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黄雀在后
就在楚铮思绪联翩，不能自已的时候，在他的头上，突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好象是手枪的扳机声，继而有人说道：“楚铮同学，你好像很伤心。” 楚铮心里一惊，抬头一看，来人居然是张校长。 张校长正用一支左轮手枪指着楚铮的脑袋。刚才楚铮心情悲痛，沉浸在秦嵘丧生的绝望情绪之中，不可自拔，对外界情况充耳不闻，竟然没有发觉张校长偷偷潜上来。 虽然张校长和恐怖分子有牵连，但他毕竟不是恐怖分子，杀他没有奖励，所以楚铮先前忽略了他，觉得他的危险性不大。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一个错误，而且是很难弥补的致命错误。 “张校长，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用枪指着我？” 其实根本不用问，楚铮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杀人灭口，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让楚铮知道了那些隐秘呢？如果楚铮不死，张校长的校长大位就要不保了，甚至会有牢狱之灾和性命之忧。 “楚铮同学，我不想这样。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你不死，我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要怪，就只能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面对这样丧心病狂的校长，楚铮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这位张校长已经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了。 “张校长，恶事做尽终有报。你这么做，以后迟早会败露的。你不会有好下场。我劝你还是改邪归正，投案自首比较好。” 虽然知道这么说毫无用处，但楚铮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改邪归正？投案自首？哈哈！真可笑。”张校长哂笑一声，“坐牢枪毙的不是你，你当然说着轻松。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我的父母家人怎么办？” “你要是肯为他们着想，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你担心的只是你的权和钱。”楚铮已经把张校长看透了，说得一针见血。 “哈哈哈哈！” 张校长大笑两声，继而面色狰狞道：“你说的对，确实是诛心之言，但那又怎样呢？你今天死定了。谁会知道我做过的事？就算善恶有报，那也是来生了。我只管今生，不问来生。至少现在我还是风风光光的重点高中校长，一身清白，而且必将还会飞黄腾达。你能奈我何？” “你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只要你死了，谁会知道呢？这里的现场都不用我伪装，一切都是恐怖分子干的。你没有死在我的手里，你是死在恐怖分子的手里。他们背黑锅。我怎么会败露呢？” 楚铮无语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居然被张校长捡了最后的现成便宜。 先前别在腰后的手枪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掉在地上，就在楚铮的手边。不过楚铮一直不敢轻动，因为张校长始终用左轮手枪指着他的头部。 虽然刚才楚铮不惧子弹，但那是处于潜能激发的狂化状态。现在楚铮放松下来，能不能挡住子弹，他毫无信心。用头骨去挡子弹，楚铮还没有疯狂到这种程度。 不到万不得已，楚铮绝对不想冒险。 死者已矣，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虽然心中悲愤绝望，但楚铮还不想死，尤其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去，更不想死在这卑劣肮脏的校长手中。 “我还有父母家人，我不能死，但现在该怎么办？秦嵘如果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愿意看到我自暴自弃下去。秦嵘，我到底该怎么办？” 虽然先前楚铮的情绪萎靡低落到了极点，但在这一刻，在张校长的阴险刺激下，他又重新燃烧起了旺盛的斗志：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但光有斗志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张校长似乎并不急于灭口，用言辞打击楚铮的同时，他已经看见楚铮手边的手枪，走过去一脚踢开，冷笑道：“你不要做梦了。我不会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楚铮有些奇怪的问道。 张校长踢了踢脚下的书包，狞笑道：“我已经检查过了，里面炸药包不缺，但遥控引爆器果然不见了。你确实留了一手。你到底把遥控引爆器藏在了什么地方？告诉我。” 看来张校长已经听到了先前楚铮和赵望的对话。 估计他那时已经上来，就藏在楼顶出口处下方的通道里，偷听不成问题，不过他显然没有看到楚铮先前的疯狂表现，否则就不会这么镇定了。 毕竟那时上面有三个人，以张校长的本事，肯定不敢冒出头来偷看，那样很容易被恐怖分子发现，倒霉的就是他了，能藏在铁门后偷听就不错了。 虽然他知道楚铮表现不凡，连毙多名恐怖分子，必有异常强大之处，但没有亲眼看见，又怎么能想象出楚铮到底有多么异常？而且他有枪在手，而楚铮看上去已经伤重难起，就算有什么厉害之处，也是强弩之末，没什么用了，所以他才会觉得胜券在握。 当然，这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原来张校长的目的是想要引爆器。楚铮明白了，觉得张校长的精神很不正常，问道：“你要遥控引爆器做什么？难道你想要炸楼？” 张校长冷笑道：“为什么不呢？这件事闹大才好！反正不是我的责任，都是这些恐怖分子的责任，要下台的肯定不是我。我还能多捞一笔教育拨款。当然，我不会炸主要建筑，但多少要炸一点。这样才能突出恐怖分子的凶残！而你和秦嵘，还有高峰，就是牺牲品。至于其他同学，自然是被我救了。我就是人民英雄，上级肯定会大加表彰，以后仕途自然一帆风顺。” 楚铮苦笑一下：“你算计得真好！” “那是当然。”张校长有些得意，踌躇满志。 “不过既然我死定了，我为什么要给你引爆器？”知道自己暂时还有用，对方不会轻易杀掉自己，楚铮的心态有些放松，先拖延一下时间，慢慢的寻找机会。 张校长用手枪枪柄狠狠的砸了一下楚铮的头，冷笑道：“如果你不想在死前多受苦的话，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会让你死得毫无痛苦，否则你就会见识到我的手段，绝对不比那些恐怖分子差。我会让你生死两难。” “是吗？”楚铮哂笑一声，似乎毫不在意。 “你别不信。知识分子发起狠来，绝对是你难以想象的。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以前真没发现你这书呆子有这么强悍，居然能一个人干掉这么多恐怖分子，看来你也是练过的。知识分子会功夫，天下就不太平了。” 如果不是心底悲愤，情绪低落，听到这样的话，楚铮真想暴笑出来。 这位张校长是什么知识分子呀？ 张校长又道：“你都这么惨了，还能干掉他们，连我都有些惊奇，真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干的。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已经离死不远了。随便给你一枪，你就没命了，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所以你最好老实合作，千万不要乱来，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楚铮冷笑道：“如果不合作，你能怎么样？反正我都这么惨了，有本事你让我更惨一点。” 张校长推了一下金丝眼镜，语气阴森的恐吓道：“你说会怎么样？知道吗？那些恐怖分子想要玩死我，结果现在玩火把自己全都玩死了。哼哼！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会慢慢查出他们的身份，然后将他们的家人一个一个的整残整死，看看到底是谁玩谁。恐怖分子算老几？知识分子不发威，你就不知道知识分子有多么凶残！我们知识分子扬名立万的时候，恐怖分子还在穿开裆裤，钻山洞呢！有什么好得意，好嚣张的？” 楚铮心中一懔：这位张校长真够狠的。他是怎么知道内幕的？ 见楚铮的神情有些疑惑，张校长倒是善解人意，故作大方的解答了楚铮的疑问：“你想不明白我是怎么知悉内情的？嘿嘿！你们通话的时候，我也听到了呀！别忘了我是物理学专家，想窃听你们的通讯，实在太简单了。那能难住我吗？知识才是力量！知识就是生命啊！” “张校长，杀人家人，未免太过分了。这是何必呢？”楚铮喟然一叹。 “哈哈哈哈！”张校长突然放声狂笑，嚣张道，“我就是要整死他们。谁能把我怎么样？”砰的一声，他的话尚未说完，就传来一声枪响。 楚铮吓得心脏一跳：难道手枪走火了？不过自己怎么没事？ 血浆飘洒，伴随着脑浆，溅了楚铮一脸。张校长被一枪爆头，哼都没哼一声，尸体便仆倒在楼顶上，刚才还威风八面，得意猖狂，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死得真是太干脆，太突然，太有戏剧性了。 心惊之下，楚铮赶紧扭头观望：到底是谁，击毙了张校长？ 只见赵望这时正在楼顶不远处，勉强用断裂的左手手肘撑起半截残躯，偏着脑袋，稍微还能用的右手吃力的举着GLOCK18手枪，枪口处还冒着一缕黑烟。 这家伙居然还没死！生命力当真堪比小强！ 在最后关头，他杀了张校长，为自己报了仇。不过他现在受伤极重，全身多处骨折，内脏破裂，恐怕撑不了多久。这是他的垂死一击。 在这种状态下，他还能把张校长爆头，当真是奇迹。大概这是对家人的强烈保护欲望激发起了赵望的最后一点力量。张校长真不该说那样的话刺激他。 看看垂死的赵望，又看看仆地倒毙的张校长，楚铮心中慨叹：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张校长还是功亏一篑，死得真冤，不过他确实该死。自作孽，不可活！ “你为什么不向我开枪？”楚铮远远的喊话问道。 他不知道赵望是不是只有一枪之力，但在最后关头，赵望没有选择枪击杀他的人，却选择了报复张校长，也许是张校长十分恶毒的一番话起到了极大的刺激作用，令赵望不想给家人留下后患。 但也许还有其它原因。 在这恐怖大敌临死之前，楚铮不介意问一问。 只要他有准备，赵望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