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荣飞的梦幻人生在线阅读 - 第四卷今夕何夕第五十一节

第四卷今夕何夕第五十一节

    田yù从湘西回来已是十一月中旬了。本次的湘西行还是受郝chūn来之约,先到武汉,与郝chūn来等三名驴友会合,分乘两辆越野车玩了湘西。田yù曾联系王志敏,但王志敏说家里最近事情多,这次她就不去了。电话里王志敏还调侃田yù,这次老黑大概要跟你摊牌了,请做好应对的准备。

    临行前特意买了沈从文的集子,看了三遍,出发时还被她带进了行囊。名著是要仔细品读的,沈从文xiǎo说中湘西秀丽清新的风景,淡远悠长的情调感染了她。徜徉在凤凰古城里,在傍晚远眺河岸边的吊脚楼群,田yù感受到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心境。

    从写作的角度游玩与过去的单纯有了更多的不同。旅游有很多种,每个人的爱好也不同,或喜欢山水,或喜欢人文,田yù则喜欢在风景中加进人文,挖掘出深藏于山水风景中历史的沉淀,让山水风景活起来。因此,她开始注意方志的购置和阅读。

    近来读书有明显的进境,感觉自己之前写的那些游记过于苍白了。古人说,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其实青山妩媚或者不妩媚完全是看山人的心境。心情好,青山便妩媚起来,心情不好,青山或许就不妩媚了。但自然环境对于人确有造化之功,xìng格,口音,文化都印上了大自然的烙印。

    或许只有这湘西的山水才能培育出沈从文吧。想着沈从文或许就在自己现在这个位子踯躅傍徨过,田yù不觉痴了。

    旅行在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消息相对蔽塞,体力严重透支的她每回到旅馆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洗澡,往往在洗澡后睡觉就转化成了最大的渴望,坚持着在笔记本上记下每日的行程和点滴的感悟,玩上几分钟手机游戏就进入香甜的梦乡了。郝chūn来这次出行完全是自费,几位新结识的驴友是很老的资格,但经济上却不宽裕,因为是AA,一路总选那些经济实惠的xiǎo店居住,吃饭亦如是。和王志敏结伴出行大有不同,王志敏是鄙夷AA的,认为其太没有人情味了。尽管田yù有意在费用上各自负责,但每次总是王志敏的huā销更多一些。

    郝chūn来真如王志敏所料,抓住一个机会结结巴巴地对田yù说自认识她就喜欢上她了,就是一见钟情那种。自觉各方面条件配不上她,这份心意一直深埋心底,从不敢稍有流lù。自上次在包头分手,回去后反复思量,幸福是要争取的,天上从没有掉过馅饼。所以今天我将心理话说开了,行不行你给个话。

    那天是11月13日。

    田yù当然能感到老黑对自己的情意,也不消王志敏提醒。老黑是个实诚人,虽然经济条件一般,人外表也一般,不那么吸引自己。但在这个越来越势利和浮躁的年代,像他这样纯的男人已经不多了。志趣相投是组织家庭的有利条件之一,却不是充分条件。如果将老黑当做自己一个可以依赖的异xìng朋友,一个宽厚的兄长,田yù是认可的。但做自己的另一半,做自己相濡以沫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他却不是自己心中的所想。

    田yù并不是独身主义者,曾经受过的伤痛在时间这位超一流大师的治疗下早已痊愈,婚姻是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既有生理的,也有心理的,既有物质的,也有jīng神的。但对于自己的另一半,田yù随着年龄的增长,考虑的条件却越来越苛刻。

    首先是物质上的条件。看关于张学良和赵四xiǎo姐的一本书中,田yù记住了一句话:父母养你十七八,丈夫养你白头发。对于自己,父母已经样了二十七八了,现在还未撒手。自己的xìng格又是这样,总不愿意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去工作挣钱,难道要一直靠父母吗?那么,郝chūn来就不是理想的人选。田yù并不认为先考虑经济是低趣,相反,只有先将经济问题想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日子才会幸福。

    其次是xìng格上的,或者说是jīng神层面。必须能和自己做深层次的互动和jiāo流,没有jīng神jiāo流和愉悦的夫妻注定是悲哀的。这方面田yù的要求更高,即使是有与自己有共同爱好的郝chūn来也达不到。

    田yù也想过,自己已经是奔三十的人了,快和漂亮美丽一类的词语无缘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或许永远不会出现了,没有就没有,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迁就。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郝chūn来,话说的坚决,但并不给对方难堪:郝大哥,谢谢你对我的认可。男nv之间可以是夫妻,也可以是朋友,是什么关系恐怕是生来注定的,我考虑过了,我和你之间永远只能是朋友。

    当时是在张家界。

    田yù想,男nv之间并非不能产生友谊,但友谊比较难以维持。就像自己与郝chūn来,一旦一方捅破了那层纸,友谊就变sè了,就难以维持了。所以在张家界田yù跟同伴提出分手,说他不去长沙了,而要搭长途客车去永州。

    郝chūn来没有再因她改变自己既定的行程。田yù比郝chūn来一行推迟了一天离开张家界。

    独自一人呆在陌生的环境,既是孤独的,更是自由的。买了第二天回杭州机票的田yù下午独自在街上溜达,为父母选购着礼品,给父亲的杜仲茶,给母亲的土家腊ròu。这次出行,田yù的预算有节省,但行囊有限,不能多买了。

    在旅馆mén前的报摊上买了几份报纸,回到房间浏览,一则刊登在首都新闻周刊上的报道立即惊呆了她。

    “万众瞩目公安部挂牌督办的北阳爆炸案告破主要疑犯已经全部落网》

    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的田yù立即电话联系王志敏,但王志敏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田yù跳起来冲出房间,问服务员何处可以上网,服务员指给她最近的网吧,田yù以百米速度冲进网吧,先在QQ上联系王志敏,对方仍处于离线状态。她没有王志敏家里座机的电话,想不出联系王志敏的其他方法了。她又打开新闻网页,找到北阳爆炸事件的消息,这才发现各大网站上对北阳爆炸案的报道太多了,引深报道也非常多,田yù越看越是心惊。她在网吧便做出一个决定,不回杭州了,直接去北阳。

    给父亲打了电话,告知她自己行程的改变,王志敏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家里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自己不去看望是过意不去的。

    田yù退掉了飞北阳的机票,改买了去北阳的机票,为此推迟了一天。在11月16日晚八时飞机降落在北阳文腾机场。

    飘起xiǎo雪,11月北阳的气候已经很冷了。田yù从温暖如chūn的机站楼出来,寒风让田yù缩紧了脖子。没有人来接站,田yù坐了出租车直接到王志敏家。

    出租车驶进王志敏家所住的巷子,路灯下看到黑漆的院mén紧闭着,田yù让出租车等一下,下车摁响mén铃,里面悄无声息。田yù越发着急了。

    无奈,田yù只好让司机帮她找了家中档的旅馆先住下,要寻找王志敏也只有明天天亮再说了。田yù在餐厅用餐时,猛地想起了她在北阳还有一个熟人,就是上次在机场认识的常静

    还好,常静的电话依旧留在手机通讯录上,迫不及待的田yù忍住辘辘饥肠,拨通了常静的电话,谢天谢地,电话通了。

    “常静你好吗?我是田yù。不记得了,上次我们在飞机场认识的,想起来了吧?对,我们在一起吃过饭,我还得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呢。”还行,常静记得田yù,当田yù说她有急事求见时,常静问明了田yù所住的旅馆,iǎo时后过来看她。

    用过简单的晚饭,上楼在房间里心不在焉地看了半xiǎo时电视,终于响起mén铃声,田yù迎出去,见容sè憔悴的常静站在mén外。

    “找我有什么急事?”

    “我是来找王志敏的——却联系不上,急死我了。”田yù当然记得半年前在漱yù酒店常静闻知王志敏身份后的暴怒,但此时恐怕也只有常静可以让自己找到王志敏了。

    “你听说没听说北阳的案子?”

    “在网上看到了,就是因为志敏家出了事,我才关心她的现状。我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

    “被炸死的是我xiǎo姨妈而凶手就是你朋友的家人”常静刚坐下又站起来,“是的,你那个朋友并未涉案,或许没有找到她涉案的证据。但联投绝不是他们所能欺负的你瞧好吧,凡是涉嫌犯罪的,一个都跑不了”常静的眼睛红了,恶狠狠地盯着田yù。

    “荣飞的夫人是你xiǎo姨?”虽然在网上已经披lù了主要的事实,但田yù并不清楚真相,更不知道常静是事件中心人物——全国政协常委、工商联副主席、著名企业家荣飞的外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荣飞先生的关系,让你伤心了。”田yù歉意地说。

    “没事。这事和你没关系。”

    常静还是跟田yù这个不算熟悉的朋友讲述了上月发生的事件。恒运因忌惮联投对廉价房的大力开发,竟然从临同雇佣杀手谋划了对联投董事局主席荣飞的谋杀。或许认为荣飞一死,联投将四分五裂,再也无人去策划那个天怒人怨的廉价房计划了。因为北临高速后联投保卫部对荣飞的安全保卫极严,杀手最后选择了在荣飞所住的别墅mén口安放触发式炸弹的办法。他们mō准了荣飞只要在家,每日凌晨六时左右必定出mén散步的习惯,自认万无一失。而炸弹行刺有一个好处就是现场将被彻底破坏,凶手也可乘luàn逃之夭夭。没想到那天早上邢芳新买的宠物xiǎo狗一开mén便冲出了院子,邢芳跟着追狗,触发了引线,当场死亡。

    田yù当然能想到当局对此案的重视,所以在常静对于案件侦破的叙述反而不太上心了。安堡xiǎo区监控严密,即使溜进来一半个杀手,却免不掉在各处留下影像。承受了极大压力的省公安厅、北阳市公安局全力开动起来,当日晚,便根据录像资料抓到了已溜出北阳正在返回临同的杀手。

    随后的侦破便变得势如破竹。26日,郑会涛被铺。28日,熬不过重压的王志雄被铺。因涉及重大的同案嫌疑,恒运高层,包括董事长王志鹏,集团总裁张昕、恒运房地产总裁卫安民等悉数被刑事拘留。

    “你说,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我xiǎo姨是多善良的一个人,修桥补路无遗骸,杀人放火金腰带。我xiǎo姨是多善良的一个人哪,她管理的基金会十几年里向全省农村教育捐赠了十几亿,就落个这样的结局?我姨夫白手创立联投,勤勤恳恳,二十年里为国家创造了多少财富,上缴了多少税金,解决了多少就业?为了平抑北阳房价,就被他们恨成这个样子?”

    田yù默然。从常静口中,她得知王志敏和其母何映红并未被刑拘,现在在哪儿却不知道。自上次与王志敏游北新酎泉寺听她讲诉联投,田yù知道了这个全国规模第一的民企。案件并不复杂,常静的叙述跟网上报上披lù的并无不同,不过是多了一些没有披lù的细节,比如荣飞的夫人为什么替丈夫而死,起因竟是一条新买的xiǎ错阳差,让荣飞逃过了一劫。

    而恒运集团却因此沦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你怕是难找到你那朋友了。”常静站起身,“你可以去听听北阳市民对这件事的议论。看看是我袒护我姨妈和姨夫还是事实如此。她们虽然不触犯刑律,但她们既为恒运董事会的成员,她们哪有胆量留在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