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余波
等到几位参战者最后返回卫宫邸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半夜七点时分了。有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耽搁，日本军方自然是早就对英灵们忽然离去的行为作出反应了。事实上，在众人以飞行的方式抵达附近领海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了整整三批次的航空编队。 “真是的真是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啊！” 卫宫邸看客厅当中，凛桑在把电视的声音调低之后，气急败坏地朝着荧光屏大呼小叫了起来。同样坐在客厅当中的房东先生一声都不敢吭，在某位大小姐气场全开的时候，他可绝对不敢触这个眉头。 电视上面只是把英灵们在高空与外海上的战斗归结为不明事件而已，或许是卫星被及时屏蔽了的关系，也许是魔术协会的人立刻找到了有关人员进行了暗示的缘故，至少，整个魔术世界尚且没有暴露在普通人的面前。 艾露莎和芙蕾也都同样没有吭声，当某位大小姐对着电视大呼小叫的时候，她们正围坐在小方桌前喝着茶水。不过，那表情上可就绝对不是担忧和自责的样子了。事实上，艾露莎之所以一个劲地在那一口一口地灌着茶水，就是为了能够在欣赏凛桑这失态样子的同时，还给自己找点事做，和看电影的时候吃爆米花是一个性质。 “喂，这下子貌似真的有点闹大了啊。” 音波在入微的作用下悄悄向着艾露莎递了过去，芙蕾虽然没有一个劲地喝茶水，但也是不断往自己的口中送着饼干。眼见凛桑正一个劲瞅着电视嘀嘀咕咕，她赶紧趁机给同伴施了好几个颜色。 “毕竟咱们的Master们可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在这么无厘头下去的话，就算是像卫宫那样的白痴都能察觉到这里面的猫腻了。咱们得赶紧和艾艾说一说，不能再这么竟干一些无厘头的挑战了。” 咔嚓咔嚓地把三块饼干送进嘴里，然后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到凛桑暂且停下了爆发，而是盯着那晚间新闻仔细地看了起来，芙蕾用隐蔽的目光扫了扫一旁也正跟着看电视的卫宫一眼。 “的确，凛桑的脑子可不是一般的好使。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的稍微小心一点了，毕竟距离能量收集完毕还有着一段时间，如果让咱们的Master们，包括伊利亚猜出我们都是一伙的……啧啧，难道还要提前不成？” 艾露莎干脆就做到了芙蕾的身旁，考虑到芙蕾是通过英灵化不如四阶，对于传音入密这种入微技巧掌握程度有限，这位老资历的四阶人员便索性和芙蕾并肩坐在了一起。 电视上此时正在讲着今日傍晚时分在冬木市以及太平洋上空所产生的不明爆炸声，大量的专家学者纷纷跑到荧幕前畅谈着自己的看法。 “这一定是外星人降临了，当它们企图对地球发动攻击的时候，空军部队和宇宙飞船在高空进行了交火。我在这里恳请国家能够透露出这场战斗的真相，包括外星人是从哪里来的，它们的目的等。作为国家的公民，我们有权力得知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们自己，更是关系到全人类生命安危，以及社会稳定的问题！” 宽敞的演播厅当中，一名头发花白但西装笔挺的老者正对着电视激动地演讲着。而在他的身边，一位同样穿着西服，但却要年轻许多的嘉宾随时等待着发言。 “我的看法嘛……外星人什么的还是太夸张了。我倒是觉得这应该是太平洋彼岸的那个国家制造的秘密武器。太平洋天空之上的爆炸声很有可能是球形闪电引起的，而这些球形闪电则是他们的气象武器所制造的。” 那位年轻许多的嘉宾文质彬彬地对着话筒阐述着另一个二呼呼的想法，亏得凛桑还能看的那么认真，而卫宫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看。 “山田君，按照你这种说法，岂不是意味着其他国家的士兵秘密地潜入了我们的领土，而且还带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这是对我国的国防力量抱有质疑吗！？” 演播厅当中的那名老者显然十分气愤，他一边敲打着自己椅子的扶手，一边对那个年轻人大呼小叫了起来。 “尾田博士，你这么说就外行了。我猜测的是他们使用气象武器，那种东西想要让海关检查出来可是不太容易的。因为想要产生具有攻击性的气象情况，需要的只是有些只有科学家才认识的科学仪器和物质而已。海关只能一眼看出火药和枪支弹药之类的东西，他们只需要……” 芙蕾简直忍不住想要立刻大笑起来，这群人总是这么逗吗？又是外星人又是气象武器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还是说，他们两个乃至整个电视台的人都被魔术师们下了暗示，所以才能够在摄像机前大放厥词吗？ “你的想法完全有可能。” 艾露莎悄声细语地对一旁憋笑的少女说道，又是一口把茶水喝进肚子里。 “还气象武器呢，也不想想，我们漫天的战斗可是一口气达到了赤道小岛上去了，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和能力，才能满世界地实验气象武器？” 忽然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凛桑转向了屋里了其他三个人，严肃地对他们说：“我要去言峰教会那里去一趟。今天傍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绝对有必要和绮礼好好地谈一谈。” “我和你一起去吧，在家里呆着也是呆着，反正晚饭也吃过了，我就当消化消化食好了。” 看到凛桑要有所行动了，卫宫也立刻跟着请命。 “你跟着去……消化消化食？” 往向那尚且还坐在地面上的卫宫那一脸坚毅的样子，凛桑差点就没有忍住那一拳砸到他脸上去的冲动。 “我是卫宫，你跟我一起去我是没有意见啦，但拜托你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好不好？什么叫做消化消化食？你还真以为咱们是过去散步了啊？” 随着口中一个单音节的词语吐出口来，凛桑甩手便把那挂在玄关的红色风衣给直接招了过来，胳膊一抡便把它披到了身上。 “随你的便吧，而且事实上，夜里才应该是圣杯战争展开的时候。出去可不仅仅是找绮礼，同时也是巡视整座城市。芙蕾，你直接就飞在……三十米左右的空中好了，在路上的时候你一边警戒一边巡视一下周边地区。” 芙蕾自然是立刻答应了下来，在凛桑和卫宫都开始去找外衣穿好的时候，她和艾露莎便直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 “喂，赶紧通知一下，让那个神父跑到他该去的地方去。啧啧，你们今儿个傍晚的破事整得可真不怎么地，怎么突然让迪妮莎大姐出来群嘲了？” 刚刚走到玄关的位置，在卫宫和凛桑一个在客厅一个跑向自己卧室的同时，艾露莎手腕处亮起了一个蓝色的魔法阵，一个大哥大形状的超级电话出现在了她手中。滴滴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之后，她便对着话筒的对方小声地说了起来。 而毫无延迟地，对面立刻响起了王艾艾的声音。 “大姐这不是已经无聊了好一段时间了嘛，自从咱们在那个大雁塔发现她的体细胞并把她复活之后，她可没少和凛交手呢。现在跑到了这个遍地英灵的地方，以大姐那种好战的性子，又能忍得住多久呢？” 除了王艾艾自己的声音之外，把话筒对着耳朵的艾露莎还能够听到一阵阵打闹的声音。通过这价值不菲的跨位面通讯器的良好信号，艾露莎轻松地分辨出了其中属于美狄亚的尖叫声与明日香的哈哈大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轻松地凭借入微的听力掌握着凛桑与卫宫所处的位置，确定自己的通话不会让那两人听到，艾露莎放心地和对方聊着天。 “嘿嘿，我们正在给美狄亚jiejie玩CPSPLAY呢，明日香坚持要看看她穿上女仆装是什么样子。但是很显然，美狄亚jiejie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哈哈，她们两个现在正在那玩追逐战呢。” 说得到轻松，但是艾露莎十分清晰地听到了里面那持续不断的轰炸声。 “啊，CPSPLAY啊……” 瞬间想到了自己穿上兔女郎状的样子，艾露莎的脸蛋十分可疑地红了一下。扫过一旁那正打开外门的芙蕾，她把入微的能力充分地施展了开来，悄声地用电话说着：“不如试一下兔女郎装吧，应该挺可爱的。” 嗯，芙蕾没有听到吧？ 在全力施展入微悄声地悄声说着这么一句后，凛桑和卫宫也同样来到了玄关前。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了卫宫邸之后，大家便都向着那位于新都的言峰教会走了过去。虽然说距离挺远的，但是所有人也都不是普通人类，即便是凌晨两点睡觉也不可能导致第二天上学时打瞌睡。 夜色已经笼罩在了深山町里，居住区已到了这个时候就鲜有人烟。鸟叫的声音在这充满了炊火的地方也实在是难以听到，而这更是衬得四处是多么的寂静。三位少女与一名少年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在坂道之上，一时之间，大家居然只能听到他们自己的脚步声。 “真是安静啊，卫宫，还有凛桑，亏你们能在这种地方一口气住上那么长的时间。这要是让某些喜欢热闹的人来的话，非要把他们逼疯了不可。” 当艾露莎走在前方的同时，在队伍后面收尾的芙蕾不由得感叹了起来。冬木市的人口不算少，但总体上来说算是旧城区的深山町这里可就真是太冷清了一些。虽然这并不是咒怨之类的世界，但也总是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妙的存在。 “习惯就好，卫宫同学我是不知道啦，单就我所知而言，一个魔术师是完全可以在几乎所有环境当中生存的。而且，这当中甚至还可以包括极端自然环境。作为追求根源的学者们而言，居住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反而有助于他们投身于自己的研究领域当中。” 自豪地给自己的Servant解释着，凛桑满意地看到芙蕾立刻就十分带有认同感地点了点头。 “远坂，我并不是一个正规的魔术师，所以你们的那种想法我并不是很了解。据我所知，那个根源应该是蕴含了大量最高端最前沿的知识吧？” 卫宫不紧不慢地和凛桑并肩行走着，听到凛桑忽然说起了这个自己老爹有时会跟自己谈起的话题，便立刻好奇地问道。 “想要超脱出咱们这个世界的话，和根源进行接触是最直接的途径了。那当中所蕴含的的力量……想想吧，五大魔法使不过是获得了其中的一部分，就已经足以成为伪圣般的存在了。虽然据说那第五魔法使因为时间尚短，所以暂且还没有达到伪圣的等级，但即便只是那区区几年而已，也完全足以让她和任何英灵匹敌了。你自己想想，如果当真完全地沟通了根源会发生什么？” 身为魔术师，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不会对根源产生兴趣。毕竟，作为学者的魔术师们如果只是完全依靠自己的研究，想到达到那超脱的级别实在是太过于困难。至少就凛桑的了解而言，还没有那个人完全依靠自己的研究与修炼达到那一水平。 但如果沟通了根源，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五大魔法使不过是简简单单地沟通了一下，就已经成为了伪圣的存在。而专精于某一领域的他们，甚至在那一方面还有着可以完全相当于、与那超脱者的力量。 要是能够完全接触根源呢？ 一直以来，凛桑只是单纯地想要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而已。对于父亲一直以来耳提面命的圣杯，对于那远坂家百年来的夙愿，她只是想要单纯地实现它而已。 说真的，说真的，凛桑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着。 虽然自己想要许的愿望被暂定为了……和芙蕾在一起……那种事情，不过如果真的具备了融入根源后的力量的话，这一点也可以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