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伏羲无语泪千行，我若无心则必死
推演从本质上来讲是一种演算，推演的方法则是演算的法则。 弱小的推演法则就好比是加减运算，强大的推演法则则是乘除运算，而伏羲的八卦，则处于四则混合运算以上的水准。 但与加减乘除不同的是，推演法则所运用的基数并不是阿拉伯数字0－9，而是有与无、阴与阳、正与反等一些世界的本源，再辅之以乾、坤、巽、兑、艮、震、离、坎，进行一系列的运算，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推演的结果。 当然，以唐生目前的水准还无法解除到如此之深的地步，但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使得他瞬间就将推演与加减乘除相互照应了起来，而这了这种对比之后，他对推演的理解瞬间就上升了数个地步。 搞懂了构成推演运算的单位之后，唐生已经完全掌握了最基本的推演，伏羲所出的问题对于他来说自然也是小菜一碟。 “很好，你果然很有天分。”伏羲微微颌首，表示对唐生的满意，旋即，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但你也不要太过自傲，这种最基础的推演，在洪荒之中凡是修炼过一段时间都可以掌握。推演真正难的地方，还在后面。” “小弟省得。”唐生点头应道，声音中没有半点自傲。 “修炼一途贵在持久，非一日之功可行。今天教你的已经够多了，你回去好生消化一番，明天再教你最简单的推演。”说到这里，伏羲微微一顿，慎重的说道：“推演天候.....” “推演天候？”唐生喃喃的说道，好像被吓到了一般。 伏羲看着唐生这幅摸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推演的基础运算虽然简单，但当初他领悟的时候也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唐生竟然能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将其掌握，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 “不用害怕，虽然比起基础的推演来说，推演天候的确是比较困难，但只要你用心，三五个月下来，还是能取得不小的成果的。”虽然嘴上是在安慰，但看到唐生被怔住的表情，伏羲的心中还是有一些小爽，顿了顿，伏羲咳嗽两声，微微有些脸红的说道：“当年我学习推演天候，仅仅花了一个月便小有所成，你如果能在两个月内有所建树的话，就已经能说明你在这方面很有天分了。” 说完之后，伏羲的脸越发红了，他站起身子，转走进石室，按唐生所说的将八卦图重新完善后，看着新生成的八卦图沉思了起来，好像在研究新的推演方法。但实质上却是在为自己的说谎而感到羞愧。 ‘唉，没想到修炼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放不下这张面皮。我当初推演天候小有所成之时，明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而今天却在一个刚入门的后起之辈面前说了谎，实在是惭愧、惭愧。’ 唐生回忆着伏羲所教授的内容，嘴中不断地念叨着什么，末了，他走出洞府，抬头瞟了天空一眼，随后半个身子探进洞府，对着伏羲喊道：“哥哥，一个时辰后有雨，咱们家有没有晒干的衣服要收取？” 伏羲正在惭愧，猛的听了唐生煞有其事的回答，一口气差点没咽上来。虽然他并不否认唐生在推演方面的天赋，甚至对他所具有的天赋隐隐有些嫉妒，但他绝不相信一个才学习了推演两个时辰，刚刚入了门的一个小新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推演天候，并且这种推演竟然还精确到了时辰！这可是他在没有准备之下都做不到的事呀！而唐生竟然只是看了一眼便如此断定的说，实在是太小瞧推演的复杂了！ 伏羲的脸上隐隐泛有怒色，显然是对唐生这种随意的态度有些恼火，他张口欲骂，手中的推演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当话音涌到喉咙，刚欲脱口而出的时候，伏羲突然生生的止住了这个冲动。 ‘真见了盘古了！’ 伏羲的脸色微变，他刚才推演的结果竟然证明唐生所说的是正确的。 轰隆隆~ 雷声响起，在静逸的洞府中是如此的响亮，雷光将洞中的黑暗一扫而空，照亮了伏羲那有些阴翳的脸庞。伏羲迈起步伐，几经挣扎之后脸上再度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他向唐生走去，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问道：“你是怎样做到的？” 唐生眨眨眼，诚实的说道：“刚才我看见闪电了。” 听闻唐生的回答，伏羲的脸色顿时一僵，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 “闪电过后便是雷霆，雷霆之后便是大雨，你能知道这些，实在是好得很。推演，是从常人不注意的细节演变出事情的未来，你能注意到这些现象并将以利用，说明你已经具备了一个成为推演大师的潜质。”伏羲顺势坐在了石凳之上，轻捏一颗唐生烤的山菇，移至嘴边，缓缓的说道。 “我一定不会辜负哥哥的期望的。”唐生坚定的点点头，转身走到石室之中，开始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与八阵图验证起来。 看着唐生对推演的那份认真与执着，伏羲隐隐有些欲哭无泪，不由在心中悲叹，你天赋都这么高了，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用功，像小妹那样多花些时间去养花弄草不是很好嘛。 想到这里，伏羲神情一滞。 貌似他本来是想做饭，是我不忍他误入歧途，才硬拉着他来学推演的。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伏羲无语泪千行... ………… …… 修炼的时光总是很快的，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唐生在修炼上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这种进步最大的体现就在于，他可以半个月不吃饭了。 在参考物是女娲与伏羲这两个大罗金仙的时候，唐生唯一能感觉的进步就是这个了，其他的与这两个人比起来，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推演也因为修为的局限而停滞不前，而修炼每天也只能修炼上一个时辰，再多的话体内的筋脉就承受不了。 大把的时间就这样被浪费掉，女娲见唐生如此悠哉，就给唐生安排了些许任务。 “唐生，我想要风灵草，你去帮我采一些回来。”女娲眨眨明媚的大眼睛，调皮的说道。 风灵草，一种青白色的小草，在风的作用下可以发出如铃铛般悦耳的响声，所以又叫做风铃草。它生长于风谷之中，而离这里最近的风谷，也在八百里外的地方。以唐生现在的速度，如果要去八百里外采摘风灵草的话，没个三天两夜是绝对回不来的。 唐生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他拿上采摘的工具，没有丝毫停顿的向洞府外走去。 在走到洞府门口的瞬间，他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慎重起来，脚下的步伐瞬间加快，朝着风灵草所在的地方赶去。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此次任务与以往不同，女娲的话语中隐瞒着一些消息。 “推演！” 拿出伏羲送予他的龟甲，唐生开始推演了起来。 “乾为坤、坤为阴、乾坤定矣！” 龟甲上浮现出一只金龟，金龟的身躯在唐生的咒语下不断的颤动，仿佛受到千刀万剐的痛苦一般。 “嘭！” 金龟承受不住剧痛，爆裂开来，龟身化作无数金色的粉末，在一道莫名的规则之下，渐渐的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凶’字。 “凶！” 唐生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的神情越加阴暗。他扭头看向了洞府所在的地方，眼神中出现了nongnong的担忧。 推演之道，要不毫无所获，要不得到想要的结果，但这种结果却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凶’的出现，证明了洞府近日内必将会出现灾难性的打击。而能对女娲与伏羲两大大罗金仙造成如此巨大的威胁的存在，绝非是自己这样连凡躯都没能褪去小人物可以阻挡。 风渐渐的吹起，在这绿意盎然的春天带起些许凄凉。 唐生看着眼前金色的‘凶’字，内心不断的徘徊着，虽然明知道自己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想回去与女娲伏羲一同赴难。 “趴！” 唐生向洞府的方向踏进了一步，身前金色的‘凶’字却猛然由金转到红，唐生在这猛然的变化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回去之后所引发的惨剧。 “红光现，血光出，难道我的归去，会为jiejie他们引来血光之灾？” 唐生的步伐豁然停滞了下来，他看着洞府的方向，又看看身旁血红的凶字，大脑一片混杂。 “第六感告诉我不应该回去，但我的心却又告诉我，如果不回去的话，我将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一旦失去的话，我将永远迷失在自己的心中。” 担忧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唐生的神情变得如枯草般灰败。 洞府之中，女娲看着伏羲，樱唇轻启，缓缓的说道：“躲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恩，发现了。”伏羲看着眼前的卦象，苦笑一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便是他，你我兄妹合力之下，未必不能逃出一条生路。只是可惜......” 女娲掠掠头发，看似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可惜的，在危难来临之前将他骗离此地，我兄妹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 “呵呵~” 伏羲干笑两声，笑容却异常的苦涩。 ………… …… “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则必死无疑，我乃一介凡人，怎么可以没有心呢？”唐生释怀一笑，灰败的脸上散发出勃勃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