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相识
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纵然是英灵殿那种模仿了宇宙法则建立的殿堂也难以真正地束缚住他们。在强悍的英灵们在体内涌出了个人化的心灵之光后，即便是时空的归零也未必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太久了，Saber在成为英灵后已经渡过了太久的时间，在那漫长的岁月里，她曾经前往无数计的位面当中冒险，前往无数计的世界当中执行任务。得心灵之光者得永生，除非在不可抗的力量中形神俱灭，不然她会永远地战斗下去。 其实，就算是真的阵亡也无妨，因为英灵殿当中始终保留着英灵们的灵魂备份。当他们真的在作战中死掉后，就会在同一时刻于英灵殿内复活。得心灵之光者永恒不变，即便是前往千万亿的位面中作战，他们的心智也不会就此崩溃。所以，即便Saber已经在太多的世界中经了一遭，她也始终是她。 第四次圣杯战争，这场战争虽然被冠以第四次的名字，但对于Saber而言，却是一场已经熟悉的快要烂掉的战争。事实上，绝大多数的英灵在得知自己要前往去过无数次的世界进行那已经干过无数次的活时，往往都会主动选择让英灵殿暂时封印自己的相关记忆。毕竟，先不提很多英灵并未达到心灵之光之境。便是如Saber这般的存在，面对这种剧情单一的、通关无数次的游戏，也往往会感到力不从心。 “这一次……不必。” 爱因兹贝伦有能力连接到英灵殿，这是所有熟知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都清楚的事实。所以，当Saber在英灵殿内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时，她不由得愣住了。 “你……” 似曾相识的声音，也许是位面差带来的信号不良，所以即便是真的认识，此刻也察觉不出来。突如其来的提醒，告知Saber不要在此次封印自己的记忆。虽然疑惑，但Saber却也是照做了，毕竟那声音实在是不像爱丽斯菲尔……亦或者说是百年前的冬之圣女，好奇心令长生的常胜之王很是期待这一次旅行。 “所以说，Saber你早就知道……这次战争的全程？” 爱丽斯菲尔苦涩地望着面前的女子，白皙的拳头用力地攥得紧紧的。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和切嗣千辛万苦为此准备了那么多年的战争，到头来一切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就算位面之间存在些许差异，但这当中重样的事物也必然是占据了大头。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封印了自己的记忆。不然，除非想要逆天改命强行扭转剧情，否则，一切一切都会如同上了模板般一模一样。” 清澈的双瞳瞪了在一旁沉默着的切嗣，Saber将视线转到了凛的身上，正气凌然地说道：“当时让我不要封印记忆的就是你吧，你……你究竟是谁？” 这也是伊利亚想要问的问题，面前的远坂凛显然不是她一直所熟悉的那个远坂凛。对方无论是外在形象还是实力都远远超越了前者……是的，伊利亚不得不承认，本来远坂凛就比自己有女人味，而这个远坂凛居然更有女人味！ 那是D**还是E**啊！ “呀呀呀，你这个问题嘛……” 凛相当自来熟地在Saber的肩膀上拍了拍，笑嘻嘻地说：“我是个穿越党啦。” “这样，我明白了，你今年多大？” 正当伊利亚为凛的回答而莫名其妙的时候，Saber却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呃……” 默默地举起了手，将伊利亚的帽子摘下来拿在手中甩着玩的千晶弱弱地开口了。 “吾王陛下，冒然向Lady询问年龄貌似很不礼貌吧，这么做是很不绅士的。” “……” “……”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笑的声音陡然响起，在切嗣一脸沉默、爱丽斯菲尔很愕然的注视下，莫德雷德相当无良地爆笑了起来。一边咣当咣当地拍着自己“老爹”的肩膀，一边毫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 “绅士！绅士！哇哈哈哈哈哈哈哈！绅士！死老头！看到没！人家压根没把你当女孩子来看啊！哇哈哈哈哈！还绅士！哇哈哈哈！” 莫德雷德当真是一点都不给Saber面子，不顾对方那黑得让舞弥都感到汗颜的样子，一个劲地在众人面前诋毁着自己“老爹”那光荣的形象。 “你们是不知道啊，又一次我家这死老头子去指环王世界……猜怎么着，原本应该和阿拉贡恋爱的那个女精灵居然爱上了她！哇哈哈哈！当时这老头子咣咣铛铛地把索伦和他的大军正面击败，压根就没有阿拉贡祖先什么事，她一个人刷刷地就把索伦给削成人棍了……” “莫德雷德……” “……然后哈，因为在那之前就跟魔界的神灵干了一架，所以在灭了索伦后，我家死老头子就直接昏倒了。而等她醒来的时候……” “莫德雷德……” “……这老头子直接睡进了亚玟的卧室里，而那女精灵就躺在她身边！” “莫德雷德！！！！！” 无形的圣剑劈出凌冽的斩击，风王铁锤发动，一道令人感到窒息的庞大气浪轰然冲向了莫德雷德。 “嘿嘿，死老头生气了哟！” 莫德雷德唯恐天下之不乱，否则也不会在当年掀起那令后世学者议论不已的卡姆栏战役。眼见Saber的风王结界解放，她也立刻抽出自己的诅咒长剑。血色的光芒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剑芒随着重剑的劈砍而向着对面呼啸而来。 …… 一切似乎都凝固了，当爱丽斯菲尔刚刚想要尖叫时，却愕然地发现面前即将对决的两人似乎停顿了下来。无论是那正向着莫德雷德扑去的风王铁锤形成的飓风，还是那向着Saber劈砍而来的血色剑芒，在一瞬间的感知中，一切似乎都凝固在了原地。 “……闪一边去！” 红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莫德雷德那银白镶嵌着血红色的重甲面前，风衣在飘动，凛单脚撑地，一个干净利落的侧踢带着淡淡的红芒，精准地命中了莫德雷德的小腹上。 一股别扭的金属摩擦扭曲声响起，一道混乱含混而低沉的吼叫声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似乎很是缓慢，因为在眼前时空的扭曲下，爱丽斯菲尔很轻易地便看到了骑士胸甲腹甲的扭曲变形。似乎很是快极，就在爱丽斯菲尔尚未来得及说上些什么的时候，那理应是凛自己的Servant却被她的Master一脚踹向了远方。 远方，随着一道炮弹发射般的声音响起，凛一脚穿过血色剑芒，将莫德雷德嘭地踹飞到了高空之上。眨眼之间，就在因后坐力而产生的暴风刚刚开始肆虐周围的树林时，银白骑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未远川河口处。 “……咳咳，嗯，捣乱分子被我赶走了。” 丝毫没有一种“自己居然把自己Servant踹飞”的自觉，凛笑嘻嘻地对已然发起呆来的诸人打了一声招呼。 “好啦，那么这也算是团聚了。简单说一下就是，本小姐把来自时间线为十年后的平行位面中的小伊利亚给你们带过来了，如何？” “谢谢……” 切嗣缓缓地开口了，而伊利亚则是立刻满脸愤怒地望向了这位男子。 “凛，谢谢你能让我见一见未来的伊利亚……” 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切嗣其实已经很疲惫了，但即便如此，当他面对自己的女儿时，却依旧将自己最具有精力的一面表现了出来。走到伊利亚的身前缓缓蹲下，切嗣伸开了自己的双臂。 “……伊利亚，能让爸爸抱抱吗？” 切嗣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只能说出如此的一句话来。战争失败了？自己放弃了？短时间内的信息量似乎有些过大，看着俨然变大的女儿面对自己怒目而视，切嗣知道自己肯定是犯下了难以令她饶恕的打错。那么，自己应该如何做？自然是顺其自然，身为父亲，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 伊利亚沉默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望着眼前这位辜负了爱因兹贝伦夙愿的男子。稍微冷静下来的她知道，现在的父亲尚且没有做出那种事来。究竟为何如此？亲身来到此时代的伊利亚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父亲花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在爱因兹贝伦，他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和母亲无比恩爱，对自己无比疼爱，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父亲放弃圣杯？母亲临终前传递的讯息真的正确吗？那充满了怨念的思想，真的是母亲的话吗？ “……先让你抱一下。” 傲娇地一转头，双臂环抱的伊利亚别扭地哼了一声。眼见如此，欣喜地笑了一下的切嗣立刻一把将少女高高地举了起来。 “啊呀啊呀！放我下来呀你这混蛋！” 多少年了，自己没有被人玩举高高了？伊利亚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两位贴身女仆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而爷爷平日里更是连理会她都不干。当伊利亚被切嗣抛起的那一刻，少女的眼睛已经红了。 “喂，这算是解决一对了吗？” 悄悄地，看到就连舞弥都是一脸“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好开心”的样子望着这对父女耍活宝，千晶用手捅了捅凛的……屁股，问道。 “……嘛，差不多吧，不觉得这样子很好吗？早点让切嗣和爱丽斯菲尔知道圣杯的真相，也算是早点解脱。至于拯救世界这种中二病理想，呵呵，我会给切嗣做好心理辅导与治疗的，哼哼。” 一把手拔开千晶捅她屁股的手指，继续装酷的凛一脸傲然地装着酷。 “二位，举高高结束之后……” “远坂凛！你……等等……” 凛刚一说话，伊利亚便搜得一下从切嗣的手中跳了出来，然后快步地跑到她面前。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该不会……是凛的mama吧？” “伊利亚小姐，远坂夫人叫远坂葵，是宗主的晚辈，您这是……？” 可以说，这当中最觉得此事情形不明觉厉的就是舞弥了。按理说，就算那位此时六七岁的少女和远坂宗主重名，伊利亚也不至于搞混吧？ “……嗯，我是凛酱的mama。” 当凛咧嘴笑着输出答案时，千晶扭曲着嘴巴捂脸了。 果然，伊利亚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千晶也表示理解，毕竟伊利亚可从未见过禅城……好吧，远坂葵不是么。 “啊！我说嘛！我说你怎么看上去比凛成熟好多，而且厉害好多呢。不过阿姨，你可真是年轻啊，虽然的确有一种更成熟的感觉，但看上去基本上和凛一模一样呢……对了，你们的名字也都一样？哇塞！那可真是太巧了啊！真不愧是母女情深啊！” 伊利亚一副“我知道真相了！”的模样，又是惊奇又是好奇地昂首望着那比她高出些许的女子，小嘴巴大大地张开，充分地以自己十八岁的年纪十一二岁的容貌卖起了萌。 只见凛笑容愈发灿烂——或者说在千晶的眼里愈发诡异——地拍了拍伊利亚的小脑袋，然后温柔——诡异——地如同慈祥的长辈——邪恶的巫婆——般对伊利亚说道。 “嗯，是啊，阿姨和阿姨女儿的感情可好了呢。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凛酱的话，一定会和她成为很好的好朋友的。” 话说某位凛大小姐怎么办呢——千晶扶额暗自想到。 “说起来，伊利亚，这个时代还有一个八岁的你呢。要不，阿姨抽个空把那个你从德国带过来好了，到时候不但你们姐妹可以相见，阿姨的女儿也能有一对姐妹作为好朋友呢，你说好不好啊？” 话说你不是讨厌别人叫你阿姨吗——千晶扶额暗自想到。 “恩恩，好啊好啊！哎等等，阿姨，过去的我可是在爱因兹贝伦圣城呢，阿姨能把她接来吗？阿哈德老爷爷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哟。” “放心吧，伊利亚酱，阿姨很厉害的，比你认识的阿姨十六岁时的……女儿还要厉害许许多多倍呢，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话说你这是在占自己的便宜吗——千晶扶额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