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文官，武官，大恒
恒河以北，彼岸十余王朝，当属大恒最大，却又最乱。 恒王朝乌烟瘴气，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在王朝里面都能揪地出来。偏偏恒王朝君王便是喜欢这样的乌烟瘴气，活地舒服。这王朝也更是混乱起来，虽说这恒王朝中乌烟瘴气，但也是有一定的律法所寻，律法中针对的对象却仅仅是普通人，普通地只能温饱三顿，有些余粮的老百姓。 恒王朝是恒河彼岸最为崇武的地方，习武便是君王意志，但凡是从三品高手以上，皆是赏赐豪宅一栋，仆从数十，随意出入皇宫大殿。而恒王朝殿上做官的不全是武道高手，但做大官的一定是武道高手，那前三品身上绣有“禽兽”图案的素缎衣服的官员，无一不是那手掌布满老茧，体态魁梧之辈。莽夫当道，手染鲜血，又如何能立邦治国，修身齐家？朝中虽说也有读圣贤书的明理书生，但无奈手中掌权却是少地可怜，根本没有丝毫的发言权，又怎么能肃清恒王朝内那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风气？ 国之意志，便是君王意志，便连一国之君也是崇武至极，完全不管市井百姓死活，这样的王朝又能屹立多久？ 曾经也有一位修读十年圣贤书的读书人在朝上谏言，让皇帝肃清这股邪气，应当文武两道，相互争持。只是这位读圣贤书的年轻人没能将心中大愿表述清楚，便被那一品官员一手捏碎了咽喉，丢出朝中，死前还被人吐了几口唾沫，被天下武夫嗤笑： “迂腐读书人，虽有忠骨，但却没有能力，只能如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可见，恒王朝的风气是多么不堪。此后，武夫更是变本加厉，有些极为好色yin，秽当街强掳民女，官府也无人过问。与其说这是一个王朝，倒不如说更像蛮横匹夫的容身之处，乌烟瘴气，惹人诟病。这近些年来，大恒君王已经甚少过问政事，转而追逐长生之道去了，国政几乎全部花费在强大武者身上，宫中也是炉火旺盛，日日夜夜都有人在鼎炉旁炼制丹药。更有邪毒之人告诉君王，若能采摘处子阴血，必定大补龙体。只是碍于一国之君颜面，大恒君王才将此事压下，虽说如此，但依旧还是有许多少女进宫选妃，让君王享用。 —————— 夏离和清霜安静地坐在厢房之中，只是入酒肆前，便有几人盯上了这身红衣，夏离也是发现了，不过那几人可能只是惊叹清霜容颜，多看几眼。夏离并未多想，而此刻那小二亦是端了饭菜，送进厢房之中。夏离扫了一眼这满头大汗的小二，眼眉微微皱起。如今是冷冬之天，霜雪飘零，离入夏更是遥远至极，怎么会有大汗淋漓，即便酒肆生意再好，也只能是额头稍稍有汗水流出罢了。夏离眼神微微眯了一眼，厢房外有几处目光投递而来，夏离心中揣测八九不离十，点点头，冷淡道：“下去吧。”，这小二脸色一怔，停顿数秒，说道：“公子，我还没有为你们斟酒。”，夏离摇了摇头，冷漠道：“不必了，我们自己会斟，出去吧。”，小二脸色稍稍有些难看，但又不能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便退出了厢房外。 清霜脸色讶异，看了看夏离，问道：“怎么又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夏离看着神色不解的清霜，笑道：“你啊你，就是公主，不知道世道险恶。平时都有人为了你cao心这些事情，可一旦出了自家门口，即便是那英姿飒爽武功高强的女侠，不稍微注意下，也会栽个跟头。”，清霜依旧神色惘然，夏离也不解释，指了指这饭菜和酒壶，说道：“这东西有问题。” “寻常练武之人，体魄强健，嗅觉会比一般人更加灵敏，而寻常的毒药亦能区分，只要稍稍用心便是可以了。而一品高手，对气息感知那可是无比灵敏的，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不一样，便是譬如你，与你相处那么久，即便你消失在我方圆几里之内，我也能感受到你若隐若现的气息流动。这些下三滥的迷药掺杂于饭菜酒水之中，也不用闻，一眼便看出来了有问题了。”， “竟然还能看出来？大一品高手真的那么厉害吗？”，清霜瞪大双眼，小嘴微微张起，可爱地很。夏离翻了翻白眼，笑骂道：“还真以为是天上神仙无所不能啊，我说刚刚那位小二脸色便是不对劲的，如今寒冬时分，平凡人穿多几件衣裳也觉得冷，而他却是满头大汗，想来也是做贼心虚”， 清霜俏脸冰冷，寒声道：“这酒肆也太过不堪了吧。把主意打到客人身上，也是可笑。”， 夏离摇头笑了笑，“未必。若是酒肆这样做，这位小二肯定是熟能生巧，脸色无异。但这位小二却是心惊胆战，想来是被人唆使或者胁迫，才会胆大包天。” “不过，你练了那么久的袖中刀，也该出手一次了。我们安静地坐着等看戏好了。”，夏离脸色平静，手指又是轻轻叩在桌子上。离开大漠时，清霜袖中刀便是熟能生巧，而后，渡河之后，夏离练功运气，她也跟着练习，每天只练一个招式，那便是出刀收刀。练习了将近一年之久，夏离有信心，清霜袖中刀加上体内那点微末气机，寻常三五个下品武夫也不是她的对手。清霜也是不再言语，静静闭目养神。 果然，一刻钟后，夏离便听到房外有几人起身的声音，脚步亦是朝着这边走过来了。夏离嘴角微微一笑，朝清霜点点头，说道： “你看，鱼儿不就要上钩了吗？”， 厢房的大门被人一掌拍烂，木屑乱飞，夏离眸中杀意一闪而过，他是很讨厌有脏东西粘在衣服上。 门前站了三个体态魁梧的大汉，狞笑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人，yin光毕露。这便是夏离在酒肆前扫过的那几人，夏离索性闭起眼睛，对这种向来便是喽啰一般的废物提不起兴趣，眼不见心不烦，只是一些会点皮毛便是要称霸天下的井底之蛙罢了，夏离也不在意。只是轻轻道： “没问题吧？”， 清霜点点头，声音清冷：“几个yin贼，没多大问题。”， 那站在门前的几人面面相觑，这坐在椅子上的两人是不是脑子烧坏了，穿的稍微高贵点便真把自己当成那行走江湖的神仙眷侣了？这样的世家子弟以前便是见过不少，进了大恒没遇到老子前便以为自己是老子，天下无敌，见了老子便是屁滚尿流，连自己身旁的女人都忘记带走。这些世家子弟，个个长得英俊潇洒，却是脓包一个。 “呸！又是遇到你这种自认为是老子的人，等下让老子教育下你，让你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孙子。”，狰狞大汉狞笑一声，只是三人未有任何行动，那坐在椅子身上生平仅见的绝美女子便是起了身子，红衣半空飞舞。 “你看，还跳起舞了。”，三人哈哈大笑，神色yin，秽。 “话多的人容易死，你知道吗？”，夏离睁开眼睛，或许是看不惯沾在身上的木屑，或许是被这人yin，秽的脸色恶心到了。夏离拿了一根筷子，手腕一抖，那根被磨平圆润的筷子瞬间插入为首大汉咽喉之中，大汉双眼凸起，死的不能再死。不等那剩下那两位喽啰如何惊骇欲绝，红袖中探出的纤细的手掌便是划向他们的咽喉，袖中刀仅仅是出了一刀，两人喉头血管便是被割裂，三人死在门前，血腥味刺鼻，但无一人出声，那位躲在角落的小二满头大汗，瑟瑟发抖。 夏离伤神道：“你在门口把人杀了，血流了门口一地，我们怎么走出去？” 虽然语气中有些许无奈，但夏离还是起身，朝着旁边的石墙轻轻拍下一掌。那堵看似三五大汉都不能撞塌的厚重石墙便是碎了一地，夏离捂着嘴巴便是从前边跨过。清霜白了一眼，挥了挥手，驱散满地的灰尘。 出了酒肆，两人牵着马走在路上，清霜很自然地便是帮夏离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无奈道：“多此一举，拍碎的石灰更加脏。”，随后又是开声问道，“你说官府会不会通缉我们？毕竟我们在众目睽睽下连杀三人。”，夏离牵着马儿，神色悠哉，无所谓道：“按理说应该不会，酒肆连蒙汗药也都敢下，那几个喽啰看样子是经常干这种无法无天之事，还能逍遥活到现在，看样子官府也不会怎么管。无论管不管，都不关我们事，我们过好自己就好了。” 说完，夏离在一处卖包子的地方停了下来，脸色和善道：“大娘，给我两个rou包子。” “好咧。”，那位已经隐约有白发的大娘双手端起笼子，拾起两个热乎乎的rou包便是递给了夏离。夏离笑眯眯地接过包子，分了一个给清霜，便是站在路边吃了起来。 “公子身旁的良人长得可真是好看啊！我都卖了十几年包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清霜脸色微红，小口小口吃着包子，低过头去不敢说声。夏离笑眯眯地望着身旁低着头，腮帮子鼓鼓的可爱女子，笑意温醇。 “可是公子可得小心，这城里可是乌烟瘴气乱地很啊！那些练武的汉子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看见好看的姑娘便要掳了去霸占，现在的官府一点都不管，所以公子可得小心啊！”，大娘叹息一声，“过几年等我攒些银钱，也是和家里人搬去其他王朝，这里太过可怕了。连我这个大娘每天都是心惊rou跳，生怕有一天家里的孩子都被强掳走了！” “世道这么乱？那这皇帝也不管一管？”，夏离皱起眉头。 “管？拿什么管？大恒都是武夫当道，曾经有一位有骨气的读书人在朝廷当着所有武官希望皇帝肃清这些歪风邪气，话都没说完就被那朝政一品大官捏碎咽喉，临死后还被人马踏尸身，变成一滩rou泥。怎么管？谁还敢管？” 夏离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亡国之君对于一国之事了解地很，向来文武百官，文官谏言，管辖国土。武官镇守边疆，还一国清净。而如今却是颠倒而来，难怪先前酒肆会出来这些喽啰，上梁不正下梁歪，国之风气是这样，那武夫更是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夏离冷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扔给老大娘，笑着说：“谢谢大娘好意，拿着这些钱搬去个好地方和家人好好生活吧。” ———————— 城中有一处气派之地，占地几亩，院中假山流水，门前房檐飞翘，牌匾上刻着两个大字：“官府” 但官府中的那位县官却一点都不气派。如今这个猥琐老头更是急地左走右转，矮小的身材如老鼠般在府中转来转去，后背汗水渗透，满头大汗。 便在先前，手下仆从风机火燎地跑来告诉他，朝上那位一品大武官的儿子被人用筷子插碎了咽喉，死在了酒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