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情绪
魔法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从伊利尔第一次学习它的时候，就这样认为。 但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魔法的局限性，也慢慢展现在他的面前。神奇不等于万能，魔法也有它自身的规则，伊利尔现在就在这些规则中，寻找着能帮助詹妮思的那一条。 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希望是在妮娜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吧…… 视线回到萨尔瓦托大宅，凯瑟琳和艾米丽两人，发生了第一次争吵。原因自然是凯瑟琳说给伊利尔的那些话…… 所以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结论。情绪，是世界上最不稳定，也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因一时的情绪，凯瑟琳爆出了艾米丽的某些秘密，导致她不得不面对伊利尔的质问。因长久的情绪，艾米丽选择了伤害自己，去成全伊利尔为詹妮思做出的努力。同样，也是因为情绪，伊利尔没有第一时间，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而是任由那个受伤的笨女人，独自面对某些名为孤单、寂寞、冷的情绪…… 情绪，让这个世界，发生了许多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也让世界，多了许多令人缅怀的精彩。只是正在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恐怕需要在多年后皓首回头时，才能泯然释怀吧？冷战中的凯瑟琳和艾米丽，便是这样…… 当她们收到来自吉尔伯特家的请柬时，内心世界泛起的波澜，呼啸着似乎想将一切全都吞没…… 婚礼的大部分事宜，都是詹妮思和珍妮两个人策划的，亨瑞负责帮助她们实施。而伊利尔自己，则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魔法的研究上。 对于邀请那些宾客，请柬如何措辞，以及其它和婚礼相关的一切，伊利尔都没有过问，他检索着自己所知的一切魔法，时间在他这里，基本没什么存在感了…… 所以在婚礼上见到艾米丽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感觉，突兀而复杂。 特别是看到艾米丽苍白的嘴唇时，伊利尔才觉得，自己对艾米丽实在太过冷酷。而让她参加自己和詹妮思的婚礼，无疑是更加冷酷的事情。 张张嘴，伊利尔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解决詹妮思的问题之前，他对艾米丽有意无意的隐瞒，始终无法彻底释怀。也许就因为这点时间的关系，他便将永远的失去詹妮思呢？只是这样的念头，伊利尔不会让艾米丽知道便是了…… 伊利尔和詹妮思的婚礼，从规模上看，要比亨瑞和珍妮的那一次小的多。 一个是因为战争的影响，即使瀑布镇这样的世外桃源，也多少受到了影响。比如已经战死的吉格斯，比如远在华盛顿的弗吉尔，又比如尚在军中的泰米勒…… 二是詹妮思没有邀请太多人，她和伊利尔在瀑布镇的朋友就那么点，甚至比不上在弗吉尼亚军中认识的人多。再加上两个人都可以说是孤儿，长辈方面，只有乔尔斯叔叔一个，所以他们的婚礼，就显得清淡而精简的多了。 不过对于踏上红毯上的两人来说，周围的一切，其实都是次要的。唯一重要的，只有身边的那个人吧？不过和詹妮思那纯纯的幸福相比，踏着乐点的伊利尔，心情却要复杂的多。 牵着詹妮思微谅的小手，走在熟悉而喜庆的教堂，被人们各样的目光注视着，伊利尔却有种一切都很飘乎的感觉。仿佛下一刻，一阵风吹来，就能卷走这一切似得…… 不安、惶恐、以及那名为害怕的情绪在心底盘旋，但伊利尔却不能流露出半分…… 终于走到教堂的正中，伊利尔转过身子，和詹妮思相视而立着……是的，让这本该无限幸福的时刻，变的如此折磨的，都是因为那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惧。 看着面纱后笑靥如花的詹妮思，伊利尔努力的挤出笑容，机械的重复着神父那千锤百炼的誓言，但每说一句，他的心都会痛上一份…… “我伊利尔（詹妮思），接受你詹妮思（伊利尔）成为我的合法妻子（丈夫），从今以后，永远拥有你，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向神宣誓，并向他保证我对你的神圣誓言” 说的多应景啊……誓言的开头说，永远拥有你，誓言的结尾说，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呵呵……难道这是在提醒自己，詹妮思终将因为死亡而离自己而去么……？ 不！绝不！我不会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的！狠狠的痛吻着怀中的詹妮思，观礼的人们鼓出或真心或假意的掌声，而此刻伊利尔的心，却是在如此的呐喊着…… 漫长而粗野的吻，让敏感的詹妮思察觉了一点异样。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始祖以利亚带来的压力，才使伊利尔最近表现的有些失常。但在此刻，她又隐约觉得不止这么简单…… 良久，唇分，抬起头，伊利尔那双深棕的眼睛，在詹妮思的眼中显得决绝而坚定。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在这个时刻，依然不能专心在自己的身上？秀美微簇，詹妮思便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神父的行动给打断了…… 觉察到失态，伊利尔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对詹妮思宽慰的一笑，不给她发问的机会，便挽着她走下了红毯，一同走近了观礼的人群。 香醇的红酒递到手中，众人瞩目之中的伊利尔来着不惧，一点都没有和宾客意思意思就算了的想法。他确实想醉一场，只是从弗吉尼亚军营回来后，他便再也没醉过了…… 奈何酒不醉人，而人心自醉…… 半圈过后，伊利尔已是醉眼朦胧的揽着詹妮思，来到了萨尔瓦托兄弟的面前。不过，有他们的地方，自然还有另一个人，那便是让两人魂牵梦绕的凯瑟琳…… 看着分立凯瑟琳两侧的二人，半醉的伊利尔，突然咧开嘴笑了。有气而无声的笑…… 记得他们曾和自己走的很近，是可以分享一切欢乐与悲伤的朋友。可是因为她，或者说它们的到来，让这一切发生了改变。所以再看到他们时，伊利尔就想笑，悲笑…… 为什么是悲笑？，因为凯瑟琳，也因为伊利尔自己。 它们只是让伊利尔认识到，自己和萨尔瓦托兄弟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主动远离萨尔瓦托兄弟的，还是伊利尔本人…… 突然认识到这一点的伊利尔，便情不自禁的咧嘴笑了……可他在笑谁？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举杯相碰，然后伊利尔便是一饮而尽，至于他们说了什么，伊利尔已经听不清，也记不得了。此刻的他，只想得到酒尽人终醉，曲落心已归的宁静。 但愿，他们还有回到最初的机会，也但愿，没有人会因自己的决定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