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鬼使
“正是。” 谷天从容淡定,就算心虚不已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灵衣鼓动习习,修拔之身负手而立,距离怪屋、无常相当,成三角之势。 答应这一句也是表明态度。 不过,谷天却没等到那鬼使无常斥责等言语回复,只见那高大个子黑衣鬼使匆匆向前几步,似是细细的辨识了一番,尔手流露出颇为失望之态,这才说道,“这位谷姓道兄,观你道修并非真武一脉,这梯云纵神功可是从何学来?” 脸上甚是关切之意,就像自己不是鬼,而谷天是鬼一样。 谷天见他身上除了那把巨弓外,还有一柄森森宝剑,最扎眼的则是脚下拖在地上扔在一边儿的拘魂索。 件件都是一阶九品以上的幽冥灵器,所散之威光幽幽。 谷天心中一动——遂微笑向这鬼使一礼,说道,“见过无常大人——在下曾有缘习得龙虎山武当山上三丰真人传世之功,只不过与真武缘浅,也仅得此功尔,太极绝学、真武正道却未曾习得。” 这纯是瞎说,那梯云纵,在地球的网上一搜一大片,只不过那里的人没人能真的运转真元,只有花架子。至于龙虎山张三丰武当派这几个词,就是说给这个鬼使听的,直觉让谷天感到,这个黑衣大个,板着张白脸的家伙,应该看出什么来了。 “你来自九州?” 谷天微笑点头。 “我也是九州之人——”那鬼使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亮彩,“你见过三丰真人?” 谷天苦笑,暗道那可是差了六百多地球年啊——怎么可能? “无常大人,在下修行时,三丰真人已碎空而去六百年。” “啊……师父果然已问道成仙了!”声息中有景仰和落寞双重之意。 沉吟之后,向谷天施了一个见面之礼,“在下生前宋远桥,三丰真人座下大弟子,逝去较早,未能见证师尊证道,当真是惭愧。” …… 谷天晕菜! 原来是他——竟然真有此人? 有没有? 谷天无比考证,晶机提供的资料都是影视剧里的资料,真实资料无比考起。 不过,这也算是有缘人了吧? “见过宋师兄。” 谷天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晚辈礼。 此时,鬼使无常去除了鬼面掩巾。 谷天没见过仙人,不过见过小神土地,发现这位鬼使露了真身出来,和老土地的修为相当,应该也算是半步成道真人之境界,如此时发力来战,自己只能凭一力万斤完美之体扛避……可要比什么厉鬼、趙怪之类的强大太多。 此名为宋远桥之名的鬼使小吏,三魂俱在且合而为一,修有阴冥之息核,半丹未丹之境,若真要比起来,应该和道基后期修为的道修差不多。 凝虚为实,这鬼体和真身像极,通体阴煞之力澎湃的很,在这幽冥鬼境已是有道高鬼。 儒雅中厚,目朗身齐,中年人面庞,还有一对八字胡,真面比那吓人鬼面可要好看多了。 “免礼,免礼。修道之人莫成俗礼,”微微笑后,无常鬼使宋远桥指了指木屋,“此间魂灵,可是道友的故友亲朋?” 谷天再礼,“正是。” 鬼使宋远桥脸色一正,“谷道友,这黄泉魂境准得上界仙师搜魂拿魄,炼鬼除妖,只是此间炼炉之内千年来已筑得冥界道基,按阴司律,需去阎王处报到,可是她却几次三番不走,且与上界仙师之元神不清不楚,这天条定界之下人鬼殊途,此番奉秦广王令来拘拿此灵去听候王上发落——嗯,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仙师脉下道友,这个……” 宋远桥的鬼脸一挤,神色变了一变,“屋里的两个,你们适才都听见了对话,还不出来示解一番,哼!” 此时那屋子里的女鬼早就准备出来了,她知道谷天是怎么来的,却也没想到来人竟然和鬼使还有这么一层先师后辈的渊源。 徐徐步出,一脸的凄苍之色,梨花带雨,泪人一个,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 秀发如瀑,长袖似云,卷了一卷,白纱般的衣裙这才收起一半,露出玉脂一般的葱嫩小手先向鬼使福了一下,尔后又向谷天一礼。 “见过鬼使,见过这位上师。” 看了谷天一眼之后,再次更正,“原来是大师亲至,小女子有礼了。干甲他伤重元神不济,已不能形化而出,小女梳琴代他告罪。” 谷天点点头,看了看旁边一脸正气的鬼使,说道,“天地之间,阴阳两界,各有法度,刚才无常大人所言,你也听到了,好在无常大人为我脉尊上师兄,你有何冤情不妨说说?”
谷天看宋远桥并未阻止,心中长出一口气,看来和解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那叫梳琴的女子脸色一白,低首之后,才启了有些懮红些的唇,说道,“小女子得阴冥造化之力,以两百年修得道基,却是舍不得离此兵炉——一旦离去,此地必将逝如斯无。这里是干家血命凝化而成,幽幽冥天寒火生生不息,当年投炉之离世之恨养此噬心寒焰,是为子孙后代留得了一缕香火。这干甲,算起来是干氏一脉后辈血脉,非有不清不楚之诡,实则他要投炉化灵替了我,让我去赴阴曹报到。几天前,他投了炉中血池一次了,哎。” 还有此事? 谷天和无常鬼使都是一惊! 完全出乎意料,不是什么人鬼之情,而是同族血脉和传承鼎护之事。 “若是这样——”看了看谷天,宋远桥沉沉说道,“阴司那边已把此事列案,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解决此事,三天之后自去冥城报到不得有误。” 尔后转头过来,微笑道,“谷道友,相见是缘,没想到这浩瀚黄泉,还能见到一个会使仙师轻身道术的同道,虽隔有百年,却也甚是难得。对了,在下还另有公务在身,不能再多耽搁了,这是我的一面阴司令牌,日后道友可去鬼城酆都寻我。行道之时若遇得我阴司之吏,或有开灵冥物,此令或也能挡得一面。” 说完,令出,礼了一下之后闪没于虚空中。 端得是来无影、去无踪。 那个叫梳琴的女子立即福身一谢,“多谢大师搭救之恩,如若动手,小女子哪里禁得鬼使拘魂索一缚之威。” 谷天也暗暗心说侥幸,此公这分明是早早离开给自己和这个女鬼一个解决问题的时间,顺便还留下了这个——这个牌子好处自不在话下,可它也是一面追魂符,自己所去所为,怕这令牌都能时时反馈给那鬼使。 也实在没想到——在黄泉也能遇到故缘之鬼,鬼修,一个入了地界官藉的鬼修。 有令牌在,谷天当然不会乱说,点点头,很郑重的言道,“我受上界干家之托来此视探,既然有此变故,那你和干甲及时拿出定计,嗯,干甲的元神伤势,我倒是能住他复全一二。” 想想,谷天决定将干甲损重的元神救回来了些,怎么做,他们自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