聚，但它自身也是有着面积和体积的概念的。只不过，由于它毕竟是从一个恒星变来的，吸纳的物质再怎么高压缩也得占点地方，所以才导致黑洞存在一定的体积。” 随后，悬在半空中的一点红光化作了一条米许长度的线条。 “然后，一维就是时间，所谓时间线，所谓时间长河，都是对一维的时间做出的形象比喻。要知道，作为一个完整的世界而言，时间是必不可少的。没有时间，就没有能量、物质和空间存在的依据，而四大元素的平衡也是必须的。所以也就是说，呵呵，一步步降维？” 似乎……凛这句话嘲笑了什么？ 在座的所有女孩们都不由得转了转眼珠，就连温文尔雅的绫波都是以微笑表达自己的心情。 “咱们的宏观宇宙，乃至整个大千宇宙都是建立在三维世界的基础上的。整个宇宙存在二维乃至四维的世界，但这不等于它们会和咱们的三维世界带有同样的地位。说得简单点，艾艾你看的那本书，作者摆明了就是在写一种极其少见的世界观，那就是维度世界观。他把咱们现实中的多元宇宙世界下的种种，以纬度世界的方法讲述了出来。多元世界，被多维度世界所取代，那么问题就来了，谁规定其他纬度和咱们的三维是一个地位了？” 凛简单地把手一摊，说道。 “咱们居住在三维宇宙里，有这个，有那个，有这个那个。然后，宇宙的所有纬度都和咱们的三维宇宙一样，然后每个纬度里都有数不清的文明？谁规定的？” “如果咱们现在只是纯粹的普通人，像三体的作者那样不知所谓地幻想，无所谓。但作为轮回小队队员而言，大千宇宙的真实可已经在咱们面前展开了。二维打击，我还做不到，但身为魔法使级别的空间研究者，完全掌握四维空间来瞬移或者是……还是没问题的。而泽尔里奇在无限型月位面间穿梭，主神的位面穿越，这也是弦上的高维度旅行。也就是说，咱们这些现实里的三维世界的人，其实都接触到了更高的维度哟～” 凛啪啪地弹着手指，看着藤桌上的三本书，似笑非笑地说着。 “每一个位面、每一个宇宙里都有着许许多多的维度，从零到一到二到三乃至更高，这个毫无疑问。作者所购想的就是，一维也好，二维也好，咱们的三维，乃至四维五维等，里面都是有生物有文明的，而整个宇宙在刚诞生前则是十维的……呵呵，构想不错，但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构想不是么？” 王艾艾不由点起头来，道理她当然也是知道一些的，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个中洲队里的老前辈了不是。虽然不知道位面旅行和维度间有什么关系，不过……话说弦上的高维旅行又是什么意思？ “至于你说的二向箔么……” 凛盯着藤桌上的书，那眼睛中闪耀着淡淡红光，似乎要将它看透似的。 “高维高能量世界，是包含低维低能量世界的，虽然宇宙的整体是在降熵没错，但要想让低维世界将高维淹没……无非就是依靠两种机制。” 到底是专家啊，对于空间学的研究，队里还有谁比凛更加出色？不要说本就一直在钻研第二发的凛桑了，对科学也算是个小专家的绫波也在认真地旁听着。 “一种就是，这个二向箔内有着一个不断提供能源的设备。在某种能量不断功供能的情况下，被包含的低维低能量世界才能淹没高维。或者说，这种能量通过这个箔片上的运行机制，以巨大的能量消耗为基础，主动抽取外界的一个维到微观中。” 立刻，王艾艾就插嘴了。 “但这样的话，二向箔就不可能无止境地吞没宇宙了，而且也和基础设定相反。在原著里，二向箔是扫垃圾级别的消耗品哟。” 随即，凛就接着说道。 “可不是么，所以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要知道，生物圈都有着自我复原力呢，可况宇宙？真要是让扩散不可抑止地永远扩散的话，这个技术就是宇宙法则上的修改了。以二向箔为中心的空间，不断向外扩散，宇宙基本法则被修改，一个维度被卷曲到微观内，令三维世界变为二维世界……懂我的意思？” 王艾艾相当了当地摇了摇头，凛的话还没说完呢，她自然完全没听懂。 “……妹子，你明白的话，给艾艾讲讲？” 凛顿时把话题转交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身上，转交到这位理论上的真正的远坂凛身上。 “呃……” 看着王艾艾期待的眼神，凛桑琢磨了一下语言组织后，说道。 “这么说吧，宇宙法则的修改如果真作为武器施展开来，是会产生崩溃效应的。比如说，如果我把重力加速度的常量修改了，会怎么样？” “嗯……” 王艾艾顿时纠结起来了，不是不能理解意思，但真要让她想象出一副场景的话，一时间真有点困难。 凛桑这就继续说道。 “就算真能做到，一般的大威能，也只能暂时性修改部分宇宙空间内的法则。如果真把一个法则永远定型，并且是整个宇宙范围内的定型，先不说这是什么境界的事，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整个宇宙就会混乱。” “比如说，如果某个大能设定，整个宇宙范围内的氢原子组成是五个质子，那么，你想想，整个宇宙会变成什么德行？” “…………哇塞！” 虽然还是不能想象，但这并不妨碍王艾艾惊叹地把咖啡洒裙子上。 “如果二向箔的原理是，以修改宇宙法则为原理，以自己为中心，以光速为速度，以球形为扩散途径，将全宇宙的三维抽掉一个维，那这种永久扩散的效果的确可以达到，但这种技术……”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凛笑眯眯地接茬道。 “修改宇宙法则的技术，和穿越位面的技术，哪一个更厉害？” “……哈？” 不仅仅是王艾艾了，这一回，连芙蕾和安琪都没能跟上凛的思路，只有绫波静静地笑了。 “你们想啊！” 只见凛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穿越位面的技术低于修改宇宙法则的技术，那三体世界的外星人又干嘛要委屈地把自己降维？直接换个宇宙住不就行了？” “……呃…………” “而如果穿越位面的技术高于修改法则的技术，那主神和洪荒天庭不就比三体里的那些外星人还要厉害百倍？那艾艾，你说你还担心啥呀？” 好像……确实很有道理的样子！ 好像！ 看到王艾艾左摇右晃着脑袋，皱着自己弯弯的小眉毛，嘟着肥嘟嘟的脸蛋沉思纠结的样子，这一回，在轻轻笑了笑后，绫波开口了。 “这么想，不知道可不可以……” 略略组织下语言，她说道。 “这个三体，作者毕竟是以硬科幻为前提写的，就算知道过高的科技几乎等于玄幻，但毕竟是依靠他那个世界的科学理论基础。而真正的大千宇宙，超魔、高魔、中魔和低魔，还有符文科技与魔法科技等，这其实都超越了他那个世界的理论基础了，属于纯粹的玄幻领域。那么……” 绫波的小脸上极度难得地展开了一个很是灿烂的微笑。 “科幻，怎么吹得过玄幻？” 顿时，良久的沉默在教堂前静谧地扩散开来。 即便是凛都被绫波的发言深深地震撼到了。 芙蕾目瞪口呆地盯着绫波，像是头一次认识她似的。 王艾艾敬佩地长大了嘴巴，崇拜地望着绫波。 科幻，怎么吹得过玄幻！？ 这是一句多么精辟的名言啊！ “呃……” 凛桑挠了挠头发，对身边目瞪口呆的安琪说到。 “咱们……去游泳不？” 就在某两位女孩正在为某些女孩们答疑解惑的时候，就在斯拉夫号登陆舰附近，在整个第八方面军庞大的舰队一角，一艘卫星级重型战舰正毫不起眼地靠近着。 南炎洲队，作为一个职业分配齐全的成熟轮回小队，精神力控制者的实力自然也达到了一定程度。当这艘飞船距离斯拉夫号仅仅一个舰身后，隔着十几公里的太空间距，此人的精神力便开始搜寻起整艘登陆舰了。 “人太多了呢。” 宽敞的舱室内，俏生生坐在沙发上的小萝莉苦恼地皱着眉头。在她身边，一位深肤色的女郎宽慰地拍着她的肩膀。 “没事，雪玲儿，咱们可以慢慢来。再过一会儿，尼奥斯就能弄到转舰手续了，这样咱们的观察也会更详细。” 名叫雪玲儿的少女睁开眼睛，对面前的女郎说道。 “阿雅jiejie，可是我真的感觉很不好呢，虽然距离挺远，扫描得不是非常精确，但我总能感到一股很不安的感觉呢。” 闻言，阿雅不由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说道。 “不安？怎么？怎么个不安？” 雪玲儿委屈地摇了摇头，道。 “总感觉，好像有一个……很凶悍……但是又……好大好大的东西在看着我，在……压着我似的，虽然没有袭击，但我总感觉好怕怕呢。” 雪玲儿已经收敛起了自己的精神力，仅仅把范围停留在自己乘坐的飞船里，她一脸怕怕地蜷缩在阿雅的怀里，嘟着小嘴，皱着眉头，只叫阿雅不断安慰她。 “也就是说……” 金发帅哥尼奥斯忽然走进了房间里，他微笑着拍了拍雪玲儿的肩膀，对阿雅和她说道。 “……中洲队应该有一个很强大的精神力控制者，对方感应到了雪玲儿的扫描，并作出了一定的防守反击。呵呵，很好……” 坐在一张椅子上，尼奥斯看着舷窗外无垠的星空，笑道。 “不愧是我想要击败的队伍呢，果真很有实力。至少和雪玲儿实力相当的精神力控制者吗？然后，那个上了电视的中洲队员应该不会很强，但还有一个能有四阶初级程度的召唤师……啧啧……” 尼奥斯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并立刻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嚼了起来。阿雅也没搭话，笑眯眯地搂着雪玲儿继续安慰她。 “那么……” 片刻后，尼奥斯开口道。 “让霍菲尔他们去试探一下中洲队吧，我想，那个自大的假货应该会很乐意做一下马前卒的。那三个人……够中洲队的非主战成员喝一壶了。不过在这之前，首先得探查一下中洲队的虚实才行。多少人，谁是主战成员，还有各自的强化水平，我们首先得把这些数据搞到手。” 眼睛不断地转着，万千思绪在尼奥斯的脑海内飞快流转着。又是片刻后，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电视上，那个正出名的小女孩应该是中洲队摆在明面上的队员了。她的实力不能弱，但应该也不会是最强。哼哼，这样也好，就让自以为是南炎洲第一强者的霍菲尔去会会也不错，能斗个两败俱伤最好，能击杀对方更好，哼哼……” 主意确定，咔吧一声，他又咬断了一块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