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年
1860的新年钟声如期而至。顶着漫天星斗，伊利尔牵着詹妮思的手，漫步在银装素裹的小镇街道。 今天的瀑布镇格外热闹。 相比于刚刚过去的家庭聚会式的圣诞节，小镇的人们，更习惯和社区的朋友们共度新年。所以每年都会举办新年篝火派队，而每年都有至少一半的人，参与到这个热闹的派对中来。人们围绕着篝火，尽情分享彼此的喜悦。 这是伊利尔第二次参加篝火派队，也是和詹妮思一起度过的第二个新年。 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两人停下了脚步，轻轻相拥。人们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静静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愈加契合的心跳。本应呼啸着的冷风，却吹不散萦绕两人的暖意。 只是这样的平静，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风云渐起，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高尔基那样，对着天空大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突然想起亨瑞的婚礼，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新婚燕尔的他们，决定去华盛顿旅行。乔尔斯的院士朋友，答应为他们提供最好的住宿和导游，以感谢乔尔斯对他们的招待。 他们在的这段时间，乔尔斯花费了所有时间用来陪伴他们，连家都很少回。也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些什么，难道是魔法和科技的结合？ 而伊利尔则在导师莫顿的帮助下，在某个权威的医学期刊上，发表了他的系列论文最后一篇，上周才刚刚结尾。 为了这件事，他甚至动用了脆弱的秘密。要知道，冒名顶替的事，在哪里都可能有，特别是一个身居高位，却一无所树的中年人…… 超前一百多年的知识，尽管只露出只鳞片抓，也足以引起人们对他的重视。为他赢得了医学天才的名声。 它有什么用呢？ 这就不得不说起伊利尔的一个发现，被他命名为功德之力的东西。就是他在帮助泰兰德疗毒时发现的，那种能明澈心神，察微杜渐的神奇力量。 姑且叫它功德之力吧，也许西方人有他们的叫法，总之就是这么一种力量。 它因伊利尔参与急救工作而壮大，对伊利尔的修行助益良多。所以他希望获得更多功德，让更多人因他传播的知识，而获得拯救，应该也能获得功德吧？ 有力量才能做到很多事情。 比如此刻，萦绕在两人身侧的暖风，正是伊利尔新掌握的风元素亲和，让这周围温暖的空气不被吹散。 否则离开篝火，站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不会很傻么？ “嘿，伊利尔，还有詹妮思，一起去放烟火吧？躲在这里做什么啊！” 听到这个声音，伊利尔有些无奈的翻个白眼，不用看就知道是斯特凡。对这个自己不解风情，还总是破坏别人气氛的家伙，真让人怀疑他和达蒙是不是亲兄弟啊…… “好啊好啊，伊利尔，我们一起去吧？一定很好玩的！”听到这个提议，詹妮思倒是显得兴趣高涨，一边说着，一边拽着伊利尔就朝斯特凡走去。 “哦，你们俩身边好暖和啊……是谁藏了暖炉吗？”一靠近，斯特凡就惊讶的说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自觉的又向两人挤了挤。 “这是爱的火焰带来的温暖，小孩子你是不会懂的！”三人并排前行，伊利尔边调侃斯特凡，边伸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是吗？不要揉我的头发！那为什么达蒙和泰兰德没有？你不会又是骗我吧？”斯特凡有些恼怒，反手也在伊利尔头上一拨，给他人造了几根呆毛。 “哈哈~只有纯纯的爱才会有火焰啊！凡人少年，你是不会懂的！是不是，詹妮思？”用手理理头发，伊利尔转头看向詹妮思。 詹妮思给他个白眼，俏脸却愈发红润，在雪白的衣领衬托下，颇为诱人。珍妮送给她的新衣服真不错，很能衬托出詹妮思的气质。 这两年，在伊利尔潜心医学的时候，斯特凡也没有闲着。乔治叔叔显然对他的小儿子寄予厚望，为他聘请了专业的家庭教师，教授他各种历史、文化知识。 而达蒙，他明显对当兵打仗更有兴趣，乔治对此也乐见其成。 放过烟花，三个少年便在最近的篝火边坐下，急促的呼吸着，白色的哈气在火光的照耀下，很快便消散。 “嘿，伊利尔，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斯特凡的声音听不出喜恶。 “去哪？是参加什么活动吗？你不是挺喜欢陪你父亲出席上流人士的宴会吗？听说你很受欢迎~” “父亲为我申请了布朗大学，已经拿到了准入资格，我要去上学了……” “什么？可是你才十三岁！”詹妮思很惊讶，弗吉尔告诉她，等她成年才可以上大学。 “那你想去吗？斯特凡，你知道它在哪吗？”伊利尔颇意外。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想去吧……听父亲说，它在罗德岛州，普罗文登市。一所私立综合性大学，是常春藤盟校之一，听起来非常不错。” “离这里远吗？我们会想你的……”詹妮思有些伤感。 “好吧，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就挺起胸膛，像个男子汉一样征服它！我看好你！”伊利尔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以鼓励。 斯特凡并没有立即回答，稚气未脱的小脸，被晃动的篝火照成了橘红色。 “也许吧，伊利尔……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这么勇敢？说实话，我真的挺羡慕你，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 说着，他转过头，注视着伊利尔，眼神中似乎闪动着什么。 伊利尔不由笑了。低下头，手指无意识的拨弄地上的石子，我勇敢吗？哈哈~看起来是这样的吗……随手将石子捡起来，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伊利尔语气悠远， “这种程度的勇敢吗，它未必太廉价了。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必须更勇敢，才能生存下去……恐怕现在的你，还听不懂吧……”用力的将石子，丢入火堆，激起些许火星升腾。 “总之我支持你去求学，那里更安全。想我们的话，就写信吧……我知道你一直写日记的，这可是你的长处。” “走吧，我们去大篝火那里找些吃的。”说着拉起斯特凡和詹妮思，一行人便消失在呼啸的北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