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定计

    大汉历初平元年夏，术得郭嘉，时术二十有七，嘉年二十。

    一连几日，袁术都和郭嘉食则同桌，睡则同榻，每日谈论天下大势，常有所得。忽地有一日，程越入帐禀报说杨弘带着一名军士以及孙坚的使者求见。袁术和郭嘉相视而笑，而后袁术想让他们进来，但郭嘉却阻止道：“先让长吏大人进来。”见袁术点头允许，程越才退出帐外。

    “主公。”杨弘对袁术拱手作礼，眼睛却看向他身旁的郭嘉。袁术略一会意忙介绍道：“文博，此乃郭嘉郭奉孝，吾方拜其为军师祭酒。”杨弘看着郭嘉。稍稍双手拱拳，欠身施礼。

    “久闻主公言文博之名，今日得见，名副其实！”郭嘉对杨弘的冷淡不以为意，热络的说道。见此情景袁术赶紧走过去。分别抓起两人的手说，“公等二人俱有大才，同为某家之心腹，还望彼此之间戮力一共，助吾成就大业。”

    “诺。”两人同时应是，在看彼此却多了几分亲热。

    “文博，孙文台遣使到此，意欲何为？”

    “无他，南阳耳！”

    “恭喜主公得南阳。”

    “哈哈，既如此，请使者并随军军士进来。”

    那军士也跪地口称袁术为主公。不由得让袁术细细的打量那军士一番，此人年过中旬，雄姿英伟，双目之间精光闪烁，而面对着自己恭敬而不卑微，袁术暗叹一声：好一名壮士！便赶紧走上前去将他扶起，赞赏的意思溢于言表.

    “敢问将军大名，现任何职？今番护送使者前来，劳苦功高，吾必有重赏。”

    “不劳主公挂辞，某家南阳黄忠，字汉升，现仅为一马弓手领卒正。”说罢，黄忠竟然有些畏畏缩缩，似乎对自己职务颇不愿提起。

    什么？黄忠在自己手下？还只是一名马弓手？哎呀！自己实在是暴殄天物啊！躬身将黄忠扶起，而后又后退三步才对着黄忠深施一礼道歉说道：“某顺大义，举义旗，兴大兵，幸得四方豪杰之士争相来投，然吾竟让明珠蒙尘，让壮士不得申志，此诚吾之过也！今请受吾礼，非仅为足下，亦为四方豪杰耳。”

    “主公，贱躯不足主公如此相待也。幸蒙不弃，愿效犬马之劳。”黄忠双眼赤红，泪水不有自主的流出来。

    “今讨贼甚急，汉升暂可留在此地，等来日盟主令下，必以汉升为我大军先锋。”

    “咳咳。”袁术与黄忠一副君臣相得的情景，却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人，急的杨弘忍不住出声提示。

    回过神来，袁术又对着使者长偮作礼：“适才怠慢先生，万望恕罪，敢问先生此来有何指教？”

    那使者对袁术躬身一礼，称：“长沙太守门下恒阶拜见后将军。”

    “恒阶？你是恒阶？！哈哈哈哈，久闻长沙有奇才，恒阶恒伯绪，少年成名，为郡功曹。今日得见，幸甚喜甚！”

    “将军知我？！”恒阶一副惊讶的表情。

    “哈哈，此天机不可泄也！”袁术故作神秘地答道，“今日既得汉升又见伯绪，诚谓双喜也，宜举筵相贺。”

    “将军请慢，吾受孙太守之约，托以大事，今欲先公而后私也。”

    “伯绪真明达，忠义之士也，文台何其幸哉！”袁术感慨道。

    “将军请听吾言，南阳太守张咨妄行不法，阻扰文台公之义军，此贼诚董卓之爪牙，今吾家太守除之，顺天意，应民心。然吾家主公自知才能不及将军，欲以南阳托之，合力共伐董贼，万望接纳。”

    “这······。”袁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边的杨弘连忙出声喝斥：“孙坚好胆，张公乃朝廷钦命太守，今你家太守擅自杀之，置朝廷，天子为何物？若人人都学你家太守，大汉威严何在？朝廷法度何在？”

    “哼，”恒阶对杨弘的指责毫不在意，只对着袁术声色俱烈说道：“将军家四世三公，名声达于天下，恩泽广被四海，竟如此短时呼？吾家太守举郡相应一敬将军名爵二报昔日洛阳相知之恩。若不纳，恐天下英雄皆引以为耻。”

    “四世三公非吾之功，此先辈之能也，吾常思不能累及先贤，每每有所言行必再三思量，唯恐行差言错，辱及列祖。今无有朝廷诏令即行州郡事，恐海内非议。不若先与文台结盟，合力讨贼。”思量一会，袁术才缓缓答道。

    “主公，南阳乃天下重资之地如落于附贼之人手中诚大危害也，且南阳屡有人叛，若无重军辖制恐复起大乱。不若先暂领太守之职，在上表天子等太守到来在相让不迟。”郭嘉突然横插一句。

    “既如此，吾暂领太守之职，文博，请速速遣人至天子出，表明个中缘由，来人请办宴席招待贵客。”一番推让之后，袁术还是如历史般当上了南阳太守。

    虽然不知道主公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个恒阶，但闻铉而知雅意的郭嘉和杨弘纷纷向恒阶敬酒，就是新进得黄忠，老资格的纪灵等人也热络的向恒阶说项，但恒阶为人忠义，虽然袁术屡屡隐晦的提出招揽之意，他都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还是与袁术郭嘉等人依依惜别。

    有一天，杨弘问袁术为什么如此看重恒阶，袁术答曰：“恨不能和天下英雄共商大事也，而恒阶能识大局，有名节，知忠义吾若得伯绪，荆南可定也。”

    恒阶走后，郭嘉向袁术谏言说道：“主公可领文博为南阳假长吏，统领郡事，伏义将军为南阳假都尉，编练兵马。文博智谋不凡，伏义勇武可嘉且二人俱为忠义之士，必可保南阳不落他人之手。”袁术深以为然，遍请来杨弘和纪灵而二人，一一嘱咐。

    “主公，奉孝先生有大谋，若他在，吾自可安然归去，不过主公欲归则不可为第一人，可使计令本初先归渤海。”杨弘听懂袁术话里的意思，却也谏言道。

    “计将安出？”

    “曾问韩文杰初为州牧，曾为是否加入讨董联盟而征求部下意见，部下叱之竟愧莫能言，可知此人外表刚烈雄峻，实则内心怯懦，易为他人所左右。其坐拥冀州乃天下粮仓，而韩文节只一座谈客尔，无甚才能却居处要地，此怀璧之罪也。而主公深知本初，其甘为人下之臣呼？而韩文杰乃袁氏门徒，主公知之，本初亦深为了解。不若向本初谏言明里引外兵寇犯冀州，暗里连接冀州豪杰图谋夺之。而韩文杰忧惧，或可相让。届时本初坐拥河北重地，必定心喜而不疑主公有他。自本初领军返归渤海，诸军必不敢言进，主公亦可安然返南阳。”

    袁术亦以为然，与郭嘉谈及此事，郭嘉沉思一会说：“文博此计甚妙，不过我等举义兵，今不发一矢，不伤一人而归，恐天下之士未必服也，不若连一二敢战之军，猛攻荥阳。破之则趁势进西望京洛，不破在归亦不迟。”

    听了这个既不损声望又得实利的计谋袁术不由得击节赞叹道：“奉孝思维慎密，能全大局。吾得之，何其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