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董事长
哧~~~~！！一声急刹车，非常刺耳。 “董事长，我撞人了。”看着前方的扒在地上的小和尚，司机赶紧下车查看。 “别去！报警，交给警察处理。”后座五十来岁的女性叫住司机，她惊慌看着四周，仿佛在找什么。 “我得去看看。”司机没有听她的，之前董事长叫他拐来拐去，他可以忍，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思想来。 司机走过来一看，虽然有多处差伤，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活着，司机搀扶着小和尚，只听车内发生几声嚎叫，最后董事长晕了过去。 “我们去医院吧！她好想受到了惊吓。”司机扶着小和尚来到车前，小和尚提议道。 司机说道：“放心，我们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 “我没事，最重要的是你领导，她要有什么事情，你的工作就丢了。”小和尚拉开车门，自己做到了副驾驶，一直回头看着后面的女人。 司机说道：“董事长是个很好的人，去年我爹做手术，全是董事长出的钱。我爹娘说，她是我一家的恩人。” 小和尚说道：“她很像我的母亲，只可惜，我母亲把我生出来之后，便把我扔到了少林寺，这次我偷跑出来，就是想找找我的母亲。” “你有她照片吗？我帮你联系失孤论坛。” “没有。”小和尚失落摇摇头。 司机不明所以，问道：“那你怎么认出董事长像你的母亲？” 小和尚傻笑：“我对她种年纪的女人，都有种这种感觉，我是不是想mama想疯了？” “没有，我娘虽然不在我身边，时长我也会想到她的摸样，感觉我还在她的怀里，每次见到她，总是感觉变了不少，时间……” “是啊！时间会磨灭一切，总有一天，我不会再思念她，四大皆空。多么遥不可及。”小和尚将帽子栽下来，让司机看看自己脑袋上的戒疤。 司机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和尚接着说道：“做她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司机道：“董事长一直单身，平时除了谈生意，最长接触到的男人只有我。” “吉祥，现在几点了。”醒过来的董事长，问着旁边的司机。 “董事长，晚上10了。”吉祥看了下手表，扶董事长坐起来，拿起枕头让她靠上，说道：“医生说您受了重度惊吓，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董事长拍拍吉祥的手臂，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不怪你，你是对的，人命关天。” “我应该陪在您身边的。”吉祥咬着嘴唇，很是内疚。 “你撞的那个人呢？” 吉祥解释道：“伤到是没伤到什么地方，只是医生说他下半身没有知觉，我扶着他上车的时候，他完全行动自如，到了医院，就走不了路。医生说了，他是不可能走路的，可能当时我激动，忘了。” “本来就是你忘了，我走不了路，不是你撞的。”小和尚拄着轮椅进到房间。 “不好意思，除了应有的医疗补偿，我们会给你精神损失补偿。”见到小和尚过来，他才想起来，自己守在董事长身边已经三四个小时了。 “不用补偿，出家人，遇到便是有缘人。”小和尚连忙摆手，告诉他自己没那个意思，想要将轮椅往后倒。 “吉祥我肚子饿了，去准备些吃的。”董事长也算见多识广的人，根据小和尚的动作，她看的出来，小和尚其实是饿的没办法了。 “我这就去安排。”吉祥连忙走出去。 “过来，让阿姨看看你。” 小和尚拄着轮椅来到女人床边。 董事长伸手摸摸小和尚的脑袋，说道：“刚剃度不久吧！” 小和尚如实回答：“师父他老人家说我笨，一直不肯给我剃度，作为十三岁生日礼物，师父收下我了，您怎么知道我刚剃度不久？” “我是个信佛之……”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不等董事长说完，小和尚连问两句。 这两句问的很霸道，一时间将董事长噎住了，这和尚很小，也就十四五岁，人间世事或许他不知道，没有学历，可以一无所知，但只有一件事，董事长可以肯定，自己不如他，那便是佛学。 她是不懂佛学，但她懂人，了解人。她能看的出一个人头皮、头发，伤疤、以及身上的味道，可以推算出，他剃头的大概时间。 “那小师傅此来的目的是？” “你希望我是来干什么的呢？”小和尚不答反问。 “你是来……” 小和尚抬起手止住她的话，说道：“你天生拥有阴阳眼，见到的鬼怪多了，怎么没见到过恶鬼吗？” “是谁告诉你的？”董事长又是一愣。 小和尚微笑说道：“因为今天的事情是我安排的，就是为了跟你谈谈。你放心医院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他们进不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能招来恶鬼，虽然他表面上是个和尚，其实他根本不是。 小和尚接着问他：“还记得二十年前，被你分尸的人吗？” “分尸？”董事长脑中闪出一道很久之前发生的那一幕。 小和尚闭着眼见，没有看董事长，短短几句话，仿佛让她经历了数十年一般，小和尚接着说：“我查过魂典，当一个生命来到世上，通常是另一个灵魂转世投胎，他们的灵魂很强大，虽然在母体中被消除，便会到另一个人身上，只有少数的智者，因为不满未来到人世，而成为鬼婴，不过经过度化，还是有可能重生。” 小和尚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魂飞魄散，无疑是世上消灭一个灵魂最好的办法，能让他永永远远的消失。按照魂飞魄散的比例，其实世界上根本不会孕育出这么多的生命来到世界上。天道循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诞生出一个新的灵魂，他们在母体中凝结，逐渐成长，他们很脆弱，没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但我是一个例外。” 不、你不是……董事长摇着脑袋，她不敢在看这个小和尚，他不是人，而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来找她复仇。 “帮帮我，我不想一辈子不能走路，将我下半身还给我吧！”小和尚将手伸向董事长，他很渴望，只要得到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他再也不用靠轮椅代步。 董事长被吓得躲到床的另一边，小和尚够不到他，事实上，根本够不到，小和尚只是伸出双手，他并没有前进，这并不是抢夺便能夺回来的。 半响！董事长的呼吸逐渐平稳，小和尚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一时间，这里变得异常宁静，没有任何的声音。 “让我卖了。”董事长说出了实情，她知道他在等，而自己也必须给他一个答复。 小和尚玩笑道:“8号当铺吗？我在电视上看过。” “不是。” “为什么不是全部，只卖了一半？”小和尚接着问。 “我只有一半的权利，另一半需要……你父亲的同意，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有成为鬼婴，没有报复，他为什么还是离开了我？” 小和尚摊摊手：“您在问我吗？要知道，为了找到你，我可是花了相当大的代价。” “你能让他回心转意吗？我一直在等他。”董事长相信，他能找到自己，同样能找到他。 “可以啊！只要将我另一半灵魂卖掉，相信可以换来你们下半生在一起。”小和尚以退为进。 “真的可以吗？” 小和尚解释道：“虽然您现在没有那个权力，但我有啊！与其一生坐在轮椅上，我宁愿跟我的另一半，重新来过。” “下辈子，下辈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董事长很激动，他不是来害我的，他是来拯救我的。 “你是我的母亲，我相信你。”小和尚双掌十合，微微低下头。 女人抓着小和尚的手，一股浓雾闪过，他们来到一个一条古街，不远处，高高挂着一对灯笼，写着（当）字。 “跟电视剧上演的不一样啊！根本没有名字。”小和尚抬起头，有些惊讶，这可完全不在自己的意料之内。 “我背你进去吧！”这里是异度空间，外面的物品，除了贴身的衣服之外，根本带不进来。 “好的，我还没有被母亲背过。”小和尚很高兴，扑在董事长背后。 女人背着小和尚进了当铺，将小和尚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说出你想要的。”一道黑星来到两人面前，很高，他低着头，黑色的大斗篷将他遮挡的严严实实。 董事长道：“我想赎回我孩子的灵魂。” “这么快就清醒了？”小和尚好奇看着董事长。 “你得用你的灵魂……” 不等那人说完，小和尚抢话说道：“大叔，你看看我有什么可典当的吗？” “你想要什么？”黑影问小和尚。 “她的男人回心转意。”小和尚说明来意。 “你的灵魂。” “好的。”小和尚点头。 “你要想清楚，这里不是地界。”小和尚回答的如此之快，让黑影中的人有些愣然，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小和尚无所谓摊摊手：“我知道，像我这种佛主不疼，上帝不爱，道主用脚踹的主，有地方肯收我就已经不错了。” “你是五鬼门的人？”黑影皱眉道，此宗派亦正亦邪，身处人间，却不在六界管理之内，央央九州，鼎立近万万年，之间兴起数之不清的门派，只有这个五鬼门，虽然人数不多，久立不衰。 “刚被赶出来，没地方去，你的斗篷不错，哪买的。还有这面具……” “这个地方，就算你们门主来了，也得按规矩来。”黑影收起被小和尚把弄的衣袖。 小和尚揉揉脑袋，有些头大，应声道：“也是，我说那老头活了八十多岁一点也不见老，原来秘方在这里，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识相的，马上从这里滚出去。”黑影衣袖一挥，屋内狂风大作，其中掺杂的黑雾，将屋内的家具毁的差不多了，只有小和尚还安稳的坐在椅子上，还有他身后的董事长。 “我知道你有很多种杀死我的方法，我来这里，就是见识一下，到底有多少种？”小和尚伸出手，一只腐烂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 “你居然用身体养鬼？”这异度空间，平常鬼魂是进不来的，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这小和尚用自己身体装进来的。 小和尚站了起来，正因为，从他身体出来的鬼魂，将他的身体支撑住。鬼魂是什么？人死了之后，留在世间的念想，他们是没有什么力量可言的，只是看不见，摸不着而已，用着意念驱动，来完成死之前为完成之事。 这不是一个鬼魂能做到的，而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手掌，看上去很恶心，他们托起了这个小和尚。 “你也知道，我从出生开始，身上的鬼怪从来没断过，我怕他们寂寞，不免给他们找些同伴。” “你的另一半灵魂我可以还给你，作为……”黑影也听说过鬼扶行这个绰号，亲眼见到不免吃惊，太多了，五鬼门的门主究竟有多在乎这个徒弟，在这里便能看的出来。 不等黑影说完，小和尚抢话道：“有借有还，利息嘛！我在这随便挑几件就行了。” “你会死的很惨……”黑影沉声说道。 小和尚无所谓摊着手，道：“你也可以杀了我，从此五鬼便留在这里，不要妄想消灭他们，因为他们无处不在，不要想着封印他们，粘上他们，不好玩。” “你要想清楚，尽管我现在动不了你，你离开这里不会好过，死了之后，你……” 爽~！！！！！另一半灵魂回到身体之后，没有恶鬼的搀扶，他颤抖着双腿，他展开双臂，很是满足。最后还是因为腿力不支，坐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我的东西取回来了，该你们了。”小和尚脱下外套，无数鬼魂从他身上飞出，他们都是曾经在这里典当，死而不瞑目的冤魂。 “你会遭到天谴的。”黑影狂吼一声，逃离了这个空间。 他不是道士，更不是和尚，灭掉一些鬼魂还是可以的，伴随着自己的消耗，那个小和尚随时都有可能杀了自己，真正呆在他身体里的鬼灵一个都没出来。 “我也正想找他们，问问如何才能活的更久一点。”面对黑影离去的方向，小和尚挥着手。 “孩子，你没事吧！”小和尚回到病房，董事长连忙扑过来。 小和尚说道：“那个地方几百年之内，相信那里是成立不起来了，抱歉！你的计划泡汤了。” “我……”董事长出言又止。 “你不用内疚，欲乃人只根本，欲念重了，便成了鬼，我身上有五欲之灵，能勾起每个人潜意识中最需要的欲望，我需要你的欲望，才能带我去那个地方。那些拿回自己失去之物，下面的恶鬼差不多都该投胎去了。”小和尚扒在窗口，看着一道道绿光飞天而去。 “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需要五个亿，之前请人帮我推算前世母亲的卦钱还没给。”小和尚直接说出自己所需。 “我给你写支票。”董事长转身打开自己的包，没等抬起头，小和尚将一张字条递过去。道：“打到这个账户就行了。” “我，我知道了。”看着转身离去的小和尚，董事长很失落。 听到哭泣声的小和尚停下脚步，说道：“我今世也有母亲，她还活着，所以你对我不需要有任何的歉意。” “你叫什么名字？”董事长问他。 “没人给我取过名字，小子、小道士、小和尚、小神棍、小师弟。听过见过的不外就这么几个称呼。” 董事长道：“我知道你现在用的身份证是假的，但你不要扔，我会将财产过到你现在的户口，我知道你对这些不看重，我留着也没用了。” “你怎么知道的？”自己虽然有证件，他自己都懒得看，旁人不可能知道。 “医院必须实名登记。” “早点死也好，相信你活着也没多大意思。小和尚深吸一口气，甩出一道红光给了董事长。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董事长接过红球，冰冰凉凉的感觉，却有一股暖意直倒身心。 “福源！有些生前作恶多端的人，怕到地府受苦，便偷偷留在人间，每做一件善事，便会得到一些福源，用来恕罪以及为下辈子积德，带着它，保你下辈子平安。” “这也可以转送吗？” “你应得的，帮助那些恶鬼往生，这是他们留下的回报，本来想等阳寿到头的时候再给你，现在看来，用不了等那么久。” “谢谢你。” “我说了，这是你应得的。” “这些福源能放在你那，相信它也是件物品可以转让。” “我现在用不着，我还不想这么早死，还有虽然天下鬼怪无数，懂得收集福源的几乎凤毛麟角，转送福源一说，又有谁人懂得。我走了。”小和尚回过头，扔给她一粒佛珠。“这是鬼火，死之前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