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小钱捡大漏
弄堂，上嗨人对里弄的称呼，它既不同于传统的江南民居，也不同于任何一种西方的建筑形式，然而，它又总是既或多或少地带有传统建筑的痕迹，又或多或少地带有外来的建筑影响，它最能代表近代城市文化的特征，它也是近代历史的最直接产物。 庞籍敲开大门，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瘦子，乍看起来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王子凡眼光微微一扫就被院子里摆放的各式各样青铜、石器吸引，最显眼的是两个石人，残缺不全，三个大鼎和一个大水缸排在一起，剩下的都是瓷器、陶罐之类的小物件，这小也是对比水缸、石人而言。 “呦呵，这不是庞籍吗！”张驴子打了个招呼，目光却不动声色打量王子凡，笑道：“这位先生一看就不是常人，请问贵姓？” 庞籍笑道：“甭客套，这是我发小王子凡，刚才香港回来的！” 王子凡淡淡道：“幸会！” 张驴子眼睛一亮，大生意上门，舔着脸笑道：“原来是香港人，那是见过大世面的，失敬！失敬！里面请进！” 庞籍看到几个鼎都在，悄悄松了口气。 目光越过大鼎，王子注意力凡却被地上几个瓷器吸引，最漂亮的有半人高，花瓶高端大气，很想传说中的元青花，忍不住弹了两下，听到清脆的声音。 张驴子赶紧上来介绍道：“王先生好眼光，这是我千辛万苦从一个朋友那里收来的，正宗的元朝瓷器！” 还真是元朝的？王子凡有点意外，不禁仔细打量，不过看来看去，还是不懂。 张驴子却得意笑起来，赶紧收敛笑容，解释道：“这元朝瓷器很好辨认，你看里面画的是唱戏的，这就是元朝贵族最喜欢的爱好，说起元代，那社会杂剧繁荣昌盛，北方蒙古人对南方汉人历史故事非常着迷，戏剧中人物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深深打动蒙古人爱憎分明的朴实情怀，所以他们让人将故事凝固在厚重结实的瓷罐上，放进蒙古包里，在存放食品杂物的同时，还可时时欣赏那回味无穷的戏剧故事，即使不小心用足踢到也不会被轻易碰碎，那些厚重而扁的元青花罐，就成为蒙古皇室贵族的生活实用器……唉，王先生，你不再瞧瞧？” 张驴子一脸懵逼，费尽口舌介绍半天，人家看了几眼就走了！ 王子凡蹲下身子拿起一个鼻烟壶，嗅了嗅，还有些土味，又拿起周围几个物件，发现一个陶罐子还沾着泥土。 庞籍过来打圆场，装作对元青花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这瓷器多少钱能出？” 张驴子笑得跟菊花似得：“昨天有个洋人出价三千我没卖，咱不能把老祖宗的宝贝卖到外国是不是，如果是王先生，那就另当别论了！” 庞籍道：“那就三千呗！” 张驴子认真道：“不错，老朋友，不带还价！” 庞籍又问道：“那几个石人呢？” 张驴子莫名其妙道：“你买那干什么，这种大物件最不值钱，你要的话，七十一个卖给你！” 庞籍紧张道：“鼎呢？” 张驴子道：“那就值钱喽，这些可是商周时代的东西，两千多年，外国人最好这口！” 庞籍怒道：“你大爷的，刚才还说不做洋人生意！” 张驴子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爱国也要吃饭啊！” 王子凡拍拍手掌涨起来，淡淡道：“这些都是从墓里倒出来的吧！” 张驴子一愣，尴尬道：“想不到王先生还是内行，请问您是哪个门派？” 王子凡开玩笑道：“灯灭了，你就没碰到几个大粽子？” 张驴子松了口气同时惊喜莫名，得意笑道：“今天是遇到同行了？今儿个甭管生意能不能谈成，和平饭店我做东！” 庞籍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意思他却听明白了，故作生气道：“你大爷的，拿墓里的东西来忽悠我们，张驴子你还真行！” 既然都是墓里倒斗出来的，肯定都是真品，说的也是，现在是1981年啊，真古董不值钱，谁会费那个心思搞假的，再过几年，等到国内、国外买家多了，古董才真正被重视，王子凡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一个元青花三千一个，简直碉堡了！ 张驴子讪笑道：“恕罪恕罪！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屋里，两位请移步，等会我再给二位赔罪！” “走，进去看看！” 屋子空间蛮大，不过到处都是架子，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古玩字画，玉石金器应有尽有，王子凡暗暗咂舌，想不到这张驴子生意做的还挺大！ 张驴子从左边架子上取出两个镜盒，放在茶几上，笑道：“二位请看！” “这是什么？”庞籍打开一看，原来是两位古玉。 张驴子卖弄道：“古玉配君子，二位如果不嫌弃，就当个见面礼，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王子凡用手一摸，寒冬腊月没有感到冰凉，反而有温暖触感。 “有心了！” 张驴子笑道：“二位随便看！” 庞籍眼睛不时朝外面张望，对大鼎很上心，迫不及待道：“甭客套了，那最好的东西呈上来吧！” 张驴子不看他，盯着王子凡，心想虽然这位不常说话，但每一句都说到重点，而且是从香港来的，肯定是大款。 王子凡轻轻点头，看到张驴子到里间，也顺便站起来，寻找感兴趣的东西。 宝剑！ 很犀利，是战国样式！ 也有玉玺！ 是白的，玉做的！ 玛瑙、玉器也有不少，不过却没有珍珠、黄金，如果有，也被盗墓者第一时间脱手。 咦？ 王子凡用手摸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啊，心中暗暗称奇，周围都有轻微灰尘，唯独这一片没有，偏偏放的东西最凌乱，要说张驴子天天擦拭他是不信的，其中一定有古怪！ “子凡，看什么呢？” “没什么！” 王子凡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上堆放一些铜器、铁器物件，架子上摆放着锦盒，里面大多是玉佩、挂坠之类，还有两三个锦盒没打开，王子凡也没客气，把附近的几个锦盒也打开了，最终被一颗不起眼的珠子吸引！ 周围不染灰尘？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辟尘珠！ 王子凡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真的，那可捡到宝了，神话传说中有什么控火珠、辟水珠、辟尘珠，前两样估计是传说，唯独辟尘珠真实出现过，还数次记载在正史之中。 雮尘珠、避尘珠、赤丹，是多次出现在古代史书中的中国三大神珠，其中雮尘珠是类似玉的神秘材料制成，相传为黄帝祭天所得，传说后来被用来为汉武帝陪葬，后位于长安西北40公里的汉武帝茂陵被农民破坏，至今下落不明。 赤丹神珠也颇具传奇性，传说该丹出自三神山，有脱胎换骨之神效，始终为宫中秘藏，失落于北宋末年。 而这避尘珠的正式记载见于，又叫“后唐书”，这可是正史。 “避尘”之意：“将其珠放置于土灰之上，灰尘会向外散开，故名避尘”，可见此珠力量惊人！ 相传，在光绪年间，党家村的一位进士党荣把慈禧太后赐予他的一颗避尘珠放在了村里文星阁的顶盖之中，从此四方尘埃遇珠回避，杂草不敢在此露头，村内空气清新，村容洁净，众多古建筑上百年来一尘不染。虽然这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但不管怎样，党家村民居屋顶不生杂草，不染尘土确是事实。 捡到宝了！ 王子凡把珠子移到其他位置，附近灰尘果然慢慢消失！ 这珠子来历王子凡还在网上看过，前些年长安城关西郊工人们在挖掘棉纺厂新厂房地基时，挖出了一座青砖拱墓，那墓呈半圆形，洞口有一块碑石挡着，上无文字，墓室内无棺木，无随葬品，室中间置一石床，石床上浮土盈尺，从尘土表面的起伏状看来，是有一具尸体躺在下面，尸体的头顶有一凹处，大小若海碗，凹内有一珠，其色暗绿中泛黄，大小如黄豆，那凹坑却是怪，就像是有个碗放在那里，好像被人抽走了似的，边沿溜光，凹内毫尘不染，只放着黄豆大小的一颗闪闪发亮的珠子。 这珠子就是世间罕见的避尘珠! 后来发生的事让人更感到遗憾，发现避尘珠以后，有一个叫张英杰的工人把珠子攥进手心里，他走出墓室后，工人们围着他，纷纷要他把珠子拿出来，可他不愿意，张知道这是个非常值钱的玩意儿，结果工人们就围着他，开始掰他的拳头，几十只手掰他一个拳头，就在这当儿，珠子失落了。 就在工人们纷纷掰张英杰的拳头时，有几个人将他摁倒在地，张英杰倒在地上打滚挣扎，情急之下，张英杰趁人不备把珠子塞进了嘴里，吞下了肚。 这样，珠子失踪了，不过那时的工人也没当回事，觉得只不过是一颗黄豆大小的珠子而已，就是金豆豆，银豆豆，又能值多少钱？ 如今辟尘珠竟然出现在这里，还被当做杂物放在一脚！ “咳咳！”庞籍大声提醒，这时张驴子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竖着放的长方形锦盒走出来。 王子凡不动声色把珠子放过原位，若无其事笑道：“想不到你收的东西还挺多！” 张驴子放下锦盒，才笑道：“都是替朋友收的，我有哥哥在首都潘家园，也是干这行的，他收的好东西都放在我这，因为上嗨开放嘛，洋人喜欢来这旅游，有时可以碰到几个喜好古董的买家，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王子凡意外道：“生意做不起来？” 张驴子道：“也不是做不起来，上面查的严，搞不好还要吃枪子！” 王子凡若有所思，一部电影盈利可以买几火车的古董！ 张驴子小心翼翼打开锦盒，得意道：“二位请长眼！” 庞籍一看就乐了，笑道：“你那一个杯子出来显摆？” 王子凡乍一看也以为是普通玻璃杯，可是仔细一看，上面竟然雕刻几条龙，而且还散发着光晕！ 张驴子无奈摇头，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杯子，而是九龙玉杯，乃稀世珍宝，由白玉做成，长为6公分，宽为4公分，高为3公分，属长方形，四角各有双龙戏珠，把手也是一条龙，共有九条龙，故称之为‘九龙玉杯’！” 王子凡道：“这杯子什么来头？” 张驴子卖弄道：“在古代，龙是皇族专有象征，传说康熙年间，大盗杨香武曾三盗九龙玉杯而未果，康熙帝死后，将这件名贵的酒杯带入棺中，不过咱老祖宗也没放过他，这件珍品最后落入当地一名盗墓者手中，景陵被盗开后，由于一直未封住地宫入口，加之无人管理，以后又多次被光顾，扯远了，我给两位变个魔术！” 庞籍见张驴子动作，纳闷道：“我说张驴子，没事你朝里面倒什么酒？” 王子凡按手阻止，眼睛盯着杯子，皇帝用过的，肯定有门道。 随着琼浆玉娘倒入杯中，水面平静后，庞籍惊呼而起，王子凡眼中也闪过光芒，不愧是皇帝专享，杯子里竟有九条翻腾之蛟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电影特效，晃神过后，才明白其实是因为白玉是半透明之状而显现，使九条龙活灵活现。 王子凡道：“这个杯子你卖多少？” 张驴子紧张出了口气道：“十万！” 庞籍一口气喷出来，翻白眼道：“十万，你真敢开口啊，我一个月和媳妇起早贪黑才赚四十块！你这个杯子够我和媳妇不吃不可做两百年！” 张驴子反驳道：“庞爷，话不能这么说，什么都要讲理啊，这个杯子就值这个价！要不是担心走漏风声，我早就出手了” 王子凡双手交差在一起，幽幽道：“我出五十万！” “王爷，您说什么？”很明显，张驴子没反应过来 庞籍也是发愣，心想十万能买到的，为什么要花五十万？ “五十万！” “王爷，您不是开玩笑吧？”张驴子已经反应过来了，瞪大眼睛，吞吞吐吐说话都不利索。 王子凡笑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不过，我要你全部古董！” 张驴子咽了口唾沫，五十万！ 值了！ 现在看一场电影才0.15元，两毛可以看宽银幕的，哪位靓男美女戴上一块上海手表，完全可以把袖子挽上三道，以此炫耀自己不凡的财富，每个月拿四十块就足以让四邻八舍羡慕，这样的工资还要维持好几年，要不然也不会流行‘40元万岁’的说法。 可想而知，五十万元是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