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挑灯夜谈(上)
芽儿还是跟着夏离走了。 虽然走的时候已快哭地晕过去,但司马应还是将他赶走了。 临走前的深夜,司马应特地叫了夏离去他的房间中,花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来和夏离说话。 烛火摇曳,暗亮的微光轻轻将房间照亮。 司马家主轻轻将画卷铺在长桌之上,柔卷铺落,夏离站在身侧,眼眸微微凝起,宽一丈有余的长桌面上白色画卷铺落,画卷之上是一副当今天下的版图,但细眼望去,又是有些不同。 望着微微眯眼的夏离,司马应有些恍惚,这个动作曾在古籍中记载过,春秋大帝最喜欢便是这个动作了,微微眯起双眸,而这位少年的眸子更是和那位千古一帝有着七分相似。司马应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位少年就是春秋大帝,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自己的推测究竟是对是错。 司马应心中叹息,开声道:“这是当今天下或是说千年来的天地版图,或是有些出入,但大抵无差了。” 夏离点点头,目光落在画卷正中央的那一处黑雾之中。 夏离有些好奇,开声道:“司马家主,请问这团黑雾是什么?” 司马应并未正面回答夏离的问题,只是脸色平静地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夏离脸色疑惑,再次低下头来仔细地看了一眼这团黑点,眼眸扫过这个天下的版图,依旧还是看不出什么。 夏离抬起头来,苦笑,摇了摇头。 司马应脸色平静,轻声道:“这是千年前春秋的皇都,幽都古城,也是今日无人可入的鬼城。” 夏离脸色恍然,嘴角又是露出一丝苦笑。 这位司马家主已经不止一次暗示或是明示自己了,他总是认为自己和春秋大帝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说认为春秋大帝有三世,一世三百年,千年三世,今世春秋大帝便是夏离,夏离便是春秋大帝。甚至在前些天吃饭的时候,司马家主也是跟他师傅白发刀客提起过这事,当时他师傅饶有兴趣地看了夏离几眼,连芽儿也是信以为真,剩下夏离这个当事人脸色尴尬地顾左盼而言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却愈发解释不清楚。 夏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春秋大帝,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何那些残缺的千年记忆会在脑海中浮现,又为何说到关键词时,他的脑海中会有共鸣,他的心更是会绞痛。 那“复仇”二字直至现在也会让夏离心胸难受。 夏离叹了一口气,开声道:“司马家主,为何你坚信我本就是春秋大帝,先前你说我命理被蒙蔽是因为我本是已死之人,却阴差阳错活了下来,命数混沌也不出奇。但如今司马家主既然用推演之术算得春秋大帝的命星尚在人世,那便已经说明我们两人轨迹不同,又为何一再咬定我便是那位春秋大帝?” “若是其他人这般,我是相信的。但唯独春秋大帝这位已经跳脱天地的无上强者我不敢定论,也只有他不能猜测也不能推论。这位千年一帝实力无上,连天道都可镇压,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蒙蔽的?这一次帝星再亮也是他故意为之罢了。”,司马应脸色平淡地看着夏离,再说:“我并非认定夏王便是春秋大帝,只是有太多的可能符合了,你们二位的关系是我推演这些年来见过最为奇特相似的,即便命数不一,但轨迹却是重叠,连长相都是相似了七八分,你们两人,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再说了。” 司马应摇了摇头,即便再不相信,眼前所有的事实摆在这里,也不由得他不去相信。 夏离脸色尴尬,摸了摸鼻子,也不知能说什么。 这些晦涩缠绕的命数之说连这位推演大师都不能解释清楚,也别说是他这位初入茅庐的青涩小子了。 但夏离还是那句话,一世人便是一世,现在的他还是夏离,是大夏的亡国之君,而非春秋大帝。 司马应眼眸转向那一幅尘封的古老画卷,这幅古画是百年之前流传下来的司马一族的珍稀宝物。传闻春秋之时,司马一脉便是绵延至今,不过春秋之时,推演之术的名家便只有那位享誉天下,声名极盛的李淳国师,他的风头遮掩了推演一脉所有的后辈,他在推演之术上的成就便如春秋大帝在武道之上的成就那般,无人可望其项背,只能仰其鼻息。司马一脉开派以来,在春秋之时也只能说拾人牙慧,学习这位李淳国师流传下来的浅显之物,但就是这些浅显之物已经让司马一族受益匪浅,而司马一族在战国司马先祖司马策的手中发扬光大,成为一个真正豪门大阀。而这位司马策也是被后辈成为司马一族的开派先祖,以一手卦策推演之术享誉了整个战国。 但这一幅古画相比于司马策的古策更要显得珍贵一些,古画是在春秋之时司马一族耗费无数人力财力才将春秋天下版图尽数描绘于古卷之中,古卷正中心便是曾经最为繁盛可容纳八百万子民的幽都皇城,昔年这座皇城人口繁多,走卒商贩无数,城中子民安居乐业,也没有官压商商压民的现象,一切都在这位春秋大帝的管理下井井有条。春秋最为繁盛时,城中子民高达八百五十万,千年之间,也唯独这一座幽都古城能做到如此盛世。 可惜在春秋大帝性情大变之后,幽都皇城城民愈发稀少,最终这座繁盛的皇城也成为千年之后的鬼城。 这幅古画记载了千年前春秋天下的山河版图,每一座城池都以一个三角符号标致,但这些三角符号却又是以不同颜色的画笔描绘,颜色便是代表每一座城池的重要程度,幽都皇城便是以极为鲜明的艳红标记,而其余册封的七万所在的城池便以稍弱的暗红取代,如此类推下去,绿色黄色都是较为普通的城池。 春秋之时,总共有二十一座城池标记成了红色,除去皇和王的八座,还有十三座分布在天下各地,其中九座是因为地势问题而被春秋大帝和各位大能重点看守。 但古卷流传千年之后,天下地势走向早已不是像春秋之时那般固定,推移千年后,有些城池已经被夷为平地或是凹陷成为湖泊,但每过一个时代,司马族人都会修改这幅古卷,如今夏离看到的古卷已经是五颜六色的标注,除去那座曾经的皇都被黑点涂抹之后,这幅古卷上还有许多抹去的黑点。 夏离看了一眼,估计与心中猜地没多大出入,便是说道:“司马家主,这些黑点估计都是千年以来本应该是有人气但如今沦为荒地的城都吧。” 司马家主轻轻点头:“不错,千年以来,这幅古卷被我们族人耗尽无数心血将每一世的天下版图都呈现在画卷之中,千年春秋之末,春秋大帝封城,百万子民随大帝湮灭,此后春秋覆灭,大周元气大伤,天下八王,崇安王自刎死在幽都城中,而那一位最被人看好的两位永恒强者,燕雀王和西楚王却又无心皇位,燕雀王更是在破城第二日后消失遁入孤山之中,从此再也没有燕雀王的声息。而那位与其并肩的西楚王回到天下西北之地,闭门不出。春秋其余五王蠢蠢欲动,但也不太敢放肆,毕竟天下重地最为强大的两王都没有表态,他们这些所谓的匡扶正义的王侯也不能太过出格。但春秋之末往后推移两年,这两位大能依旧没有出现一点动静,而春秋五王开始了第一次的试探。” “第一次,五王开始蚕食这位遁入孤山中的燕雀王的封地,天下东南,从春秋之时便是皇室看重的险要之地,从春秋开始便是由这位永恒不定,被万民敬仰的燕雀王镇守。因为天下东南之江,是险河,水势湍急而又深不可测,最为重要的东南之地外的贫瘠之地,那里是蛮夷栖息的地方,昔日春秋大帝率兵出征天下,将蛮夷驱逐在贫瘠之地,天下东南之地也一直是兵家重地,若是要蛮夷倭寇突破东南,长驱直入,一路烧杀抢虐,受苦的必定是大周子民,所以才会被春秋大帝封为镇国大将军的燕雀王镇守东南,驱逐蛮夷倭寇,保子民安稳幸福。但这五王却是发现第一次的试探都落空了,这位燕雀王或是早已料到他们五位会按捺不住,第一个选择出手的对象必定是他这位忠心不二的八王之首。所以燕雀王只留了一句话,那位春秋时尚在人世燕雀王下的右统领孙策更是将城门打开,恭迎五王,这位右统领孙策笑着对当下五位最强的王侯说:“燕雀王说天下东南之地他拱手相让,只要可保天下东南的百姓子民安居幸福便可。” 五王面面相觑,想不到不苟言笑最不好说话的燕雀王却是如此简单,但也真是因为这一句话,五王组成的联盟开始产生了一道裂缝,也因为这一句话,导致最后天下格局走向了分裂。 五王开始互相猜疑算计,都想得到这片东南之地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一年之后,五王终于撕下了脸皮,直接起兵祸乱大周,那时候,兵荒马乱,铁蹄之下全是无辜城民士兵。 春秋也是因为五王的动乱最终走向了灭亡之路,但春秋也开辟了一个新的格局,王侯占据一地,豪强鼎立,相互争持抗衡。 或是因为战火连绵纷扰,民不聊生,这些王侯打仗也是打怕了,最后也是协商握手言和,各在各自的封地之中做皇帝。 直到推移百年之后,也就是所谓的战国时期,出了一位默默无名的草根,以一己之力登上王侯之位,再率军征伐十国,最终将天下大半失地收拢于手中,那便是十国之君。” 司马应谈起这位十国之君,脸色有些疑惑,喃喃道:“按理说,当时的十国之君并非如传闻之中那般了得,直追千年前的春秋大帝。可那位十国之君就像彗星般照亮整个天际,再以横扫无敌的姿态整合十国,虽说有我司马一脉先祖还有那位封国大将军,但也不能如此之快。这位十国之君像是春秋之人那般,对每个地形的优劣都无比清楚,一出手便是直攻弱点,其余九国溃不成军,长驱直入,王侯更是跪地求饶,这是十国之君最值得称赞的地方,以最少的兵力得到统一,若不是他在仙佛山中意外身死,或许他真的能够达到春秋大帝的那一程度,一统天下。而且,这位十国之君的武力也是极其可怕,举国无人是他敌手,这位征战杀伐无数的封国大将军也直言战国时期,十国之君武力巅峰无人能敌。” 司马家主将手指轻轻点在了这一副画卷的左侧,指尖之处有一块极大的红点。 “这里便是十国之君立为皇城的地方,夏王看看这里与春秋皇都有什么联系?” 夏离抬眼望去,这一处红点坐落在画卷的稍稍偏左的地方,但无论怎么看还是看不出有什么联系之处。 夏离抬起头来,依旧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司马应叹息一声,揉了揉眉,几天的耗尽心神的推演已经让他无比难受了,若是那件事应验,司马一脉可能会像从前那位先祖这般悲惨的下场。为了天下,为了司马一脉,司马应也不会如此呕心沥血,强行以寿元为代价,而且还将他最看好的那一位孙子交给夏离。 病急乱投医。 司马应也顾不上太多了,若是那一位可怕的大能出现在天地之中,能够与其抗衡的便只有春秋大帝了,或是说只有这位被他视作第二个春秋大帝的夏离。 “这里曾经是春秋大帝给他长兄崇安王的封地,这一块封地,与幽都皇城极近,只要皇城发信号,这座封地能够在两个时辰赶到皇都,而天下风水宝地自春秋以来便是无数,除去最为人杰地灵的幽都皇城,还有无数天地灵气滋润厚实的皇都。但在战国之时,地势早已随时间推移而改变,这座封地已经不是战国风水最好的地方,有人以潜龙望xue之术推演龙脉所在之地,但唯独没有在这片封地上发现任何龙气,但偏偏这位十国之君执意要将皇都立在此处,再结合之前他对九国地形的熟悉了解。” “司马家主的意思是这位十国之君是崇安王,春秋大帝的长兄?” “五成把握。” 司马应叹息:“若这位十国之君真的是崇安王,那么一切都说地通,即便他不是崇安王,一切也说地通。只不过,这位崇安王先前与春秋大帝关系极好,但是因为春秋皇后被鸩杀一事被春秋大帝疏远,崇安王曾冒死进谏春秋大帝要以天下苍生为重,但春秋大帝却不闻不问,崇安王也是因此自刎死在了府邸之中,赢得了一生美名。若十国之君真的是崇安王,那么这位春秋大帝的长兄恐怕才是最为恐怖的人物,比起春秋大帝犹有过之。” “可怕?”,夏离脸色疑惑。 “春秋一帝,天下八王,崇安王是最无才无谋之辈,文武平平,但转世之后却以摧枯拉朽姿态统一十国,再至后面,果断了解自己的生命。他所图谋的东西远不是一个春秋大帝可以比拟的,或是说他的图谋是整个千年天地,他能在战国乱世崛起,也必定会出现在这片天地之中。既然春秋大帝的命星点亮,告诉昔年之人他要重回天下,那么这片天地可能就会再次变成春秋,国号必定会改写大周。”
司马应收回右手,五指摊开轻轻按在画卷右侧之上:“如今天下一分数十,我手掌之处便是九州,九州十余个小国,曾经夏王的国土也在这片土地上,如今已经全然改写姓周,一位谋国大能出现在九州大周王朝之中,以开辟纵横之术吞噬邻近王国,不出意料,很快九州便是会叫作大周。我曾推算过大周这位年轻国师,但却一无所获,而他的路子与我司马一脉极其相似。我曾换位将自己当作那位军师,若大周要攻陷领国,那么会如何出兵才能保证以雷霆手段覆灭四周,应该如何防止大国联盟共同抵御大周。虽然有些出入,但也相差无几。” “大周。”,夏离冷笑一声:“养不熟的一条走狗罢了,当年我父皇如何对待这个邻国,他们又是对待大夏。” “司马先生是想说,大周那位新起国师是司马族人?” 司马应摇了摇头,轻声道:“夏王,这片土地只要占据一地便可封王,但并不是真正的王侯将相,这位大周国师能以司马一脉流传下来的手段推演算术,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我还更为强大,除了那位被我们司马先祖收为弟子的单征,战国之时的封国大将军外,还有何人?” “大周大周。昔日春秋之时,国姓也为周,若是这位封国大将军重现此世,能让他辅佐的那位大周最小的太子,除了转世崇安王,又有何人有资格让俯首称臣?” “如果真如我所推测那般,那么这两位亲兄弟怕是会走到对立面,重新在现世分个高下,那么这一世远比春秋要悲哀地多,两人之间怕是无人能挡,现世又应该会是一片人间炼狱。隐忍千年再厚积薄发,必定会有抗衡大帝的资本,高位者相斗,苦地向来便是这些平民而已。” 司马应再将手掌移到画卷东南一侧,轻声道:“千年之前,蛮夷倭寇肆虐,被大帝驱逐在东南之外,而如今天下东南国号姓燕,那位新上位年轻燕王又是一位崛起新秀,带领旧燕统一东南,镇守天险长江,大周想要统一天下,必定要越江翻山,这位燕王更是以重兵镇守,与大周对立而望。如今天下隐隐有三分之势,天下走向便是以我手掌覆盖至处最为出彩,若将气运比作小河,那么这些小河最终的流向也是这两处地方。但天下尚未安定,天上又是暗流涌起,前些时日推演之时发现天上突然一片混乱,在西北之处天道运行时轨迹一片动乱,想来这些被司马先祖推测说为春秋旧臣的仙人已经开始有所动作,天上天下乱作一团,也全因“春秋”二字。” 司马应脸色疲惫,饮了一口热茶,看着这幅被他标记的天下版图,紧紧皱眉,默然不语。 夏离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亡国之后的他哪有那么多要考虑的东西,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为每个人的生命摇头叹息,哀哉悲叹,他一直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命数,至于是否会沿着轨迹走向终点,谁也说不准,每个人都有掌控自己的权利。 便像他这位已死之人,本来便应该被真仙赐死消失在天地之中,若不是夏离求生意识太强,苟延残喘至今,又怎么能遇到白发刀客,遇到清霜? 所以夏离信命,却也不信命。 命格注定,但最终命途如何,是看自己能够改变的。 夏离轻声道:“既然司马家主以推演之术算到每个人都有自定的轨迹,那为何不能看开天下众生是死时活,取决于他们自己,或是说取决去这些大能之人,即便在家中借酒浇愁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没有人生来是注定平凡的,朝前走往上爬才是正途。生老病死,我们也无能为力,强如春秋大帝也只能眼看皇后被鸩杀,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不知为何,夏离皱眉,谈起春秋皇后心中更是难受无比。 察言观色,观心观脸的司马家主心中又是叹息,应该真的是春秋大帝的转世无误了,性格,相貌,说起她时身体不自主地绞痛。 若这位夏王有一日恢复记忆,希望他还能记得自己曾是那位万人爱戴的明君,不要再造杀孽了。 司马应看着这幅画卷,开声道:“以夏王聪慧过人的记忆,应该将这幅古卷描绘的内容尽数记住了吧。” 夏离平静点头,司马应夜深叫他过来秉烛夜谈并不是来唠嗑家常的,夏离从开始便是明白为何司马家主要将这幅画卷让夏离熟记于心。 春秋以至今世,千年之间,天下格局的走向都大致呈现在这幅画卷之中。 司马应再说:“千年以来,从这幅天下版图便可知道天下的局势一直围绕在以幽都皇城扩散的四周外,即便到了如今天下一分数十,也只有这附近的几块区域争夺得最为激烈,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但是我想告诉夏王,若想统一天下,眼光格局不能放得太近,不要将重点放在这些必争之地下,天下如此之大,画卷上尚未标注的符号的地方更是多地恐怖,所以夏王应该将重心跳脱在以曾经春秋皇都为圆心的弧形之外,着重看看这些没有开辟的疆土,山河会随时间的推移变化,但有些地势从未变化。便如画卷上这一块用红笔画圆的地方,即便是春秋盛世,这里也无人所知,但即便是走访天下的司马族人,也无法描述这空白之地,天下还有许多这样的地方,便好比春秋东南以外的贫瘠之地,虽说那里有倭寇蛮夷,直至千年之后,蛮夷倭寇还是不能完全断绝,虽说是贫瘠之地,但依旧是值得重视的地方。所以夏王以后若要称帝,完成千古霸业,那么一定要做到眼光跳脱在固有的疆土之外。” 夏离摇了摇头笑道:“为什么司马家主一定会认为我会称王?” “来时我已经告诉司马家主了我并不想做皇帝,别人要统一就统一,我只想修炼,只想报仇而已。” 司马应摇头笑了笑:“很多时候的走向并不是夏王说要如何便能如何,春秋大帝昔日也没想过会成为千古一帝,夏王也没想过也能在真仙中存活下来,天理命数一说,有时候却是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修炼到了巅峰,即便你不想做也是得做。” 司马应轻声道:“我只希望若有一天夏王称帝,不要再犯旧时大帝所犯的错误,狡兔死走狗烹,无论何时都是不应当的。” 司马应突然抬起头来,双眸紧紧地看着夏离:“芽儿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夏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