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罗马尼亚（7）
酒保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相貌很中性的俄罗斯族女人，她看着大卫王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那个孩子在酒吧点了一堆酒请别人喝，结果自己还没带钱，落在了‘屠夫’——就是那边窗口喝酒的那个家伙手里，被拉到后面揍了一顿，然后让他在酒吧里以工还酒债。” “有点儿意思。”祖败之又笑着看了大卫王一眼，正好对方的眼神也朝他看过来，祖败之直接忽视了对方绝望的眼神，转过头又点了一杯朗姆酒，付了双倍的酒钱。 “你这小哥儿虽然看上去寒酸，倒是挺大方的。”酒保见祖败之又多付了小费，一边把一杯朗姆酒递给他，一边忍不住冲他笑着说：“我看你来乌有镇肯定是有事吧？想要打听什么？痛快点儿说吧，我知道的就会告诉你——不过那些属于秘密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对我献殷勤没用，你可别说你看上我了，哈哈。” 祖败之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举起那杯酒，眼神透过玻璃杯看向四周。在酒吧里环顾了一圈之后，他才答非所问地说：“你看我像干嘛的？” “虽然我不是吉普赛人，但是从你单薄的身体，干净而毫无老茧的手指头，还有你花钱的方式来看，你肯定不属于这里……” 说到这儿，酒保神秘的一笑，那一个瞬间，祖败之简直怀疑她要说出“你是异界来客”之类的越界话语了，不过还好，酒保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 “恐怕你是那个贵族领地偷跑出来的公子哥儿吧？” 祖败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虽然刚才乞讨的时候手指头上弄得脏兮兮的，不过依旧可以看出来这不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不过只用了一秒钟，祖败之就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悲惨的身世： “你说的差不离，只是，我的情况很复杂，对了，我该叫你什么？”祖败之看了一眼那酒保问。 “莫妮卡，我叫莫妮卡，他们都这么叫我。”酒保说。 “嗯，莫妮卡，我经历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都难以置信。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恶魔叫做吸血鬼吧？”祖败之一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自己想要的领域中。 “这个镇子上就有，你最好说到他们的时候小心点儿。”莫妮卡声音冰冷，其实却是好心地提醒祖败之。 “我懂。”祖败之点点头，继续说：“我确实是一个贵族的后裔，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我被叔叔养大，但是毕竟我是家族直系继承人，所以日子过得还算富足。在我十岁的时候，叔叔和婶子也在一次旅行中失踪了，于是城堡里只剩下我和我的jiejie——是堂姐，叔叔的女儿。” 作为一个故事的开头，祖败之言简意赅地把一个狗血剧的基础设置就讲完了，而酒保莫妮卡虽然相貌打扮比较中性，但是依旧具备女人对狗血剧的天然好奇，已经开始变得全神贯注了。 “堂姐很漂亮，比我大几岁，在叔叔失踪以后，一直都是她照顾我。我住的城堡在深山里，你知道，那种城堡有时候几年都见不到一个外人。而我整个少年时期，包括青春期都在堂姐的照顾下成长，自然对表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 “嗯嗯，这个我理解！”这么快就听到了狗血的环节，莫妮卡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兴奋，频频点头鼓励祖败之向下讲。 “你想象一下，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和一个二十来岁，美貌而又丰满的女人生活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身边没有成年人告诉我们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不可以做。而且我五六岁的时候堂姐就带着我，从那时候洗澡睡觉都是她来照顾，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男女之间应有的界限……” “我能够理解！能理解！”莫妮卡忙不迭地表示她对剧情继续发展很支持。 “而且，你知道，我们根本就不离开城堡，与世隔绝，无论我们之间做出什么，都不会妨碍到其他人。虽然后来我逐渐长大，开始阅读城堡内父亲和叔叔书房里的书——对了，也是堂姐教我识字的。当我读了一些书之后，逐渐感觉到我和堂姐之间似乎不应该超越某些界限，不过这时候已经晚了。” “已经晚了？你的意思是你们之间已经……”莫妮卡的脸上浮现出那种万分期待的神情来。 “你懂得，是吧？”祖败之故意没有把这个话题说透，留有想象空间，这种事才更加让人觉得期待：“我很爱我的堂姐，说真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最爱，但是我的生活中只有她一人，除了爱她之外我也无人可爱。我有时候在城堡里深夜醒来，看着庞大的、空旷的、仿佛魔鬼一般黑暗的空间，就会感觉到很无助。我努力回忆父母的样子，可是他们离开的那时候我还太小，根本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除了堂姐，我再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作为思念或者爱的对象。” “我以为我的余生都会和堂姐一起度过，父亲留下的遗产足够我们度过余生，对于外面的世界，我们虽然难免好奇，但是更多的还是畏惧，所以也从未想过走出去。尤其是后来，我在父亲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一份古旧的文件，那文件被隐藏的很仔细，我的直觉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果然，当我打开之后发现，我的叔叔，其实是我祖父领养的，和我父亲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那天，就是我找到文件的那天，我把堂姐安吉丽娜叫来，一起看了那份领养文件，这下子，我们之间再也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安吉丽娜美貌，体贴，也疯狂爱着我。所以，我们打算过两天就去找一家教堂结婚。” 虽然隐约知道，这最后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不过莫妮卡还是忍不住跟着祖败之的语气兴奋起来，双眼发亮，同时又给祖败之倒上了一杯酒：“这杯酒我请你，接着讲，然后呢？”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故事就改出现转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