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做鬼雄
“说，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如果敢撒谎，我就开枪了。” “我们----” 潘古刚要开口，就被马小玲拦住了，她一把推开潘古，拿着驱魔剑，拎着化妆箱快步往前走！ “站住！不许动！你听见没有！如果你还动，我就开枪了！ 这时候马小玲已经走到了窗口下，黝黑的枪孔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皱了皱眉，显然不是很喜欢现在的情况。但她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恼怒，对用枪抵着她的男人说：“你去叫你们头儿来跟我说话！” 男人大怒，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 马小玲脸色一凛，刚要发火，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我就是。姑娘你找我想说什么” 这时后面走出一个提着烟袋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个男人长着国字脸，满脸的络腮胡子，胡子里面还藏着薄薄的唇。他高眉深目，面部的线条很是硬朗，虽然由于烈日的灼晒，皮肤黝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反而更添了几分男子的气概。 同时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军服，样子和身上的衣服很好的诠释了一名骁勇善战的军人形象。 “你------” 马小玲刚吐出一个“你”字，就被潘古打断，他将马小玲拉到身后，对那个男人说： “你好！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其实，我们是来求你们帮忙的！” 对于潘古的话，男人显然不全信，挑浓眉疑惑看向二人，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算是知道了二人的来历。 “你看我们的衣着，我们真是戏剧团的，但之前和队友走散了，找不到去城里的路。我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刚刚看到各位，猜想各位应该就住在这附近吧，所以才冒昧过来。我们实在是太饿了，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了，你们可不可以施舍点儿干粮给我们啊！” 潘古的谎言听起来并不完美，但是谁让马小玲此时穿的跟个大侠似的。一身类似于披风的薄如蝉翼的黑色战袍，还搭配了白色的超短裙及一双亮皮的高跟短靴。怎么看也不是寻常百姓。 同时，两人的样子又很狼狈，衣服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很多泥土，划了很多口子，看起来到真像是流浪的或迷路的人。 男人仔细观察二人，这两个人衣着确实奇怪，特别是那姑娘的衣服，实在是有伤风化，他转过头不去看马小玲，将视线落到潘古的身上。 “你说你们是戏剧团的？” 潘古点了点头，男人见此又接着说：“你们饿了三天了？可是我看你们的脸色可不像饿了三天啊！” 潘古心下一惊，连忙说道：“我们确实是饿了三天了，即便是现在，也是强撑着呢。” 潘古脚步虚浮，身子晃了几下，没办法啊，演戏就要演全套的，这样人家才能信。 “还有，我们是西方戏剧团！你看她的戏服。这料子这款式绝对是西方才有的” 潘古指了指马小玲的衣服，这种超短的公主裙绝对是英格兰的最爱。男人暗暗点了点头，看样子已经认同了潘古的说法，对二人的疑虑也减少了一些。 “这么说，你们应该会说外语吧？说来听听如何？” 男子示意其他兄弟把枪放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潘古和马小玲。 潘古知道这是考验，但问题他并不会说外语啊，正在纠结的时候。 马小玲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Nicetomeetyou，butyoumakemesick!" “哈哈，小妮子，你们来求我帮忙，还骂我这可不对啊！”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马小玲挑了挑眉毛却没有说什么。这时男人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 “虽然你们会说外语，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们，这样吧，你们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让我兄弟替你们保管，然后再让人送你们下山。你们觉得如何？”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就等于被挟持，但为了能接近他们，潘古和马小玲却不得不答应。 男人示意手下兄弟上前搜身，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男自告奋勇的跳了出来。一双鼠眼贼溜溜色迷迷盯着马小玲。 潘古连忙把马小玲拽到身后，站在那个小个子面前说什么也不让他碰到马小玲！ 小个子男人大怒！指着潘古呛声质问： “你干什么？竟敢阻挠我们搜身，你找死啊！” 潘古脸色骤冷，一把打下小个子男人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威胁：“你再敢指我一下试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抱着什么下贱心思，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就捏死你！” 小个子男人被掐的脸色涨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周围的他那些兄弟见此又对着潘古两人举起了猎枪。 这时候两声干咳响起，却是一直注视着这边的英伟男人。他先对着自己的兄弟们喊了一声： “把枪都放下！” 然后又转头对潘古说：“这位小兄弟，你也把手松开吧，再掐…我那兄弟就要没命了！” 潘古气愤的松开手，甩开被他抓着的小个子男人。 小个子男人连滚带爬跑回自己头领跟前，指着自己的脖子向头领告状。 英伟男人捏着小个子男人的下巴看了看，然后冷眼看向潘古。 “小兄弟，你的手劲儿可不小啊！” 潘古压下心中的怒意，没好气的对英伟男人说： “你兄弟的人品也不怎么样！既然没有帮我们的意思，请不要耍我们！” 潘古对那些人说完，转头又对马小玲说： “我们走吧！他们根本就没有帮我们的意思！” 马小玲没有回话，却用行动表达了态度，她提着化妆箱，转身便要离开。 这时，英伟男人开口了： “二位可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这兄弟之所以坚持要搜身，实在是因为二位出现在荒山野岭太过奇怪！他怕二位心存歹意。所以才…” 潘古哼了一声，拉住要离开的马小玲，马小玲脸色微寒，但却没有继续离去。 这时那英伟男子又开口说：“既然我说了要帮助你们，就绝不会食言的！小兄弟你看这样如何？你们只要把那个箱子和那把剑交给我们保管，我便送你们下山，可好？” “小玲…你看…” 潘古没有直接回答英伟男人，而是回头问马小玲意见，马小玲冷着脸扫了潘古一眼，将手中的化妆箱扔了过去。并说了句：“你们替我保管可以，但千万不要打开它！如果私自开启出现什么后果，我可不会负责！” 至于马小玲手中的驱魔剑，则被她按住长剑两端，咔嚓一声缩成了一寸长短。 这一幕看得众人惊讶不已，潘古也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把机括剑而已！” 说完，她把驱魔剑抛给英伟男人，并说：“你替我拿着它吧！” 所有人都被马小玲嚣张的态度弄愣了，小个子男人暗啐句：“什么玩应儿！” 英伟男人则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潘古则尴尬的解释： “各位抱歉啊，我这位同伴的脾气很怪，特别是每个月这几天更怪，大家千万不要介意啊！” 众人会意，便不再恼怒马小玲的无理和嚣张。 然而这时潘古却发出“哎呦”一声痛呼，竟是恼怒马小玲在后面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两人顺利打入了鬼雄所在的队伍，虽然其他人对他们还有很强的戒备心理，但英伟男人也就是鬼雄似乎很欣赏他们，不仅将干粮分给他们，还和他二人天南地北的攀谈起来。 马小玲拿着烧饼递给潘古，潘古苦着脸接过，看了眼撮着笑意的马小玲，无奈的埋头狼吞虎咽。 僵尸吃东西可是会肚子疼的！严重时会拉肚子！但是…马小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表情却已经告诉潘古。 谎话是你说的，这杯谎言你就得干了！饿了三天的人，吃这么一点儿可不算多啊！ 坐在对面的英伟男人更是满脸笑意看着潘古。 潘古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尴尬的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男人这时托了托手，对潘古说： “吃啊！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习惯被别人看着吃东西啊？” 潘古点了点头。男人见此又笑了笑说：“哈哈，那实在是对不起了！我啊，看你们这样吃东西，就想起了鬼子侵略之前，大家围在一起吃东西的场景。如果打扰到你了，我不看就是了！” “鬼子？” 不要怪潘古有疑问，因为他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又怎么会知道“鬼子”是谁呢？ “就是日本鬼子，他们欺压百姓，jianyin妇女，还强迫孩子们学习日语，对他们洗脑。自从那时候起，人们再也不敢聚在一起畅谈美好的生活，再也不会因为食物而开心。因为国破家亡，填饱肚子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41年12月25日那一天。港督杨慕琦代表英国殖民地官员，向当时总部设於九龙半岛酒店三楼的日军投降。那是令所有香港人感到可耻的一天，也是在那一天我的母亲，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全都离我而去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哽咽了，好半天才接着开口： “还有我们的亲人，千千万万中国人的亲人，都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失去了生命。”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他的话哽咽，更有人眼眶中翻滚着泪花。 “可恶！那些日本鬼子就应该将他们碎尸万段。” 潘古气愤的咒骂日本鬼子。众人也随声应和。 “对，碎尸万段。” “让他们永不超生。” 人们愤慨的情绪一时难以平息。但因着潘古表现出的爱国激情，好像一下子拉近了众人之间的距离。 “小兄弟，这个还给你们。” 英伟男人让手下兄弟把马小玲的化妆箱递了过来，他自己则亲手将驱魔剑塞到了潘古手里。 潘古有些错愕，攥着手中的驱魔剑看向英伟男人。 “我相信你们是好人，因为我始终认为，能大声骂鬼子的人都是有血性的中国人。刚刚你的表现，我觉得装是一定装不出来的！” 英伟男人拍了拍潘古的肩膀，一时间两人竟惜惜相惜起来。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可以为了一种信念聚到一起，也可以因为一句话舍生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