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威慑纪元（3）
听着林涛对于云天明毫不留情的恶意吐槽，程心不禁有些嫌恶，淡淡道:“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某人也是我的追求者之一，不过追求的手段缺乏创造力，根本引不起我的兴趣。” 林涛的脸皮厚如城墙，闻言不为所动，转移话题道:“我说这些，并非指责调侃云天明，我只是想说，推动你竞选执剑人，三体文明功不可没，而选定你成为这一幸运儿，云天明出力不小。” 程心不为所动，艾aa却瞪大眼睛，回忆起智子的一系列举动，发现似乎三体人还真是刻意推动程心竞选执剑人，智子的目的绝不单纯。程心固然因为是全世界唯一拥有一个世界的女人而备受关注，但若三体人就因此高看程心一眼，那只能说明三体人的智力方面存在硬伤，但如果在三体人的种种异常表现中加入云天明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做为未来人类世界首次发现程心的DX3906恒星拥有两颗高价值行星的人，艾AA自告奋勇的充当程心在未来世界的导游，怎么可能不知道程心与那个古老的“阶梯计划”。“阶梯计划”和“只送大脑”的疯狂早已经成为解密档案，云天明的那颗孤零零漂流宇宙的大脑也被很多业界人士揣测其命运如何，而云天明的名字和事迹艾AA也都知之甚祥。 如果假设三体人真的在下一盘心思叵测的大棋，艾AA发现如果云天明真的存在于三体世界，那么三体人这种棋风也就有了解释。艾AA发现林涛所言虽然并没实证，却非常合乎逻辑，不由信服了三分。 林涛继续分析道:“当然，仅靠三体人单方面的推动，不足以让你拥有这么大的声势，你能一清醒就让维德感受到偌大的威胁，人类政客在其中也有相当大的功劳。传媒集团几乎是不要钱的在宣传你，政府给你提供极大的资源，甚至直接购买你的星星，付出巨大的价码————也许现在的平民百姓很单纯，但统治阶级不会单纯，在我们那个时代，个人骤然拥有巨大的资产而不具备与之匹配的势力，只会死的很难看。过于如此，现在亦然，人性本恶，就算进入太空中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你本身具有举足轻重的价值的话，死掉一个冬眠者对于人类世界而言就像大海里死了一只小鱼，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让我们看看曾经联合国是如何以罗辑先生的妻儿多次要挟罗辑的，他们的卑鄙下作，简直令人震惊。现在，罗辑先生的妻儿已经不在人世，没什么能威胁到罗辑先生，面对油盐不进的罗辑，他们采取了他们惯用的一种办法，cao纵舆论抹黑！” “任何对于一个公众人物长期的抹黑，都是出自高层的授意，否则只会成一时的风潮，而不会被做为‘谎言重复一千遍’的日常。举个例子吧，程心，在我们的时代，你也听过我们开国领袖的口碑，很差劲对吧？他可是国家的缔造者，拯救民族与水深火热的英雄，他之于我们，更胜于拿破仑之于法兰西。但后来者出于利益考量，对他的抹黑达到一种荒谬的程度。他犯的错误，被加倍的宣扬，他的功绩，被各种扭曲，就连他明显气吞山河的诗作，也被诋毁为代笔，诋毁不成，再诋毁文学水平。经过持久的抹黑，能让一个拿破仑一般的英雄，变得臭名昭著。这些人类的统治者，这一套玩的炉火纯青，这一次，对英雄的抹黑又开始了，对象换成了罗辑。”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遗憾的是你的眼睛会欺骗你，这是科学常识。” “罗辑拯救了全人类，可人类并不感谢罗辑。猜我看到了什么？整个社会的舆论都在批判罗辑，仿佛他真的十恶不赦一样。人民之所以敢这样做，何尝不是打心底里明白，罗辑是守护者，一个近乎无欲无求的守护者，如果罗辑真的是他们认定的暴君，我敢打赌，手握两个世界命运的罗辑会成为人们歌颂的对象，什么‘白头山血脉’都会出现，而罗辑的家族也会成为世家名流，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 “我和维德一样，都不想成为罗辑，我要成为人类的慈父斯大林！我要用钢铁一样的意志重新浇筑人类的灵魂，让人类成为一个坚固的集体，而程心你很幸运，成为我庞大计划的一枚重要棋子。” 程心苦笑道:“我是否要为此感到荣幸呢？林涛，你们这些男人，总是野心勃勃。” 艾aa却震惊道:“斯大林？那个杀死两亿人民的暴君？你要成为那样的人？不，你不会得逞的，民主和自由已经……” 林涛打断艾aa的话，没好气的说:“你个小女孩懂什么，一边玩去吧，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艾aa涨红了脸。 林涛看向程心，又道:“实际上，上次与三体文明的交战已经摧毁了人类上层的信心，尽管有黑暗森林法则的威慑使两大文明小心翼翼维持和平，但上层胆气已丧，纵然不可能全部成为亲三体派，但也都成了黑暗宇宙中的鸵鸟，不敢直视宇宙残酷的现实。战争仍在继续，人类和三体人之间注定不能共存，所谓的和平只是在酝酿更猛烈的暴风雨，当和平的协议轰然碎裂之时，不是地球人灭绝，就是三体人死尽。” 艾aa张大嘴巴，在美丽如泡沫的威慑纪元长大的她，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残酷，无法相信这样的残酷。 程心却不同，她生长的年代，世界大战的硝烟方才凝固，冷战的帷幕刚刚落下，地球五子（美、中、俄、法、英）之间的明争暗斗在核武器的威慑下仍是无比激烈，由小见大，她能想象这样的残酷。美国的崛起是印第安人的末日，华夏的统一消亡了多少强大的民族，大航海如何抽空了非洲大陆的元气，这一切都在程心的眼前历历在目，三体人想要真正在太阳系安家落户，很显然人类只能成为博物馆里的标本。 同理，人类想要安然无恙，三体人也只能成为脱水后的草料。 程心看着周围蓝色的冰霜领域，她能借此感受到林涛异乎寻常的强大，而这样的强大，是她所向往的。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程心问道。 林涛道:“我有空间技术、反重力公式、质能转换技术、超自然力量，你有资金，而且能获得执剑人的宝座，我们应该强强联手，另立中央。我想，三体人发动攻击后，人类会陷入空前的混乱中，而我们的组织会出来整理局面，并领导人类击败三体人！从前，三体人说我们是虫子，但我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我要捏死三体虫子！” “你，程心，别人都说你是有爱心的圣母，但我熟知你。你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当然，世界上也没有不爱慕虚荣的女人，但是你所渴求的虚荣是极大的，一般意义上的虚荣无法满足你。而且，你还是一个十分自私的女人，正是因为自私到极点，你表现出圣母的形象，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而我，将会满足你的虚荣，程心小姐，林涛向你求婚！” 说罢，在程心和艾aa吃惊的面容中，林涛的手中，出现一枚纯金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奇异的宝石，呈紫色，散发神秘的幽光。 这个时代，钻石不再是奢侈品，各种宝石都和玻璃价格等同，只有来自宇宙的奇异宝石才是女人的最爱，程心眼前的这枚戒指上的宝石，显然就是一枚奇异的宝石。 “这枚宝石，名叫德拉诺之心，是一位传奇女性的财物，后来落到我的手中，地球上绝无仅有，我觉得它很适合你。”林涛没有半膝跪地，他不喜欢这种求婚方式，而是大大咧咧坐着向程心求婚。 “这枚宝石，是很适合我。”程心接过戒指，戴在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好了，只差一个婚礼，我现在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刚才凭空多出这枚戒指在手上，我想不是魔术，而是你所谓的空间技术吧！” 林涛道:“你很聪明，我的未婚妻！你就继续竞选执剑人吧，我会开一家公司，网罗一批精英科学家和坚定的反三体人士，你可以出一部分资金，获得四成的股份。” 程心道:“我想等会有人肯定会找你谈话，不过这点麻烦肯定难不倒你，真正令人头疼的是智子，她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的三体世界。屏蔽掉智子的信号与我畅谈半天，你要知道，这事太引人注目了。” 艾aa的世界观被眼前这两人颠覆的七零八落，无力的说着，“天哪，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些？” 林涛笑道:“因为你是个有能力的姑娘，我希望你成为我们组织的成员，否则我不排除杀人灭口的可能，我可不是维德那种莽汉，我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成功，而且无声无息。” 艾aa也不笨，听到林涛的话，便知道别看林涛目前嬉皮笑脸，可一旦她拒绝加入林涛的组织，林涛就会翻脸无情。林涛和维德气质相同但却更有力量，更年富力强，这样的存在是艾AA无法反抗的。 “好吧，我加入，不过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艾aa无奈道，那表情俨然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 “就叫花果山吧，我是首领齐天大圣，程心是六耳猕猴，你是通臂猿。”林涛可不想让场面变成恶霸欺凌两位花季少女的画风，便开玩笑说，“我们要大干一场，要大闹天宫，叫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你才是通臂猿，难听死了，可不可以换个称呼？”艾aa不满道。 “那叫金丝猴好了。” “还是很难听，不如叫平天大圣吧！” 林涛哈哈笑道:“艾aa，你还当真啊，我们的组织不叫花果山，我们可不是猴子，称号什么的开玩笑而已。”说着，林涛又严肃的说:“我们的组织叫天灾军团，我是巫妖王，程心是恐惧魔王，你是小巫妖。” 艾aa道:“小巫妖？更难听了。” “好了，该结束这次对话了，外面的那些人恨不能用重武器轰击我的半神领域了。”林涛说着，撤销掉了领域。 此刻会客厅中，已经站着一堆人，其中一名妇女看到程心，马上问道:“程心，你没事吧！” 程心道:“我很好。” 另外一名男子走上前，亮出自己的证件，对林涛道:“林先生，我是地球安全防御理事会的，我们怀疑你危害到地球的安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涛不屑道:“走就走！”说着，回头对程心道:“老婆，不用等我回家了，我这几天都不会回去了。” 程心低下头，翻了个白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应付着周围官员的慰问。 片刻后，林涛被带到一处基地的密室中，开始被秘密审讯。 “说吧，你是怎么屏蔽掉智子的信号的，联合国对你这种技术很感兴趣！”一间昏暗的密室中，三名官员问询林涛，其中一名高瘦的官员问道，“还有你对程心女士究竟有何图谋？都说出来吧，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吃一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