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祈禳北斗与向天借寿
拓跋颜看着眼前那名衣着怪异的女巫问道：“淳于风都被我魏军杀死了，你们还要打算来我魏国兴风作浪吗？” “我也是受人之托，为人办事，替人消灾。”女巫为自己狡辩说。 “这里是紫宫，这里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吗？”拓跋颜说完，又对着押解着女巫的两个侍卫说：“把这个脏东西拖到野外砍了。” “你不能杀我，我是扶桑王的人！” “拓跋攸，你以为我会怕他吗？”拓跋颜生气的对着那两名侍卫说：“命令已经下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呢？！赶紧把这个脏东西拖出去砍了！” 两名侍卫押解着女巫走出了紫宫。 “你不能杀我，我是扶桑王的人……”女巫见死到临头，玩命的呼喊起来，她希望她的主人能在这个时候来救她。死到临头，巫术是难以拯救她了。 “先割掉她的舌头！”拓跋颜声色俱厉的说。 目视送走了女巫，拓跋颜蹲下身子，看着可怜兮兮的樊美人，冷笑一声说：“别哭了，我不杀你。你挥霍了紫宫那么多的富贵，现在你就去杂役房偿还我吧，去吧，做个最下等的贱人。” 樊美人抹掉眼泪，死命抱住拓跋颜说：“颜君，放过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拓跋颜挣开樊美人，站了起来，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说：“赶紧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拓跋颜拂袖而去。 一天之内，几百名侍卫将紫宫的屋里屋外、院里院外翻了一个遍，除了游雅和赫连珊的住处，其余几个美人处皆有木偶挖出。拓跋颜彻底愤怒了，他提着鞭子将那几个美人抽的皮开rou绽，然后全都敢去了劳役房。 拓跋颜很清楚，如果让这样的丑闻传出去，对他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魏王的健康一日不如一日，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所以，即便有了罪恶，他也只能掩盖。将来，总有再次清算的时候。那个时候，不会再有人能够阻拦他了。 从此，拓跋颜只在赫连珊和游雅两处住所间留恋，但游雅已经有了身孕，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在赫连珊那里。 扶桑王在那名女巫死后，和中常侍宗泽之间的往来却日益频繁了。 这一日，意识混沌的魏王动怒，连杀两名侍卫，又命人将他们的尸首陈列到太极殿前，对着等候在外面的群臣说：“你们看看，这就是想要谋害寡人的下场。” 石阶流满鲜血，见者无不动容。魏王朝着台下扫了一遍，提着剑冲了下来，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魏王拨开众臣，来到中散大夫元叔仁跟前，提起他的衣领，厉声说道：“我杀死两个叛逆，你为何惶恐至此，你难道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元叔仁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战栗之间，竟然小便失禁。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魏王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寒光飞起，元叔仁已经身首异处。鲜血洒满一地，所有的朝臣全都跪在魏王跟前，不敢再说一句话。 “哈哈，你们是杀不了我的！”魏王仰天大笑，提剑回了太极殿。 众朝臣见状，纷纷离开，或称病，或告假，无人再敢上朝。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颓然的躺在王座上的魏王缓缓睁开眼睛。 宗泽见魏王醒了，递上安神茶，静候一旁。 魏王喝过几口茶水，走出太极殿，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又看了看不远处元叔仁的尸体，对着宗泽惊愕的说：“我刚才又杀人了？” “这些都是叛逆于皇上的人，该死！”中常侍宗泽回答说。 “我为何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魏王看着眼前的血腥忽然觉得有些恶心，他转过头去，对宗泽说：“你去把太子喊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宗泽领命而去。 太极殿上，魏王忧虑重重的坐在他的王位上，拓跋颜则恭敬的侍立一旁。偌大的宫殿显得是那样的空旷，魏王觉到几分孤独。 “颜儿，现在宫外的情况怎么样？”魏王问。 拓跋颜皱了皱眉头说：“风气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父王生病以来，常有精神恍惚，任意猜忌之举。现在朝野大臣心怀恐惧，政务多有懈怠。督查不足，震慑不严，以致偷盗劫掠盛行，巫妖邪术肆虐，百姓多有所扰。”拓跋颜并不想将紫宫中的事情说给自己的父王听，他怕自己的父王在暴怒之下会把他也一并杀死。 魏王叹了一口气，“流年不利，都是我疏于朝政才造成这个样子的。等过了灾年，我的病体恢复了，一定要好好清理整顿一番了。” 拓跋颜见魏王气宇平和，就壮起胆子，含泪说道：“父王不要再吃那个五石散了，那药有毒！” 魏王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颜儿为何要归咎于天师？我只有吃过天师所炼之丹药后，才会觉得神清气爽。如果没有那些仙丹，我恐怕早就病死在榻上了。” “父王切莫执迷，那个寇谦之不过是个江湖道士……” “不许你污蔑天师！”魏王忽然又来了愤怒，“你见过寇谦之为我抄录的《录图真经》吗？其中所说新科律诫皆是人间正道，其中所言仙境宫观皆是洞天福地。这期间能有什么错误呢？如果有，只是你不能理解罢了。” 拓跋颜见魏王生气，便不敢再说话了。 魏王话语又稍见缓和，“你是太子，将来登基的时候也要接受符箓的，你要尊重天师，尊重我们的国教。” 拓跋颜不敢反驳，只是点头称诺。 短暂的沉默过后，魏王看着拓跋颜说：“天师已经答应在几天后为我开坛设法，祈禳北斗，向天借寿。但世事无常，成败难料。毕竟万事不由人做主，一心难与命争衡。” “父王不要如此说。”拓跋颜在魏王眼中看到了一丝绝望，这让他立刻就不安起来。 魏王摆了摆手：“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这是维系鲜卑皇权百年社稷的一条基本准则。” 魏王说完，俯下身，在拓跋颜耳边轻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