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 蹊跷
“话一出口,看着欧阳辉目瞪口呆的样子,孟聚已是自知不妥。他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裳。冲欧阳辉招招手:“来,欧阳督察。你带路,我们过去看看。” “哎,好。镇督。您刚才为什么说好呢?” 孟聚一边向外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我说好?没有,我记得我是说,喔,——欧阳督察,你听错了?” 在上司面前。官僚们很少能坚持自己主见,即使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到的。看着孟聚镇定的态度,欧阳辉也相信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欧阳督察。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辉落后半步。亦步亦趋地跟着孟聚:“镇督,听内情处的人说,有两个重要的案犯被杀了,看守的警卫遇害了五个,伤了两人。” “荒唐!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明华居然还不来跟我报告一——凶手抓到没有?” 欧阳辉心想。李明华正在那边寻死觅活呢,他哪有功夫来报告——但对于孟镇督和李明华的恩怨,他也略有所知,知道孟镇督一向看李督察不顺眼,他当然不会出来帮李明华说话,只是简单的说:“详情卑职不清楚。但听说凶手还没抓到。” 午后时分,日光正烈。看着那刺眼的阳关,孟聚都有点不敢相信:在这样的光天华日下,居然一桩凶杀案就这样发生在戒备森严的东陵卫内部了? 两人一路快走,很快就到了内情处。在省署里面发生凶杀案,这是好久没有发生的新鲜事了,很多其他部门的吏员们都跑来看热闹,三三两两地聚在内情处门口指指点点,被卫兵们拦在外头,吱吱喳喳地小声议论着。 欧阳辉是廉清署长官,也负责省署的日常安全工作。看到现场纷乱的样子,他很厉害地虎着脸喝道:“都围在这边干什么!没事干了嘛?回各自岗位去!” 看到镇督和廉清处长官都到了,看热闹的闲人们顿时一哄而散,欧阳辉偷眼瞄了一眼孟聚,却见孟镇督面无表情,只是说:“我们进去。” 内情处门口守着两个士兵,见到孟聚和欧阳辉驾到,士兵们肃然敬礼:“长官好!”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启禀长官,我们是搜捕处的。” 孟聚点头,心中却也了然,这么大的案子,本来该刑案处接手的。但余书剑颓废。刑案处一直瘫痪,连人员都没补齐,肯定不可能承担这个大案了。搜捕处是负责社会治安的,他们的业务跟刑案处最为接近,他们接手这案子也是料想中的事。 接到孟镇督过来的消息,搜捕处督察宁南领着几个部下到门口来迎接。见面时候,大家神色都很凝重,也没什么寒暄。 孟聚劈头就问:“情况怎么样?” 宁南督察也是老刑案官了,回答得干脆利索:“死了七个,其中两个是案犯,五个是看守的警卫。另外还有再个警卫受伤。” “死的两个案犯是谁?” “一个叫韩启峰。一个叫卿卿,都是内情处抓回来的人,据说是南唐的鹰侯。” 听到韩启峰和卿卿的名字,孟聚轻吐口气,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子地——他一直担心秦玄杀错人了——但在其他人看来,孟镇督的神色却是更严峻了:“带我去看现场。” “是,镇督大人请跟我来。” 众人穿过了内情署的正堂、审讯室和官署,来到了后院。刚踏足后院,孟聚立即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 院子里忙碌又纷乱,到处都是仵作和验尸的刑案官,几个殉职警卫遇害的地点已经用白粉标出来了,殉职的警卫被白布遮盖着,并排摆在地上。 看着那被白布遮盖着的陵卫尸首,孟聚默不作声地蒋下了自己帽子,跟在他身后的军官们也纷纷脱帽。 然后,在院子的两间牢房里,孟聚看到了韩启峰的尸首一——看到那张因惊恐和绝望而扭曲的脸,孟潦差点认不出他了。他是被乱箭射死的,卿卿是被人用刀子刺中胸口杀死的,他们的尸首还留在原地没有移动,仵作正在验尸。现场的血腥味道浓郁得让人窒息。 确认死者是韩启峰后,孟聚很快走出来了,军官们紧紧跟在他身。 在内情处门外的白杏树下,孟聚长嘘口气,仿佛要把方才吸进去的血腥都给呼出来。然后,他问:“宁督察,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宁南督察站前一步,很沉稳地答道:“启禀镇督大人,我们也是赶来不久,刚刚开始调查,所得的结果不是很准确……” “我要的就是初步结果,宁南你听不懂吗?” 听到孟聚低沉的咆哮声,在场的军官无不寒颤:孟镇督这番是动真怒了! 在东陵卫省署里发生这么严重的恶性刑事案件,这在东陵卫历史上都是少有的——或许上次叶迦南的卫队遭屠丨杀的事丨件比这次更严重,但那时孟镇督还没上任。现在,就在孟镇督眼皮底下,贼人公然谋害了重要的案犯和看守的军官,难怪镇督要发火了! 宁南小心翼翼地汇报:“是,今天午后约午、未相交时分,有八名可疑身份男子进入我陵署……” 孟聚打断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批人是分两批进来的。有五名男子手持边军的证件,说是靖安驻军的军官,要到我署军情处办理交洽事务,门口的警卫没有怀疑,放他们进来了。 但事后我们调查。今天军情处那边并没有见到这么一批人来过。孟聚脸色稍和。他点头道:“很好。搜捕科还是用心的——还有三个人呢?” “还有三个人。他们手持连江府陵署的证件进来的,他们身着我们东陵卫的制服,自称是连江署的刑案科主办黄新和两个部下,说要到我署刑案处接洽业务。因为是我们系统的人,腰牌证件和公义都有,门卫对他们就没有有留难,直接就放行了——事后我们也问过了,刑案处那边也没见过这帮人。。 根据幸存警卫的说法,袭击发生在未时左右,有三名身着我们陵卫制服的贼人进入了内情处,执勤的军官问他们有什么事,他们自称连江署的人,说公务要找内情处的李督察答收。当时是下衙午休时间,李督察并不在,执勤的刑案官请他们留下公文,回头再通知他们,贼人佯装答应,却是突然出手,用暗藏的匕首击刺杀我刑案官两人,击昏两人。然后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去后院的钥匙。 接下来,等候在外面的五名同党冲进来与他们会合,贼人们冲进了后院。因为事起仓促,我们后院留守的三名警卫措手不及,被贼人用轻便弩杀害。 然后,贼人们找到韩启峰和卿卿的房间,又将他们杀死……” “且慢!我想问下,看守这么重要的囚犯,怎么只有七名官兵?内情处没人了吗?” “大人,当时正是下衡午休的时间,内情处的大部分人已回家休息了,只留下在值班的军官和五名看守案犯的士兵。晚上的警卫更多。看守也更严密,但是中午大白天的,谁都想不到贼人会这个时候过来。” “嗯!还有一件事:贼人们连杀七人,怎能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警卫的哨岗就在附近,打斗时他们该能听到声响?” 宁南督察肃容道:“镇督大人问的很关键!” 他没回答,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欧阳辉,省陵卫的警卫部队是归廉清处下属的保卫科负责的,欧阳辉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欧阳辉有些尴尬,他低着头讷讷说:“镇督大人,我刚问过了,执勤的哨兵说,千后,他们确实听到内情处那边传来惨叫声,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不过,内情处那边要审讯犯人,常常有这种惨叫的,哨兵也没当回事,所以没过去查看——这是卑职属下的警觉性不高,疏忽大意。甘领镇督大人责罚。” 孟聚黑着脸扫欧阳辉一眼,吓的他浑身哆嗦。但幸好,或许是留欧阳辉面子,孟镇督并没有对他说什么重话,而是转向了宁南:“宁督察。你继续说:得手后,这八名贼人是怎么逃走的?” “启禀大人,得手后,贼人们是从正门走的——他们持有证件,省署里也没有发警戒号,所以岗哨没留难他们。他们约莫是未时一刻走的。太可惜,哪怕留下一个活口的贼人都好啊。” 宁南摇头晃脑地叹息着,孟聚黑着脸不说话,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心里却是庆幸不已:好在没留下活口,不然又要重新杀人灭口一次了。 虽然欢喜,但孟聚也很吃惊。自己早上才通报了情报,仅仅几个时辰,秦玄就能迅速地组织了行动,边卑的证件和陵署的腰牌准备齐全。连轻便弩都配备了,一击即中,撤退迅速,毫不留手尾——仅仅几个月,黑山军那帮乌合之众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收回了思绪,孟聚冷哼道:“内情处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明华呢? 怎么还不来见我?” 欧阳辉低声解释说:“李督察很惭愧,他觉得无颜以见镇督大人,决意以死明志,但被同僚们拦住了。现在,他的精神很不稳定,卑职差遣几个部下守着他,免得出什么事。” “以死明志?” 孟聚“嘿嘿“冷笑两声。他知道李明华想耍什么把戏,无非是博同情罢了,他很想说:“李督察要寻死?谁过去帮他一把?”但还是忍住了——这时候,李明华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出了这么大的事,总署追究下来,肯定要有人承担责任的。李明华若是死了,难不成要自己来担这个黑锅不成? “欧阳督察,你的人要看好李督察。莫要让他出了什么意外。这么大的事,李督察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好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欧阳辉和宁南都说“遵命”,心情却是陡然轻松:虽然出事的是内情处,但省茅的安保工作是归廉清处负责,搜捕处则负责靖安治安,这件事若要追究,他俩也是有一分逃不掉的责任。孟镇督说得含蓄,但他们都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个黑锅,李明华一人背就好! 军官们相视一笑,大家隐晦地交换了眼神:李督察,为了大家,你就自求多福! 在现场转了一圈,孟聚发了几条命令,如不惜一切代侩抢救伤员、从各部门抽掉精兵良将加强追查线索、做好对死伤官兵的抚恤——其实这些程序性废话说了跟没说差不多,不过既然到了现场,不发布几条命令不是显得镇督很没有用吗?当晚,孟聚刚吃过晚饭,宁南和欧阳辉两位督察便联袂过来求见了。孟聚请他们在会客室坐下,见到二人神色疲倦,身上衣衫肮脏又凌乱,显然是刚从现场回来的。 孟聚问他们:“吃过晚饭了吗?” 两位督察都说吃过了,但孟聚还是让江蕾蕾端上一盘糕点,说: “先吃点东西再谈。饿着肚子什么都做不好。” 一来确实是饿急了,二来孟镇督这么客气也不好推辞,两人只是略微客气了一番,很快就放下架子抓起糕点吃起来了。 耐心地等他们吃完了,孟聚才出声问:“宁督察,欧阳督察,调查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宁南督察又汇报了一番,跟下午说的差不多,只是更详尽,包括了凶手入屋行凶的经过、逃逸的路线等。他补充了一条,今天假扮边军的几个凶手进来时,他们在值勤的门卫那边是登记了身份的。 说着,宁南递上来一本登记本,指着上面潦草的一行字说:“大人。您看,凶手登记的证件是边军横刀旅左营前卫队正胡龙及部属。” 孟聚恍惚觉得这个“左营前卫“的番号有点耳熟,但想不起在哪听过了。他说:“这个,多半是假的池世有哪个疑犯那么笨会杀人时还登记留下姓名的?” 两位督察也认为,这多半是假证件,但这种事,对方既然留下了线索,东陵卫不查一下也不好跟上头交差。。 孟聚点头:“既然如此,你们就去横刀旅那边走一趟,找他们长官问问有没有这个人。” 两名督察对视一眼。神情都有点犹豫。他们含含糊糊地说:“这个,卑职惶恐,边军那边架子大,卑职说不定……这个……只怕办不好这个差使……” 孟聚听了好半天才明白。原来二人担心边军那边架子大,他们去了不顶用,想请孟镇督出面带他们去一趟。 孟聚一听就笑了:“宁督察,欧阳督察,你们去和本官去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可能一样呢?”欧阳辉连忙说:“孟镇督,您是一省监察大员,您亲自出面,谁敢不敬?卑职亲眼看到的,不要说易小刀,就算元都督见了您都得客客气气的——老实说,以前我们不是没请过边军协助调查,只是卑职过去的话,只怕连军营的大门都进不了啊!边军哪里会把我们这些小督察放眼里?” 宁南连忙帮腔:“可不是啊!丘八们跋扈又凶悍,也只有借助孟镇督您的虎威,才能压得住他们啊!您不亲自带队,卑职的手下见到那群凶恶的丘八就怕了,哪还敢问话调查啊? 镇督大人,问话调查这些琐事,自然不需您老人家出手。只要您在场坐镇就行了,有您的虎威坐镇,卑职和部下心里就踏实了!” 孟聚听得好笑。因为知道案子是黑山军做的,他也知道这事跟边军没什么关系,既然部下们需要自己壮胆,那带他们走一趟倒也没什么所谓。 “行。既然你们要求了,那我就陪你们走一趟。这个,欧阳督察,你把我的名帖送一份过边军那边给易统领,就说明天我想拜会他,问他有没有时间——趁着时间还早,你现在就送过去。” 欧阳辉遵命而去,过了约莫十个时辰,他很快回来了,带回了易小刀的口讯:“易统领说他扫榻以迎孟镇督——孟长官,卑职说得没错,您真的有面子!”
“怎么说?” “卑职去到旅帅府,那边的门官听说是咱们东陵卫的,他理都不想理我,本来都不肯通报的,可我拿出了孟镇督大人您的帖子,他就不敢留难了,马上通报进去了,很快就拿着易统领的答复出来了!镇督大人,您亲自出面,易小刀岂敢不怕?” 孟聚笑笑:“边军和陵卫虽然不属同一系统,但都是为朝廷办事,我和易统领都是朝廷命官,照着朝廷律令,互相协助是应该的,谈不上怕不怕的。 欧阳,宁南,明早你们都随我过去一趟!” 第二天早上,孟聚领着欧阳辉、宁南和几个资深刑案官从省署出发,前去边军横刀旅造访。 横刀旅驻地在城外,但易小刀的旅帅府却是在城内。因为事先得了通知,孟聚的耳车刚到,易小刀就带着部属迎出了府门,笑吟吟地冲着孟聚行参见礼:“镇督大人大驾光临,实在令敝舍蓬筚生辉啊!” 孟聚也回礼,笑道:“哪里哪里,我来得鲁莽,叨扰易帅了。” 东陵卫的同知镇督是五品官,边军的旅帅也是五品官,二人该是平起平坐的——但在大魏朝来说,除了道路的指路牌,孟聚还没发现料么事跟官方律令一致的。陵卫和边军关系更是复杂,双方从来不曾有过平等相处的时候,要不是陵卫强势力压边军,要不就是边军跋扈欺凌陵卫,至于到底谁强谁弱,那得看双方的实力了。 叶迦南在的时候,凭着叶家的强大背景,易小刀在她面前只配坐半边椅子,现在换了孟镇督,虽然没有叶镇督那样强势的背景,但孟镇督本身武力强悍,最近又新编子三个斗铠师,俨然一个能与元都督平起平坐的强势大军头,倒也不比叶镇督差多少,所以易小刀对他参的也是部下干卜一其中微妙之处,非是双方当事人无法体察口易小刀将众位陵卫军官迎入了会见室,寒暄一阵后,易小刀才客气地问起来意,孟聚也就直说了:“易帅,今天冒昧造访,是因为有一桩大案可能牵涉到贵部属下。所以需要请您协助了。” “竟有这等事?”易小刀语气惊讶,但眼神却是显得很平静:“不知是什么大案,牵涉到谁?镇督大人只管明说就是,只要是末将的属下,末将一定全力配合。” “易帅深明大义,本督先在这边谢过了。这件事说来惭愧。在我东陵卫里发了一桩命案。凶手留下的线索却是贵部左营前卫的队正胡龙——不知贵部有没有这个人? 易小刀诧异道:“有人敢在陵署里杀人?左营前卫的胡龙是?我知道,确实有这个人。” “那,胡队正可在?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易小刀吩咐亲兵:“来人,去城外,把左营前卫的所有军官都调过府里来,听候差遣。” 亲兵应声而出,易小刀才笑着对孟聚说:“镇督大人,城外军营到这边路蛮远的,道上可能要一阵功夫,诸位请用茶。” 陵卫军官们交换个眼神,都觉得易小刀还是蛮上道的。他叫来了整个左营前卫所有军官。并不是单单胡龙一个人,这就不存在通风报讯或者打草惊蛇的嫌疑了。在等候的时候,大家喝茶闲聊起来。因为边军与陵卫关系紧张,这种场合,大家聊天也只能是打个哈哈,但易小刀实在是个风趣健谈的人物,谈起靖安城里各家青楼的风情和美食特产都走了如指掌,妙趣横生,孟聚等都觉得大开眼界。受盖不浅,等待的时间倒也不觉得十分难。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院传来了马嘶人声,军官们终于应命而来。 易小刀先起身,他邀请道:“镇督大人已经到了,我们一道过去看弄。” “好的,易帅先请!” 十几个军汉在院落间排成两队。军官们高矮不一,军容也不甚齐整,甚至显得有点邋遢,但个个剽悍十足。十几人在面前一站,一股带着血腥和野性的男子凶悍气息便扑面而来一圳这是不折不扣的狼虎之师!。 孟聚心想,难怪宁南他们不敢自己来问话了,这些丘八都是上过战场的。这份恐怖的压迫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东陵卫新编的几个斗铠师装备和军容都比他们好,演练起来也似模似样的,但跟眼前这些军汉一比。孟聚就觉得他们像少了点东西——至于少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易小刀漫不经心地走到队列前;喝道:“胡龙,你这贼囚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矮个军官应声出列,响亮地应道:“长官,标下在!” “好你个贼囚,进来说话!其他人,原地休息待命!” 易小刀领着胡龙交给孟聚:“孟镇督,这便是胡龙了。您看看,可是这厮犯了事?若是,你立即把他抓了去,咱绝不包庇!” 与孟聚同来的军官中,有一位是昨天的值勤军官。他凝视胡龙一阵,轻轻摇头,示意此人并不是昨天的人。于是陵卫官们都松懈下来了,孟聚笑道:“看来是有些误会了。易帅,让我们的人和胡兄弟单独谈谈。可行?” “呵呵,一切都听镇督大人吩咐!胡龙。这几位是东陵卫的长官,等下有些话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不许撒谎抵赖,听明白了吗?” “标下遵命!” 易小刀很周到地安排了一间空房间给东陵卫问话用,宁南和两个刑案官带着胡龙进去,其他人继续留房会客室那边聊天。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宁南走进会客室。向孟聚耳边低声报告:“孟镇督。看来真是误时了,我们问过了胡队正。他昨天一直留在营里,没出去过。他的同僚和上司都可以证明,我们也盘问确实了。” 孟聚点头,这样的结局是他早就预料的。他对易小刀点头致歉道:“这次的事,看来是误会了。打扰了易帅和诸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 易小刀笑容可掬:“哪里。配合查案是应该的,镇督大人不必太客气。” 双方客客气气地分手辞别。 在回程的路上,想着今天的会面过程。孟聚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表面上。易小刀跟申屠绝一样,也是拓跋雄的手下。但孟聚发现,对拓跋雄,易小刀好像也不是很死心塌的。在几次大事中,他都表现的若即若离,串面像是站在拓跋雄一边,其实只是吆喝作势而已一一对于易小刀,孟聚越来越看不透他了回到陵署,孟聚交代部下继续用心追查此案,争取早日破案,宁南和欧阳辉应命答是,不过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没什么信心的样子。 大家都猜出了,这次事丨件十有**是南唐鹰侯的灭口行动。对方动手干利索脆,什么可供追查的线索都没留下,这个案子多半又要成积案了不过好在背黑锅的人不是自己,宁南和欧阳辉倒也不怎么着急,慢慢查呗!说不定什么时候运气好,误打误撞碰上了破案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