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倒数第一
包金不坏好意的打量着杨树。 杨树没有回话，木讷的看了一眼包金，扫了一圈周围六、七位的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行人身前为首处站着一位二十多岁青年。 太子瞬间移到杨树身前：“包金，有我在，休想动他一根头发。” 青年眼皮一动。看到青年的神情，包金在青年旁边耳语几句。青年只是淡淡打量一眼杨树，又看了看太子，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杨树，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有种出来单挑，别像一个孬种一样就知道缩在别的男人身后。”包金语气有些轻挑。 耗子坐在架子鼓的地方没有动，眼神都不敢往这边瞧过来。马舒有些担心的看着杨树。而刘冰然还是那副处惊不变的样子，没有放下手中的话筒，还在自顾挑选点歌。 杨树轻咳一声：“包子，你还有脸出来混。欠钱不还，是为不忠；赌博斗殴被学校开除，让你父母丢尽脸面，是为不孝；枉我当初对你这么好，你不敢找林动麻烦，却只能拿我出气，是为不仁；最后出卖自家兄弟，是为不义。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伪君子，还有什么脸面骂别人是乌龟王八蛋。我杨树不屑和你这样的伪君子单挑，只怕脏我的手。” 青年听到出卖自家兄弟时，有些诧异的看向包金。 包金一向五大三粗，最怕别人说他不讲义气，立马抨击道：“老子什么时候出卖自家兄弟？” 杨树吃定包金的软肋，喝道：“你为什么被开除？” 包金有些得意的说道：“老子是打架被开除的。” 杨树追问：“那为什么会打架？” 包金一顿。 杨树不容包金迟疑的紧逼着：“因为你欠林动的钱不想还，所以引来校长，出卖自家兄弟。林动才会与你动手。刚才还好意思说是与别人打架，应该是被别人打。不对，被一群人围着合打。” 包金急忙辩解道：“你含血喷人。” 杨树轻笑一声：“呵，我含血喷人。到现在你敢对着在座的人发誓，还了林动的钱没有？” “你……”包金气堵在嘴边说不出来半句话，欲要动手。旁边几个少年亦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正在此时，青年只见身后的短发美少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美少女眉头一皱，似颇不悦。青年当下脑袋里过滤一圈，恍惚一闪，转身对着几位少年指使到：“没劲，走了。” 包金有些惊讶失神之间，青年吆喝一声：”包金，你还不走？你和这杨树的事以后怎么解决是以后的事，今天就不要在这里闹了。” 包金不太明白青年的使唤，但既然他已经这样开口，只好暂时就此揭过。临走前少不了对杨树一阵奚落：“你这个乌龟玩八蛋，我就不相信你一直躲在别人身后。哈哈……杨树，给老子躲好些。以后千万别让我再碰到你，不然碰到一次打一次。” 杨树没有再说话，心里不明白青年为什么会这样做。思索一下，的确是不认识对方，想来想去应该是包金在青年耳语几句，太子的身份帮自己又挡过一劫。不过神情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包金，便低下头去继续烧烤手中的食物。 被包金这一闹剧，大家便没有兴致再玩下去。太子把帐付了，各自回家去。回去的路上，耗子自认刚才没有站出来，没有找杨树说话。杨树一直想着刚才的事，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走到学校，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 杨树躺在床上，思前想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待在学校里。这次真把包金惹怒了真火。杨树用右手拇指托着下巴，食指不停地在鼻梁的来回搓动。 …… 两天后，学校正式上课。这两天太子和耗子都没来找过他，太子是因为怕影响杨树的情绪，耗子是因为不好意思。杨树也乐得清闲，持续借钱、还钱。刚开学就借钱，倒是弄得一些刚到学校的同学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 这学期的课程有了调整：早上理论课，下午实践课，晚上有晚自习。如果晚上有课外实践项目的，必须要打实践单位请假证明。教学方式也变化了许多：除了基础学科的正常教学外，理论课必须背诵一部分四书五经节选，而其他学科随意；实践课要有实践项目报告与详细商业计划书；晚自习每位同学各自要把实践项目报告计划书，理论结合实践的宣讲与分析。老师会与其他同学一起针对每位同学的宣讲与分析，进行综合性的分析，建议，优化，总结。 两周内必须给出实践项目商业计划书，以便于学期间的考量与学期结束的升学考核。 杨树心知肚明，必须得两周之内搞到启动资金来实践。今年的压岁钱，杨树很懂事的让母亲收了回去。因为杨树明白其实压岁钱不过是礼尚往来的过程。别人给自己多少，父母就要发多少出去。与其说是领叔叔阿姨的压岁钱，不如说是领父母的血汗钱。 这次过完年来学校。出门时，父亲硬塞给了杨树200元，母亲悄悄的放了100元在杨树的书包里。这点钱加起来就算杨树这个月不吃不喝，用来做实践肯定也是不够的。 上学期到现在，杨树压根就从未花过一分借来之钱，故从未拖欠任何同学一次还款。特色班的同学本就是非富即贵，杨树从开始借的20元到50元，从200元再到500元，这些同学一个比一个土豪。尤其是这些女孩子，真他娘的富得流油，重要的是都愿意借给他。 上次给丹姐试着借2000元，对方无半点迟疑，毫不犹豫的提了2000元给杨树，还非常豪爽的问够不？丝毫从不担心万一杨树还不起咋办。 即使在过年期间，杨树留了这些同学发了卡号和电话号码，约定好还款时间，说到时候帮他们打到卡里面去。全部一一兑现，让的这些同学莫名感动，直呼杨树耿直、实诚、讲诚信 杨树右手拇指托着下巴，食指来鼻梁的搓了搓，估摸着：5000元作为实践启动资金应该足够了。 杨树的诚信已然满分。给太子借了500元，丹丹姐借了1000元。让杨树有些意外的是原本想给马舒借2000元时，刘冰然正好在场。马舒只给了500元，而刘冰然却给了1500元，这还是她第一次借钱给杨树，一面之缘就如此大度，又是款姐一枚。后来以刘冰然的官方说法是，杨树借钱口碑好，无论借多借少都一定会准时还的，所以什么也没想就借了。 耗子听说杨树又在四处筹钱，兴许是为了弥补上次救援之事，毫不吝啬的给了1000元，也不管杨树用来干什么，豪气的说道以后有了就还，没有就算了，土豪气质尽显。 为了保险起见，杨树又分别向其他去年帮其劳动且借过钱的同学总共借到2000元，以作备用。还预留一些关系较好的同学没借，以备将来资金周转。 …… 开学第一天，老师安排好特色班的实践区域，激情澎湃的激励着同学们要勤奋耐劳，打开思维，放飞梦想。 所有特色班的同学们当天下午便启程了下学期的特色创客之路…… 只见特色班初创客基地的展位上，销售商品琳琅满目，大多数同学都选择“赚钱”为特色班升学考核。这些展品中有制作精巧的饰品，有当地特色的农产品，有科技前沿的电子产品，特别是“服装”的摊位最多，一字排开，十分引人注目……上百种商品琳琅满目，无不令人应接不暇，赏心悦目。 展位分几个区域，一为学校正门口的左右两侧以服装与电子产品为主，二为食堂与小吃街以农产品与美食为主，三为宿舍楼下以生活用品与书籍报刊为主。若有特殊项目在其它区域，可以向学校进行项目申请。 其它班级的同学们乘兴而来，亦可满意而归。高年级的学长们兴许是知道学校的特色文化，早早挤满在展位上在一旁或是指指点点，或是砍价淘货，边看边玩，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太子一心想着警察梦。马舒父母不太想让女儿抛头露面，只希望她能在文化事业上安然慎行，两人亦是选择了“权利”之路为升学考核。 耗子选择买卖家里的玛瑙玉器，又因特别喜欢电子产品，亦是进了一些比较前沿的产品。 杨树申请到食堂旁一个不太起眼的展位，自然而然的摆起早已准备好的土鸡蛋。 杨树这时才知道，原来好的展位竟然是要租金的，而且是以竞拍的方式获取。第一周时，最贵的租金就竞拍到高达2000元。尽管杨树心里臭骂学校无数遍，这他么也太不公平，很多土豪同学为了学期结束的成绩或者说是面子，疯狂的竞价起来。 杨树自知无力改变什么后，也老打老实的吆喝起来：“同学，来几个土鸡蛋吧。” 得到的回馈无一例外的是婉拒…… “不用了，谢谢。” “生的怎么吃？” “没有煮蛋的装备啊。” “太贵了。” 一周下来，除了马舒与太子友情赞助两盒，其余的送了些给一干债主，却是没有一个回头客。周总结时，杨树的销售额赫然排在了全部倒数第一。这让杨树顿时心灰意冷，准备好的商业计划书都不知道如何编写下去。 其实也不能怪杨树，特色班的同学们选择“赚钱”为考核标准的哪家不是非富即贵？几乎都是从小耳濡目染，且父母的成就均是各大行业数一数二的领军人物。在前期的指导上，当然会高上他一大截。同时，每位同学都有专业的指导老师，帮其优化项目，实践过程中还专门到特色基地手把手指导。更变本加厉的是甚至一些同一地方的同学相互护持，相互抱团。这让独自从农村来的土包子只能望而兴叹，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杨树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当初答应收他入门的李姓老头，甚至还专程从家里带了的特产与土鸡蛋孝敬他。只是李姓老头仿佛置若枉然，毫无半点指导之意。只是一个劲的强调要耐得住寂寞，保持住心性。必须要在没有助力，多受磨难中才能独自思辨，打开眼界，看到机会。可李姓老头对另外的两个记名学生的指导与杨树完全判若两人。想必是“谢师礼”没有送到位，直让杨树暗骂他虚伪狡诈。 周五晚上自习课，特色1班、2班集体到多媒体教室作周总结。老师特意点名让全年级正数第一与倒数第一的实践项目进行案例分析。正数第一竟然是杨树常借钱的丹姐，实践项目是刚进入青春期时女生必须用的“卫生巾、卫生纸等卫生系列”，豪迈大气的性格在短短的一个星期销售额竟然达到1万元。 随着老师的一声低呵：“接下来有请全年级倒数第一的杨树为大家带来他的实践项目。” 杨树怏怏的走上台去，纵然平常好思善辩，正当走上讲台看到数百人齐刷刷的打量着他，不禁有些双腿发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我为大家带来的实践项目是土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