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深生怨
“马天师,你们总算出来了。” 还没等两人缓过神来,别墅的主人陈先生已经焦急的来到两人身边。 马小玲冷漠的看着陈先生,语气冰冷的对他说: “陈先生,我想你之前并没有对我们实话实说吧。” “我-----,我知道的我都说了--” 陈先生被马小玲这么一问,顿时心虚起来,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潘古一直注意着他,见马小玲问完后他的眼神就开始闪烁,便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什么。马小玲显然早就知道他有所隐瞒,见他嘴硬不肯说实话,脸色更是冰冷难看。 “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别墅中的鬼雄是你的祖父?” “我…” 陈先生哑口无言,皱着眉搓着手,脸上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你难道还不准备说吗?” 马小玲的耐性显然已经到了极限,秀气的拳头早就握紧了! “马天师,我----” 陈先生被马小玲强硬的语气吓的手脚都不自觉的哆嗦起来,但从他犹豫的态度上来看,在这件事上他存有很大的顾虑。潘古不明白她在顾虑什么,马小玲却不关心这些,态度决绝语气冰冷的对他说: “陈先生,你最好现在就把实情说出来,这样我或许可以救你一命,刚刚我替你算过,你家这栋别墅里面大有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三个月内你必死无疑!” “这…” 陈先生被马小玲的话震惊了,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然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定,双手攥的紧紧的! 终于,他开口了! 其实故事要从陈先生的名字开始说起… 这位陈先生啊,本名叫做陈忘祖。 从他的名字我们不难推断出,他的父亲似乎并不想让他记住祖辈。但矛盾的是,据陈先生说父亲却在他的童年不断对他讲诉祖辈时发生的事情。 当陈忘祖介绍自己父亲时,潘古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回头看向马小玲。却见她的神色却没有一丝的波动,直到这时潘古才意识到,原来马小玲的心思竟是比自己缜密的多。 潘古都不知道她是怎样猜到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原来那位逼迫陈爱国自杀的校官,就是陈爱国的儿子,也是陈先生的父亲。 一个早在港督投降时便去世的人,却又以另一种身份,另一种姿态站在亲人面前,想必任何人都会震惊、喜悦。但如果那种姿态或是身份是你最为痛恨的,那么面对他时将会是怎样一种痛苦的折磨呢? 有句话叫大喜之后的悲是绝望的!或许那时的陈爱国心里就是绝望的!所以他能狠下心自杀,所以他能死的那么决绝!当人遇到无法面对的事情时,或许只有逃避才能暂且摆脱烦恼,所以陈爱国选择了死。 陈先生说,他的祖父年轻的时候是一位热血青年,在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现行条件下,一心为祖国的完整独立而奋斗着,多年游走在为祖国寻求出路的道路上。 直到二一年七月份,中国共产党成立的时候他遇上了自己伴侣,他的妻子叫做艾美惠子,是一位日本人,这也是最后悲剧产生的直接诱因。 陈爱国同艾美惠子度过了美好的十几年,他甚至忘了自己的理想,忘了那份救国救民的热情。他很爱他的妻子,也很爱他们的儿子---那个既聪明又孝顺的宝儿。 他们为儿子取名叫做宝儿,他们疼爱他如世上最最珍贵的宝物。然而一切的美好就截止在那一天------- 1937年七月七日,历史上的七七事变。卢沟桥的炮声激发了全国人民的抗战热情。事变发生的第二天,中国共产党向全国发出通电,呼吁: "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 这激起了陈爱国那颗藏匿起来的爱国之心,他响应着共产党提出的"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的口号。毅然决然的加入到支援抗日的行列中。 但是只有他知道这种决然背后的原因,因为他的妻子是一位日本人啊。理性上他接受她的无辜,感性上他却放不开她流着日本人血液的这个事实。 他不敢面对她,也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他们,加入到忘我的战斗中,祈求能够忘记一切。 但命运并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依旧是因为他有一位日本妻子。他被组织剔除出去,他也曾怨恨过,懊恼过。但最后坚韧的性格让他独自走上了游击道路。 他聚集了一批有识之士,在香港每寸被日本践踏的土地上反抗,打击一切侵略行为。渐渐的他们的名头被日本鬼子知晓,被他们熟悉,让他们惧怕。 陈爱国想,也许胜利的曙光不远了。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港督迫于英殖民者的压力,最终决定投降日本。 在那天,日本人发出jian佞的笑容,将成许多反日英雄的家人当场处决。 直到那时,陈爱国才知道,自己的妻子,母亲还有儿子统统被日本人抓获了。 不仅这样,自己游击队里骨干的亲人也悉数在场。当他赶到法场的时候,所有的尸体就那样凄惨的堆在一起。 陈爱国看不到他们的面容,也分辨不出谁是自己的亲人。 但是他却知道他们没有生气,只是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了。 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是未到伤心时啊。 他眼睁睁的看着成堆的尸体,却不能上前找寻自己的亲人,那样的痛任谁都无法忍受! 然而陈爱国却忍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一个让他们自投罗网的圈套。 他颤抖的站在人群中,泪水沿着脸颊流到下颚,他连忙擦干泪水。 他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里哭。 之后的事情就不难想象了,陈爱国在失去所有亲人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抗日战斗中。 虽然带着对亲人的愧疚与思念,但他却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过。 就这样一晃儿两年过去了,来到了1943年。 再之后的事情潘古和马小玲已经亲眼见证了。 陈爱国等人在山上密会,被王三文出卖,赶来围剿的校官竟然就是他应该已经死了的儿子,陈爱国在震惊与庆幸中死去。也许他会为儿子出卖尊严而难过。 但是潘古知道,他死前是幸福的,因为他的儿子还活着,活生生的就站在他的面前。 其实潘古很奇怪为什么在陈忘祖的讲述里,陈爱国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一举私欲抛弃妻子的败类。也许陈忘祖和他的父亲陈宝儿不一样,这是潘古当时唯一想到的理由。 “那为什么陈爱国的阴宅会压在你们家的别墅下面?” 马小玲看向陈忘祖,陈忘祖叹了口气后,才详尽的对马小玲说: “在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有一位法师路过我家门前,说我家的运势有大破败之象,可能有香火尽断的危险。于是父亲详细咨询法师如何才能破解,法师说,必须要将我父亲最痛恨人的尸骨,也就是我祖父陈爱国的尸骨埋于阳宅之下,才能改运破劫。所以父亲才将祖父的尸骨移到我们住的别墅下面。”
“胡说八道!那法师若不是个半吊子跑江湖骗人的,就是有意要害你们!阳宅压阴宅,会走大霉运的。尸骨移过来之后,你们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马小玲气愤于陈忘祖的无知,竟然一改之前的冰块脸,愤怒到差点拍桌子。 “我父亲在不久之后就死了,而我也遇上了金融危机!现在我的公司已经成了个空壳子,天天得对人卑躬屈膝求销量。我的妻子也在不久前过世了,甚至还带走了我未出世的儿子。” 陈忘祖一边一边为自己多舛的命运而哀悼,马小玲没好气的看向陈忘祖: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被人陷害了还不知道,真是个傻货。 “明白,明白,全明白了,马天师,求求你救救我。救救陈家!” 陈忘祖祈求的看着马小玲。马小玲却扭过头不理他。 潘古在旁边也不断的帮陈忘祖说好话,虽然很看不惯陈忘祖的样子,但想想他是陈大哥的孙子,又觉得能帮还是应该帮一把的好。 马小玲被两人扰的心烦,最后气恼开口: “你们能别说了吗?陈先生!我不会帮你的!” 陈忘祖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然而下一刻却又听马小玲说:“不过,如果你给的价格足够高,我到不介意替你化解一番!” 听到这话,陈忘祖很高兴,因为这说明马小玲已经答应了!他连忙许诺必定会付给马小玲高额薪资。 潘古却撇撇嘴!马小玲果然是个爱钱的女人! 之后,马小玲将化解方法告诉陈忘祖。 “你只要把你祖父的尸骨取出,找个旺子孙的xue位安置,然后将灵牌设在正厅,每天供奉祭拜,这样就可以了。” “就是这样?” 陈忘祖怀疑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解决,马小玲却摊了摊手说: “就是这样啊,我刚刚不说是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啊!要不是你用高额薪资逼着我说,我才不会说出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呢!” 陈忘祖愕然,但还是言明说好的价钱不会变。马小玲很高兴,顺便还提醒陈忘祖。 “但你要记住,祭拜的时候必须要心诚,心诚则灵,心不诚危矣!” 对于马小玲好心的提醒,陈忘祖连连应允。 “记住了,在下一定遵照天师所言。” “好了,告诉我你父亲葬在哪里吧!” 马小玲再次看向陈忘祖,陈忘祖却不解的回望马小玲。 “我父亲?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这间别墅里的怨气,其实并不是你祖父的,刚刚在八卦两仪阵复刻的你祖父记忆的幻境中,我已经亲眼看到你祖父去世的过程。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他死后不可能生出那么浓的怨气,但阵中明明有一股极重的怨气,而且那股怨气与你祖父似乎有某种联系,通过你刚刚的诉说,我以为那股怨气很可能就是你父亲的。” 马小玲如是说道,陈忘祖听后惊讶不已,连连摇头说: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