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扬帆出海
江风徐动人清冷，薄雾醉人愁离情。船泊江岸待驶发，扬帆入海展雄英。 江堤上，杨柳依依，缠绵悱恻，飘飘荡荡，柔情似水，就如此刻的离人之心。 孙策兄弟二人并肩而立，凝视着轻纱曼舞的江面，静静的立着，好似要站到地老天荒，永不分离。可惜呀，多情难久永，世事无奈多。 旭日东升，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冲破了雾霭的阻隔，将爱的温暖洒遍大地。 孙权微仰下颚，迎着阳光，看那江天一线处白云在飘荡。 一阵江风徐来，孙权不禁赞道：“好风！” 又略一沉吟，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大哥，我们彼此共勉，为了家族的复兴，为了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说着，将手伸向大哥孙策。孙策亦是伸出手，用力的握住，道了一声：“好，子与我共勉！” “海路不靖，多有风暴，你这一路要多加小心！”孙策又仔细叮嘱道，“若事不可为，不要勉强，安全最重要。” “大哥放心，这次我乘的是我最新督造的两千五百料大海船，空船一次最多可载千人。船型也是我带着船工cao刀设计，多次模拟后选定的，最适合大风大浪的海上航行。”孙权见大哥担心，不愿他一直牵挂忧心，解释道，“第一艘建造完成后，就已经入海试航。如今，已经在大海中航行多次，甚至已经从江都远航到交州，在大海中经过了很多考验，已经证明这种尖底低舷流线型的大船适合大海航行。不同于楼船重心在船舷之上经不起风浪颠簸，它重心在下，还采用了水密隔舱的新技术，可以保证即使一处漏水，船也不会沉入海底，安全性大大提高。还有采用了软帆，可以保证逆风亦能前进，可以说只要不是进入无风地带，它都能够前进。” “而且，这已经是建造的第五艘海船，之前每建一艘都会出海航行一段时间。在航行的过程中找出问题，不断的改良，到现在这艘技术已经完全成熟。只要不是飓风来袭，一般的海上大浪都视如等闲。”说道这儿，孙权有些感慨，道，“只可惜，建造这样的海船耗资巨大。以我孙家的财力，靠着父亲的余荫，托袁术的关系，就是收刮尽江都的造船匠和造船材料来建立船厂，也只能造出了这么五艘。再多，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注：三料约等于一吨，二千五百料约为八百吨左右） 孙策笑着拍了拍孙权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那么着急，咱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也想早一日振兴家族，可一切都急不来，路要一步一步走才行。”说这话的同时，他那颗担忧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于他而言，他宁可折了自己，也不愿折了孙权。这一年多以来，他孙策算是看清楚了，他孙策就如同狂飙的飓风，能够横扫一切不服。但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少了那份持久的能力。适合打天下，却不会守天下。而孙权却是不同，治政才能一流，即能够创业，也能够守业。打天下可能比他逊上一筹，可守天下却是无人能及，如铁桶一般，只要守着一天，别人就不能够动上一分一毫。 “嗯，”孙权同意了大哥的说法，这时他见出航的准备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遂对孙策道，“我们过去看看吧，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兄弟二人并肩而行，来到江岸码头上。 这码头是孙家搬到江都后，在孙权的建议下出资新建的，码头和造船厂连在一起，都是属于孙家的产业，不对外开放。自建成以来，靠着买来的江船，以及孙家和孙权师父于吉在长江流域和江东地域广阔的人脉，沿着长江和大陆海岸线行商做买卖，积累了大量的商业和航海行船人才，同时也带来了不小的财富。 这时，晓云迎了上来，形影萧瑟，让人怜惜，她先揖了个万福，而后用哀怜的语气对孙权道：“公子，你病体未愈，让婢子跟随您左右吧，也好细细照料。” “晓云，有伯秦和仲秦跟着就行了。”孙权温和的对晓云叮嘱道，“如今截教还需要你打理，我把十二健将都调拨给你，你要和他们一起要守好截教这片基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和十二健将一起努力，将整个截教的组织形式梳理完善，厚植根基吐纳人才培植亲信。让截教深入人心，而不是如今空有庞大的信众，却是一片散沙的形势。” “我的话，尔等可曾听明白？”孙权又向晓云旁边跟着的十二健将问道。 被问及的十二人，连同伯秦和仲秦，都是孙权之前在家中传道时特意挑选的，不仅识字、忠心，而且资质亦是不差。孙权都赐他们孙姓，以战国七雄为名，又以‘伯’、‘仲’二字加以区分，分别叫孙伯秦、孙仲秦、孙伯齐、孙仲齐...... 十四人中，以伯秦和仲秦长于武艺而少文事，被孙权调为帐前护卫大将。其余十二人则被孙权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如光武帝的云台二十八将，为他开拓截教事业，被孙权合称为‘十二健将’，如今都在截教之中身居高位。 十二健将闻言，即刻半跪在地，齐声道：“属下明白，定当不负主上所托，虽死不辞！” “起来吧！”孙权满意地看着他们，道，“记住尔等今日立下的誓言，尔等以诚报我，我必以国士待尔等。” “谢主上！”十二健将一抱拳，齐声叩谢道。 等孙权将事情都交代完时，已经到了快要出发的时候了。 这时，有侍女将温好的热酒端了上来。 孙策端起酒樽，递给孙权道：“二弟，满饮此樽酒，一路多多珍重！” 兄弟二人对饮，将酒一饮而尽，挥泪撒别。 江风鼓荡着船帆，如箭一样，向着远方射去，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天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