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深海作战（二）
念月轩和赤瞳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敌人。 十分巧合，当两位少女来到自己的目的地时，她们的目标正好选择了一处很容易被伏击的位置。七十公里宽的海沟，在什么地方睡觉不行，它们居然选择在崖壁上小憩。 “距离目标一公里，进入潜行状态。” 全身贴附在崖壁上的念月轩全身被黑色的单衣包裹，瘦小的身躯四八爪鱼般伏在坚固的岩石上。当她以心灵锁链通知战友时，声音毫无起伏波动。 “收到。” 赤瞳的脚步之轻令念月轩感到相当惊喜与意外，当她的双脚在沙石上走过时，耳聪目明的念月轩纵然近在咫尺，却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双手指尖按在岩石上，两人都是一副八爪鱼的架势，并都是如攀岩的壁虎般全身向下，因为她们的目标就在下方。 “……前进！” 双手迅速地动了起来，十根纤细的手指以极快的速度舞动着。每当一根手指向前方的岩石伸出一公分时，两女的双脚都会同步向前窜出相同的距离。一次仅仅一公分，可一瞬间就是数十次以上的高速运动，以最小的前进趋势，两位女孩在若游鱼般滑向海底的同时，却也保持着相当的速度。 均是纤瘦的身躯，当她们的胸腹距离崖壁至多不过五公分远时，全身几乎形成了最完美的流线形态。除去最基本的水流动荡外，两位少女也完全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不仅没有最不该有的杀气，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物气息都极难察觉，除去水流自身的流动，即便是最灵敏的探测也难以扑捉到她们。 “停！” 当心灵锁链里忽的响起赤瞳的声音时，念月轩险些没有收住自己的动作，几乎就要将那在零点几秒内就会按出的手指按了出去。不过，便是这片刻间，在那根手指即将按住岩壁，身子都已经蓄势待发，自己的身子又要窜出一公分之际，她还是在最后一刻稳住了身体。 “……怎么？” 全身一动不动，念月轩此刻正在使用二阶基因锁的力量。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的战友，但并不是移动头颅，而只是默默地转动眼珠罢了。她自信身体温度已被控制到接近水温的程度，有什么不妥吗？ “前辈，问个问题呗？” 这是后辈的疑问，念月轩在频道里以微不可察的声音轻轻嗯了一下。 “我们……为什么非要这么小心地潜行？” 后辈的问题让念月轩的眼睛默默地盯着对方一直看着，虽然身上没有任何气势出现。而赤瞳本人也毫不畏惧地直视前辈的双眼，但出于对前辈的尊敬，她可没有斜视。 “为了，专业化。” 五个字，一次停顿，语毕后，念月轩的眼球便再一次瞄准海底。目之所及，就在岩壁下方一百七十多米的位置上，一头体长不下八十米的巨兽正随波逐流着。眼睛闭着，尾巴摆动的幅度与睡眠状态下的自然态势极度相似。毫无疑问，这是二女选择的第一个目标。 “……嗯，专业化。” 赤瞳想了想，转眼间便明白了前辈的意思。在整个队伍里，专业化的杀手姓队员似乎只有她和念月轩而已。这要是不走专业化，又怎么能凸显出自己的本领呢？ “走！” 在频道内最后下令，念月轩再一次向海底挪移了过去。每一次移动只有一公分的距离，但每一秒钟却依旧可以挪出一米以上的距离。水流的确被带动，但那微弱的程度几乎都比不上此地洋流自身的速度。念月轩知道，自己和赤瞳对付的这一批怪兽数量最少，所以，猎杀质量就得上去。 庞大的躯体距离岩壁的水平方向大概在十米左右，对于巨兽而言，这已经是近在咫尺了，而对于女孩们而言，也不过就是十秒钟的路程而已。身子自然伸展，手腕与脚腕以极其微小却频率非凡的角度转动进行水平位移。 “三。” 念月轩的身体距离巨兽的背部只有三米的距离了，而赤瞳也是如此，二人始终保持一致。 “二。” 念月轩可以肯定，赤瞳十有八九也开启了三阶基因锁，不然，绝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自己保持各种行动上的完全同步。 “一。” 最后一秒，两人的身体同时贴在了巨兽的身躯上，怎么贴着崖壁就怎么贴着巨兽的背脊。 “前往头部。” 手指在不断向前按动着，两个女孩以每秒一米以上的速度，缓慢地向巨兽的头部靠去。水流在自然地流动，她们带起的波动甚至比不上海水自己的流动。体温，身为刺客的二人都把它降到了极低的程度。念月轩知道，自己是因为魔念力，而赤瞳显然也有着什么特殊功法。 最后，在二十秒不到的时间里，两位女孩都趴在了巨兽的头颅上。非常大，巨兽的头颅至少可以和一座小房子比，两个纤瘦的少女甚至可以在上面跳一场探戈。 “你，左。” 如此命令到，念月轩缓缓地靠向了巨兽的头颅右侧。离得进了，巨兽粗重的呼吸带着滚滚温度异常的水流不断冲刷着少女的身躯。不过，只是rou体力量比较难缠的怪物显然不具备多少高技巧性的能力。虽然念月轩也好，赤瞳也好，都没有办法化解被这种水流正面冲刷带来的流体阻碍，但熟睡中的巨兽根本不可能探查到。 所以才有赤瞳先前的疑问，单纯从实用性看，两人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 缓缓地，念月轩已经把身子贴上了巨兽的右眼上方，而赤瞳也来到了它的左眼上方。蜥蜴般的眼皮保护着巨兽桌面般大小的巨眼，厚实的眼皮起码也有十公分的厚度。从人类的角度看，怪兽是名副其实的厚脸皮。 “三。” 黑色的雾气直接在体外扩散，由魔念力构成的能量在缓缓形成一把刀刃的形状。这是念月轩早先用B级支线剧情强化的技能，刃化。 “二。” 虽然看不到，但念月轩十分清楚，赤瞳肯定已经把那把妖刀顶在了巨兽的眼皮上。同时，她的黑刃也在自动延长着。虽然手臂本尊距离怪兽的眼皮尚有两三米的距离，但黑刃的尖端却只有三寸了。 “一。” 最后的能量在凝聚着，在开启到三阶基因锁的状态下，完好控制着身躯的少女毫无存在感。即便再有一秒就要发动攻击，也没有任何杀气出现，这一点，念月轩和赤瞳惊人地保持了一致。 “杀！” 当黑刃瞬间急速伸长，深深地刺入到巨兽的眼中时，由于过于集中精神，念月轩只是恍惚听到赤瞳似乎也喊了句什么。翻译的话，似乎是两三个字左右。 刺入巨兽眼中的黑刃深深地穿透了一切，虽然无法直接以眼睛看到，但念月轩十分确信，自己的攻击已经穿到了巨兽大脑的最中心。魔念力带有腐蚀性，当心念一动的少女令组成黑刃的能量爆炸开时，一切都结束了。 只有最基本的血液从眼皮上飘出，那是一道长有手掌宽、宽有手指粗的伤口，对于巨兽而言，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沉睡中的怪物停止了粗重的喘息，身子依旧是浑不着力地飘荡在洋流中。念月轩抬头望去，对面的赤瞳已经将妖刀收起于腰间。黑色的忍者服随着海流飘荡，少女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前辈，下一个？” “哼，真墨迹！” 当念月轩点头的时候，将一切看在了眼中的C.C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哼。海面上，她劳神自在地躺在一艘橡皮筏上，嘴上叼着一根源自陆地的稻草，虽然眼睛望着天空，但脑内却在不停地扫视着海底。 “呜哇！太难了！” 一道巨大的浪花从海面上冲出，那是娜塔莉亚的有一枚穿甲箭矢带来的影响。不过，这位女子本人却是一副郁闷至极的样子。踩在银色的滑板上，极度无奈地望着海面上翻腾的浪花，她简直要崩溃了。 虽然射程不是问题，而且也有着C.C的导航存在，但这毕竟是朝水下射箭，而这箭矢又不像芙蕾的浮游炮那般带遥控功能。虽然是退役的国家队队员，虽然如今也在长久的磨练下堪堪开启了三阶基因锁，但如今的情况对娜塔莉亚也太难了些。 “射不中啊！老是射不中啊！” 这已经是第十五根箭了，隔着四千米的太平洋，隔着数千米的海沟，隔着个一共好几千米深的海水，就算能靠C.C看到目标，想射中的难度还是太大了些。 “呃……C.C，你说磨叽是指……？” 一旁，绫波的又一颗子弹被射入海中，而暂时要休息一下的芙蕾则好奇地朝C.C问道。 “哼，还不是念月轩她们那一组。” 嘴里的干草棍吐掉，C.C哼哼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就差脱成个三点式了。 “磨磨叽叽的，非要搞潜行刺杀。真服了，小心点倒也正常，总不能都像咱们队长那样大张旗鼓的。不过，她们这也小心过头了吧？真是，虽然效率也不低，但看着让人着急啊！” “……哦。” 干脆利落的装弹声，绫波没有采取连发的形式。每一次射击后都要手动弹出弹壳，每一次射击后都要手动塞入子弹。射击频率下降带来的是…… ……是低效率。 这种麻烦极了的射击方法没有任何效果上的提升，就算是精确度，也和手动弹出弹壳和每次射击都手动塞弹毫无关系。绫波就是觉得这样很酷而已，射一枪，退弹壳，然后装弹，然后上膛，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不是一般的酷！ 不过，无论是娜塔莉亚还是芙蕾都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很酷啊。 绫波号狙击枪自前段时间被发明出来后，每时每刻都在被绫波改造着。当它在环太平洋的世界中亮相时，性能自然又被再一次提升了。一米四的长度，与女孩的身高几乎齐平，17.2口径的枪管又粗又长。每当带着螺旋效果的电磁狙击弹射出时，刻意未配有消音器的枪身都会发出干脆而响亮的轰鸣声。比炮声更清脆，比炮声更响亮。 “法师小组要接近她们的敌人了，绫波，你负责支援。” 如图所示，当C.C看到小哀等人已经靠近规模最大的一批敌人时，便如此对绫波说道，而后者也刚好把脚下海底的一头恶灵兽的脑袋开瓢。 “……明白，这就前往。” 滑板在脚下喷出淡蓝色的能量，少女瞬间便把速度提升到了它所能具备的最高时速，五千公里每小时。虽然使用AT力场也可以飞行，但绫波尚且无法达到如此的高速。即便是明日香拼尽全力的四马赫，也只是接滑板的最高速而已。毕竟，她们还不是四阶强者。 天空中，风在耳旁急速刮过，而一道无形的防护罩则将绫波与它们隔绝了开来。自然，这不是AT力场，而是每一个经过改装的滑板上都具备的能力。 飞着，飞着，距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在这个过程中，绫波忽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一直没注意到的问题。 自己和明日香的滑板上都配有电磁机关炮和N2飞弹，为什么不用它们对付巨兽呢？ 眨眨眼，绫波马上又在脑内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如果用大批N2炸弹对巨兽进行狂轰滥炸的话，大家伙不就不能得到锻炼了嘛。这就和为什么不要凛和Saber出手一样，嗯，肯定是这样！ 绫波默默地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超级狙击枪，看着那黝黑的枪身，虽然小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但那灵活的脑袋瓜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用一堆N2炸弹进行狂轰滥炸，能不能把四阶中级的凛和Saber给干掉呢？ 如此一想，绫波的思绪顿时无止境地扩散了开来。 嗯，对付Saber的话，绝不能让她使用阿瓦隆。可是，不用阿瓦隆的Saber就不是全力状态了，干掉了也没说服力。 嗯，对付凛的话，问题就在于对方有什么应对手段了。魔术师都是深不可测的，她那个不知深浅的心灵之光也是善攻善守。 那么，心灵之光的防御力究竟怎么样呢？ 说起来，Saber的心灵之光就是变身加分身，那如果直接作为能量态进行防御会怎么样呢？ N2炸弹很难炸穿使徒的AT力场，心灵之光会不会也是？ 对了，AT力场会不会是心灵之光的一种？ 对了，在EVA的世界里，记得谁好像说过心灵之光这个名词…… 忽然，陷入思绪中的绫波停下了滑板，然后默默地回首望去。 “……啊，飞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