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湖其实不可测!
史进头带白范阳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帽儿下裹一顶浑青抓角软头巾。顶上明黄缕带;身穿一领白丝两上领战袍;腰系一条五指梅红攒线搭;青白间道行缠绞脚,衬着踏山透土多耳麻鞋;跨一口铜钹磐口雁翎刀;背上揣足了银两的包裹;提了青布包裹的腾龙锁金棍,离了华阴县,取路投关西正路,便望延安府路上来,一路上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独自行了半月之上,迤逦便来到渭州。 有看官便问,为嘛不骑着那匹火赤炭马,引几个心腹伴当做一起岂不潇洒快活?史大郎这厮一来性子懒散,你叫他骑马可以,你叫他伺候马,在史大郎史大官人看来,饲弄牲口那素来是伴当马夫干的活,可若带着伴当呢却嫌累赘,且怕骑着马带着伴当影响他交结江湖好汉,这年头骑一匹高头大马引着一群伴当上路,相当于开着凯迪拉克后面还跟着一群保镖仆人的保姆车,等闲如何能与多数还在社会底层厮混的好汉们打成一片? 这一日史进来到渭州地面,却是八月中旬快到中秋,比水浒中要早了不少,当然这么一个平行世界的空间,大鹏金翅明王的元神和自己的元神这么一次剧烈碰撞后的一切,到底会有多少变化,却是没人知道,按着史大郎的盘算,去渭州借着寻师傅王进的机会去会鲁达,这事是史进江湖之旅的第一站,鲁达若不是遇到史进,便不会一起去酒楼喝酒,若不去酒楼喝酒,如何便遇得金老父女?若不是金老父女诉说冤情,鲁达如何去拳打那镇关西?后面的故事又如何发生?! 史进风尘仆仆入得渭州城来,却不着急去寻鲁达,眼前一样是三街六市,人来人往比之华阴县城却是不知热闹了多少,这厮入得东门来,便寻人打听了金老父女住的东门鲁家客店的位置,倒是不远,东门过去转了个弯便是,看上去也不过是个中等规模的破旧客栈,小二见史进这么一个气宇轩昂的大汉提着个青布包着的棍子进得店来,忙不迭的上前招呼,无非是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却要用些酒饭还是馒头面条将就对付一下? 史进便拣了付干净的座头,放下包袱和手里的兵器,便道,“且打几角好酒把来解渴,拣可口的酒食自管上来不要问,赶了几十里路,今儿这天气可真热的邪乎!”,小二见史进豪气爽利,忙不迭的应了,少顷先奉上茶水手巾,等史进咕咕灌下一碗大麦茶,用手巾擦了汗抹了脸,这边小二已手脚麻利的端上了两角酒,并果蔬菜肴rou食按酒不提。 史进于路贪看风景,到得渭州城是却已是午后,所以此时这鲁家客店的前堂,客人并不见多少,史大郎自斟自饮据案大嚼,少顷便把两角酒,几样小菜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这厮打着饱嗝只呼爽利痛快!这边小二殷勤的伺候,便问官人可须再添点什么?莫不如泡一壶香片解解肥腻可好? 史进笑着点了点头,小二手脚俐落的撤去了杯碟碗筷抹干净了桌子,少顷送上了一壶香茶并干净的茶碗,史进倒也满意这厮的机灵和勤快,只不知金老父女是否真住在这鲁家客店,这个小二是否日后被鲁达一巴掌扇掉了两个门牙打破了头的倒霉蛋。若是,看他今天殷切伺候言谈得体的份上,到时候却要替他拦那么一拦。 想罢史进喝了口茶,便叫过小二前来问话,“小二,瞧你腿脚麻利前后招呼的忒好,你家店主人有福,用得你这个好伙计!” 小二闻言眉开眼笑,一边从肩膀上扯下抹布又麻利的抹着史进桌上溅出来的几滴茶水,一边笑着应道,“多谢官人夸赞,这东门附近店家不少,我鲁家老店门面只算得中等,客人却都喜我等迎来送往伺候的殷勤可人,素来我店的客人倒算的上是多的,等闲若是正到饭点,座头往往还不够用,要劳客人等候呢!官人听着是外乡口音,虽未必远,怕总也有几百里的路头?客人是投亲还是访友?渭州城里城外小人多数还熟的。” 史进笑着道,“如此,我且问问你看,这里的经略相公府,可是有一位姓鲁的提辖?” 小二闻言笑着道,“感情官人是来寻鲁达鲁提辖的?小种经略相公府下鲁大提辖,渭州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素来好打抱不平,平生最恨那欺压良善之人,端的是条好汉!就是脾气略急点罢了,客人是鲁提辖的好友?亲朋?可要小人唤个小厮领官人去那经略相公府寻提辖?” 史进闻言却琢磨,这鲁达果然已在这渭州城远近闻名,这小二既跟他是熟的,却不知为何会帮着郑屠这厮监视看管金老汉父女?却要问个明白,史进笑着摆了摆手,道,“却是不忙,若要你引路自会与你说,我再问你,可知这渭州城有无一位郑大官人?” 小二一愣,“郑大官人?莫不是镇关西郑大官人?在状元桥下开着老大rou铺的郑屠郑大官人?”小二陪着小心回话,心里有点纳闷,这郑大官人和鲁大提辖,一个是地头蛇,一个是过江龙,虽则可都算是经略相公府下托庇把来过活的好汉,但平时却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一个经商卖rou,一个从军乃是个军汉,没有交集啊,眼前这位长相轩昂让人一见就生好感的官人,却怎会同时打听起这两个人来呢! “哈哈哈哈,素来听闻渭州城了有一位镇关西郑大官人,总以为是条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怎么却是卖rou的屠夫?这便如何算的镇关西?”史进哈哈大笑着不信般的问道。 “官人却是不知,这镇关西虽做得卖rou的屠夫营生,一来端的是功夫了得!兼之做人处事俱是妥当,托庇在经略相公府下做了这个rou铺户,却非等闲屠夫可比,手下也养着十数个贴心的伙计,谁人不知状元桥郑大官人的名气!至于镇关西这个绰号,原本是因为状元桥在西门附近,这关西却不是指我大宋地界关西五路,不过是咱渭州城的城关之西罢了”小二倒是认真分解道。 史进心中着实叹了一口气,要不说鲁达这厮粗鄙焦躁目不识丁呢,人家渭州城这个卖rou的郑屠郑大官人,镇的是渭州城西关这个城关之西,却被鲁达这厮生拉硬扯到大宋关西五路去了,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么,史进以前读水浒的时候,就一直没搞懂鲁达拳打镇关西这无名之火从何而来,鲁达三拳打死镇关西,摆在桌面上的正当理由是“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而动拳头的意气之争,却是“洒家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叫了镇关西,你是个卖rou的cao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
史进虽不知这郑屠是何等人品,但在水浒里从小二、店家和rou铺的伙计和邻人的表现看,没发现证据说明老郑是如何的欺男霸女横行乡里,鲁达去寻衅闹事的时候郑屠的表现堪比得上是恭谨谦卑言语行动均到位的楷模,而鲁达抓着郑屠不放唯一的罪状却是“虚钱实契”强占了金翠莲,然后不合又让家里大娘子把金翠莲赶了出来流落街头,这还不算,还要催讨这三千贯本来就没有兑现过的卖身银子?! 太诡异了!史进心道,我这少华山三个头领,华阴县悬赏不过三千贯,鲁达日后被通缉,这悬赏的赏额不过一千贯,水浒里金翠莲不过“十八九岁年纪,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这就能值得三千贯卖身银?要知道日后宋江讨了阎婆惜做小,初始的花费不过是施舍了一具发送阎公的棺材,并十两使用银子,就这也办完丧事还能剩下五六两,阎婆惜的过往遭遇却不是比这金翠莲相仿,而才貌曲艺则远胜颇多,这金翠莲怎么能有本事把自己卖三千贯?!! 史大郎老大不忿,本能的觉得这事透着不可思议,所以这一趟来渭州,结交鲁达是第一桩事,搞清楚郑屠、郑家大娘子和金翠莲之间这段三角关系和三千贯的卖身悬案,却是第二桩事,至于鲁达这个过江龙和郑屠这个地头虫之间的公案是出面干涉还是放手任它发展,史进却要好好思量了再看如何处置。 因此史进见小二如此分说镇关西的来历,便又问道,“这个。。。听人说数月前郑大官人纳了个美娇娘做妾,可有此事?” 店小二心中吃了一惊,却不知道眼前这外乡来的官人,如何便知晓这件事,一时支支吾吾有点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史进笑了笑,就褡裢中摸出几钱碎银,不露声色的塞进小二手中,口中轻声道,“小哥若知端详,且但说无妨,某一不是官差而不是强盗,正经清白人家,只是心中好奇而已!” =========================== 第二卷开始主角渐渐会发现现实跟他所知道的水浒渐行渐远,未来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深不可测。 能上新书榜,全是你们的功劳!用你们的点击、收藏、和票票把本书装点的更绚烂一些吧!本书一切的荣誉,其实都属于你们!只有你们最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