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 善后
屋子的四周都响起了急促的呼哨声,刺客们从四面八方朝孟聚冲了过来。 面对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孟聚犹豫了下。这时,白无沙喊道:“孟督察。快回来。他们人多。我们进屋坚守!” 听到这句话,孟聚立即转身就跑,躲回了木屋里。他刚进门,白无沙立即就把门给关上了,不但用门闩扣住了门,还把两张椅子顶在门后,两人都是小心地贴墙站着,避开了窗户够得着的地方。白无沙望着孟聚,眼中流露出感激和欣赏。 “孟督察。真是好身手!” “哪里,是他们太差劲了。” 白无沙笑笑,身为东陵卫总镇。他武功不高,但见过的高手却不少,眼光毒辣那几个刺客动作敏捷沉稳,招数老练配合默契,绝不是差劲的人物。放在江湖中也是一流好手了,但碰列了孟聚。他们却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但奇怪的是。孟聚的身手好像也不是很高,但不知为何。在他面前,那身手不错的刺客都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很低级的失误和破绽,被他一招致命。 不过,比起江湖好手,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武将往往有一种堂堂正正、望烈又霸道的威势。怒目一瞪便能夺人心魄。听说这位孟督察曾横扫魔族干军,他手上怕没有百来条人命?有这种战阵凶煞之气,把这些刺客压制住。让他们十成武功发挥不出三两成,这倒也不稀奇。 外边传未了剌容们愤怒的叫嚷声:“白狼,有种的从狗洞里滚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屋子了!” 有人砰砰地撞着门,但白无沙的这间木屋外表粗糙,内里却甚是坚固。再加上孟聚和白无沙在里面用力顶着,刺客们撞了一阵却是始终不得而入——他们好像也没怎么用心撞,撞了一阵就停了。 孟聚从门的缝隙望出去,可以看见刺客们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他隐隐听见一些语句:“。。。谁第一个进去。。。反正我是不干。乌老大武艺高明。。。开路。。。” “。。。白狼扎手得很,谁进去谁死。。。把他们逼出来。” 吵吵嚷嚷商议一阵,刺客们像是商量出了什么结果。纷纷散开了 孟聚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心里正纳闷。过了一阵,他闻到了一股火烧的焦味,顿时大惊:“糟糕,这帮人想烧屋!” “不必担心,孟督察。现在是雪天,外墙的木头部被冰雪裹住了等他们点得着木头——我们的增援早该过来了。” 果然,正如白无沙所说,刺客们折腾了一阵,却是始终烧不起来。眼见始终烧不着房予,他们又放弃了。 他们又聚在了前门的空地上商议开了——大群人围着却就是拿屋里的人没办法,这么笨的一群刺客,连孟聚都有点同情他们了。孟聚低声笑说:“真是一伙笨蛋。。。要是我,我早就。。。” 他话音未落,只听“矸砰”几声响,外面有人很粗鲁地用刀剑捣烂了窗格和窗纸,从窗户里把一些点燃的火把和布条丢了进来,白无沙和孟聚都是脸色大变。敌人丢火种进来,耍扑灭的话并不难——但问题是,不能扑。虽然看不见,但孟聚能肯定,窗外肯定有几把弩弓瞄着屋里,只要自己和白无沙离开了躲藏的死角,在近距离攒射之下,哪怕十个斗瞑双修都是死路一条! 或者。放着对方扔进来的火种不理会?——屋子有皮毛的地毡,地上散落着很多公文,这些都是很容易烧着的东西,就在孟聚和白无沙面前,地毯慢慢地被燃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火焰慢慢弛吞噬地毯、文书等易燃物品,越拳越大,越来越高。而且,对方还在继续源源不断地从窗户里扔导火物进来。 白无沙自诩机智过人,但面对一群笨刺客想出的笨办法,他居然想不出什么主意阻止,只能看着火焰在面前蔓延、壮大,一筹莫展。 孟聚咬着牙:“总镇。卑职再出去冲杀一阵,把他们杀散了。” “不行!敌人已知道孟督察你武艺高明,他们逼我们出去,肯定早有准备。说不定现在就有弩弓指着门口,你便是有通天本领也冲不出的——孟督察,要保重好自己,不可逞匹夫之勇!” 白无沙说得切切关怀,一副关怀手足的仁慈气派——其实,他这种层次的上位者,何尝把部下的生死放在心上?但现在,倘若没有这个悍勇的孟督察挡j在前头,他也活不了,他关心孟聚的性命,其亥是关心 自己。 眼看火焰熊熊而起,热浪人,两人正一筹莫展时,突然,外边传采了一阵喧嚣,传来了厮杀和打斗的声音。白无沙和孟聚都大喜,急忙从木门的缝隙望出去,只见那群蒙面刺客慌张地住山林间逃去。黑衣的东陵卫武装士兵吆喝着紧紧追在他们身后,交战一路不断。 孟聚大喜,急忙冲出来灭火,而白无沙则去检查南木鹤的伤势,两人正忙碌着,房门再次被敲响,门外有人很恭敬地说:‘大人,卑职是今天的执勤军官吴华,请问白总镇大人在里边?总镇大人可安好?” 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白无沙对孟聚点点头:“是我们总署的人,孟督察你叫他进来。” 孟聚开门走出去,一个制服笔挺的英武军官站在门外。看到一个持刀的陌生人从白无沙的屋子里走出来,那英武军官警惕地后退一步,手按在了刀上,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总镇大人的屋里!¨ 在重大谋逆的刺杀现场看到一个陌生人,孟聚很理解对方的疾声厉色——要换了自己,说不定已经扑上去拿链子捆人了。他筒单地说:“总镇大人在里边,他让你进去。” 那军官狐疑地望了孟聚一眼,转头吩咐身后的士兵:“看住他,别让他跑了。”他自己大步进去了。。 孟聚不想偷听白无沙和部下的谈话,他向外走出了几步。立即,那几个士兵用刀剑逼住了他,一个军官恶狠狠地喊道:“不许动!再动就砍你!” 孟聚无所谓地笑笑,站住了脚步。 看到求救烟火,东陵卫的增援来得非常快,就在这片刻工夫,已是有五、六支兵马先后到达一队又一队或装陵卫顺着刺客逃逸的方向追了上去,黑色制服的陵卫官兵布满了周围的原野和山林。 知道白无沙遇刺,各署镇督都是亲自带领了署里最精锐的人手过来帮忙,他们一边检查着地上的刺客尸首,一边发出惊叹:“白总镇真是了不起,被袭击还能杀伤对方那么多人,真是英武盖世!”
“是啊。总镇大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无一不强,我们实在太佩服了!” 镇督和刑案官们说得特别响亮,也不知他们是说给谁听,孟聚不禁莞尔。 过了一阵,吴华从木屋里出来,见到被部下刀剑出鞘围住的孟聚,他愣了一下,急忙走过来:“干什么,这是东平陵署的孟督察,你们干什么!都把兵器收起来!——孟督察,不好意思,以前没见过您,刚才我误会了,真是失礼,请您莫要介意? 这军官的态皮前倨后恭,孟聚猜想,这多半是白无沙跟他说了刚才的事。 “没事,在刑案现场,碰列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换了我也会这样的——吴长官,我有点累了,能安排辆车子送我回住处吗?” “车子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总镇大人请您进去一下。” 受伤的南木鹤已经被人从房间里连人带椅予抬了出去,烧焦的地毯和凌乱的公文也被人收走了,层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火烧的焦臭味。白无沙站在屋子中央,正盯着地上南木鹤留下的那滩血泊出神,听到孟聚进去的声音,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来:“孟聚,你跟他们交过手。他们的武功是什么路子,能看出来吗?” “抱歉,总镇大人,。卑职武艺不精,看不出他们的武功路子——但他们好像不是军中路数,倒更象江湖人物。不过,他们能弄到刀剑不稀奇,但怎么弄到弩弓的,这倒真是稀奇!” 白无沙冷哼一声,心中已是有数。出手的是个江湖帮派,但背后指示的肯定是朝中的对头。对那熔权贵来说,搞几具军中的弩弓算什么,没把斗铠搬出来算客气了。 白无沙微徽眯起了眼睛:有人想杀自己,这是常有的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东陵卫总署内部出了大硕鼠,自己却毫不知情! 知道自己住这里的,只有七个人——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个出了问题?这七个人,都是东陵卫总镇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在总镇的关系错综复杂,该让哪个部门负责调查呢?内情署、刑案署的镀镇本身就是嫌疑人,你让刑案官们怎么查?他们敢查自己上司吗? 主持调查的人,必须与这七人没有什么瓜葛,立场独立,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总署的军官都不怎么适合。看来,需要从外地分署调一个靠得住又能干的镇督回来负责此案了 看着白无沙凝神思考,孟聚行礼:“总镇,没有什么事的话,卑职先告退了。” 白无沙有点心不在焉:“好的,今天的事,实在谢谢你了,倘若不是你,这群逆贼说不定就得手了,你先回去休息,我还要再找你的。 啊,等下,孟聚!” 孟聚停下了要出门的脚步:“总镇,请问还有何吩咐?”(。