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信儿
清晨，天刚放亮，了悟就已经起了，穿好衣服打算洗漱，翁中的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么敲也敲不开。 正在了悟发愁这冰凉的水怎么用来洗漱时，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了悟很是激动的回头看，以为是谢文才回来了，一回头发现，是书铺掌柜的牵出马车来，正在收拾行囊，按照昨天晚上说好的准备回书铺和药铺看看。 没想到小玩和舒儿也起了，两个人都在帮着书铺掌柜收拾马车。 小玩的眼圈周围一片青黑，一看就是一夜没有合眼。 “怎么这么早就要走？”虽然是昨天晚上已经说好了，但是没想到书铺掌柜会走的这么急。 正在拴绳子的书铺掌柜将手中最后一根绳子拉好，使劲抻两下，“得早点赶着出城门，再晚点，刚好赶上人多的时候，到时候就不好出城了。” 了悟这才想起，以往谢文才每次出门的时候，也是这样早，只不过大部分时候，她都会隐隐约约听到谢文才踏马而走的声音，接着便会倒头睡了。 站在这冷冷的空气中，看着书铺掌柜忙前忙后，忍不住想起谢文才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匆忙？ “快进屋吧！外面冷极了！”书铺掌柜的搓着被绳子勒的通红的双手，招呼几个小不点赶快进屋，这么冷的天着了风寒，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若不是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得检查检查着马车上的绳子，说不定现在就快到城门了！ 了悟、小玩和舒儿三人都站在马车旁侧，像是没听到书铺掌柜的话一般，等着目送掌柜的离开。 小玩的眼中红血丝遍布，像是哭过一般，看到书铺掌柜的马上就要走了，急的眼泪又快流出来了，了悟知道，小玩定是放心不下谢文才，想亲自跟书铺掌柜的回去看看，这也怪她，昨天不该说的这么过分的。 舒儿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小玩，但是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书铺掌柜的蹬上马车，坐在一侧冲着他们说道，“都多大了还哭，眼泪就这么不值钱，真没出息！行了，别哭了，等我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回来的时候，你们掌柜的也就跟着回来了！” 说着就要驾马而去。 “掌柜的等等！”了悟实在看不过小玩的模样，甚是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反正她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只要不出去，也就不会出什么事。 “既然小玩想跟着回去看看，就让他跟着你一块儿回去吧。只要我在这里乖乖待着，不乱跑，也没什么事，更何况还有屋子里的那位。”了悟朝茅草屋看看，回过头继续说道，“万一……万一有什么事，小玩去，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她实在不想发生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希望她想的那些都不会发生。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回去吗？”小玩黯然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听了悟的意思他可以回去看看了，但是掌柜的也说过…… “可是掌柜的说过……” “哎，掌柜的说什么说，你就说回不回去吧，你不回去，掌柜的走了，你可别哭！”关键时刻，激将法还是能管点用处的！ “回！”小玩二话不说，爬上马车。 “行了，放心吧，我到了看看有没有鸽子，有鸽子就放个鸽子，没鸽子，方正我晚上就回来了，在这儿等信儿就是了！”书铺掌柜的说完，没等了悟回答，驾马而去！ 了悟看着消失在小路上的马车，冲着马车的背影挥挥手。仿佛这一刻是那么的漫长、 不知他们带回来的会是什么消息。 等到被马车扬起的尘土都已经完全落地的时候，了悟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了，站的脚都有些麻了，缓缓挪动脚，转动脚腕，那酸麻的感觉才减弱些。 “啊！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呢？不冷吗？”了悟一回头发现，舒儿还陪她站在原地，小脸冻得通红，手指也冰凉。 了悟忙给舒儿揉搓着小手，“走走走，快进屋！” 连拉带扯的回到屋子。 走了两人，瞬间屋子里变得十分冷清，人气瞬间减了三分。 但炭火依旧烧着，了悟忙拉着舒儿到炭火边，将手放在上边暖着。 “你说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舒儿顾不得手凉，很是紧张的问了悟 “别担心了，这不去看了，等回来就知道了，晚上回来，去睡一觉，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了悟也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虽然谢文才已经提前跟她打好招呼了，但是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了，五天五夜没见到谢文才的人了！但是嘴上还是不停的安慰着身边的人。 “能出什么事！”一直没掺和他们事儿的孙思邈开口了，一边踩着石碾，一边说道，“他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弱！”想想之前谢文才拿他药人威胁他的时候就觉得可恨！ 了悟和舒儿皆没再说话，用着炭火，各有所思。 若说什么时候，过的时间最慢，这不断等着的一天便是了悟最为煎熬的时候，时间漫长的仿佛看着蜗牛在爬一般，仿佛刹那间都是煎熬的，在她被小丫头用烙铁烙伤的时候，她都没觉得时间过的有这么慢。 舒儿并没有按照她说的去睡一觉，而是一直陪她坐在炭火边靠着，她劝说了许多次，都没什么用处，也是，舒儿平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小玩待在一块儿，虽然小玩走的时候，她并未多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小玩不在，舒儿就像失去了重心一般。 眼睁睁的看着炉子中的炭火烧光了，填上，再次烧光，再次填上。两人试图做些其他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但是什么都做不下去。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天空也由透明清澈变得昏暗，房间里点上了烛火，两人由盯着炉子，转而变为盯着烛芯中跳动的火苗，小玩和书铺掌柜的依旧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大概今天是不会回来了！”孙思邈手中的药材也做不下去了，但，了悟今天还没有泡药浴，“该泡药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