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高人现身
“再过十几天就过年了,咱们回一趟中土吧。顺便去看看师父,给他老人家拜个年。上次你把他老人家气走了,咱们这次回去,你还要向他老人家赔礼道歉。”一边是自己的师父,一边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张静妤不想刘致远与她师父之间有什么不愉快。 张静妤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有了这一次剿灭觉华岛倭寇的战功,只要刘公子能放下脸皮向师父道个歉,一定能尽释前嫌的。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刘致远对明廷已经心怀恨意,他不觉得自己反出明廷有什么错。再说了,自己从来就没想过向皇帝效愚忠,背叛更是无从谈起。 “就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张静妤见刘致远还是很执拗,只得用出女人的杀手锏——撒娇神功。 其实,张静妤一直想不明白刘致远为什么这么讨厌朝廷。即便是父亲被朝廷冤杀,她对朝廷的仇恨还不及刘致远的十分之一。 难道,刘公子的家人也被朝廷冤杀了?张静妤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心说:万一这是真的,那朝廷这一次真是捅了马蜂窝了。以刘公子的能力,也不用公然造反,只要用上暗杀的手段,几年的时间内就能将大明皇族杀得一个也不剩,就连身处于深宫大内的朱皇帝也不能幸免。 “回去也可以,不过,我不会道歉,也不会效忠朝廷。”在对待朝廷的立场上,刘致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点情面都不讲。就算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求肯,他也丝毫不松口。 其实,刘致远之所以如此痛恨朝廷,一方面是由于朋友杨继盛和未来岳父张经被杀。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对封建君主****制度本身就深恶痛绝。自然地,他更不会为朝廷效力,为所谓的天子效忠。再加上,他自由的生活过惯了,现在让他认个主子,然后过上奴才的生活。他还没有犯贱到这个地步,也不是智商无下限的动物,所以,他对封建皇权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感。 “好,好,都听你的。不道歉,不向朝廷效忠,只是去给师父他老人家拜个年。”张静妤没好气地白了刘致远一眼,心说:刘公子越来越不会心疼人了,自从从北京归来之后,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刘公子不见了。 ****** 由于一头长发实在是很麻烦,刘致远从大陆回来之后,就剃了个大光头。整天顶着个大光头过日子,虽说有些不雅观,不过倒也难得清凉。 为了省事,刘致远一直让这个大光头保持着。本来,他一早就想留一个寸发的,不过,这是在大明朝。长发的男人比比皆是,奇装异服的男子也不少,无毛的秃驴也很多,甚至于裸奔的狂人也出现过,就是寸发这种引领世代潮流的发型还没有普及。如果冒冒然留了一个寸发,恐怕一上岸,就被官兵当成倭寇给捉起来。 刘致远与张静妤从江浙一带上岸,沿途所见尽是残垣断壁,沿海千里无鸡鸣,万里无人烟,一派残败之象。眼见倭寇如此猖狂,刘致远与张静妤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刘致远虽然不满朝廷,不过,他对百姓还是心存感情的。毕竟大家同是龙的传人,血浓于水。如今东南糜烂,生灵涂炭,他的心中早已满是怒火。既有对万恶倭寇的怨恨,也有对无能朝廷的怨恨。 途中,刘致远一行人还遇到了好几撮正在打劫的倭寇。这些倭寇就几个人,居然就敢四处打家劫舍,杀人掳掠。刘致远愤然出手,将他们尽数击毙。在审讯过了数个俘虏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东南如此糜烂的原因。 自从是年年初起,赵文华江南视师已有数月。其人怙宠恣横,牵制兵机,颠倒功罪,公私财赂,填满其室,致使损兵折将,倭寇气焰益张。是年九月松江陶宅镇一战大败,他以为倭寇难平,欲推脱责任,遂乘川兵和俞大猷在周浦和海洋破倭之机,于嘉靖三十四年十月十五日上疏谎称:明军水陆成功,江南清靖,请回北京。 昏聩的世宗皇帝竟从其请,并以胡宗宪为新任总督。然而,是时江南倭寇分兵流劫,殆无虚日。及赵文华离开江南,明军败报仍然络绎不绝。 一听到赵文华,胡宗宪这两人的名字,张静妤脸色顿变,身上的杀气顿生。就连刘致远也觉得她身上那股杀气似于戾气,如果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恐怕她身上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戾气。 刘致远没有问为什么,他也觉得没必要问。得罪了静妤jiejie,赵文华胡宗宪,只怕你们是活腻歪了! 只要是静妤jiejie想杀的人,刘致远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人废掉。就算那人是皇帝老儿,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二位,请留步。”身后,一个苍老而豪迈的声音响起。刘致远转身一看,只见一白发老者从树林之中一跃而出,几下起落,就落到了他们的身边。 “老先生,不知有何指教?”敢于在倭寇肆虐之地出现的,不是倭寇汉jian的话,就是游侠。 刘致远细看眼前这位老者的装束,不像是倭寇。再看他的举止,不像是个jian人。想必,这位老先生也是誓杀倭寇的侠士。 “两位敢于出没于此地,自然是身怀绝技的侠士。老朽唐顺之,不知两位英雄高姓大名。”老者先行一礼,声音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如此中气,定是豪侠。 “在下刘致远,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张静妤。”来者身上满是正气,不可能是坏人,刘致远也就没想对其隐瞒身份。
“刘致远?张静妤?”老者沉呤了一会,向张静妤问道:“令尊是不是张经?” “不错,家父就是被朝廷冤杀的张总督。老先生,您认得家父?”张静妤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虽然张家此事已受家主之罪牵连,家中老小充军的充军,发配的发配。不过,张静妤一身武功,并不怕朝廷派人来捉拿自己。 “当然认得,老朽与张大人同朝为官,岂能不认定他。”老者叹了一口气:“哎,可惜啊,忠臣含冤而死。” “老先生,您一人来往于此地,所谓何事。如果没有重要事,就不要在此长时逗留了,会遇到倭寇的。”公道自在人心,张静妤见对方对已故的父亲尊敬有加,心中暗暗高兴。 “这位,恐怕就是俞大人口中所说的刘狂吧?”老者对张静妤微微一笑,突然转过脸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刘致远。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老先行与在下道不同,不相为谋。”认识俞大侠的人,不是朝廷的人,就是一方豪杰。从老者身上那特有的气质上看,他应该是一个大官。 老子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好青年,怎么说也不能给朝廷打工,给皇帝当狗。只要是朝廷来的人,刘致远是一祖同仁的。只要是来游说的,他一定会将来人直接轰走。 “想必,觉华岛被毁之事,与二位有关吧?二位既然有心报国保民,为何不能与朝廷同仇敌忾呢?”老者眼中那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他的脸色再次回复正常。 消息还真灵通,十几天前才发生的事,朝廷这么快就知道了,想必锦衣卫没少把人派出去玩无间道。 “想必这位唐先生没有亲自体验过朋友或者亲人被朝廷冤杀时的心情,您不觉得要一个人为他的杀父仇人卖命,这对那个人很不公平吗?”刘致远呤哼一声,心说:三句不离其宗,你们这些官迷喜欢当官,老子才不稀罕呢。 “二位如果立有大功,自然就可以将冤情上奏天听,圣上会为二位的亲人朋友诏雪的。” “诏雪?”刘致远反问一声,突然怒极反笑道:“哈哈,就算是诏雪了又能如何?冤死之人能复生吗?一个诏雪,就能把皇帝老儿所犯过错给抹掉了吗?一个诏雪,就能弥补我们这些未亡人所受到的伤害了吗?” “老朽惭愧!”老者一抱拳,一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