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玉体横陈
北齐丢掉寿阳时,穆提婆和韩长鸾正在晋阳握槊,得知战报,游戏并没有中止,二人淡淡地说:“本来就是他们的土地,随他们拿去。” 但高纬却有些忧虑,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穆提婆劝他:“不要说丧失了淮南,纵然失了河南,我们仍可以当一个龟兹国,真正值得可惜的是,人生好像寄住世间,应该把握这短暂的时间,竭力追求快乐,何必去为一个寿阳心烦。” 左右侍从太监们一致称赞这种洒脱的见解,高纬也颇为钦佩,于是转愁为喜,大肆饮酒狂欢。 过了没多久,淮南果然丢失,高纬却也不再忧虑,看待这种事非常轻松,根本不往心里去。 朔州中央特遣政府总监、南安王高思好,倒是对南方的局势很上心,决心趁乱打上一劫,于574年初,宣称率军前往京师,肃清皇上身边的jian佞,抵达阳曲后,自称大丞相。 高思好名不见经传,也没什么强悍的实力,很快就被平定,兵败自杀,不足以让朝堂上的君臣们警醒,高纬和身边的宠臣们仍旧醉心享受,无视四伏的危机。 高湛在世时,经常给自己的胡皇后纺织珍珠裙裤,高纬依葫芦画瓢,也给自己的穆皇后制作,后来对穆舍利的宠爱变淡,看上了穆舍利的侍女冯小怜,于是把那些价值连城的服饰转赠冯小怜,封她为淑妃。 冯小怜长相甜美,饥肤嫩滑,高纬对她爱不释手,坐则同席,出则两马并驾,还向天起誓,约定同生共死。 当初遇到穆舍利时,高纬的反应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北齐很快亡国,相信过不了几年,又有新的美女上位了,历史没有给高纬那个机会,冯小怜光荣地加入到“红颜祸水”的队伍。 野史对冯小怜的描绘更加出彩,说她呵出的气都是香的,身体也有特异功能,在冬天热情似火,到夏天又凉如温玉,高纬爱她如此,甚至让她赤身祼体侧卧在桌子上,摆弄着各种撩人的姿势,任凭朝臣们观赏品鉴,“玉体横陈”就是来源于此。 除了与心爱的女人交欢,高纬对待其他的休闲方式也是来者不拒。 定州州长、南阳王高绰,非常喜欢残害无辜,有一次在路上遇到抱小孩的妇女,高绰下令把小孩抢过来喂他的狗,妇女号啕大哭,高绰又把小孩的血涂到妇女身上,让狗扑上去把妇女撕碎吞食。 民间舆论当然清一色地谴责他,高绰满不在乎地与左右说:“我是效法文宣伯父的为人。” 高绰也是高湛的儿子,且比高纬早出生几个小时,但因是庶出,所以倒成了高纬的弟弟。 高纬不断接到举报信,于是让人把高绰用铁链锁住,押解行宫,并亲自审问他:“你在定州,干什么最快乐?” 高绰说:“挖一个土坑,聚集很多毒蝎在里面,再放猕猴进去观赏,最是快乐。” 高纬沉着脸,下令捕捉毒蝎一斗。 高绰几乎吓死,不知高纬安的什么心思。 太监们捕捉一夜,只捕到两三升的毒蝎,高纬没耐心等下去,就把这些毒蝎放到浴盆里,随便找了一个人,让他脱光衣服,**躺到浴盆里。 高绰这才松了口气,陪高纬一起观看,只见那人不住翻转,痛苦悲号,场面十分可怖。 高纬却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地说:“这么刺激的事,为什么不用驿马车奏报我知?”于是擢升高绰当最高统帅,早晚一起打闹。 韩长鸾对高绰大为忌恨,让人诬告他谋反,并不断向高纬施压:“高绰犯的是国法,不可赦免。” 高纬只觉没趣,最后让人把高绰掐死。 575年,高纬已长到19岁,但口舌依旧笨拙,言语不清,所以很不喜欢接见官员,除非是宠爱的弄臣家奴,对其他人从来不说一句话,更不准百官抬头看他。 一天24小时,不管做什么,时长不会变长更不会变短,高纬既不醉心政事,精力便全都投入到吃喝玩乐上面,他自己玩乐并不满足,身边的太监宫女也跟着他各种铺张浪费。
高纬还喜欢修筑宫殿花园,极尽雄壮华丽,而又因他没有长性,多数建筑都是拆了建,建了又拆,工匠和土木工程从没停歇。 高纬酷爱琵琶,经常自弹自唱,并创作一首,让左右侍从数百人一起合唱,民间戏称他为无愁天子。 闲暇之余,高纬还在华林园设立贫儿村,他身穿破烂衣服,在村子里向人乞讨,认为是莫大的快乐,又仿建西部的重要城镇,让人身穿黑衣,假扮成北周军攻城,高纬在城中率太监抵抗,也经常流连忘返。 国事总归是要有人打理的,陆令萱和穆提婆母子、高阿那肱、韩长鸾全权负责,一些太监家奴也趁机参与政治,各人破格提拔各自的亲朋好友,人人都到显要高位,职业杀手刘桃枝本是家奴一名,最后也高升到仪同三司,并晋封王爵。 当时非皇族封王的有数百人,开府一千多人,仪同数不胜数,领军将军同时存在二十人,总监察长、寝殿侍奉太监数十人,甚至狗马猎鹰都有仪同、郡侯官位,且享受它们俸禄中的粮食部分,金银珠宝则归主人。 北齐的gdp竟都是高纬一人带动的,国家每天都有重金消耗,但受生产力限制,国这经济并没有到多雄厚的地步,哪得起这么折腾,几年下来,国库一空,高纬后来把郡县当礼物,每次赏二三郡或六七县,由家奴弄臣拍卖郡长县长,把拍卖得来的钱抵作奖金。 因此不但中央的官员,投入大量金钱换来的郡县长也都争相搜刮民脂民膏,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北周和南陈看在眼里,当然不可能没有些想法,陈顼刚刚完成北伐,军队正在休整,因此并没有立即北上的念头,宇文邕除掉宇文护之后,得以独掌大权,稍稍缓冲了一下,立即准备发起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