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年少往事
此时,因下雨地里无活,农舍内徒附们均已返回班家村。 冯垦与仆妇李二家的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好天气。这天晨,他差李二带人到渭城买农具,他剩着天下雨,李二前脚刚走,他后脚便至李二茅舍中,两人在雷声、雨声中干柴烈火一般,很快抱到一起,滚成一团。 李二家的有一口品箫绝活,两人闹了一头晌,直到闹累了,冯垦便闭着眼,躺于席上舒服得直哼哼,听凭李二家的在下面獗着白生生的肥腚忙活。 班超和龙三带着徒附们给两家的田垅放水,在泥泞中跑了一头午已经累死了,便一个人在农舍席上,头枕着干草把,正大睡着。 只有厢房内,芙蓉一个人在择菜准备做饭。自从自己好心想帮帮班二公子,结果却发现人家根本没那心思,芙蓉弄得很没情绪。故而,她再不敢主动与班二公子独处,免得两人尴尬。 “骨都侯”见冯菟进来,摆出一付讨好的嘴脸。可院中没有徒附,兄冯垦也不在,龙三还在地里忙活,芙蓉也不见身影,冯菟以为田舍中无人,心里一阵失落,又不死心地向正屋内走去。 芙蓉知道冯菟有心于班超,便想成人之美,躲到灶后。等冯菟进入正屋,看门狗“骨都候”想跟进去凑热闹,站在门前向里瞅了一眼,便被冯菟赶了出来。 冯菟进入正屋,见班超正在席上酣睡着,心里不禁大喜。 只见班超一人上着短襦(注:即短衣),下穿犊鼻禈(注:即有裆短裤),正在席上呼呼大睡。一双大脚上竟然还有两脚泥,都已经干了。 她顽心顿起,便蹲在席前,本想用草尖逗他玩儿,想一想便先至井边,让侍婢打上水冲干净腿上的泥,才一个人又走了进去。仆婢知道她的心思,便自己一个人避进厢屋,见到芙蓉,两人打了个招呼,便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外面依然雷声隆隆,冯菟已胆寒,此时坐到席上,闻着班超身上熟悉的汗味儿,心里才稍安。 看着班老二的睡相,她发了一会呆。强壮的体格,古铜色的肌rou,充满力量感。她心里正恍恍惚惚,忽然窗外雨声浙沥,雷声再起,又开始下雨了。雨点打在院外的梧桐叶上,淅淅沥沥,分外地响。风声缓一阵,紧一阵,时常把雨点吹过窗棂,又把遮挡风雨的席子吹得丁丁冬冬、啪啪直响。 一阵雨声隆隆滚过,炸雷一阵紧似一阵。冯菟回头望一着室外密匝匝的雨帘,心里一慌,便贴着班超侧身躺了下来,支着腮痴痴地看着他。 雷声稍歇,她闻着那股好闻的男人汗味儿,自己不觉有点沉醉,脸上、脖子变得热乎乎的。她心里十分紧张,既有一股隐隐的期待,又有一股恐惧感。她既想将他弄醒,又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班超一旦醒来,见她睡在他身边,会怎么收拾她。 班超在睡梦中,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雷声,竟然做开了梦。他似乎回到了雒阳城,他又来到了步广里邓府豪宅前,恰好邓家女公子款款走了出来,走到他面前,忽又闻到一股香气,让他心醉。女公子走到他面前,绯红着脸庞,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羞涩地嗔怪道,“吾才十余岁,汝也好意思惦记……” 班超紧张得血直往头上涌,看着眼前的玉人,魂已飞天外……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雷声,邓府女公子胆小哆嗦,他便反射性地伸手将其揽在怀中。 冯菟本来是偷偷摸摸的,隐隐听到他的胸膛如鼓声咚咚直响。现在被他一把揽在怀中,胸口便咚咚响开了,连室外的滚雷声俱已远去一般。她十分紧张,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便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便隐隐期盼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班超搂着邓家女公子,先在美丽的垂云鬟上吻了一口,嗅着她好闻的香味儿,抚摸着她似无骨的柔夷,心里象吃了密一样甜。女公子忽然抬起美丽的双眼,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不幸生在候门,身不由己,不能陪侍壮士,汝还是忘了吾吧……” 女公子言毕悠然不见,班超闻言却如听惊雷,一下子醒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双姣美的大眼睛,冯菟情不自禁地伸嘴吻了一下他的唇。本来班超醒来见怀里竟然搂着冯菟,震惊得差点就要跳起来。可冯菟情不自禁的这一吻,虽然蜻蜓点水,却让他脑袋嗡地一声仿佛炸开了,顿时一片空白。 所谓雷声为媒,此时又是一阵雷声,冯菟又吓得一下钻进他怀中。班超血一个劲地往头上涌,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心脏嘣嘣的狂跳起来,脑袋也是一片空白,便一言未发,翻身一下将冯菟压到身下。 冯菟着直裾深衣,虽比曲裾深衣麻烦了些,她神情已经迷乱,但她只是因为女儿的矜持,象征性地推挡着。班超便哆哆嗦嗦地胡乱解除了她的衣裳,就在他即将得逞时,一声炸雷,伴着撕裂的痛楚,让冯菟瞬间清醒了,她“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掌声很清脆,天上跟着又是一阵炸雷,震得房顶悉悉直响。 这一掌一雷,让班超彻底清醒了。他这才看清了刺眼的一丝殷红,看清了冯菟震惊的秀目、零乱的发髻和痛苦的面容。她的襦衣襦裙零乱不堪,她的眼里泪水正珠子般地顺着眼角滚下,美丽的垂云鬟披散着,身体被压着还正在拚命用衣裳遮掩着**的侗体…… 这一瞬间,班超的脑子再一次“嗡”地一声,第三次变成一片空白。老天哪,吾干了什么?自己差点犯下大事,不!已经犯下大错,甚至已经把天捅漏了…… “班老二,吾冒死给汝送棕子,汝竟然舍得冒犯我耶?汝要坏吾也行,总得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注:汉代婚嫁六个步骤)走一遭吧,也算明媒正娶,给吾个归宿。这么糊里糊涂的,汝当吾是什么人?!” 冯菟眼含泪珠,脸颊酡红,羞恼地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