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文子的逆袭
次日八点，叶良正在电脑前钻研巨人城废墟这张地图，身上突然环绕起一道白色光柱，他知道这是主神的召唤。 场景变换，依旧如上次般产生恍若隔世的错觉，然后叶良来到一座废墟般的城市。 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歪斜倒塌的大楼如乱石耸立，巨大的水泥块和玻璃渣不规则的分布在地面上，废弃的汽车上挂满点点血迹，无数尸体如音符般奏出死亡之乐章。 这便是巨人城。 主神的声音传来：“故事背景：巨人城曾是一座以“科技”、“工业”为傲的繁华都会。但就在一瞬间，整个巨人城淹没在了火海和灰烬之中——3小时前，破坏力惊人的生化怪物从天而降，将整座城市化作了一片炼狱。” “唯一任务：杀死BOSS巨型泰坦。” “任务奖励1：每杀死一个生化幽灵，奖励1点无限币。” “任务奖励2：杀死BOSS巨型泰坦，奖励每人500无限币。同时开启勇者模式。” “勇者模式：全员无伤杀死BOSS巨型泰坦，奖励每人500无限币。每死去一人，增加300无限币奖励。” “提示1：十分钟后生化幽灵卷席而来，好好享受风暴前的宁静吧！” “提示2：不要以为每次任何开始之前都有准备时间，这是主神给新人的福利。以后进入任务世界，任务直接开始。” 叶良抬头仰望灰色天空，自语道：“又是一个内斗的模式，这次肯定要死人了。说不好还会死四个人。” 主神的奖励看似平淡无奇，若仔细钻研，就会发现里面另含玄机。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勇者模式。 五人无伤亡通过考验，则每人奖励500无限币，要是死一个人，则剩下四人每人奖励800无限币，再死一个，幸存的三人每人奖励1100无限币，以此类推。 说的简单些，也就是死的人越多，幸存者得到的好处就越大。 “如果只有一个人幸存下来，那么他得到的通关奖励则是1700无限币，很诱人的一个数字。一群为了200无限币就可以要文子命的人，面对如此诱惑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叶良眉毛微挑。 “草，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小狼仍如往常一样咋咋呼呼的吼着，双手紧握一把粗犷的黄金M249，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龙经理也将他那一身名牌西装脱下，换上迷彩军服，没有之前文质彬彬的气质，看上去坚韧而果决。 而文子则赤手空拳，和之前没什么变化，非要说有的话，就是气质变了些，没有生化模式中的懦弱，多了一份自信。 白露到底是女生，不安的东张西望，道：“这次的考验，会不会比上次难？” 没有人回答，因为大家心中都没底。 半响，叶良道：“会，而且是比上次难的多。” 白露赶忙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叶良道：“就像小学生考试一样，二年级的题总比一年级的题难许多。生化模式虽然危险，但面对的生化幽灵也只是个位数。现在我们所处的挑战模式中，则要杀死潮水般的生化幽灵才能取得胜利。虽然这些怪物没有智慧，实力可能也弱小许多，但胜在数量庞大。” 白露惊呼：“潮水一般的生化幽灵？那还怎么打，我们这些普通人类怎么抵挡得了！主神是诚心要杀死我们！” “错了，在进入主神空间的那一刻，我们就已不是普通人类。”小狼手中的黄金M249朝天放出一枪，发出响亮的轰鸣，道：“这把枪堪称完美，知道吗，它一枪可以打烂一坨钢铁，告诉我，什么样的僵尸能抵挡如此凶猛的火力？草他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龙经理问道：“你也用荣誉值兑换无限币了？” 小狼点点头：“没错，我兑换了两百无限币。虽然荣誉值很珍贵，但我实在太穷，不像某些人，成为母体后大捞一把，最后还充当救世主。” 叶良充耳不闻，他始终坚信的原则之一就是：棍子和石头可以打断我的骨头，但语言不能伤我分毫。所以对于外人的语言攻势，他一向不甚在意。 龙经理这时候打圆场道：“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毕竟我们做的也不对，现在形势不算乐观，窝里斗就不理智了。” 小狼冷笑道：“我这人心眼儿小，别人打我一拳，我肯定要还他一脚，否则胸中有火气，饭吃不下，觉睡不着。”他的黄金M249突然指向叶良，恶声道：“如果现在朝你脑袋来一枪，会是怎样的后果？会不会像烂西瓜一样？草泥马，在生化模式仗着你是母体管老子闲事，那现在你就要做好死的觉悟！” 龙经理眉头一皱，沉声道：“小狼，你冷静点。” 白露则吓的险些尖叫起来，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叶良双手如变戏法般抽出一杆大枪，银色的寒光森冷凛冽，正是白银MG3，这把大杀器的枪口也对准小狼，淡淡道：“收起你的枪，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狼目光一滞，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吼道：“去你麻痹的！你招惹了老子，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没门！告诉你，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没人敢这么对我！没人敢踩着我的脸！没人敢把我的鼻梁骨打断！而你是第一个！你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小狼，大家再怎么说也算是队友了，等会要一起面对危机，生死与共，现在你这样闹有意义吗？”龙经理出言相劝，但也仅仅是出言相劝而已。 白露吓得背过身去微微颤抖，仿佛不敢看到接下来的场面，可谁知她背对叶良的脸是不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时，一道瘦弱的身影横亘在叶良和小狼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做作的表情，只对小狼说了短短的四个字：“放、放下枪。” 小狼诧异，他刚才在脑海中也试想出无数种肯能，但怎样都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文子，他笑了，轻蔑道：“小老鼠，你这是演的哪一出？舍己救人吗？那好，老子成全你。” 黄金M249亮铮铮的枪口轻微调整了一个角度，从叶良的脑袋转移到文子的脑袋，小狼食指微动，像是要扣动扳机。 文子的瞳孔瞬间收缩，感受到死神的镰刀正在迫近。或许是过于惊恐，也或许是过于愤怒，他身躯剧烈颤抖，嘶吼道：“我受够了！你去死吧！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贝龙在田！鸿渐于陆！潜龙勿用！” 文子双手如若幻影，瞬间拍出五掌。小狼眼中出现短暂的迷惘，以为文子惊吓过度行为失常，但片刻后他便感受到一股直逼心灵的危机，那是一种刺入灵魂的悸动。 “嗷！” 嘹亮的龙吟响彻天地，五条巨龙在半空盘旋翻滚，夹杂着排山倒海之势朝小狼呼啸而来，在五条巨龙面前，小狼是如此渺小，这种感觉，如同一只蝼蚁面对滚滚山洪。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传来，让人短暂失聪。小狼表情木讷而诡异，机械的站在原地，好像死了一样。 许久，许久，小狼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躯干，将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不可置信道：“我没死？！” “轰隆！” 又是一阵炸裂声传来，小狼转头，骇然发现自己身后那栋摩天大楼轰然倒塌，刹那间尘土漫天。 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看待文子的眼神如同看待一个妖怪。这样的场景，就好似《功夫》中周星驰对火云邪神拍出的那一击威力巨大的如来神掌，不过却打歪了。 和周星驰不同的是，文子不是故意打歪的，而是由于刚才过于紧张，再加上运用不熟练，才出现了失误。 小狼冷颤，咽了一口唾沫，“这是什么妖法？” 文子则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的骇然和惊喜，喃喃自语：“想不到，想不到《降龙十八掌》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这下我还怕谁？谁还敢欺负我，谁还敢把我当狗一样使唤，谁还敢说我是懦夫，谁还敢耍心思算计我！小狼，你敢吗？你还敢不敢说我是老鼠！你还敢不敢调侃我的名字！你还敢不敢骂我是孬种！” 文子剧烈的喘着气，抬头正视小狼，可一看到小狼那凶悍的长相，就下意识的怯懦，想要避开，可他最终没有逃避，而是选择面对，默默对自己说：“曾文啊曾文！难道你真的是废物？你注定要做一辈子废物吗？！当然不！你是一个男人，一个男子汉！你也有着血气，你也有着脾气！上学时被同学抽耳光，你可以说他们人多势众；生化模式被小狼欺辱，你也可以说他身材雄壮；而现在呢？现在你拥有了强横的实力，捏死小狼就如同踩死一个蝼蚁，你还有什么惧怕的理由？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 小狼骇然看着文子，震惊而不可置信，最终化为满腔怒火，吼道：“这不可能！你怎么会降龙十八掌？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把荣誉值全部兑换了无限币！你可真下本啊！以为这样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吗？不！你是个懦夫，一个胆小鬼，哪怕你拥有武林绝学，我也会杀死你！记住，哪怕是武装到牙齿的绵羊，也依旧是一只羊！” 他猛然扣动扳机，M249如一头愤怒的猛虎，雨点般的子弹朝文子激射而来。 文子的体表，突然盘绕一条巨龙，子弹射在上面顿时爆裂，炸出耀眼的花火，文子却安然无恙。 “咯咯……”文子诡异的笑了起来，现在他身上，突然多了一种很奇特的气质，似愤怒，似邪恶，还夹杂一点恐惧、一点兴奋，轻声道：“现在，我们的位置反过来了。” 又是一掌拍出，巨大的青龙呼啸而来，如蟒蛇般死死缠绕住小狼，让他拉向半空。 “咕噜……”因为巨大的压力，小狼双眼布满血丝，嘴巴大张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享受痛苦的滋味吧。”文子呵呵直笑。 巨龙的身躯，猛的又缩紧一圈！ 小狼的嘴巴以一种十分夸张的弧度大张，想要呼声求救，却发不出丝毫声音，舌头长长吐出，如若一个吊死鬼。他的眼中，终于有了恐惧，甚至能够听见胸腔传来的“噼里啪啦”之声，肋骨随时都要被压碎。 小狼哀求的目光看向文子，却只看到一片森冷；他的目光又转向叶良，却只看到遮住双眼的头发；他又看向白露和龙经理，却发现他们纷纷背过身去。 他顿时绝望。 谁会救他呢？没人会救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中国人的做人原则，事实上，龙经理等人不在一旁看笑话就很不错了。 “你可以死了。”文子一字一顿道。 小狼这一刻的神色十分复杂，狰狞，愤怒，不甘，恐惧交织在一起，如此复杂的表情，哪怕演技最好的演员，也做不出来。最终，这些情绪化作心若死灰的绝望，小狼在失魂落魄中，缓缓闭上双眼。 许久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缠绕在身躯上的巨龙有越来越松的势头，再然后，他的身躯就三百六十度旋转，摔在地上。 小狼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抚摸四肢，发现还有温度，顿时惊喜，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比任何兴奋都要强烈的多。 文子阴森的声音传来：“其实你刚才本已经死了，但我突然改变了注意。” 小狼感到一阵森寒，看向文子的目光哪里还有凶恶？只有浓烈的畏惧，连忙道：“别杀我！别杀我！以后我全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强大的感觉，真好。”文子心中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凝望着自己的双手，想不到以前只会擦眼泪的手，现在却攥着别人的生命。他表情玩味看着小狼：“知道你像什么吗？ 小狼不明所以，一时间也不敢乱说。 文子轻笑一声：“你像一条狗。对弱者呲牙咧嘴，对强者低眉顺耳。” 小狼脸色微变，但立马换成一张笑脸：“对，我像条狗。” 文子哈哈大笑：“我让你做啥就做啥，这是你说的，对吧？” 小狼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文子道：“走过去狠狠抽龙经理一巴掌，用尽你全身的力气。” “你！”龙经理表情一滞，随即明白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得好言相劝道：“小兄弟，你这样又是何必？现在大家患难与共，说不定等会救你一命的就是我或者小狼。” “闭嘴！”文子死死盯着龙经理，表情扭曲，寒声道：“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弄死你，不信可以试试。” 龙经理果然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同样，小狼也不敢。他走过去，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的龙经理转了一个圈。 过了一会，龙经理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小狼现在顺服的如同一头羊，无辜的看着文子，随时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干的不错，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文子满意的点点头，可还没等小狼舒口气，他便说道：“龙经理，该你报仇的时候了，给我狠狠抽小狼一巴掌！” 龙经理看着文子，真诚道：“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有脸说？”文子脸庞肌rou抽动，随时都要爆发，恨声道：“我为什么整治你和小狼，我为什么不搞良哥？你他－妈心里不清楚？我不和你废话，想活命就照做！” 龙经理无话可说，“啪”一耳光狠狠甩在小狼脸上。 文子兴致勃勃的观看，“你们两个就按照这个节奏进行下去，我不喊停就一直抽对方耳光。不过嘛，这样可能枯燥了些，啧啧，我给你们点压力吧，先坚持不住的人，得死！想要活命，就尽量把对方搞垮。” “啪！啪！啪！” 两个人尽情的抽着，如同两只猴子，文子脸上充满报复的快意，喃喃自语道：“现在我有点了解主神的心情了。” “美女，别装可怜了，你的眼泪可不值钱。”文子又将目光转向白露。 白露颤抖的站起身，她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你……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容我考虑考虑。”文子拖着下巴，苦苦思索，道：“虽然你这个人很卑鄙，但从小长辈就教导我男人不该打女人，所以我不体罚你。” 白露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文子提议道：“跳段脱衣舞如何？” 白露先是震惊，随即是愤怒，尖叫道：“不，不可能！我死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哦。”文子点点头：“那你就去死吧。” 一条巨龙在半空盘旋，朝着白露呼啸而来，如一列滚滚前行的火车。 白露惊恐大叫：“别杀我，我跳！” 巨龙和白露擦肩而过。 文子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你装13作甚？这年头出了幼儿园处女都不好找，你也就别装贞洁烈妇了。” 白露哭泣着上演妙曼的舞姿。 “不许哭！”文子的心突然很痛，因为他明白了一些东西，歇斯底里道：“******你别哭！再哭我杀了你！” 白露强忍住泪水。 看到白露这幅可怜相，文子哈哈大笑，笑的极度疯狂，笑的歇斯底里。笑着笑着，他哭了，哽咽道：“知道吗，以前我也像你一样，被人欺负的时候，无助迷惘而惊恐，妄图用眼泪来博取那些混蛋的怜悯。可现在我明白了，眼泪就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没人会可怜你！没人会同情你！哪怕弱者人畜无害，哪怕弱者本分老实，但人就是一种欺软怕硬的动物！你越是弱小，他们就越要欺负你，越要压迫你！大家只会依附强者！哪怕强者作恶多端，哪怕被强者当狗一样使唤，他们也心甘情愿！只有实力和利益才能代表一切！我明白了，呜呜，我明白了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做羊，我要做一条狼！” 叶良看着近乎疯狂的文子，对于他突然的转变并没有太过震惊，因为这是人性的必然。 老鼠是一种很胆小、很怯懦的动物，“胆小如鼠”一词就是很好的证明，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 老鼠之所以在天敌面前一味逃避，因为猫的体重是它的10倍，人的体重是它的250倍。 如果给老鼠大象般庞大的身躯，它甚至可以生生咬死一头猛虎。 而文子，就是那只变成大象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