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剑意成
蒙尘剑内的剑意在很久之前忘虚就能感受得到，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深刻。其实在刚才那一刻忘虚已经起了杀心，如果不是关键的时候根本抬不起手中的剑把剑中蕴藏着的无匹剑意发出去的话，那两头畜生早就死于他的剑下了！ “剑好重呀！”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重量，仿佛整整一座山峰压在自己的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在呻吟鸣叫，但却始终摆脱不了那施加在身上、手上、剑上的重量。只要不能打破那禁锢的重量，那么所有的努力都是徒然，自己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凡人。或者冲破这一道障碍，才能得到解脱，成就另一片的天地！ 渐渐地感受着身周零散的剑气流动，结合多年修炼忘尘剑法体会到的意境，始终只差一步就能悟出其中的真意。只是剑中那不屈的剑意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强，更锋锐，亦更加的完美，始终无法完全参透！忘虚无奈之下将所有的心神精力全都贯注进宝剑之中，不再理会身边所有的事情，拼命地感悟剑中剑气的波动、剑势的威凌、剑意的浩瀚……不知不觉得右手过度的用力令到虎口裂开，鲜血慢慢地滴在了剑身之上。 “起……”忘虚一声暴喝，重若泰山的蒙尘剑终于被他拼尽全力举了起来。只是那剑中的剑意始终没有激发，忘虚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憋得浑身通红，仿佛随时都会流出血来。那一瞬间整个身体好像马上就要爆裂开来，但却始终差了那么一丁点——而这一丁点是那么的清晰，又是那么的让人绝望！ 突然一种玄奥的感觉从剑中传来，令他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一种神秘的状态。生死之间，他就这样进入了感悟之中，把即将到来的死亡抛到了脑后。身体开始慢慢地渗出了血水，他的五观也因为压力而变得扭曲，忘虚此时就像一个马上爆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迎来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把他自己爆成飞灰！ 忘尘剑法一遍一遍地在心中演练，一招一式的变化都渐渐融入骨血之中，就连那并发出来锐利的剑气也仿佛慢慢地刺进了脑海深处……身体上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忘虚已然成为了一个血人。眼看着身体就要爆裂开来之际，所有的力量蓦然结合成了一丝玄之又玄的意境，瞬间与那手中的蒙尘剑产生了一丝的共鸣，接着剑中就泛起了一丝火焰，将那忘虚化为了一个火人！ “锵”的一声剑鸣，一道剑意冲天而起，将天空的云层切成了两半。 两妖被那强大的剑意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趴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忘虚。这时忘虚身上诡异地燃烧着一股烈焰，却没有烧坏他身上的任何衣物，仿佛那火焰就是一种错觉。而他身上的泛红在这时也慢慢地开始隐去，恢复回原来的肤色！ “天玄琉璃火！”藏雪认出了忘虚身上的火焰，微微吃了一惊。 忘虚就这么站着，静静感觉着刚刚自己发出的那一道剑意。而火焰也继续地燃烧，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天玄琉璃火才慢慢地燃尽，渐渐地隐入了忘虚的肌肤之中，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玄琉璃火是什么东西？”风灵好奇地问道， “修真界最上乘的火种之一，是那些人族的炼丹师与炼器师心中所谓的无上圣物！”藏雪随口答应道。 “就这些？”风灵疑惑地说道：“那现在是把主人当成丹药来炼，还是被当成法宝来炼呢？” “闭嘴，不学无术的家伙！”藏雪不满地瞪了风灵一眼，然后就自言自语起来：“据说天玄琉璃火还有一种功用，就要当上界的仙人蒙尘之后，可以用其燃烧掉在尘世沾染的凡尘！” “什么意思？”风灵不耻下问。 “不知道！”藏雪恬不知耻地答应道。 “……” 大半天后，忘虚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终于在参悟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此时火焰已灭，身上的伤势也诡异地痊愈，就好像时光倒流回了打斗之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忘虚轻轻地挥舞起了蒙尘剑，把那忘尘剑法一招一招的使出来。虽然剑招还是那剑招，但心中的剑意却让那剑法变得玄奥了起来。随着宝剑的舞动，一道道淡淡的剑气在剑中并发，让附近的地面与山石上都留下了一个个的剑痕…… 也不知过了多久，忘虚手中的剑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而这时他才从剑意的感悟中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抬头望着天空，突然一抛手中宝剑，然后一下跳了起来，站在了宝剑之中，御剑而起、冲天飞去！十数年的苦修，始终不入其门，今朝领悟剑意终于一飞冲天，那种心情着实难以言豫。 半天之中剑若游龙，飞舞了一会之后忽然间感到一丝力不从心，无奈之下忘虚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地面，重新将那蒙尘剑庄重地挂回了背后。今日初尝修行的果实，让他心中喜不自禁。但也有那么一个的遗憾，就是这蒙尘剑始终不是自己的本命飞剑，终究差了那么一点完满的感觉！ “恭喜大人修成神功，持剑纵横四海！”藏雪连忙开口祝贺道。 “对，恭喜主人神功大成，天下无敌！”风灵急忙有样学样地称赞道。 忘虚冷冰冰地望了一眼面前的两妖，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地笑意，仿佛是在讽刺，又好像是鄙夷，让那两个家伙不由得一阵的忐忑。只是不知为什么，修成剑意之后他心中的杀念反而淡了几分？再想到两妖都是六阶的妖魔，值不少的钱，最终忘虚还是不舍得动手。 “本想杀了你俩。但看在你们仍初犯的份上，就饶过你们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你俩在十天之内在山峰上修建出一个大型的转化灵池！”忘虚厉声命令道。 “谢大人！”两妖这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拖着重伤的身体退了下去。 “剑意一成，这蒙尘剑就能如使臂助，真是神异无双。今时今日，我总算不负嫡传之名！”终于修练出了自己的剑意，再加上拥有蒙尘剑这般强大的神兵，忘虚自然是高兴异常。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以往那个一无是处的自己，不知不觉间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的自信！ 突然想起天玄琉璃火曾经在自己的身上燃烧，他不由得好奇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不由得让他隐隐吃了一惊。那可是天阶神火，几乎到了无物不燃的地步，居然没有在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让他对手中的蒙尘剑越发的好奇起来。 “这蒙尘剑究竟是什么来历，又是什么品阶的剑器呢？”但想到此剑在自己懂事以来就一直跟着自己，极可能是自己先辈所留，不由得对那从未谋面的亲人多了一丝暖意，也多了一分的怀念。只是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都没法将蒙尘剑炼化成自己的本命飞剑，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的愧疚。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起誓：“我忘虚一定会把蒙尘剑炼化成我的本命飞剑，执剑会尽天下高手，绝不会让蒙尘剑因我而蒙尘！” 剑芦峰的变故自然瞒不过昆仑上的众修，所以在剑意冲天而起的一瞬间，就有无数道的神识注视到了这里。 “剑芦峰，是海明空！不对，海明空不是早就不在剑芦峰了吗？看来昆仑又多了一个练剑的天才……” “剑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噫，这剑意好陌生呀！看来昆仑又多了一种新的剑意……”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在各峰的高人嘴中响起，不知不觉间，忘虚的名字被众多的昆仑名宿记了下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昆仑正殿之中的掌门明虚，从头到尾都在留意着剑芦峰中的变化。不过相对于众名宿的惊讶，他更多的却是失望。 “这忘虚师弟可真是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居然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领悟到了剑意？看来以后不能这般的放任不管，得让他有点责任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