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 傅善祥
复兴军举行科考的期定在四月初六，此时离科考期还有十余天，不过有志于到南京参加科考的人基本都提前到了。 江南文风鼎盛，虽然目前复兴军只占据了两个半省的地盘，可要是统计起来，士至少有数十万之多，这次复兴军科考，哪怕只来一小部分人，加起来也是一个不少的数字，一时之间南京各家酒楼饭馆都是士的影。 这么多士聚在一起，自然免不了高淡阔论，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 “哼，也不知是那个小人在王爷面前进言，让我等和走夫贩率司台考试，如此岂不是混淆了上下尊卑，进言的小人实在该杀……”一名士愤愤不平的道。 虽然王韶还没有称王，王号也没有公布，只是称王建国的消息早已传开，复兴军有许多人都改口直接以王爷称呼王韶，士们是觉得委员长没有王爷的称呼威严，基本上都直接称呼王爷。 复兴军这次科考，采用了类似招贤的形式，对报考之人不限资格，无论以前是什么份，哪怕是衙役、船夫、马夫、工匠之类，只要有就可以参加，甚至认不认字都无关系，复兴军专设杂科，供那些有特殊技艺之人考试，只要通过就可授予官。 这次科考完全唯是举，其实这原本是太平军拿下南京之后的做，如今却被复兴军抢先一步实施，也不知洪秀全在河南会不会照做。 如果只是不分举人、秀、童生考试的话，士们还是可以接受的，因衙役、马夫、工匠等人也可以参加这一条，不知引起了少士的不满，为止许多原本打算参加科考的士打消了参考的念头，即使参加之人心中也不无微词。 这名士的话马上引起了一片赞同声”各人纷纷附和起来”只是靠窗一桌的六名年轻人非但没有附和，几人脸上还露出一丝愤恨之色，其中一人低声道：“委员长，这名狂生胆敢胡乱指责，要不要通知先抓起来。…” 原来这一桌却是王韶带着几名内卫微服私访，说话之人正是李七”听到李七的言语，王韶摇了摇头：“算了，若是这样就抓，那岂不是南京马上就要扩建监狱。…” 对于这名士的指责，王韶并没有放在心上，无非是扩大了报考范围，这些自觉利益受到侵犯的士发点牢而已，而那些由于报考不设门槛而放弃考试的士，王韶丝毫不会感觉到可惜。 中国的工匠地位一直不高，导致工匠们敝帚自珍”因为此，中国不知有多少让人惊叹的技艺就此失传，找一名有特殊能的工匠，比招收一名士的价值高得多。 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在一片赞扬声中显得分外刺耳。各个士连忙向笑声方向看去，却看到两名唇红齿白，包着头布，士打扮的年轻人正端坐在那里，一脸讥笑的望着众人。 让人惊讶的这两名年轻人长相绝佳”显得异常漂亮，一些眼睛毒辣之人心中已经有谱，这多半是哪家小姐异装而服，跑到外面玩耍。 复兴军已经颁布令，解除了许多对女的限制，并且要求放脚”不许父母家人强迫女裹脚，女出门也变得多起来，只是为了方便”也经常有女穿着男装出门。 刚说话的年轻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话被人讥笑，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道：“这位公”不知为何发笑？”。 “我笑各位只知抱怨复兴军放宽了考试限制，羞与走夫贩率同台应试”却不知努力，如果连走夫贩率都考不过，那是真正丢人。”。 “笑话，我等苦读圣贤书十余年，又岂是那些走夫贩率能够比拟。”年轻人傲然道。 “可惜，复兴军考的不是圣贤书上的内容，而是实务时事，如果各位不抓紧时间的话，到时一败涂地也不是不可能。…” “啊。 经过这一提醒，一些士脸上顿时出现不安的神色，复兴军给每名报考的考生都发了一个关于考试内容的本，里面许多都是后世一些基本常识，此时许多人却是初次接触，虽然可以理解，但要短时间一字不漏的记住却 离考试不过十几天时间，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熟读，考试一败涂地的可能极大，万一真的考不过那些贩夫走率，那确实无脸见人。 “孙兄，小弟还要温习课，先行告退了。” “刘兄，慢点，我也告退。” 不一儿，刚走还满满的酒楼，走得只剩下一半人不到。 “怎么，你还不走吗？…” “哼，那些庸人岂能与我张若成相比，本人过目不忘，自晓有神童之称，这个本不需一就能全部记住。” “我家小…，………公有过目不忘之能，若是参加，状元非我家公不可。”冷笑士同伴回道。 “好大的口气，不如我们比比看如何，放榜之再到这个酒楼，若谁输了必须当众道赚，并请酒楼各位大吃一顿如何？” 若成话而完，剩下的士顿时唯恐不乱的起哄。 刚冷笑的士脸上有点犹豫起来，没有回答。 “怎么，莫非不敢？” “比就比，怕你不成？”却是那名冷笑士的同伴回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本人张若成，不知足下何人？” “我姓偻。”冷笑的却是不肯说出自己的全名。 张若成也不在意：“好，傅公，就这么说定了，大家记住了，放榜之再来此楼。” 说完之后，张若成没有再待下去，他虽然放出豪言一天之内就可以对小本倒背如流，却还是想抓紧时间回去，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心思”陆续离去。 “都怪你”怎么能轻易答应这样的赌约。” “小………公，如今已经答应了，不如这样吧，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到时不来就是。” “人无信不立，若是这样”岂不会被人在背后骂死。” “那公就报名参加考试吧，反正现在也可以报名。” “唉，只好如此了，被你害死了。” “公怎么能怪我，若不是你先冷笑，怎么会引起这件事？”说着，同伴脸色苍白起来：“公，此事还是不成，听说考试时拨可严，还要脱了衣服检杳。” “脱衣服？”听到这三个字”傅姓士脸色同样大变，再也没有刚的镇定。 主仆两人没有注意酒楼的人走得差不多，此时安静的很，她们两人的争吵却是清晰的传入王韶耳中，几名亲兵脸上都现出一种古怪的神色，他们的眼力非张若成那书呆可比，自然看出两人十有是女之。 “你们笑容怎么如此古怪。” “王爷，这两人是女。”一名亲兵生怕王韶误会，低声道。 后世难扮女相”女扮男相已经让人真假难辩的地步，此时却没有这个技术，除非是一此长相有异之人，不能还是容易分辨。 王韶刚只是听两人的争执，并没有细看，此时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两人是果然象女一此，回忆起她们声音时，是象女多一些。 “姓傅的女？”王韶感觉到异常耳熟”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难道眼前两名女就有一人是太平天国的女状元傅善祥。 越想越觉得可能，傅善样是南京本地人，自己占了南京”她自然没办去参加太平天国举行的女试，自己还想着要不要学太平天国那样搞一个女试出来，不过，王韶并不想将士得罪太狠，终没有开科女试。 “这位可是傅善祥姑娘。”王韶试探着问道。 这简单的一句问话，听到偻善祥眼中却犹如平地惊雷，刚还以为无人知道自己的份，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人叫出名字，傅善祥慌得双手乱摇：“不，不，我不是。”起就要离去。 李七和几名护卫比傅善祥惊讶，自己只能认出眼前之人是女所扮，没想到王爷却能一口叫出名字，如果是以前见过面就算了，他们可以确定王爷是第一次与这位傅姑娘相见，难道王爷真得能掐会算？ “傅姑娘岂慢，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听到刚姑娘的担心，想提醒一下姑娘，其实大可不必担心，我保证复兴军不会干搜之举。” 想起刚说过脱衣服之语，傅善祥脸上是一阵发烧，只是还是停了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只是依常理而已，复兴军将考试内容提前发给大家，就说明复兴军求若渴，只要参加考试，录用的比例很高，也没有多少人有胆量冒着遂出考场的危险夹带，不会捏查太严。” “公说的只是可能。”傅善祥脸上还是带着沮丧。 “不错，这只是一种可能，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不知姑娘可想到没有，姑娘完全可以直接表明分后参考，姑娘想一想，复兴军的通告中可以哪条不准女参加应试。” 偻善祥仔细回忆了一下：“不错，确实没有，可是考试是男之事，不是自古如此吗？” “姑娘也说只是自古如此而已，只是天下正值变革之极，复兴军又岂会理会那些不合事宜的传统，如果姑娘大大方方走进考场，必定不会有人为难，退一万步来说，真要被拒，知道姑娘份后，那个张若成也不好再为难姑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