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 自作自受
率先踏入李汐潮小院的,是一个外貌七十来岁的老者,一身颇有年头的北斗七星法袍,一丝不苟穿在身上,那张宛如书院老夫子的脸,让人一看便能想到诸如刻板,古董,顽固之类词汇。 这,便是天权峰刑堂长老,张不言。 后面,沈洪明,仲金等数十人,鱼贯而入。 “长老,这里是内门弟子李二的住所,我们便从这里开始排查。”仲金在一旁说道。他和章阴是经过缜密计划的,首先就来搜查李二的住所,这样让他根本没时间做出反应。 走进屋里,张不言环顾四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狼藉一片?” 刘宏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们在搜查。” “哼!搜查被窃法宝之事,自然由我刑堂执行。轮得着你们在此搅风搅雨?限你们一炷香之内,将屋子打扫干净,否则便治你们羞辱同门之罪!” 张不言在天权峰威严极盛,甚至超过门主赵权光。刘宏等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得又把自己弄乱的物品重新整理起来。 李汐潮在一旁不动声色,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 “李二,今日功劳堂失窃了一件法宝,流金铃。现在我们正在追查贼人。你今日去过功劳堂,在排查范围之内。我们来搜查你,只是公事公办,你莫要怀恨在心。” 张不言一番话说得不偏不倚,滴水不漏。 李汐潮点点头,说道:“弟子自然知道轻重缓急,还请张长老自便。” “装,你便接着装!一会儿暴露之后,我看你有何话说。”仲金对李汐潮的态度不以为然,心中冷笑。 “开始。”张不言下令道。 便有两个牵着双头灵犬的执法弟子站了出来。 这种双头灵犬,便和名字一样,拥有两个头颅,一黑一白,一阴一阳。这种灵犬智慧极高,鼻子灵敏,能分辨出各种物体散发灵气,哪怕其不在一个空间。 张不言拿出一块含有功劳堂特殊印记的牌子,给双头灵犬闻了闻,然后让执法弟子松开链子。 双头灵犬跑到李汐潮身前,抽着鼻子哼哧哼哧闻了几下,胖乎乎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然后跑进了李汐潮的房间,转悠了一圈,又跑回了执法弟子身边,趴到地上,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怎么样?”张不言问道。 “没找到。李师弟是清白的。” 仲金本来胸有成竹,等着看李汐潮身败名裂的下场,但现在,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 “怎么会这样?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期望的事情没有发生,仲金顿时慌了神,只能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走吧,去下一家。”张不言想抓紧时间,尽快将事情查清。 “长老,”李汐潮把张不言叫住,“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说。” “功劳堂有法宝失窃,此时事关我天权峰名声。弟子不才,也想为本门尽一点绵薄贡献,还请长老允许,弟子加入临时执法队,一同查案。”李汐潮言辞恳切道。 张不言虽然为人古板,但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他知道这个弟子在门中名声不错,又得赵权光看中,便点点头,说道:“难得你有心,便一起来吧。” 李汐潮走进队伍中,与仲金擦肩而过之时,冷笑一声。 仲金被这笑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个弟子查下去,直到把姓名薄中的人全部排除了,依然没找到犯人。 “难道犯人提前知道了风声,早已畏罪潜逃?”折腾了一宿,功劳堂管事沈洪明有些不耐烦道。 “山门禁制法阵已开,没人走得了。”张不言摇头道。 “张长老,沈管事,弟子觉得,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李汐潮出声道。 “你说。” “还有一类人,比我们这些前去功劳堂兑换功劳值的普通弟子,更容易盗宝。” “你是说,监守自盗?”张不言目光如刀,一下子望向沈洪明,仲金等数十个在功劳堂做事的门人身上。 “所有功劳堂门人,不得擅自离开,不得用纸鹤传信。现在开始一一排查。就从沈管事开始吧。”张不言雷厉风行,立即下达了命令。 众人苦不堪言,全都在心里将李汐潮骂了个遍。唯有仲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汪!汪!” 排查了数间功劳堂弟子的住所。众人来到仲金院子前得时候,一直无精打采的双头灵犬,突然大叫起来。
“不对!”仲金总算醒悟,自己为何心中不安了,而此时,那种不安已经扩大到了极致,仿佛要将他吞噬。但是他如今根本无法脱身,只能祈祷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 “进去!”张不言撇了一眼面若死灰的仲金,率先走进去。 双头灵犬被松开链子以后,立刻飞一般跑进了仲金的卧室,然后开始狂吠起来。 众人循声而入,走进卧室,赫然看到,那只失窃的流金铃,正安静的躺在枕头上。 “仲金,你可有话说?”张不言的声调陡然升高,厉声质问道。 仲金看着那只即将让他声名扫地的流金铃,呆若木鸡,震得说不出话来,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会这样? 在场的人当中,也只有李汐潮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在知道有人想用这只流金铃陷害自己后,就立刻四处打探消息。凭着这段时间建立的好名声,李汐潮人缘不错,很快就知道了,功劳堂里,哪些人分管库房,哪些人和章阴有交情,哪些人,最近和章阴频繁见面。 最后,所有的推论,都指向一个人:仲金。 于是,李汐潮便将计就计,把流金铃放到了仲金家中。 可惜章阴的府邸禁制防护厉害,凭李汐潮如今的实力,还无法潜入,不然的话,他就直接去嫁祸这罪魁祸首了。 不过能够收拾掉仲金,让章阴损失一个帮手,也算不错的结果。 见仲金目光呆滞,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张不言更坚定了他就是贼人的判断。 刑堂长老大喝一声:“来人哪,把仲金拿下,押往赎罪崖,等候发落!” 当两名执法弟子的手架到肩膀上,仲金才如梦初醒,疯狂喊道:“冤枉,张长老,我是冤枉的!是他,是李二嫁祸于我!” “仲金,你别血口喷人。我李二和你无冤无仇,若不是今晚之事,我连认都不认识你。你有何凭据,说我嫁祸于你?”李汐潮怡然不惧,厉声驳斥。 “你……” 仲金还要争辩,却见张不言抬手一挥,一道白光打在仲金喉咙上,便让他不能言语,变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