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谋
得到红皮书以后，三少每天都躲在自己的小屋内潜心研读，甚至入了迷。书上的画面太吸引人了，当然并不仅仅是几张男女裸照，还有其他的。 三少的认真程度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最后，他竟然私下提出要跟兰兰和娴娴“分居”，为此，两个小姑娘伤心了好多天。三少的目的肯定达到了，因为从没有谁敢违背他的“旨意”，包括李翰旭和杜玉萍。渐渐地，兰兰和娴娴被三少那强烈的学习热情所感染，两个贪玩的小美女每人找来一本小人书也跟着三少学习了起来。 炽热的烈焰燃烧着上海滩，夏天到了。杜玉萍买了几条颜色不一的金鱼放在鱼缸里，当她把这个自认为很吸引小孩的消息告诉三个小捣蛋时，兰兰和娴娴竟然不屑地说：“我们在学习。”而三少趴在书桌上盯着红皮书头也没抬，这让杜玉萍感觉很好奇。 杜玉萍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看，兰兰和娴娴所看的分别是《哪吒闹海》和《西游记》的小人书，上边只有图画没有文字，两个小姑娘还边看边笑、不亦乐乎。杜玉萍又笑着看了看三少的书，上边全是些她看不懂的文字，像是藏文、梵文之类的，还有些奇怪的图片，当然那些裸图早被三少撕下来收藏了。 “阿少，这个你能看懂不？”杜玉萍不解地问本来就不识字的三少。 三少想了想，眼睛转溜溜地对杜玉萍说：“看不懂啊！” “那你在看什么？”杜玉萍笑着问。 “不知道。”三少笑嘻嘻地说。 “那你想看懂这本书不？”杜玉萍问。 “当然想！”三少拉着杜玉萍急切地说：“娘，你教我……” “如果你想学习，首先要从最基本的做起，比如识字、写文章。只要你有知识了就能看懂这本书。明天我请个先生来家里教你们读书，等你们长到七岁就送你们去学校，好不好？”杜玉萍耐心地说。 三个从没体会过念书有多辛苦的小家伙，立刻跳着兴奋地喊道：“好，好……哦，要读书喽！” 果然第二天，杜玉萍让刘忠请来了一个名叫高甲的夫子。这高甲年纪约六十岁左右，本是一届落第秀才，还算有点学识，在这附近很有名望。杜玉萍告诉李翰旭要用书房让高夫子给三个渴望求知的孩子教书，李翰旭一听贪玩的儿子有了上进心自然是高兴不已，末了还不忘表扬他几句。高甲与李翰旭见面之后，三个孩子就开始了他们的学习生涯。 高夫子虽然有学识，但三少却不曾见识过，他便与兰兰和娴娴商议考他一下，合格了才能当先生。 等三个小孩坐下后，高夫子便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师，先说说你们的名字。” “我就是三少爷，听说你很有学问，敢不敢让我考考你？”三少傲慢地问。 高甲看着传说中的三少爷挺有意思的，便爽快地说：“好！你问吧！” 三少于是就把他在戏院里看的那些小儿科全给高甲问了个遍，怎奈他是对答如流。兰兰和娴娴见连他们最崇拜的三少哥哥都拿高甲没辙，便认为这夫子倒真是有学问，于是就劝说三少罢手。在美女心目中的位置稍微有所降低，三少觉得很伤尊严，为了挽回颜面，他又挑衅地对高甲说：“敢不敢对个对子，就一个！” “好啊，没想到你还会对对联。”高甲捋了捋胡须笑着说。 “一二三四五六七。”三少说。 兰兰和娴娴觉得这根本不是对联，其实她们哪知道，三少就会这七个数字，于是乱说了一句来以乱治精。在三少看来，夫子肯定不懂他的战术。但高甲却觉得这三少爷还真不简单，才三岁就会用文字来骂人了，他便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孝悌忠信礼义廉。” “不对不对！应该是七六五四三二一，这都不会！”三少鄙视地说。 兰兰和娴娴马上在一旁高兴地为三少助威，高甲才明白他的孩童本性，便对他解释说：“你出的上联里没有八，是骂我王八；我的下联里没有耻，是说你无耻。所以……” 听完高甲一番大论，三少彻底折服了，他便号令两个老婆一起，从此以后要坚决、绝对、毫不含糊地服从高夫子的领导。于是乎，三少的启蒙教育开始走上了正途。 三少天资聪颖，再加上他对知识的渴望，以及为了能参透红皮书对他的激励，更加上高甲对他的良好教育，当然还有他的准媳妇兰兰和娴娴两个小美女对他的日夜陪伴。经过三年时间的学习，三春的花开花落，也就是在三少六岁的时候，他便已经吟诗作词出口成章，可以说是才华卓绝。 尚记三少三岁的时候，大嫂陈倩生了个儿子，可把李翰旭高兴坏了，并且取名为李兴明。三少看了看他的小侄子傻头傻脑的，但为了让大家高兴，他还是昧着良心写了一首诗： 李代真尊云霄间， 兴国安邦铸唐年。 明车香楼彩蝶飞， 帅印帐中有红颜。 这首以“李兴明帅”为题的藏头诗，刚开始体现出了李家对先祖所创大唐王朝的怀念之情，接着又对孩子给予了最好的祝福。当天，李翰旭及所有人对李三少的评价基本是：子非吾下阿少！ 三少四岁的时候，二哥娶了个漂亮的夫人谭如燕，确实很漂亮，三少见过的。在他们盛大的婚礼上，三少当众题诗以示庆贺，诗的内容是： 幸有新人结良缘， 福寿高堂亲朋鉴。 美人娇艳如意郎， 满天彩云恩爱前。 三少以“幸福美满”为首字的藏头诗成为了当天婚礼的焦点，李翰旭在自豪、兴奋的同时，更是大出意外。 对于只有六岁的儿子李三少的进步，作为父亲的李翰旭可谓是非常满意，他也重重奖赏了高甲。但对一件事，李翰旭有点不满，这三少自恃才华卓绝越来越狂傲，而且还自封什么“当世第一风流才子”。李翰旭想想，自己拼命一辈子连个上海滩都没搞定，而且只有一个女人，你屁大点孩子却妄想自封天下第一。但三少终究是个孩子，李翰旭也就没和他计较什么，只是不住地教他要谦虚。 三少自认为很有才学，可他还是看不懂那本红皮书，这让他很是恼火。最后，他把书拿给很有学问的高夫子看，可是他也一窍不通。 一天早晨，三少跑到父亲李翰旭跟前说：“爹，你不是叫我要谦虚吗？现在我来向您请教了。” “什么事啊？”面对难得向自己请教一次的儿子，李翰旭高兴地说。 “这书……”三少把红皮书递到李翰旭面前说。 李翰旭翻开红色封皮的书，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也看不懂，只好对三少说：“这些应该是藏文和梵文，我也不懂。不过我早年有两个结义大哥，他们应该认识！” “他们在哪儿？我要去找他们。”三少兴奋地说。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在四川一带闯荡时认识的，一个叫火麒麟仇帝阳，是个喇嘛；一个叫飞天龙祖逊，是个和尚。不过他们一个在四川，一个在西藏，怎么去找啊！”李翰旭回忆说。 听完父亲的话，三少竟然失望地没有吃早饭，但也就没再计较了。像往常一样，他只是每天看着红皮书上的诡异图片发呆，偶尔动手照着做做姿势。 上海的夏天很热，但大街上的人却很多，在这个战争年代，大家都很忙碌。乞丐在街上翻找垃圾桶，生怕比同行迟一步；稍有知识的人在角落谈论国家大事，比如北平学生又运动了、外国欺负我们中国之类的；有钱的公子哥们则在某个夜总会堕落，或是哪家妓院嫖娼；外国人都在想方设法扩大租界，如何欺压中国百姓；上海滩的老大们都在…… 刺眼的阳光射进了虹口区九江餐馆的一个雅间，照在了日本领事龟田的丑恶嘴脸上，郑仁和蓝锟彪分别坐在他的两边。 “李翰旭在上海滩横行霸道，不但占据着东方明珠，还不让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船只在九日码头运货，这对我们的军火和毒品生意造成了很大阻碍，你们说该怎么办？”龟田愤怒地说。 “大日本帝国迟早占领上海，就让他再猖狂几天。”蓝锟彪奉承道。 龟田马上给蓝锟彪一记响亮的耳光，并且骂道：“混蛋！我不是说以后，我是说现在。” “李翰旭的几家银行几乎控制着上海的经济，他的码头更是对外交易的主要渠道，而东方明珠可以日进万金，更有朱林永对他的支持，所以他的财力在上海滩无人能及，但这并不是最大的阻碍。”郑仁则胆怯地说。 龟田马上又给郑仁一记耳光，愤怒地骂道：“这些我都知道，混蛋！” “李翰旭训练的保镖可能有一千多人，再加上他在码头的工人，总共有两千人，而且在李宗庆的长期训练下，他们都非常能打，再加上李翰旭手中的枪炮……”郑仁带着哭腔说。 不等郑仁说完，龟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连续“啪、啪、啪……”狂扇几十个耳光，打得郑仁口吐鲜血，龟田边扇还边喊：“混蛋，我问的不是这些，我是问你怎么把李翰旭除掉！啊……” 看着被打的晕晕乎乎的郑仁，本来被吓得全身发抖的蓝锟彪突然醒悟了，他露出狡黠的眼神，忙对龟田猥琐地说：“太君息怒，我有办法。” “快讲！”龟田说。 “李翰旭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蓝锟彪说。 “别废话！”龟田抬手又给蓝锟彪一记更有力道的耳光骂道。 “对三少爷下手！”蓝锟彪赶快以原先三十倍的语速说。 “三少爷？”龟田瞪大了眼睛。 “对，三少爷，就是李翰旭最疼爱的三儿子。我们可以把李三少抓来，虽然不能除掉李翰旭，却可以以此来要挟他，然后让日本的船只在九日码头通行。”蓝锟彪自信地说。 “只要船只在码头通行，我们就可以运送大量军火、毒品到上海，再转运到中国其他的地方，这样就可以赚大钱了。”正捂着嘴的郑仁也说。 “或许还可以要挟李翰旭交出东方明珠，让太君的日本领事馆搬到那里去。”蓝锟彪接着说。 龟田听后，高兴地说：“吆西！郑先生和蓝先生果然是大大地忠臣，只要我们大日本帝国以后占领了中国，就把上海滩分给二位！” 郑仁和蓝锟彪一听，差点把龟田叫了声亲爹，他们忙回应道：“感谢龟田先生，太感谢了！” “那怎样才能把三少爷抓来呢？”龟田鄙视地看着两条没有尊严的狗问。 蓝锟彪笑着对龟田和郑仁说出了他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