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皇帝的女人
为首的姚令言抱拳说道：“属下姚令言参见太尉。” 朱泚被这些不请自来且破门而入的乱兵吓到了，赶忙还礼说道：“姚帅不要多礼，只是，不知道列位将军造访朱府有何贵干？” 姚令言一叹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然后说道：“属下及众人都是太尉昔日的旧部，如今闯出来滔天大祸，还请太尉出面善后，为泾源将士谋一条生路。” 朱泚听了，心中不免心寒。因为这段时间为避嫌，他闭门谢客，严令家仆也不准私自外出。今天的事只听说了士兵哗变，此时才从姚令言的口中得知德宗已经逃离长安了。从哗变士兵嘴里得知德宗出逃这个消息，朱泚心中的怨气几乎忍不住要爆发了，这段时间自己过的如履薄冰，因为弟弟朱滔自立为王的缘故，自己受尽了猜疑，德宗嘴上虽然说“兄弟远隔，不相同谋”，但是私下里却派人在自己的太尉府周围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如今皇帝带着百官跑了，居然没人通知自己，相当于把自己抛弃了。 朱泚有心拒绝姚令言，可看到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尤其是将士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朱泚没敢直接拒绝，只是婉转地说道：“我久居京城，疏于军旅，虽名为太尉，实则乃是一介闲职，早已不理朝政，众位将士可看看京城是否还有其它高官重臣能为大家主持大局。” 韩旻突然说道：“太尉，难道您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大家送死而不出手相救吗？” 此言一出，满屋的人眼中马上露出了凶恶的光芒，吓得朱泚不禁直冒冷汗，赶忙解释道：“不、不，诸位不要误会，我是怕辜负了众位将士的信任。” 韩旻接着说道：“太尉请想想，您的弟弟朱司徒在河北称王，您虽然毫不知情，但是陛下心中却一直猜疑，如今河北、中原藩镇纷纷自立为王，只要太尉愿为泾源将士出头，带大家一起度过此劫，众将士必将为太尉赴汤蹈火，不要说称王，就是称帝，我等也甘心情愿的拥立您！” 朱泚一听韩旻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吓得马上阻止道：“这位将军，休要再说这种悖逆君臣大义的话了，若要我答应帮你们善后，务必要谨言慎行、服从我的号令，否则，就算是白刃加身，本官也断不能从！”说到这，朱泚的胆子也大了，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大义凛然的神色。 姚令言一听大喜，马上示意大家抱拳跪倒，带头说道：“承蒙太尉不弃，我等必唯太尉马首是瞻！” 众人跪在地上也跟着学到：“唯太尉马首是瞻！” …… 泾源将士用轿子抬着朱泚连夜举着火把到皇宫去查看宫室损坏情况。 在路上，韩旻小声对姚令言说道：“节帅大人，今天朱太尉虽然口中答应帮我们善后，但是末将隐约从看他眉宇间看出了为势所迫的无奈之情，如果想让他真心实意的帮咱们，必须把他拉下水。” 姚令言听了也有同感，只是无奈地说道：“太尉官高禄厚，很难用财帛收买。” “大人忘了太尉好酒色了吗？” “事关生死，即便知道他好酒色又有何用？此时再好的佳酿美女也不能套住他的心呀！” “大人可知当年我朝高祖如何起兵的吗？隋末各地义兵揭竿而起，实力强大的高祖皇帝(李渊)坐拥山西（太行山以西）河东（黄河以东）险要之地，眼看各路诸侯攻城掠地却一直在晋阳（今太原）按兵不动，无论谋士刘文静和裴寂如何谏言，太祖一直坚称要做大隋的忠臣。可是，只因进入晋阳宫喝了一次酒，第二天高祖就毅然举起了反隋的大旗。大人可知其中玄机？” 姚令言说道：“本帅少年从军，几乎没读过书，听说过高祖晋阳起兵，其中的细节还真一无所知。” “只因高祖在晋阳宫，酒后睡了行宫内的女人。” 姚令言马上就明白了韩旻的意思，用很敬慕的眼神打量着韩旻，说道：“你一个吐蕃熟户，懂得竟然比我这个汉人还多，看来以前肯经是读了不少书。” 韩旻脸色一红，惭愧地说道：“让大人见笑了，末将历来喜欢听别人讲故事，虽然嘴里能说出些典故，但是却不识汉字。” …… 含元殿。 朱泚看着满目狼藉的皇宫，命姚令言派人找来很多没逃出去的宫女和太监，让他们指挥士兵将所有被翻乱、移位的东西按照原样尽量恢复，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出大概原来的模样。然后朱泚来到北华殿（一个便殿），让人找来笔墨，亲自写下了安民告示：泾原将士，远来赴难，不习朝章，驰入宫阙，以致惊动乘舆，西出巡幸，现由太尉权总六军，一应神策等军士及文武百官，凡有禄食者，悉诣行在，不能往者，即诣本司，若出三日检勘，彼此无名者，杀无赦！为此榜示，俾众周知。 姚令言因为识字不多，看着朱滔写的这篇告示，怯声问道：“太尉写的是什么内容？” 朱泚得意地解释道：“是说你手下这些士兵都是粗人，不懂朝廷规矩，误闯禁地，现在本太尉出面稳定局势，凡是在朝廷领着俸禄的禁军和官员，逃出去的要追随陛下，还在京城的，都要到本太尉这里来签到，三天以后，如果既没追随陛下也不来报到的人，一律杀无赦！” 姚令言听了，马上附和着说道：“太尉这么做很妥当，明天一早就贴到宫门上去。”然后，转身又对韩旻说道：“太尉忙了半宿了，快准备点酒食来。” 韩旻会意的让人将准备好的御酒和下酒菜端了上来，朱泚本来想拒绝，但是突然闻到nongnong的酒香，口水就涌了上来，问道：“好香，这酒是从哪里取来的？” 韩旻答道：“末将不知，只是让宫女准备的，忘记问是什么酒了，末将这就去问。” 朱泚忙摆手说道：“不必了，赶紧喝两杯，本太尉要休息了。”其实，朱泚之所以不让韩旻去问，是因为朱泚从酒香上已经判断出这是德宗陛下专用的御酒“百花香”，自己被褫夺兵权荣升太尉之时，德宗曾经赏赐过他一小坛御酒，就是‘百花香’，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据说此酒是用不下百种的四季鲜花酿造而成，入口绵软清香，回味无穷，一向嗜酒的朱泚自从喝过以后，一直念念不忘。今天又闻到了‘百花香’的味道，肚里的酒虫早就蠢蠢欲动了。他故意不让韩旻去问的主要原因就是掩耳盗铃，假装不知这是御酒，一旦让别人当面说出这是御酒“百花香”，再主动去喝就是僭越的大罪了。 朱泚有个毛病，他不像李希烈那样一喝就醉，醉了倒下就睡。朱泚喝酒是越喝越兴奋，越兴奋就越无所顾忌。而且多年以来养成了一个习惯，喝酒必有美女服侍，酒席上是陪酒，酒后就是陪寝。可是今天是在大明宫的北华殿，朱泚不敢放肆，在皇宫内饮御酒以前想都不敢想，举杯之前朱泚还不忘提醒自己解解馋就适可而止，但三杯酒下肚，喝惯了花酒的朱泚开始兴奋起来，不仅说话的嗓门高了，连对姚令言的态度都变得不再提防了。姚令言一边陪着朱泚推杯换盏，一边听他回忆当初一起在泾源任上的峥嵘岁月。看着朱泚红光满面，越说越兴奋，姚令言故意大声对门外说道，继续上酒。 韩旻早就让太监从宫里找来了女乐，对这些女乐声色俱厉地威胁道：“今天一定要把朱太尉伺候好了，谁要是扫了太尉的雅兴，”说到这，他抽出明晃晃的钢刀晃了晃，“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这些女人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不从。再者说，宫中的女人虽然按职能各有分工，但是有一项工作却是每个女人都必须要无条件尽到的义务，那就是：无论何时，无论在宫内是做什么的，只要皇帝有生理需求了，这个女人不仅要满足，还要尽心尽力的去配合，来满足皇帝的需求，否则就是大不敬，轻则闭门思过，重则没入掖庭为奴，即便为奴，也不代表豁免了她尽这个义务的责任。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内宫的女人都是皇帝的老婆，上至身份高贵的皇后妃嫔，下至身份卑微的宫女。 女乐们适时的端着美酒不期而至，曼妙的身姿令无比兴奋的朱泚心猿意马，在半醉半醒之间，朱泚终于按捺不住，临时替德宗管理了一次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