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其人之道
入夜，在进入客栈住下后，穆青集中精力探查着饭店内的一切，尤其是那三位同时住店的武林人士。对于他们的功力和水平，穆青并不担心，他们充其量最高的也不过就是石不俊的水平，即使方圆今日的功力，对付他们三个也绰绰有余。问题的关键是自己该如何在不知不觉和不暴露的情况探听清楚他们来龙去脉。二更时分，穆青突然听到隔壁房间有一声轻微的声音，接着听到的是哪三个家伙先后走出了房门的声音。穆青一面招呼四女跟着自己一起出去查看，一面用传音入密的方式通知石不俊，一起跟了出来。穆青这次可学了个怪，他再不会将自己的女人放到这里不管不问，万一再发生上次在蒙古地界被绑架的事，那就麻烦大了，特别是现在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耽误上个一头半年，在开战之前回不去的话，那还了得。因此他宁愿大家辛苦一点，也要他们跟着自己。 三人紧随前面那三个家伙向东奔去，走了大约十数里之后，向南一转，转向山区，过了一段林子，开始出现人影和岗哨。越朝前走，遇到的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越多，只听的数声暗语口令，来人进了一个类似山寨或者是庄园之类地方，这里不是土匪山寨，就是什么江湖帮派或者干脆是一个犯罪魔窟。有了前面那些家伙讲过的口令和暗语，穆青三人几乎毫不费力进入山寨。尽管到处灯火通明，但是黑夜之内毕竟视线有限，加上今天来聚会的人又多，至少有数百人，穆青他们几个混在其中倒是好不费事。听着那些认识的人相互打着招呼，以及那些年轻弟子们的窃窃私语，穆青慢慢地明白了，这就是那个类似于中原武林联盟的式的西域武林的松散组织在聚会。他们在一个月内陆续接到盟主的通知，今夜赶到西昆仑派的根据地来聚会，商讨最近西域发生事件，决定大家何去何从？与会的三山五岳数百个帮派均是西域各地的武林门派和部落好手，他们最早是在蒙古人入侵西域时组织起来的，本意也是相互了联合，相互支持，对抗蒙古的入侵，但是越到后来，特别是蒙古人占领西域、各部落成为蒙古人的仆从和帮凶之后，他们也慢慢的改变了对蒙古人的敌视态度，特别是在新任的正副盟主就任之后，竟然开始和蒙古人勾结，不断号召和组织当地的武林人士到其他蒙古人尚未征服的地方帮助蒙古人卖命，更成为蒙古人募集兵员的帮手。 穆青一面听着这些粗人们乱哄哄地吵闹和介绍，一面寻思着什么好的办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实在的，一时半会还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就这样大概又待了约有两刻钟左右，主要人物终于登场了。灯火突然一亮，穆青他们看到前面有个类似主席台一样的高台上，出来三位看来像是今天聚会的要人，中间一人显然是蒙古人打扮，虽然相当强悍，但明显武功不高，而两边那两个家伙，却是西域或者是更西一点的色目人，武功显然不俗。 “各位安静了！最几个月在我们西域各地出现了一系列侮辱我们圣教，对我们神灵不敬的令人愤慨的举动，而且又出现多个部落兄弟被人屠杀、抢劫的暴行。根据各方面的情况和迹象表明，这些行动中肯定有武林人士参与，而且发生投毒和毒杀人和牲口的事件，是可忍？孰不可忍？在下伊苏思作为盟主，在和副盟主奇亚反复商量了之后，今天我们西域武林大联盟在此地召开秘密会议，研究和探查到底是何人所为，并相应采取报复措施，或者是参与族人的行动，或者是搞清真相，弄清幕后敌人。希望各位朋友提供各自的信息，畅所欲言。由于今天来的人太多，所以今天只能在广场上招待大家，请大家见谅！”那位叫伊苏思的盟主用他那并不流利的汉语捣鼓了半天，终于说完了他的开场白。 “盟主说了半天，我们倒是糊涂了，从幸存下来的各部族兄弟族人口中，我们已经非常明白了，就是蒙古人搞得鬼，他们本来就和我们的信仰不同，对我们予取予夺，这还有什么疑问的？我们应该支持各部落的行动，参与进去，对蒙古人展开圣战。”东北方角落里一个粗狂的声音咆哮道。 “就是，根本就不用在这里再浪费时间，要和蒙古人对着干，把那些和蒙古人勾结的部落头人和政府干掉！”东南角的一个尖细的声音在符合。 “对！没有什么好说的，跟他们干，用圣战消灭他们”更多的人在附和。 “萧老三你先不要嚷嚷！苏拉托也不用急着附合。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既然召集大家来，当然不是毫无理由的。因为这一系列行动都发生的非常蹊跷，搞不好是有人别有用心的举动。大家先不要着急，今天大蒙古汗国的阿斯拉王爷特意赶到这里，目的就是想与大家说明一切。我们不妨听听王爷的说法。”另外一个叫齐亚的副盟主站了起来，大声招呼道。 “蒙古人在这里，我们不想听他们的，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下面一阵嚷嚷。 “好了，大家不要再吵了，我们武林联盟不是一个把扎尔，大家乱哄哄的成何体统。大家先听听小王爷的说法又有何不可？”伊苏思用上内力，一下盖过了那些嚷嚷声，大家终于静了下来。 “各位武林豪杰，我奉蒙哥大汗和四王爷忽必烈之命连夜赶来参加你们的武林联盟大会。既不是想向你们解释什么，也不是要来探听什么消息，只是来给大家交个朋友的，希望大家不要把我当成敌人。至于说到最近发生的亵渎你们教义习惯和风俗之事，本王同意你们盟主的看法，认为此事大有蹊跷，因为大蒙古汗国对于西域的色目人一直优待有加，而且在各方面多有照顾，对于你们的风俗习惯更是颇为尊重，几十年来，有目共睹。我们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大蒙古汗国马上就要开始对宋人的战争，正是用人之际，更不会搞这些名堂。这次王爷派我来，还有一个重要使命，就是想动员的号召各位武林人士奔赴中原，对付中原的武林人士，到哪里建功立业，发财撞运。希望你们不要中了敌人的挑拨离间之计。”这位叫阿斯拉的小王爷看来是有备而来，铁嘴钢牙，滴水不漏，三言两语就想把穆青辛苦了几个月的功劳给抹去。 “蒙古人花言巧语，想掩盖事实。杀人放火、**抢杀，从上到下，全是蒙古人自己所为，多少族人亲眼目睹，铁定事实，难道就凭小王爷的几句话就能翻云覆雨，颠倒黑白吗？”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在大声说道，由于他用的是假嗓子，再说人太多，谁也搞不清到底是谁讲的，听声音好像是个生人，至少对于伊苏思和齐亚来说，也许说话的人是个小喽啰，因为他们听不出来到底是哪一派掌门和主要人物。 “对，说的不错！蒙古人自己做下的勾当，还不承认，简直是岂有此理？”又是那个叫萧老三的粗哑声音在说话。 “就是！我们不相信蒙古人的鬼话，干掉这个什么王爷？”一大帮人在群起而攻之。 “什么人在这里捣乱？把他找出来？”齐亚突然高声叫道。 “看来你们心里真的有鬼,不然为什么不让人讲话？”另外一个角落又有人大声反击。 “啊！什么人袭击老子？”突然那个一直吆喝着反对蒙古人的粗狂的声音在嚎叫。 “有人袭击我们掌门，快拿火把，赶快救人！”显然是萧老三的手下在招呼。等有人拿来火把一照，发现一支利箭射中了那位被人称为萧老三的左臂，只差那么一点，就会要了他的命。利箭虽然没有名字，但显然大家不言自明，因为周围武林人士是不会用箭的，既然用箭，显然他们的身份可疑。 “好狠的家伙，竟然想杀人灭口！不就是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吗？看来，我们的这个武林联盟倒成了某些人的工具和傀儡了，既然如此，我们火云派就不伺候了，老子退出你们什么联盟？不干了！”这个萧老三，倒是直脾气，恶狠狠地站起来招呼同伴就要离开。 “我们雪域门也走，不能让人家把咱们当猴耍了！”原来是那个尖嗓子的人在符合。显然他与火云门的萧老三同气连枝。 “萧老三、苏拉托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不听本盟主把话说完？你们想想看，蒙古人现在大战当前，为什么要这样做？再说了，那些投毒害人的事，现在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来自何处？是什么样的毒搞乱西域到底对谁有好处？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是一派首领和掌门，难道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吗？至于说有人伤人，只能说明我们这里混进了jian细？请大家稍安勿躁，先治疗萧老三，咱们慢慢查一下，看看到底敌人在哪里？”伊苏思不愧为西域武林盟主，几句话又将好像已经要无法控制的局势稳定了下来。 “其实不瞒各位说，根据我的师弟伊斯迈尔和副盟主的师弟阿拉丁从大蒙古四王爷忽必烈处传来的消息，蒙古大军确实即将南征，与宋人展开决战。蒙古人现在正秣马厉兵，根本无暇西顾，更无意在此时挑起西域的****，这就佐证了刚才小王爷的说法。因此在下以为，即使真的是蒙古人所为，那也只不过是一小部分人犯下的过错，我们没有必要把整个蒙古人当成敌人。更何况，这些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根本就不像是一般蒙古兵士所为。其用毒下毒更是匪夷所思，连副盟主这样的用毒高手都看不出门道，弄不好极可能是中原武林所为。果真如此，那就更验证了我们的推断，这几个月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与蒙古人无关。”看到大家有些信服的样子，伊苏思继续自己的话题。 “盟主这话我们听起来怎么感到有些不对头。虽然我们西域武林联盟现在的宗旨不是要与蒙古人作对，但是也不想做蒙古人的工具和走狗，不要忘记了蒙古人西征时杀了我们多少部族和勇士。现在盟主好像一味替蒙古人辩护，难道盟主想要捞蒙古人的一官半职，把我们当成进升的阶梯不成？”东南角又有人在起哄。 “不错！盟主看来是得到蒙古人的好处了，把我们大家召集来不是为了为各部落死亡的人报仇，相反是为了为蒙古人辩护和招兵买马？既然如此，我们又为何这样偷偷摸摸地在晚上秘密进行呢？到现在让人袭击了还不知道是何人干的”东北角又有人一面在符合着，一面在煽风点火。 “又有人中箭了！又有人中箭了！”接着是人群中多人吆喝，显然又有人中箭，不过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一些显然是武功不怎么样的家伙，竟然中箭身亡。 “检查一下是什么人放得箭？看看四周有没有蒙古人出现？”有人这样大声的吆喝着，最后连主持大会的伊苏思和齐亚也没有办法控制局势了。 “大家不要紧张，只要检查一下跟着王爷的那几个蒙古武士们的箭筒里的箭是不是还带在身上不就什么都清楚了！”黑暗中不知是谁这么吆喝了一声。 “好！检查蒙古人的箭袋，检查蒙古人的箭袋！”群情激昂的江湖人士大部分在起哄，局势显然已经不可收拾。 “如此乱哄哄的成何体统？都他妈地给我住嘴了？你们都给我听着，本盟主实在无法忍受了？再不住嘴，老子就要动手用强了？”齐亚看来有点恼羞成怒，根本不顾伊苏思的阻止，竟然开始破口大骂。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趁着由于齐亚发怒，众人稍微安静的哪一个空隙，那位被称为小王爷的家伙又开始了蛊惑。“其实，让你们检查一下蒙古武士的箭袋又如何？不要说我们根本不可能放箭，即使想放，你们想想看，一般的蒙古武士能够这样容易伤到你们这些武林人士吗？现在的问题关键是查清这几个月来的很多事到底是谁干的？，查清投毒和放毒人的来源？然后才能分清是非。各位江湖好汉可以想想，如果真的是我们蒙古人想与你们为敌，我何不索性派大军前来，何苦要本王爷亲身历险，来与你们见面，费这些口舌！再说，查出这些用毒和使毒的人也不是难事？只要请那些到过中原的武林高手辨认一下，问题不就解决了。” 说话间，有十数名跟随那位小王爷前来的蒙古武士被传了上来，一开始他们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听到台下吆喝着要检查他们的箭袋时，大家才来得及检查自己的箭袋，结果令人非常遗憾，至少有五人的箭袋里的箭支是减少了的，有两人的箭袋甚至已经空了。群情自然大哗，局势更不堪收拾。 “箭就是蒙古人射的，看你们再怎么狡辩？”人群中有人在起哄。 “干掉蒙古人！蒙古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又有人在高呼。 群情激昂和失去控制的人群一面乱哄哄地叫喊着，一面向主席台前拥。有些沉不住气的，竟然开始用暗器招呼那些蒙古武士，转眼之间主席台上就有一半蒙古武士被下面的人用暗器击倒，而蒙古人武士也不是吃素的，看到自己人受到攻击，也是乱箭齐射，又有数十名台下的武林人士被蒙古人用箭射倒。更为可怕的是，竟然有台下高手开始用暗器招呼台上的阿斯拉王爷。看到局面已经失控，主持会议的正副盟主伊苏思和齐亚赶快用起自己的功力，一面拍掉袭来的暗器，一面护着阿斯拉王爷退到幕后，并赶快召集自己的弟子护住四周。然后，又一次用起内功高声呼道：“各位掌门和头领，千万不要上当，先听我讲几句。如果大家一定要不分青红皂白，执意要与我们达林派和西昆仑两派为敌，那么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声音盖过了众人的吵闹声，人们一愣，稍微安静了一下。 “既然大家推举我们作为正副盟主，大家就要相信我们两人一定会与大家站在一起。如果调查事实证明确实是蒙古人参与了此事，我们两派一定与大家一道，为维护我们的信仰和尊严而战斗。但是大家要想一想，万一事情真相我们说的那样，是有人故意捣鬼，现在我们又得罪了蒙古人，不要说我们自己面临杀身之祸，各自族人的安危难道也不顾了吗？所以，大家先不要着急，反正蒙古小王爷现在在我们这里，又跑不了，等到事情真相大白后我们再说不迟！大家说这样如何？”伊苏思终于感到事情好像又开始恢复正常。 “师傅、大师兄你们不能死呀！”突然人群中有一个年轻人在叫喊，他旁边躺着一个老头和一名中年男子，两人均已在刚才的冲突中中箭倒地。众人紧张地静了下来，开始把全部的注意力转到这个人身上。 “我们班城的霍恩家门弱势微，哈利亏小师弟不要太过悲伤，带着我和师傅的尸体，回班城找师叔商议再做定论！”倒在地上那个年轻的汉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后，两腿一蹬也随着他的师傅去了。 “哈利亏师侄不要悲伤，更不要惊慌！我是你另外一位没有见过面的师叔阿明，听师叔的话，我一定为你师父和师兄讨个公道！”穆青一面用传音入密的手段，将这句话告诉那位年轻人和自己这边的龙女等人，一面脸色悲伤地安抚了年轻人一下，装模作样地检查着那两位死去的自称为班城霍恩家的领头人和大师兄。 “师叔？啊，你、你要为师侄做主，替师傅和大师兄报仇啊！蒙古人平白无故地又杀了师傅和大师兄。”那个叫哈利亏的年轻人一开始前半句话，显然是有点惊讶，尤其看到穆青是个完全的生面孔时，肯先是点不可思议，但在听了穆青的话之后，这家伙反应得也算快，竟然立即转变语气，变成了似乎真的认识穆青似地。反正对于他来说，现在不论是谁，只要是自己的帮手就行，更不要说穆青许诺要为他的师傅和师兄讨个公道呢！ “各位武林朋友听着，我们班城的霍恩派虽然门弱势微，武功一般，但是我们加入武林联盟本来是为了抵御外悔，尽一个武林人士的本分。现在在盟主召开的大会上，我们的掌门和他的大弟子竟然被蒙古人用箭射死。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是，有目共睹，大家都是见证！蒙古人如此欺负我们，我们部落和家人与蒙古人势不两立，决心秉承安拉的旨意，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誓死圣战到底！”看到又有了可以炒作的话题，如不浑水摸鱼，把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一旦伊苏思和齐亚将局势稳定下来，就再无这么好的机会，穆青终于跳了出来。当然，大家也不要过于责难穆青，确是他一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蒙古人的箭筒里搞出来几只箭趁乱和趁黑伤了几人的，不然如何挑起事端，只是后来射死人的确实不是他所为，而是蒙古人混乱中所为。 “小小的霍恩派也敢和本盟主唱对台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本盟主不敢对你怎么样？”看到局势又有可能向坏的方面发展，伊苏思终于原形毕露，准备实行高压，先将事态压下来再说。 “好威风、好霸道的武林盟主，难道你们仅凭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天下就没有公道可言了吗？即使我们霍恩派今天全军覆没，你们也休想堵住悠悠天下之口！我们参加联盟，本来是为了锄强扶弱，抗击蒙古入侵，现在蒙古人残杀我们的掌门和武林同道，作盟主的偏要将我们斩尽杀绝，简直岂有此理？即使你们的武功再强，我们也绝不服从！”穆青慷慨激昂，有意把火烧得越高越好。 “我们坚决不从！我们坚决不从！”火云派的萧老三师徒、雪域门的苏拉托师徒，还有那些被箭射伤的门派跟着在起哄。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群在符合着穆青。 “我们听盟主的，不许惹是生非。”另外一些显然是盟主们的忠实的拥护者们在高声地提出相反的意见，有的甚至摩拳擦掌，要与穆青的一方赤膊相斗。而一大部分人显然是在观望，或者不想现在表态。 “好阴险的偷袭！好狠毒的掌力！”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伊苏思突然身形暴起，越过那些亲近自己的人群，从主席台上飞向站在下面的穆青，身随掌至，甚至是穆青周围的人都感到了一阵火烤似地掌风，显然用足了十成的功力，双掌像喷着火一样向那位自称阿明的霍恩派的人击去，众人一阵惊叫，很多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在伊苏思这一雷霆万钧的一击下，任是十个阿明也只能是一命呜呼了。因为在场的西域武林人士谁都明白，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经不起伊苏思这全力一击，何况还是偷袭！令大家感到奇怪和气愤的是，先是这个阿明竟然来得及在被击中之前赞叹了一声，声音竟然盖过了众人的惊叹声，而且这个伊苏思偷击了人家一掌，杀了人家也就算了，偏偏为了立威，竟然将人家擒到了主席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兔起鹘落之间，击中阿明之后，伊苏思竟然不撤双掌，用内力吸着阿明，借着阿明抗击之力，飘身返回到了主席台上。只不过与他迎面相对的那位阿明的双掌与伊苏思的双掌紧紧沾着没有松开。 “杀人不过碗大的疤，打死人也就算了，难道还想用什么残酷的办法侮辱人家？这样的盟主也太令人寒心了！”萧老三看来还是比较耿直的，这样的场合还敢出声。而其余众人却被这一突发情况惊呆了，在刚才那一阵惊讶过后，竟然待了好大一会不敢说话。因为既然盟主开了杀戒，一招就将一位霍恩派的好手毙于掌下，即使有些不怕死的，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再出头，免得平白无故的送了性命。 看到伊苏思一招制敌，那位副盟主齐亚看来有点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萧老三也想接盟主一招。不然让我这个副盟主指教你一招也行！” 台下的萧老三还想硬起脖子争辩，这时台上发生了另外一件让人感到更不可思议的事。只见那位明明被迫用双掌硬接了伊苏思一掌的阿明，不仅没有倒下去，反而在一刻钟的之后，双掌与伊苏思的双掌分开了，先是向前一扑，手忙脚乱地一张印在伊苏思的小腹上，外人看着明显是这家伙被击重伤向前跌倒，无意地碰上了伊苏思的小腹，然后他又歪歪扭扭地朝后退了一步，几乎跌倒，而进攻的伊苏思却不知何故，竟然呆呆地站在主席台上，紧闭着嘴，不发一声。 “什么狗屁盟主，竟然靠偷袭制胜。这一掌看来是要了老子的命了！这样仅靠拳头立威的盟主，我看不要也罢！”这个看来命已不久的阿明一面说着，一面用自己的手在嘴上抹了一把，紧着扑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鲜血中甚至还带着些什么渣子，或许内脏都被伊苏思的掌力给震坏了吧？ “相公！”台下的龙女等人一急之下竟浑然情不自禁，就要上台，尽管她们的声音被吵闹声盖住，没有人发现，但还是让穆青一阵紧张，穆青赶快用手制住了她们。接着又吐了一口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各位武林同仁，各位兄弟，今天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我们结盟的原因和宗旨是相互协助，抵御外敌，现在联盟看来已经变了质了，当家的盟主不听弟兄们说的意见，甚至不让兄弟们说话，为了得到蒙古人的好处竟然杀害自己的兄弟和盟友，把我们的联盟当成蒙古人的工具和自己取的荣华富贵的阶梯，难怪盟主和副盟主的师弟都在蒙古王爷帐下效力，甚至还不断鼓动大家去投靠蒙古人，替蒙古人卖命。甚至是在蒙古人污蔑我们圣教，杀害我们的兄弟时仍然这样做！兄弟们，你们说，咱们还能答应吗？我阿明虽死不惧，但是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呀！伊苏思盟主，你到是说一声，我说的可对！是啊，看来我说对了，你们明知道，这几个月来这一切都是蒙古人干的，却故意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为蒙古人善后。这样的盟主我们信不过，我们要求换人！”穆青开始煽情。 “我们要求换人，我们信不过！”看到这种状况，同情心占了上风，原来的那些******也有一部分转到了反对盟主的一方。 偏偏此时，伊苏思仍然在紧闭双唇，一声不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是气愤已极，也或者是感到脸上无光。 “好你个霍恩派的家伙，竟然不感谢盟主的一掌掌下留情，让你挺到现在，还不思悔改，既然你一定要找死，让我齐亚也给你一招。”话音未落，好个齐亚，左手成掌，右手握拳，一记黑虎掏心，击向这个自称为阿明的面门。拳头未到，拳风已经扑面而来，寒风扑面，令人发颤。台上的阿明，看起来显然不是对手，只是一味的躲闪跑跳。终于在靠近主席台角落的一个柱子旁，确保了自己后背不会有人偷袭的情况下。他才勉强站住了脚跟，先是一阵手忙脚乱并靠着柱子的掩护和帮忙才勉强地的抵挡住了齐亚的进攻，接着不知怎么的，竟然站在那里，两只手各自抓住了对方的两只手，与对方用两只脚在不停的攻击。哪像两位武林高手在生死相搏，倒像街头混混在死缠烂打，简直不成体统。偏偏这样不拘一格，让台下各位，包括台上的那些人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这样一直延续了一刻钟左右才用劲一推，将对方推开。尤其是最后那一推，也是毫无章法，竟然推到了对方的小腹之上，不过对方倒是结结实实的站着，稳如泰山。而阿明本人虽然靠着柱子，仍然摇摇欲坠，就要摔倒的样子。 “这样的正副盟主，真够丢人的，竟然用车轮战对付在下！看来大家要换人的要求确实不为过分！”阿明气喘吁吁地说道。 “众弟子抄家伙，护住王爷!”休息了一会的伊苏思，终于有了些力气，大声的喊道，但是已经明显没有了内力。尽管如此，由于台下众人都闭住了气息看着台上的阿明怎样再次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伊苏思像平常人那样的一声大喊，还是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看到焱阳门和达林派的几十名弟子持刀舞剑将那位小王爷围在中间，拼命保护的样子。那位被两位绝顶高手连续试过招的、几乎活不过来的自称为阿明的家伙笑了笑，半句一喘气地大声说道：“现在各位都看到了吧，两位盟主才是蒙古人的真正保护者！如果我们谁要想动一下这位蒙古王爷，焱阳门和达林派的弟子肯定会给我们拼命。如果再加上两位盟主，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占上风。更何况蒙古人肯定还会在附近埋伏了军队，大家恐怕很难占到好处！大家不妨忍耐一下，先不用急着更换什么盟主和副盟主的，也不用急着处理这些蒙古人，咱们就再给他们一个机会。既然盟主说他们想找证据说明这几个月的事不是蒙古人干的，我们不妨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找个人问问，这些毒到底是谁放的？免得真的像两位盟主说的，是受人挑拨。至于人选吗？我想离这里向东三天路程有一个叫白驼山的地方，哪里有一位被人称为西毒的欧阳先生应该能给我们提供证明，毕竟此人对于中原和蒙古武林都很熟悉，武功造诣、特别是用毒水平更是登峰造极，数十年前就被人称为武林五绝之一，想来肯定能让大家信服。这样做不知各位朋友、包括两位盟主是否同意？” “用不着这样，我们现在就把蒙古人干掉！我们现在就要更换盟主，我们门派就同意让阿明先生当盟主了！”有的人在这样喊叫。 “我们同意，我们同意！”萧老三和苏拉托在大声附和。终于找到领头的了，那些本来就对两位盟主执行亲近蒙古人政策持反对态度的门派现在可是聚合在一起，连那些本来骑墙的门派也开始转化，因为他们确实对两位盟主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反感，特别是以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武林同道更为人所不齿。 “我们反对！我们反对！”另外一些显然是焱阳派和达林派的亲信和同盟者在高呼。 既然想搞乱这个什么武林联盟，穆青当然要尽量弄得像那么回事，不然必定还会有一大部分人会死心踏地为蒙古人卖命，受蒙古人蛊惑。现在虽然有半数人好像占到了蒙古人的对立面，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持骑墙态度，因而穆青才得理饶人。当然大家一定觉得穆青是在故弄玄虚，因为在数百武林人士面前，如果装的稍有不像被群起而攻之，那可不是好受的，虽然他们几人未必不能逃脱，但是搞不好折戟沉沙也未可知，何况还有一个武功一般的石不俊跟着呢？因此穆青一开始只是在人群里起了两句哄，最后才在那位霍恩家族的掌门被害后才以霍恩派的受害者身份站了出来。他自然早就知道伊苏思和齐亚这两个家伙不会善甘罢休，因此他才全神戒备，准备和他们打上一架，因为他非常明白，武林联盟的维持除了其他各种原因外，这两个正副盟主的武功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很多不敢表明态度的门派所以不置可否，很大程度上也是忌惮他们的武功和害怕他们两个门派的报复。因此如果不打上一架，让大家感到有个领头的，就不会把它们彻底拉过来站到蒙古人的对立面上去。而要同时对付伊苏思和齐亚，穆青自然不惧，但是问题是如何避免大家起来群斗和两个门派的弟子参与，所以穆青才装作自己好像不堪一击的样子，引诱伊苏思偷袭，不仅争取了绝大多数人的同情，也让伊苏思上了大当。当他全力一击的时候，穆青则在两人四掌相接的同时，北冥神功运到极限，将他的双掌吸住，把他的内力像狂涛巨浪一样吸了过来。偏偏穆青为了装得更像一些，一面吸着伊苏思的内力，一面身形一跳，推着伊苏思的身体飞回了主席台，外人看起来好像是伊苏思将阿明擒回了主席台上。在大家一片惊讶和对伊苏思表示不齿、而伊苏思的亲信们大感高兴的一刻钟内，穆青已经将一代绝顶高手伊苏思的内力几乎全部吸干，然后装作受伤，向前一扑，在他的丹田上拍了一掌，彻底废了他的武功，对于这种蒙古人的走狗和屠杀汉人的恶棍，穆青是绝不手软的。然后为了装得更像一些，穆青从口袋里抓了一把自己这两天在林子里采集的红色浆果，嚼了几下，一口吐出，搞得真像鲜血淋漓的样子，任谁都相信穆青显然身受重伤，马上就要毙命，甚至连龙女她们都吓得大叫一声，要上台帮忙救助。 这些遮眼法对于台下诸位当然非常有效，但是对于齐亚来说却感到有些蹊跷，偏偏此时穆青在挣扎了几下之后，又开始对他们进行攻击，而伊苏思正在调息，根本不敢开口，这使齐亚相信，肯定是伊苏思手下留情不想下杀手，这才让这个家伙有机可乘，因为对于伊苏思的功力他齐亚是有数的，在他全力一击下，在场的能够接住并活下来的人除了他外，他自信再无他人。可恨的是阿明这个家伙不仅不领情，反而得寸进尺，喋喋不休，而伊苏思显然不好意思再第二次出手，因此他才决定教训他一下，或者干脆把他灭了。没有想到的是，尽管对方手忙脚乱，但是一上场他竟然无法占据上风。等到几招过后，对方像个街头混混一样将自己的双手抓住，他才明白发生什么了，想用脚进行攻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内力也在一刻钟左右被吸干，并被对方废了武功。这是什么功夫他和伊苏思一样根本不明白，直到最后他和伊苏思还相信自己只是脱力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虽然他们相信自己现在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对方的功力非同小可，但是他们还是以为以自己两个门派的力量，加上蒙古人的支持，对付这个小小的霍恩派根本不在话下。同时为了稳定军心，两人仍然故意装的给没事人似地。在高叫了一声保护王爷之后，就再也不能说什么话了。至于穆青，在处理了这两了最厉害的强敌之后，也需要将事情弄得自然一些，因此一面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一面在给他们找个台阶下，然后再给予最后一击。因此才提出了找人论证的话题。毕竟，去掉这两个最强大的对手，剩下的一切就好办了，何况这里又没有蒙古大军，穆青相信事情已经开始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转化了。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几句。我们霍恩派无意当什么盟主，更不想与别派为敌。不过在下认为选举盟主，武功高强固然重要，但是要当盟主还必须具备对联盟本身总旨的身体力行和公正无私。当然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先解决关于蒙古人的的问题。大家先说说是否同意我的建议。”穆青一面说着一面见目光转向伊苏思和奇亚。 “就向欧阳老先生请教一下，我们没有意见！”伊苏思在回答，齐亚也点头称是。 “你这位叫什么的小王爷，又是什么看法呢？我们这样做可算公平”穆青表现的是那样仁至义尽。 “我没有意见，就照你们说的办！不过我想给大家说几句话行吗？”看到穆青没有反对，这位小王爷继续着自己的高谈阔论。“各位武林豪杰，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们蒙古人已经在自己的地区推广了你们的宗教信仰，甚至我们的好几个汗国也已经将你们的宗教立为国教，所以各位一定要相信我们决不想与你们为敌。”这家伙，果真不简单，仅仅几句话，就将整个急转直下形势又一次给稳住了。 “好了，你也不要只动嘴皮子了，反正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蒙古人至少是很难摆脱嫌疑的。而且就在刚才，我们有好几名各门派的人士，包括我们的掌门就丧生在你们蒙古人的箭下。因此，还是让事实说话，只要有人能证明这几个月来这一切都不是蒙古人干的，下的毒药给蒙古人无关，一切都好说，否则，众怒难犯，你王爷也不能善终。当然冤有头债有主，现在你王爷不妨先在这里等几天，就由焱阳派、达林派负责保护和看管，不能有什么闪失。至于这几位行凶的蒙古武士，则必须交给我们处置！我想这样做，王爷应该理解。”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丢卒保车嘛，果然连蒙古小王爷也点头称是。 “如果大家都同意，那就请焱阳派和达林派各派一名弟子，然后由霍恩派派一名弟子加上火云派的萧老三，再加上现在还未表态的任何两派各派一名弟子共同去白驼山，带上中毒死亡了的人畜样品和各种症状的详细记录，让欧阳老头给鉴别一下。其他的人就在附近等候，七天后咱们再次聚会，彻底分出是非曲直。”穆青作了总结发言，既然连正副盟主都没有意见，大家自然都赞同了。 众人一声呼喊，该出发去白驼山的准备明天出发，其他的人或者是留在当地盘延一段，有的则一哄而散，到附近找地方休息去了，毕竟要等好几天呢！当然大多数人、特别是那些坚定跟着霍恩派反对两位盟主的门派和那些本门派有死亡的人则禁不住愤愤不平，围在穆青的身边，想让穆青给他们主持公道。如此这般，自然跟着穆青等人回到了穆青所在的客栈，洗漱休息不提。 却说西昆仑山上的焱阳派和他们的亲密盟友达林派在自己的地盘上商议良久，也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试试穆青提出的意见。这天一早就派出了人手奔赴白驼山去了。为了稳当期间，伊苏思和齐亚专门以西域武林盟主的身份写了封信，并选派了两名善于用毒和知毒的弟子前去执行这一任务，毕竟到号称西毒的欧阳锋的地盘实在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执礼甚恭，但是那些前辈高人，谁知道会是什么古怪性情，万一发起火来，去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也说不定。 这一行六人快马加鞭行了三天，终于来到了白驼山的地界。在离开白驼山还有数十里的地方就已经感到了白驼山的影响和实力。从山下的居民口中获知，山四周数十里村镇的生意买卖，土地树林以及土地上佃户雇农，工商牧民都属于白驼山所有。这些人一提起白驼山两字，全部毕恭毕敬，甚至带着莫名其妙的恐惧。连临近的部落头领，地方政府也对白驼山恭敬有加，根本不敢妄加评论。来人面对着这一切，不自觉地顿生敬畏心态。换好，来的人都是西域地方的人，对这里的风土民情都是熟门熟路，所以在问明前进的道路之后，六人小心翼翼向山上走去。 欧阳家族多年经营的白驼山，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这里不仅山明水秀，气候温和，俨然一派江南水乡的风韵，而且远处遥遥可见雪山入云，四处草原如玉，一切都恰到好处，清新宜人。这阵势看起来不仅比桃花岛气派和富足的多，俨然一个小的部落和城邦国家的样子，而且气候和环境也不遑多让，犹如洞天福地，难怪欧阳老儿选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那些讨厌的蛇，简直可以让人流连忘返。 来到了在外围的关口，防御倒不是十分严密，也就是几个庄丁随意询问询问。倒是到处存在的各种各样的毒蛇让人感到心有余悸，山坡上、树上、路边、草中到处是些有剧毒的蛇，简直是蛇的天堂，与穆青后世见过的蛇岛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偶尔看到一些训蛇人在工作，更多的蛇则是杂乱无章，自生自灭。一般的人到来，根本就不用防守，因为只要踏进山寨一步，不用被人放倒，单是这些蛇就会让你寸步难行。只是事后穆青才知道这是进入白驼山必须要经过的第一关、即毒蛇、毒虫关。这些毒蛇、毒虫、看是野生和杂乱无章，一旦听到召唤，立即就会列成阵势，对入侵者进行攻击。这不，萧老三他们六个人刚走进山门，只听的数声尖利的号子响过，立即就有一大群毒蛇将它们围在中间，直把几人吓的魂飞胆丧，尽管来人都是一流好手，而且有两人还是用毒好手，但仍然经不住这样的阵势。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打扰我们白驼山的清静？”看到门口出现了数个陌生人，寨门开处，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带着几个家丁走了出来。西毒的手下果然不是好惹的，一上来就给来客一个下马威。 “在下奉西域武林盟主之名，有几个难题前来向欧阳老先生请教，希望欧阳老先生能予释疑解惑！先请少侠喝退毒蛇，容在下几人进一步说话！”焱阳派大弟子果亚率先说话，再说他在六人中也是武功最高的一人，深得其师傅伊苏思的真传，因此作为领袖当仁不让。 “什么狗屁盟主？我们家老主人才没有工夫理你们的闲事，赶快给我滚蛋，省得本少爷动手。”年轻人大声训斥道，一边说着，一面让手下喝退毒蛇，将一行六人从毒蛇的围困中解救出来。 “请少爷先原谅我们冒昧打扰之罪，实在是这件事关系到我们西域各族人民的生死存亡和是战是和的重大选择？稍有不慎，西域就有可能战火重演，玉石俱焚，特别是发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用毒和中毒事件，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因此才赶来请西毒来做个判断，请少爷一定要通报给欧阳老先生予以接见和指教。”达林派的大弟子纳伊姆不顾对方的无理，仍然低下身段，好言相求。 “什么大不了的事，还用得着我们老主人出马？如果你们一定要见我家主人，那么你们就要遵守规矩，先带上这些头套，然后由家丁搀扶进来，如果一步走错，丢了性命，则勿谓言之不预！”一听到关于用毒的问题，年轻人好像被纳伊姆说服了，态度立即有所转变，一面说着，一面吩咐手下扔过来几个黑色的头套。原来，这是要经过白驼山的第二道关口必须要求做的程序。因为他们不想让外人随意弄清和搞明白进入白驼山的途径。要说这第二道关口，可就没有毒虫那么简单了。整个第二道关口是在入山的必经之路上特意按照中原五行八卦方位建造的道路和落脚点，稍有不慎，一脚踏错，立即就会陷入由毒虫和毒水、毒草组成的阵势，面临灭顶之灾，瞬息毙命。 众人在几个庄丁的搀扶下，戴上头套走了大约一刻钟之后才被同意摘下头套。接着那位年轻人又从口袋里掏出六粒药丸给每人一粒，让他们含在嘴里，才能通过白驼山外围第三道关，也就是由毒药和毒雾组成的一个环形带。这一个环形带相当宽，六人走了足有半个时辰。这里烟雾缭绕，氤氲密布，看起来像是南方阴湿地域的雾气或瘴气，实际上却是白驼山特意部署的毒烟和毒雾，行人过来一旦吸入毒雾，如无解药，想活都难。 经过这三关之后，六人才明白这个白驼山果真是名不虚传，不要说欧阳家族家传武功登峰造极，单凭这三关的保护，又有几人能够自由通过，谁又敢来这里找麻烦。白驼山之所以经久不衰，不惧外敌大批来攻，除了有位于五绝之列的西毒坐镇和诸多弟子家丁驻守之外，这些部署和设施也帮了不小的忙。难怪即使欧阳锋疯疯癫癫了数十年，白驼山也没有受到多大损失。 终于到了白驼山的核心地带，众人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这里山青水绿，四处鲜花，一派平静随和，与前面的阵势和部署简直有点格格格不入，真可谓修身养性的圣地。欧阳锋能在这种好地方练那些狠毒的武功确实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进入白驼山欧阳家的庄园，更让这些号称西域武林大派的弟子感到什么是豪华和气势恢宏。其规模和豪华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西域小王国的王宫，至于他们自己的那些门派更是无法相提并论。进入大厅，带他们来的人根本就不给他们让座，这些家伙平日里在一般人面前何时不是趾高气扬，作威作福，现在到了这里，慑于欧阳锋的威名，只能毕恭毕敬地站在当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哪敢有半点怨言。过了半天，终于出来了一个大约六十来的老人。听了年轻人的介绍后，没有说话，只是毫无表情地返回大厅后面的密室。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密室里突然飘出来一个灰色人影，电光闪石之间已经向来的六人各攻出数招，功力十足、招式精妙刁钻果真是匪夷所思。六人在西域武林均为一流高手，尤其是焱阳派和达伦派的高足，与他们的师傅相比也就稍微逊色。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老者显然是仅用了不到五成的功力攻来的招数下，竟然像老鼠被猫戏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什么叫天外有天，这几个家伙终于明白了，这老者的武功比他们的师傅看来只高不低。 “不错！不错！果然是西域武林联盟盟主的弟子，这样的年纪，能练成这样的功夫确实不容易，你们师傅能成为西域武林盟主也算是实至名归！老夫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手了！”一阵粗狂的笑声后，老人已经坐在了对面的座椅上，高鼻深目，发须皆白，不是欧阳风又是谁。十几年前，欧阳锋在穆青的帮助下大难不死，疯病也被治好了，从此返回白驼山潜心练功和修行，由于得到了真的九阴真经，再加上生死过后，性情改变不少，竟然功力大进，甚至已经几乎恢复到了原先的水平。当然，虽然功力更加精纯，但是毕竟年近八旬，身老体衰，已不复当年之勇。加上原来的疯病毕竟留下了祸根，反应也比健康之前略微迟钝。好歹现在不问世事，不再争强好胜，所以反倒是应了道家的无欲无为的宗旨，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和结局。 “好了，刚才我的老管家说你们有什么疑难问题想要向我老人家请教。现在就说出来吧！”欧阳锋现在的态度和行事果然有了大家的风范。 接着自然是果亚和纳伊姆将证物证词以及最近在西域各地发生的一切奇怪的事情，特别是有关毒药和传染病等问题一股脑地向欧阳锋说了出来。一听说有毒药，欧阳锋也是眼光一亮。听完两人的介绍后，老头好像是在沉思，又好像不太肯定，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抬起头来。 “这种无色无味、用后还能够靠中毒人的本身再自行传染的东西，与其说是毒药，还不如说是一种疾病。但是也不好完全否定就是一种毒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症状和毒药应该不是中原人士所为。因为根据我对各地武林用毒的了解，中原各地这些年用毒的首推三家，一是江湖上人称赤炼仙子李莫愁、再就是南方苗族的用毒圣手和四川唐姓家族。这些人所用的毒药虽然厉害，但是在我西毒看来确实不值的一提，更不会有这种症状和效果；至于其他地方，蒙古虽然也曾有用毒药一说，对了，据说，在很久以前，在被蒙古人征服的西夏故国，就曾经有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但是，这也不能够肯定是他们所为。如果没有料错，这种东西应该是来自极西地区完全由异族人士搞出来的一种半是毒药、半是引发人们生病的东西。总之，老夫也不能完全肯定，你们也不必再刨根问底了，老夫都不知道，相信天下没有人能够找出根源的！”欧阳锋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就挥手让送客了！ 既然欧阳锋说完了，六人也就不敢再耽误，毕竟虽然没有得到完全明确的答案，但是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方向。特别是这种没有明确答案的答案，才是最好的答案，每一方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随意想象和曲解，如果欧阳锋真的断言他来自何处，或者是断言是谁投放的话，反倒有可能被另外一方说成是带有偏见和信口开河。当然，他推测的大概方向也不过是一种暗示，那就是毒药有可能来自蒙古或者是极西之地。换句话说，两位盟主断言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之说也不能板上钉钉，除非找到来源。六人听了欧阳峰的话，自然返回原地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