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精炼的梦
烛火在静静的燃烧，夏末的深夜，房间里却被火光烘的暖意袭人。 伊利尔已经坐了近半个小时了，旁边的卡门早已恢复虚体。她的神色变的有些凝重，几次想和伊利尔说些什么，但看了看他的样子，便又忍住了。 凝望着躺在魔法阵中的詹妮思，伊利尔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虽然两世为人，但眼前这事，依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它就这么来了。或者说，就这么被发现了。怎么回事呢？慢慢平复下来的伊利尔，大概理出了一个头绪。 说起来，事情的缘起，应该在一年半前。 那时伊利尔还在弗吉尼亚军中，担任战地医疗队的队长。詹妮思也在医疗队中，还有他们的吸血鬼伙伴，黑人青年索利斯。 但因为遭遇了一伙吸血鬼的袭击，索利斯阵亡，詹妮思也被动进入了吸血鬼的转化流程。等伊利尔消灭了那伙吸血鬼，詹妮思也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 是饮下人血，完成转化。还是静静的等待死亡…… 这个选择的权利，本应该是属于詹妮思的。伊利尔知道她是爱自己，但他也知道，詹妮思有多么厌恶吸血鬼。 是做为一个人类，干干净净的死去；还是变成自己厌恶的东西，去陪伴自己的爱人？对詹妮思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选择。 所以不愿失去詹妮思，也不愿意她自责的伊利尔，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他第一次要了她的身子，然后在那个静谧的时刻，用自己的鲜血帮她完成了转化。便在那天，她正式成了他的女人，同时也变成了一只新生的吸血鬼…… 伊利尔是会玩枪的，但是在打靶场上，他的枪法并不算准。 可没想到的是，换个场地，换一杆枪，他竟是神枪手级别的高手。而这个身份，会不止一次的给他带来惊喜、或惊吓，让我们拭目以待。 毫不知情的伊利尔，其后便带着詹妮思回到了瀑布镇，远离了战场。 而已经转化成吸血鬼的詹妮思，正常是无法孕育那个，可以说是被自然遗漏的小生命的。但伊利尔，即它父亲的鲜血，却给这个小家伙带来了转机…… 需要说明的是，伊利尔的四系元素大成，其实不是巫师正常的修行成就。 如果不是伊利尔灵魂的特殊，他已经在四系魔法平衡的瞬间，便身死道消了。现在的伊利尔，因为元素力量的改造，可以说是半步唐僧也不为过。 把他献祭给巫脉、或者先祖的话，让一条枯竭的巫脉恢复鼎盛轻而易举。 而詹妮思腹中的那个小生命，便是借着他爹长期“唐生血”的供养，以及他娘每天晒太阳给她补充阳气，得以缓慢成长。 因为她的存在，詹妮思其实不算是完全的吸血鬼，她并没有完全“死亡”，所以阳光不能杀死她，反倒能汲取阳光中的温暖。 也因为她的母亲是吸血鬼，她在出生前就流淌着吸血鬼的血脉，因此可以从鲜血中汲取力量。这便是为什么詹妮思的实力，并没有因伊利尔的鲜血而增长的原因。 那天恢复魔法后，伊利尔第一时间对詹妮思用了灵魂唤醒。 这个旅行者一族的古怪魔法，便将潜藏在詹妮思腹中的小家伙的灵魂，和她的mama换了个位子。也就是说，从那时以后，掌控着詹妮思身体的，就是伊利尔和詹妮思的小贝比…… 也许是因为一体相连、血脉相通的关系，她可以有限的调用詹妮思的记忆。 而詹妮思呢，待在小贝比的身体里似乎有些挤，所以有的时候，便会被挤到身体外面去。这便是伊利尔早先会看到詹妮思灵魂的原因…… 将所有的线索综合起来，伊利尔终于便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论。这应该算是好事吧？只是它来的有些太突然了，让当事人之一的伊利尔很是懵了一会。 虽然说起来很漫长，但是时间依然是深夜，伊利尔并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菲斯嘛透斯，搜饵丝，鄂威肯特……”低沉的咒语声，伊利尔开始施法了。依然是灵魂唤醒，对这种情况，把她们两个换回去才是正理。 因为詹妮思还在沉睡，所以并没有对魔法做出什么反应。 走到詹妮思的背后，伊利尔轻轻的将她扶起，让她依靠在自己怀中，调整坐姿，詹妮思的脑袋，便自然的枕在了伊利尔的肩头。 对着旁边的卡门点点头，伊利尔将一瓶自己的鲜血，放在了旁边。在必要的时候，卡门可以用它做些事情，算是预留的一道保险。 伸出双手，轻轻扶住詹妮思的脑袋，然后伊利尔闭上了眼睛。这次他没有念咒，而是直接进入了怀中佳人的梦境…… 因为和所有魔法相比，只有这个方法，可以最没有后顾之忧的解决问题。 詹妮思的心灵世界，伊利尔觉得有些陌生，但依稀能看出是他们曾经生活的那个镇子。这里，有伊利尔这一世的童年。 天空很黑，如墨一般的黑。但却没有雨，也没有雪，或其他什么能落下的东西。一轮破损的圆月，挂在墨黑色的天空，看起来很凄凉。 街道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无论是人还是花草，哪怕是杂物都没有。天上的月亮并不明亮，但街道却看的很清楚，仿佛午间的白昼，但是没有影子。 出现在街道上的伊利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便顺着出现的方向，往前走去。他还是外面的样子，詹妮思的意志，还不能扭曲他的存在。 放开精神力探测，在梦境的世界，精神力探测化出一阵气浪，以伊利尔为中心，向着四面扩散而出。也没什么轻巧的东西，所以什么也没吹动。 在道路的尽头，伊利尔发现一间他认识的房子。那是他的家，他和詹妮思的家。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伊利尔知道，那里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了…… 一步迈出，瞬间便出现在街前。梦境中就是这么方便，但伊利尔没时间感慨。眼前的异状，让他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十七八个死状异常凄惨的人，站在他家的门窗附近，堵住了所有的门窗。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不停的试图推开那些门窗，血rou模糊的肢体，把很多地方，漆成了暗红的血色。 这就是詹妮思在逃避的根本原因吧？将手一挥，一阵疾风掠过，那些活死人便被吹到了空中。有的甚至在半空直接散架，让伊利尔眉头更紧。 面对一栋紧锁的房子，应该怎么办呢？当然是想办法打开门。 用力的推了推房门，和意料的一样，锁的很死。不知道问什么，伊利尔感知不到里面的情况，以他的精神力探测来说，这很没道理，不过梦里好像不能讲道理？再次挥手，继续将那些活死人控制在空中。 不能暴力破坏的话，还能怎么做呢？伊利尔想到了钥匙，于是他伸手在口袋一掏，自家房子的钥匙，便出现在了手中。这里是詹妮思的梦境，如果这扇门可以被钥匙打开，那他手中的这把，应该就是开门的钥匙。 咔嚓咔嚓的转动声后，门就这样开了，伊利尔眉头一松，跨步走了进去。 但是门内看到的景象，却让伊利尔再次愣住了。只见这里摆满了蜡烛，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蜡烛。虽然都在燃烧燃，但房间却并不温暖，仿佛冰窖。 小心的不踩到那些蜡烛。伊利尔继续往里走，他要去詹妮思平时晒太阳的密室，某种直觉告诉他，詹妮思应该就在那里。 推推门，这会门没有锁上，勉强算是历经困难，伊利尔终是看到了他要找的人，他的爱人詹妮思。 此刻她正背对着门，坐在平时晒太阳的椅子上。椅子两侧，竖立着两个特别粗大的蜡烛，足有半人多高，燃烧着如同火炬一般的焰火。 詹妮思的手轻触着蜡烛，头却是向上仰望着的。伊利尔顺着她的目光向上望去，只见开着天窗的位置，如今堵着一块石头。隔绝了屋里屋外的世界…… 伊利尔没学过解梦，但他多少知道，这些反常的东西，应该就是詹妮思心中困扰着她的事物的化身。至于具体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詹妮思？你还好吗？”走到詹妮思的正面，伊利尔试探着问了一声。但詹妮思完全没有反应，仿佛根本听不到。 思索了一会，伊利尔再次挥手，他想将房顶的那块石头顶开。因为詹妮思始终在凝视着它，显然这里最碍事的就是它了。 那块石头很沉重，但还在伊利尔的能力范围。当它被伊利尔推开后，一直静静坐着的詹妮思，终于动了。 先是一缩身子，仿佛被什么惊吓到了。接着便看到一拢明显的光华，从重新敞开的天窗中撒下，笼罩在詹妮思的身上。 同一时刻，詹妮思的眼神，终于从天窗上移开，落在了伊利尔的身上。 她的目光先是冰冷而空洞的，但在看清楚伊利尔后，便像是逐渐开裂的冰层，先是嘴角，然后是眉梢，最后是两汪碧潭一般的眼眸…… “伊利尔……”从椅子上坐起，詹妮思便冲向了眼前相盼多时的爱人……而伊利尔也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周围的一切，都詹妮思跨步时开始发光、融化、接着变成吞没一切的白色。 能使人们分开的东西有很多，但只要心还在一起，便终有重逢的时刻。而幸福呢？幸福就是你的心，能和你的身体待在同一个地方。 就比如此刻的詹妮思和伊利尔…… PS：愿书友们也有身心和一的幸福，这个梦其实可以很长的，我缩写了……另外给小贝比取名，书评区有投票~欢迎踊跃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