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定心丸
生而知之这种事情，无疑是不存在的。 简单来说，每一个人都要有个成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可能从幼稚变得成熟。从胸无城府，变得心机深沉。从横冲直撞热血沸腾，到圆滑世故小心谨慎。 在这个过程当中，人的棱角逐渐被现实磨平，不再是一无所知凭着心里面的一腔热血就会奋勇向前的愣头青。 当然，说白了，就是吃的亏上的当多了，自然也就学乖了。 李婉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在段旭的印象当中，在梦境里，李婉直到进了监狱之后，才真正成熟了起来，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已经被无力回天，一辈子的人生彻底毁掉了。 而现在，李婉虽然有生意头脑，但却不够心黑脸皮厚，自然斗不过何静。 一个人想要在生意场上生存下去，光靠头脑精明手段凌厉是不够的，还要能够做到把所谓交情和情谊都摆在生意之后才行。 “现在怎么办？”李婉无奈的对段旭问道。 段旭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半天都没说话。 心里面却一阵无语，李婉身为音乐公司的负责人，明明这应该是她要考虑的问题，现在却转头问自己应该怎么做，这让段旭忽然觉得，自己因为梦境当中的记忆选择李婉作为合作伙伴，是不是太仓促了？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自己现在的选择，着实有点鲁莽了。 想到这，段旭犹豫了一下，对李婉说道：“既然这样，你有没有考虑过，重新挖掘新人？” 事已至此，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快寻找到歌手，否则音乐公司建立起来，却迟迟没有歌手唱歌，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李婉苦笑了起来：“这个，之前看好的人，都被挖走了，所以……” 她是真的完全没想到，何静居然不顾以前的情面，下手挖自己看好的人。 说白了，何静这么做，等于是直接放弃了两个人之前的交情。 “婉姐，商场如战场啊。”段旭说了一句话之后，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不妨把目光放在一些过气歌手身上。” “过气歌手？” 李婉一愣神，完全没想到段旭居然提了这么一个建议，让自己去找那些过气歌手。 随即她眼前一亮：“你是说，像崔志远那种？” 对于段旭点石成金的能力，她自然是知道的，别的不说，崔志远那张摇滚专辑，如今依旧高居音源以及唱片销量榜榜首，被封为最近十年最经典的一张摇滚专辑。崔志远本人，也凭借这张专辑重新走入观众的视野当中，如今红的是一塌糊涂，据说他一场商演的价格已经喊到了五十万，即便如此，行程已经排到了明年夏天。由此可见，段旭的那几首歌，究竟威力有多大。 “怎么，这你都找不到？”段旭的语气已经很严肃了，如果李婉真的连这个也做不到，那他确实要考虑一下重新寻找合作对象了。 毕竟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 李婉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太差劲了，难怪段旭会对自己不满意，连忙说道：“这个你放心，我肯定能办好。” 换句话说，人家段旭又是写歌又是出钱的，自己明明说好负责公司经营和管理的，结果到现在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李婉自己也有些抱歉的。 “就这样吧，随时保持联系。”段旭心里面叹了一口气，这才挂断电话。 回到宿舍里，段旭脸上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严肃，蒋大志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但谁都聪明的选择没有去追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虽然大家是同学室友，但有些事情，如果段旭不想说，他们还真的不方便问。 第二天上午没课，段旭并没有回家，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最近家里的情况，得知一切安好之后，段旭决定去公司看看。 李婉选择的办公地址是二环附近的一家写字楼，这时候京城的房价便宜，房租更是便宜的不得了，段旭本着不吃亏的原则，让李婉一次性付了五年的租金。 至于以后，段旭心里面很清楚，如果两年之内自己不能把这栋楼买下来，那自己就等于是白白拥有那么多记忆了。 这时候的大学生，在很多人眼中还是很有地位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数千年来在华夏盛行，造成的结果就是一旦成了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很多时候都会被人看做有见识有能耐，所以农村出来的凤凰男往往会被家里的穷亲戚们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在他们那些穷亲戚的眼中，这些人一旦完成了鲤鱼跃龙门的高考，从农村进入城市之后，就一定能够过上好日子。 而事实上，有些时候大部分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 哪怕是李婉这样精明强干的女人，在段旭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也颇为意外，毕竟公司刚刚开张没多久，段旭的投资加上她和杜艳梅手里的资金，充其量加在一起也就是两百万出头，一下子付了五年的租金，着实让李婉手中的钱有些捉襟见肘。 这里面不得不说一下，崔志远的那张摇滚专辑卖的极好，光是音源部分的分成，就给段旭带来了超过一百万的收益。 但很可惜，段旭这笔钱仅仅在手中呆了不到一天，就被马晓刚和李婉给瓜分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账户当中的钱被二一添作五，当了一回过路财神。 段旭对此倒是并不介意，他确实很喜欢钱，把钱看的很重要，但他享受的是赚钱的快乐，而不希望自己成为金钱的奴隶。 因为段旭很清楚，一个人如果成了金钱的奴隶，那终究有一天，会为了金钱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来。 “你怎么来了？”李婉在公司见到段旭的时候颇为意外，幸好段旭并没有说自己是公司老板，只是对前台接待说是李婉以前的朋友，前台小妹给李婉打电话确认之后，这才让段旭上楼。 段旭无奈的看了李婉一眼：“jiejie，我能不来么？” 听到段旭的话，李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她也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段旭这个甩手掌柜，何必要亲自来公司呢。 “小旭，这个事情，怪我了。”李婉很是自责的说道。 段旭摆摆手：“事情不怪任何人，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找到愿意和我们签约的歌手。” 说着话，他对李婉沉声道：“不管对方是谁，唱什么类型的歌，你可以做出承诺，我们都能够为对方量身打造适合对方的歌曲。” 李婉一愣神：“你，不是开玩笑吧？” 她可是很清楚段旭这句话的意思，这岂不是说，要广撒网捞大鱼？ “崔志远就是例子。”段旭对李婉说完这句话之后，这才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他低声道：“不用担心歌曲不够，我做了充分的准备。” 这是一颗定心丸，段旭必须亲自告诉李婉，否则李婉又怎么敢放手去做。 “对了，顺便打听一下，何静那边的歌手，什么时候发专辑。”段旭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忽然对李婉说道。 李婉一怔，秀眉微蹙半天没说话，半晌之后才涩声道：“你不会打算，阻击他们吧？” 段旭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来，一字一句的说：“既然敢在我背后下黑手，就要做好被我收拾的准备。” 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