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看望伤兵
损失太多，从战斗一开始他就是派出了一半士兵，一半民夫的配备，结果死伤最大的一直是那些武装起来的民夫，但同时如此安排的不良后果也马上显现了出来，大量民夫的死亡直接影响到普通士兵的士气，大量的尸体与伤兵也阻碍了普通士兵的战斗，到最后甚至险些被两淮总督的军队突破防线，直接威胁到望楼的安全。 为了不让阵地被两淮总督的军队撕开，宋金书首先进行的是无差别地热油罐投掷，不仅烧死了很多敌人，也烧死了众多的自己人，看着同伴就这样被自己人烧成了火人，前线的士兵与民夫不敢多说一句，尽量能救就救下来，实在救不了的就帮其结束痛苦。 因为火焰，杀到河对岸的敌人开始慌乱了，前线的杂号将军强迫着同样混乱的士兵向前进攻，将两淮总督的士兵压缩到了几座浮桥的桥头附近，但这个时候更多的敌人杀了过来，双方就这样在桥头附近拼杀着，直到新的热油罐被扔了过来，将所有的浮桥点燃之后，没有退路的两淮总督士兵在宋金书手下杂号将军的命令下投降了。 “传令，迅速武装三千民夫，准备支援前方，将阵前的五千士兵换下来，他们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望楼上的士兵则就地在望楼上休息，把热汤还有饭菜都送上望楼！其他人随我去探望伤兵。” 这次的很多士兵受的都是箭伤，而这个时代的麻醉药就是出了名的蒙汗药，喝下去让人直接睡死的那种，光靠泼水可没有什么效果，不过因为双方用的都是铜铁制作的箭头，不仅有倒钩，射中了之后还很可能有一些断裂在身体内，因此再好的蒙汗药也会让伤兵感觉到无比的疼痛，同时还可能在拔箭的时候伤到血管，光靠止血散、金创药很难彻底把血堵住。 看望伤兵也是一种收买人心的做法，但也有激励军心的效果，士兵们认准一个道理，他们为谁打仗，就是为谁卖命，战场上受伤了也是为了王千军，如果受伤了王千军没有一点表示的话，士兵们心里一定会留下疙瘩，一个处理不好，不仅是军心的问题，甚至还会造叛乱。 军营里最干燥的地方给了伤兵，所有的帐篷也都是新的，走到了帐篷外众人就看到了那众多披挂在竹竿上的血纱，这纱布在这个时代可不便宜，除了粮食可以当作金银铜钱来换取物品之外，各种布匹也可以在市场上换取各种物品，再加上一些草药的珍贵，其结果就是往往救治一个伤员的代价直接超过了再雇佣一名身体健全的新兵，因此在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直接将重伤者和残废者杀掉的事情。 帐篷之外就可以听到伤兵的哀号声，这麻醉效果一过，伤口就会无比的疼痛，一个伤兵一哀号，其他的伤兵也会跟着哀号，所有伤兵的精神上只想着一件事，伤口很疼！而且这帐篷里面，除了血腥味与药味之外，还有很重的硫磺味，王千军等人在外面就可以闻到了，不过在伤兵帐篷内外燃烧硫磺这件事可是王千军亲自下的命令，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抗生素，伤口最怕的就是感染和化脓，这硫磺有杀死细菌的效果，多少可以帮助伤兵，可这烧硫磺也是在烧钱啊。 王千军走进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伤兵帐篷，身边只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刁霖，一个是丁志豪，其他人则被派到了另外几个伤兵营帐内，王千军也不可能一个一个过去，新的战斗随时可能重新开始，只要派人去慰问一下，把礼物都送到了，伤兵们也就安心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抚恤，因为王千军手下的军队不多，而且都是精锐，因此他的抚恤比宋金书还有两淮总督，甚至是江南的军队都要高上许多。 一见王千军进来，两个正在忙碌的随军郎中马上站了起来，王千军马上摇手制止，让他们继续救治伤兵，很多伤兵在这个时候都不再痛苦地哀号了，还有一些人想要坐起来，但都被王千军所制止了。 这并不是什么个人崇拜，王千军从头到尾所信奉的就是利益，他的手下士兵有出身小村庄的壮丁，有县城的兵丁、无业者、店铺里的学徒、商人的小儿子，还有无家可归、生存不下去的流民，更有山贼流寇！总之绝大部分都是出身低贱之人，在为王千军卖命之前，他们被人看不起，有上顿没下顿，甚至还要在街上乞讨，在酒楼的后门找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吃，就算是山上的 真正过上好日子的也就是那些小头目大头领什么的，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同样是卖命，那也有值不值得的区别，为王千军卖命，虽然军纪森严，条条框框的规矩很多，但平时可都有大米饭吃，军饷和抚恤也是其他地方的几倍，而且从来没有出现过克扣军饷或者是随意削减军粮的士兵，立了战功还有田地分。更加特别的是，只要是家里人有当兵了，在家乡的家人就会有特殊的照顾，如果残废甚至是战死了，家里人的特殊照顾更多。如今王千军的士兵以前没成家的可有很多人成了家，一个人当兵就能够养活一家人，每个月还有小小的剩余，如此好的待遇手下人当然爱戴王千军，甘愿为王千军卖命了。 至于这随军的郎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些人其实一开始是被王千军给抢来的，王千军的出身可不好，整一土匪头子，很多郎中都不愿意成为王千军手下的随军郎中，就怕有一天王千军败给了官兵，连他们都倒霉。这郎中救治的人多，见识也比普通人远。可这事并不是郎中说一句不愿意就能了结的，最后王千军的手下，特别是老马头和高大壮就干脆直接抓人，又是恐吓又是威胁其家人，这才让很多郎中跟随军队救治伤兵。 不过这些已经都是老黄历了，现在郎中们的日子都怪得不错，除了平时治疗伤兵的时候忙碌了一些，采药有专门的人伺候着，每月领的钱米也比以前坐诊走街的时候要多，更重要的是家里也有人照顾，这跟着王千军的日子真的挺不错的。 给伤兵们准备的礼物当然是水果，还有酒。伤兵不能吃的东西很多，但水果却是不错的疗养品，酒则更是伤兵们最喜欢的，喝醉了就可以轻松地睡下，喝醉了伤口就不疼了，这酒也就成了变相的麻醉之物。 “兄弟们，你们为我王千军所做的一切，我王千军绝对不会忘记，对岸的敌人死了那么多人拿我们都没有办法，只要再坚持一些日子，大家就可以回家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射，射，射死他们！”王千军蹲在了一个一直在喊叫，神志没有清醒，身上中了两箭的伤兵旁，亲自扶起了那个伤兵，拿出一壶酒送到了这名伤兵的嘴边，慢慢地倒给伤兵喝，一闻到酒的味道，还有嘴唇上的感觉，这个神志不清的伤兵也不再叫了，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喝吧，喝完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你现在不用上阵去射杀敌人了！”王千军让手里的这名士兵喝了半壶酒，战场上的人难免会紧张，在紧张的时候中箭昏迷时就会无比的痛苦，神志上出了一点问题，像这样的人极需要休息，不过也很影响军心，如果是在宋金书那里说不定已经被杀掉了，为的就是安定军心。 “没错！对岸的人虽然比我们多，但我们占着地利，又有主公这样关心手下，又能够多次战胜敌人的名将在，我们赢定了，因此我们这些伤兵才要努力地活下去，好好地享受主公带给我们的好日子！” 就在王千军起身的时候，一个左眼中箭伤兵突然跪在了王千军的后面，大声地说了出了几句好听的话，不过这个人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最起码比普通的士兵要看得远一点，对于这样的小小人才王千军也要提拔一下，因为此人身上穿着的只是普通小兵的衣服。 “很好，没想到一个小兵会有如此的见识，的确是一个人才。对岸的敌人失败只是时间问题，要从河对岸杀过来就要面对我们手中可怕的千军弩，你们这些伤兵好好养伤，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能跟着其他人一起庆祝胜利，然后回家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的贱名说出来让大家，小人以前只能在远处昂望主公，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如此近地跟主公说话了，小人实在是太高兴，太感动了！”说完这个人竟然有了哭声，而且还是跪着不起来，看样子是希望王千军能够去扶，王千军也很快就走过去，想要把这个人扶起来，不过这个时候刁霖却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