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侵蚀
在白妖精乡，存在着三种人形的智慧生物，分别是白精灵，小妖精，湖仙女。 小妖精，也就是欧洲民间传说中的皮克精，她们大约只有手指的长度和大小，但是非常聪明，并且会用一些稀奇古怪的魔术，这些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嗜好玩笑、恶作剧以及玩乐，但是本性不坏。再加上小妖精都生着一副雌雄莫辨的可爱脸孔，曾经有一段时间，诺恩之泉的魔术师们非常流行让小妖精成为自己的使魔——直到他们发现自己的使魔经常性的搞砸事情为止，这种风潮才算结束。 毕竟再喜欢小妖精的魔术师，也绝不会想在推开门进自家魔术工坊的时候被一桶魔术试剂淋个通透——无害的试剂倒也罢了，如果是剧毒性或者强腐蚀性的试剂，那乐子可就大了。 而事实上，也确实有这种因为自家使魔恶作剧而死在自己魔术工坊门口的倒霉蛋。 而白精灵与小妖精相比，则显得温柔贤淑的多。白精灵的形象基本上和人类少女差不多，要说区别，大概就是她们都生着淡银色的头发和尖尖的耳朵。这些白精灵在传说中是巨人尤弥尔的尸体腐烂后生出的蛆所化，不过真要与这些银发的精灵接触之后，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种猎奇而恶心的说法。无他，白精灵们天然的美貌与温和有礼的性子让人根本联想不到蛆虫这种生物，这些可爱的少女天生就是一副烂好人的性子，很少有什么能惹她们生气。她们大多都安安静静的以自己的步调生活着，并且很乐意帮助其他生物—— 不过这几天，在薇儿丹蒂小屋做女仆的几位白精灵可实在是有些烦恼。 在诺恩之泉的据点，通称“薇儿丹蒂小屋”的洋房里——就大小而言与其说是洋房倒不如说是个小城堡了——有着八位白精灵作为女仆，对这个城堡进行照看与打扫。白精灵们的社会状态实际上还处于部落的阶段，因此她们对于来自文明世界的诺恩之泉的魔术师们是非常尊重和崇敬的，来薇儿丹蒂小屋做女仆并非出于任何人的强迫，而是白精灵们的自愿行为。 这几位白精灵在薇儿丹蒂小屋已经住了近两百年了——虽然以她们悠久的寿命而言，两百年和两年的差别也不大。在这样漫长的岁月里，这几只白精灵早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至于她们原来在部落里的家 当然是不要了。 反正白精灵的社会中不存在家人，这些少女形态的异族实际上更接近“天然之灵”，压根没有父母。每年的银之月都会有白精灵新生儿从月之瞳的湖心诞生、由湖仙女赠给附近的白精灵部落。所幸白妖精乡的世界广袤无边，再加上每年月之瞳诞生的新生儿数量也只有几个到十几个不等，所以尽管白精灵寿命悠久，倒也不至于人满为患——相反，两千年来，这附近的白精灵部落的新生人口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两万多而已。 而这个所谓的附近，是指占地达数百万顷的湖泊“月之瞳”的附近，因此完全可以说是地广人稀。 话说远了。 总之，这八只白精灵已经完全把薇儿丹蒂小屋当成了自个的家，加上一年到头魔术师们进驻白妖精乡的人数顶天了也不到两手之数、驻留时间更是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因此与其说她们是薇儿丹蒂小屋的女仆，倒不如说是实质上的主人。 当然，她们自己是不会这么想的，财产啊利益啊这些也不是白精灵们会考虑的东西，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表明，白精灵们真的很看重这个“家”。 但是这个“家”在这几天里，却屡屡遭到一个外来者的破坏，这让一向温和恬静的女仆长柯柯有些着急了，她下定决心，现在就去找那个家伙说个清楚，绝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就算是结社的贵客，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破坏别人家的屋子吧！ 正在此时，那位贵客所在的房间，又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与物体哗啦一声碎裂的响动，听到这个声音，柯柯的脸色一下变白，然后又因生气而变红，她鼓着脸，怒气冲冲的朝着声响发出的地方飞奔而去。 …… …… 十六夜哑然的看着倒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大吊灯和满屋狼藉的书房，怔怔出神。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到底是为什么，自己突然心生怒气，以至于不假思索的把这里毁坏成这样呢？ 倒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要说的话，更像是突然很想发脾气，又没有遏制的理由，所以很自然的就出手了。 正在此时，柯柯赶到了。 梳着银色长发的她，碧绿色的眼睛里少有的瞪视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樱色的唇瓣紧紧抿在一起，白皙柔嫩的脸颊因为生气而鼓了起来，平日里温顺而平和的细细的小眉头也高高皱了起来，毫无疑问，光是看着她的脸，就知道她有多生气了。 然而这个生气的女孩子张嘴说出的话却既不是责备，也不是诘问:“那、那个，王上!柯柯觉得，这样做很不好!”——生气的白精灵所能展现的恶意，就是这样一句连非难之意都听不出来的规劝而已。 十六夜抬头睨了一眼女仆长，然后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没有抱歉的意思，也没有听从规劝的想法。 年轻的弑神者表现出的这幅姿态一下让柯柯xiele气，毕竟白精灵本来也不善言辞，再加上性子很软也说不出什么严厉的话，对方油盐不进的话那柯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精灵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怒气槽一下就空了，她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温柔又负责的女仆长，柯柯有些弱弱的低声道:“那个，总之，拜托您先离开这里，让珂珂收拾一下……” 在旁人看来，这跟哀求也没什么区别。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柯柯和兀尔德其实非常相似——一样的温柔又胆小，负责又弱气，以及一样的有着规格外的巨大胸·部。 所以薇儿丹蒂曾经戏言，自家有两只兔子，金毛兔子和银毛兔子。 看到十六夜依旧没什么反应，柯柯小心翼翼 的往前走了两步，试图绕过十六夜去收拾房间——然而少年猛然抬头，咆哮出声:“离开!离我远点!!” 声音完全不似少年，反倒如同巨龙一般悠远而充满兽性的狰狞与豪迈。 “咿!”银毛兔子悲鸣一声，转身跌跌撞撞的泪奔逃走了。 目视着呜咽着逃开的女仆，少年松了口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是多么拼命才压下了身体中猛然涌动的欲望。 夹杂着食欲与****的，原始的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