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系统车刀

    清晨，一阵闹铃声响起，惊醒了一夜无眠的杨辉。睡眼朦胧地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夹杂着细雨斜着飘进来，瞬间吹走了房间里的闷热。

    杨辉面带微笑地站在窗前，享受着这夏日难得的清凉。远远看去，远处的秃毛山在细雨下显得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杨辉舒服地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喃喃低语道。

    吃完早饭，杨辉穿上闷气的雨披，载着父亲来到了厂里。

    今天车间里来的人不多，吴刚、金正、光桃胜都没来。青树工具厂里计件的工人是不用打上班、下班卡的，有事就做，没事回家休息，这也是杨辉比较喜欢的一点。

    上班铃声响起，杨辉推着翻斗车来到了锻打车间。一到车间大门口，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炙得杨辉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在门口适应了一会，杨辉才推着车走到了冲孔压机旁边。

    果然，今天的毛坯少得可怜，杨辉跟正在冲套筒头方孔的黄明打了个招呼，就拿起了铁钳，将仍旧烫手的套筒头毛坯往车里装着。

    “怎么才53个？老黄！你今天干活可不够卖力啊！”杨辉撒了根烟过去，打趣地说。

    黄明摘下厚厚的棉手套，接过杨辉手里的烟，就着被烤得通红的火钳点上。深吸了一口，咧着满口黄牙，大笑着对杨辉说：“哈哈……你小子跟吴刚是一个德行，没钱赚就炸毛。我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厂里的生产计划就这样，下料的也只下这么多，你叫我上哪去给你找那么多毛坯来？”

    杨辉看着黄明那被炉火炙烤得通红的胖脸，笑着说：“呵呵！你这一点毛坯，我连油钱都赚不到呢！你不给我下多点，我上午不是白来了？”

    黄明两口把烟抽完，咂巴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从工具柜里扒拉出一瓶“明光佳酿”，咕嘟咕嘟猛灌一口。长吐一口气说：“娘的，这鬼天气真他娘的热啊！杨辉！你也来口润润嗓子不？”

    杨辉一头黑线地看着面前的55度白酒，无奈地吼道：“拿走！拿走！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整天抱着个酒瓶当水喝呢！”

    “哼！凶什么凶！不喝拉倒。”黄明收回酒瓶，又“咕嘟咕嘟”猛灌两口，将只剩下小半瓶的明光佳酿又塞回工具柜里。戴上手套，扯着嗓子吼道：“孬子！孬子！还在发什么傻呢！干活啦！”

    黄明一边“叮当！叮当！”地压着套筒头，一边回过头对杨辉说：“你先去干着吧！等会毛坯多了我就去叫你。”

    闻言，杨辉只得无奈地推着五十多个套筒头回车间了。

    53个毛坯对现在的杨辉来说，只不过是个把小时的事情。干完活，无事可做的杨辉就到处转悠了起来。

    青树厂区很大，从模具车间出去，左手边就是一个水泥篮球场。篮球场北面有一个大车间，那是包装车间。吴刚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往那里跑，也不知道那里有着什么吸引着他。杨辉还没有进去过，乘着现在没事可做，他准备进去逛逛。

    刚刚走到门口，车间里面就传出来一阵阵莺莺燕燕的笑闹声。

    “女人！很多的女人！”杨辉肯定地想道，“难怪吴刚天天往里面钻也不厌烦了。好像刘萍也在里面吧！进去看看。”

    走进包装车间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摞摞堆得高高的纸箱子。纸箱的左侧是一群扎着堆装箱的女人。猛地一看，杨辉也无法从这堆穿着统一厂服的女人中间，分辨出谁是刘萍来。正准备仔细辨认，忽然对面站起来一个二十七八岁，身体苗条的短发美女。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杨辉，眼中满是风情，但说出的话确让杨辉大吃一惊。

    “喂！帅哥！找谁呢？不会是来偷窥美女的吧！哈哈哈哈……”随着短发美女的大笑声，坐着的女人都抬起头嬉笑着看向杨辉。

    “咯咯……肯定是来找你的，这里就你最会招蜂引蝶了。”

    “滚！你这个sao货才喜欢招蜂引蝶呢……”

    ……

    看着一屋的女人，听着满耳的疯言疯语，杨辉糟了，脑中一片空白，他想像不出女人原来也是这么可怕的。

    “喂！我说你们不要欺负人好不？”

    “嗯！是刘萍的声音。”杨辉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还没转过头，一道蓝影闪过，杨辉就感觉到手掌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抓住了。

    “你是来找我的么？跟我来。”

    刘萍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惊喜，不顾车间里愈演愈烈的揶揄和笑闹声，拽着杨辉的大手就向门外跑去。

    跑出车间大门，穿过篮球场，直到听不见那帮女人的笑声，杨辉才重重地喘了口气。

    抽出被刘萍握着的大手，杨辉涨红着脸，讪讪地说：“其实我……”

    刘萍看着杨辉的糗样，甜笑着打断了杨辉的解释，说：“咯咯……你呀！脸皮这么薄，以后就别往我们车间跑了。这个厂里除了吴刚那个超级厚脸皮外，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在我们车间呆足两分钟以上呢！”

    闻言，杨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我是再也不敢去了，真是太可怕了。”

    “咯咯咯咯……”刘萍大笑了起来。

    “呵呵！还下着雨呢！你回车间去吧！我去干活了。”杨辉觉得今天把一辈子的脸都被丢光了，再也不好意思跟刘萍闲聊下去，转过身灰溜溜地跑了。

    “咯咯咯咯……”

    看着杨辉像个大姑娘般害羞地逃跑了，刘萍放肆地大笑起来。

    杨辉来到锻打车间，翻斗车里已经装了不少毛坯，上面的一层毛坯上还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显然，那是刚从炉子里出来的。杨辉也顾不上烫不烫了，跟正在干活的黄明打了个招呼，就推着车，迎着蒙蒙细雨向车间冲去。一路上，雨水撒在通红的套筒头毛坯上，发出一片“滋滋”的声音。

    “滋啦！滋啦！……啪！”

    杨辉刚刚回到车间，装上一个毛坯，才下刀，刀就裂了。

    “可能是刀镫了吧！”杨辉想着就又拿起一把刀装上刀架。

    主轴正转，挂走刀。

    “滋滋！啪！”刀又断了。

    “靠！怎么又坏了，今天是怎么了。”杨辉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哈哈哈哈……”

    赵建在旁边大笑起来，“你的毛坯还没凉下来就淋雨，这是淬火了懂不？淬火后的高碳钢车得动才怪呢！”

    听到这话，杨辉恍然。马上请教道：“赵师傅！那该怎么办？”

    赵建笑着说：“呵呵！只有再拉到老黄那里退火后再车了。记住了，下次别让发红的毛坯碰到水了。”

    杨辉赶紧点头应是。

    赵建走后，杨辉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拉回去。拉吧，这一路可都是上坡路啊！这一车三百多个毛坯可不轻啊！可不拉吧，这毛坯这么硬，也车不了啊！

    “咦！我不是还有一把刀么！要不试试！”杨辉眼前一亮，瞅瞅左右无人，偷偷地从空间里扒拉出了那把用工分购买来的车刀，小心翼翼地装在刀架上。

    主轴正转，挂走刀。

    “呲呲呲……”

    一阵犹如切萝卜的声音传来，雪白的铁屑200mm一段均匀地飞向车床底板。

    “这声音听得好舒服啊！这刀也太锋利了吧！”一个套筒头车好，杨辉看着依旧篮汪汪的车刀，惊喜不已。

    “同样是YT15的刀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杨辉看着手里镜面一样光滑的套筒头，暗自纳闷不已。

    “算了，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干活！干活！”

    不愿伤脑筋的杨辉装上一个毛坯，继续开干。

    “呲呲呲……”

    一个又一个，听着那切菜般的声音，杨辉心里舒爽不已。

    “杨辉！你是怎么做到的？”旁边传来赵建的惊呼声。

    杨辉吓了一跳，停下车床向右看去。只见赵建正拿着一个闪闪发亮的套筒头发呆呢！

    “什么怎么做到的？”杨辉开始装傻了。

    赵建轻轻地抚摸着能倒映出人脸的套筒头表面，说：“你怎么能车得这么光的，这不科学啊！”

    “呵呵！”

    杨辉傻笑着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毛坯淬火的原因吧！不是说越硬的材质，车出来就越亮么？”

    “什么？”

    赵建震惊了，大叫道：“你还没拉去退火，这是那车淋了雨的毛坯？”

    看着瞪着一双牛眼的赵建，杨辉暗暗好笑，咧着嘴说：“是啊！就是那个毛坯。我把走刀调慢了，车出来就这效果了。呵呵！要不你试试！呵呵！呵呵！”

    说着就不理赵建，“呲呲呲……”地做了起来。

    “啪！！！”

    “杨辉，你这是什么毛坯？怎么这么硬？我的宝刀啊！呜呜！我用了一上午都没坏的宝刀啊！。”后面传来赵建凄惨的嚎叫声。

    “嗬嗬嗬！”杨辉也不答话，低着头偷笑起来。

    暗乐了一会儿，看着闪闪发亮的一堆套筒头，杨辉不禁暗自思索起来：“这样车出来的东西也太显眼了，看来以后还是少用系统车刀的好，不然别人看见了不好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